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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美丽谎言》

第5章美丽谎言

作者:金若迅 阅读字体选择:小字

自从上次一别后,林月的影子已经在徐亮的脑海里扎了根。他时常在看店的时候不自觉地想起她。要是见她一面多好啊!一种强烈的欲望在他的血液流动。从心房出发沿着动脉、静脉循环了一圈,又回到心房,周而复始,永不停息……

一个星期后,徐亮早早地起床后,便来到父亲的房间。“爸,有件事要问你一下。”

“什么事?说吧!”父亲一边整理被子,一边回道。

徐亮走到父亲跟前说道:“我中秋节的那天晚上出去散步时,曾帮助一个女生从歹徒手中夺回她被抢的的手机。现在她邀请我去她家玩,你说我该不该去?”

徐父整理好被子后缓缓地直起身:“当然该去啦!自从你的女朋友嫌咱家穷离开你后,这家里就再没有一个女人啦。这三个男人在一起,始终是阳气太重,阴气不足。你要是能重新找一个合适的,那这个家就有活力了。”自从老伴过去后,他一直为儿子的婚事发愁。曾经给儿子介绍了个叫周丽的女孩,在交往了几个月后,对方嫌他们家境太差而跟了个有钱的老板。

有了父亲的支持,徐亮感到信心十足,临走时交代道:“那我去了。你把店看一下啊!”

“你放心地去吧,店里就交给我啦!”徐父看着儿子的兴奋地样子,自己也有些激动。徐亮告别父亲后,回到店里拿了盒礼品,然后兴高采烈地直奔林家而去。他拿着林月写的地址找了她的家。当他按响门铃的时候,开门的是个五十多岁的老者,瘦高的个子,却显得精神矍铄。

徐亮有礼貌地问道:“请问林月小姐住这里吗?”

那老者回道:“是呀,你是?”

“我叫徐亮。我今天是来拜访她的。”徐亮说明自己的来意后,静静地站在门外,等待老者的回话。他暗想:这个大概就是林月的父亲吧。

“我是他父亲。她陪她母亲出去买东西啦,可能快回来了。那请进吧!”

徐亮随着林父进到客厅。然后把礼物交给林父说道:“一点小意思,希望你喜欢。”

“来玩就是,干嘛这么破费!请坐吧!来喝茶。。”林父一边招呼着,一边忙着给徐亮沏茶。

“好的,谢谢!”徐亮借喝茶的时间,顺便看了看客厅的摆设。这是一种风格简洁而不失书香气的布置。天棚上并没有装吊顶,只有一个球形的白色吸顶灯。墙壁四周挂了些书画作品。五节布面沙发围绕着木制茶几呈半圆形排开。靠楼梯阶的墙面下摆放着一个木制的电视柜。电视柜上面放着一台二十五英寸的长虹彩电。

由于光喝茶显得气氛很尴尬,所以徐亮故意找了话题聊聊。“伯父,你墙上的那些字画很神韵,可是名家之作。”

“徐先生过奖了,那些只不是老朽和爱女的涂鸦之作。哪里敢称名家?”林父听后心里甚是得意,可为了不在小辈面前失礼还是客套地回道。

“伯父,过谦啦!你看看那幅《牡丹图》花形优美,色彩鲜艳,有大千之风;再看看那幅《书山有路勤为径学海无涯苦作舟》有二王之风。”徐亮为了讨老人开心,所以专挑好的讲。

林父见徐亮对书画还挺有见地的,居然一眼就能看出这书画的风格,不禁心生佩服。“看来你对书画挺有研究的!”

面对林父的称赞,徐亮也不敢骄傲:“多谢伯父谬赞。我那是瞎扯,‘研究’二字可不当。”

正在二人兴高采烈地品书画的时候,林月和母亲回来啦。她手里拎着蔬菜和肉。母亲手里则提着一些日用品。林月一进门就看见了徐亮。立刻问候道:“你来啦?”

“恩!”徐亮赶紧起身,向林月回道。

林月把头转向母亲。“来,我给你们介绍一下,这个是妈。”说完后又把头转向徐亮接着说道:“这个就是上次在滨江大道帮我从歹徒手中夺回手机的恩人——徐亮。”

徐亮听后赶紧把头转向林母问候道:“伯母好!”

林母笑着回道:“不要客气。谢谢你帮了我们家月儿大忙。来了就多玩会儿。”

徐亮赧然道:“一点小事,无须记挂。”

林母回道:“多好的孩子啊!留下来吃顿便饭吧。”

“我等一下,还要回去店里帮忙。恐怕……”徐亮想婉拒,却被林月打断了:“现在还早着呢,等一下我陪你去,咋样?”

徐亮暗想:看来自己没有拒绝理由。于是回道:“既然这样,那我就恭敬不如从命了!”

“这就对了嘛!你们先聊着,我去后面张罗午饭。”说完接过林月手中的菜和肉,往厨房走去。

“不好意思,我刚才陪母亲去买了些东西,让你久等了。”林月一边解释,一边在沙发上选了个位置坐下。正好和徐亮面对面。徐亮重新坐下。“没事,我和伯父聊得挺开心的。”

林月问道:“你们在聊什么这么开心?”

徐亮回道:“我们在聊你的书法。”

林月走过来,坐在徐亮对面问道:“有什么高论?”

徐亮谦虚地回道:“我只是纸上谈兵,高论可不敢当?”

林月见徐亮如此谦虚,怕他有所顾虑,解释道:“你就不要客气啦,谈谈我那幅《书山有路勤为径学海无涯苦作舟》,但说无妨,我不会生气的?”

徐亮见林月一片诚心,也不好再推辞。“既然如此,请恕我直言。我觉得你这幅字已经很不错了,有王羲之的行楷之形,倘能在字字之间注意呼应和牵连,那就更妙了。”

林月听徐亮之言,顿如醍醐灌顶。暗想:想不到自己练习了多年都找不到的原因,竟然被他一眼就看出来。也不知道他是真的有才,还是碰巧?容我出个问题试探一下便知。于是微笑着问道:“那你对王羲之了解多少?”



徐亮听后,暗想:我是‘二王’迷,这个问题对我来说只是小菜一碟。可是她这分明是查我的底嘛。我该怎么回答才好呢?如果老实回答,会不会显得自己太没礼貌啦?如果不好好回答,那岂不更让她笑话?那我还有机会追她吗?思之再三,他决定如实作答。于是不卑不亢地回道;“王羲之被誉为书圣,他的字用笔方圆结合,刚柔兼济。人们称赞为‘飘若浮云,矫若惊龙’。《兰亭序》是他的颠峰之作,被后人称作‘天下第一行书’。光‘之’字就有二十余种写法。文章清新优美,书法遒劲飘逸。相传为其酒醉之后所作。此书成为读书人学书法争相临摹的经典范本。”

“妙,实在是妙极了。想不你对书法的修为竟这么深厚。”坐在一边饮茶的林父终于忍不住自己的激动之情。

徐亮偷看了一眼林月,见她正在微笑颔首。看来自己的回答她还算满意。可是自己也不能因此而翘尾巴吧?还是谦虚一点好。他于是极力地压制住自己的兴奋,在心里不停地呼吁自己:低调!低调!想到这里,他把头转向林父回道:

“我只不过是‘二王’迷而已,谈不上‘修为’。伯父太抬举晚辈了,令晚辈汗颜。”

林月听后佯装不满:“你就不要太谦虚了。是骡子是马,我们心里知道。有时候过份的谦虚就是骄傲。”

林父接道:“小女,说得甚是。”

徐亮听后也不好再讲客套话,只是赧然地点点头。

谈话间,时间已快十点了。林月看了看手表,转过头面向父亲说道:“爸,你再陪徐亮聊会儿,我去帮母亲张罗午饭。”

“去吧!”林月走后,林父和徐亮将话题转移到品茶上。两人从功夫茶聊到全国各地名茶。这时候林父象个教授似的把各种茶的产地、特点和由来一一道来,徐亮却象是个懂事的学生,在一旁认真地聆听,偶尔也会提出一些疑问。林父于是又给他耐心的讲解。才不到一个上午的工夫,两人已成了忘年交。

大约半多小时过去了,林月和母亲把饭菜做得也差不多了。饭厅的餐桌上摆着三菜一汤:青椒肉丝、麻婆豆腐、红烧排骨和七彩汤。香气随着空气四处飘散,弥漫在整个饭厅,令人垂涎三尺。这时候林月从厨房来到客厅催促道:“打扰大家一下,我们准备开饭吧!”

徐亮和林父随后一起来到饭厅。林月的母亲招呼道:“一点家常小菜,也不知合不合你的口味?不要客气啊!”

大概是第一次串门的缘故。徐亮显得很是拘谨,不好意思吃得太多。每次都是在林月和父母的催促下,才勉强夹上一小块,小心翼翼地放到碗里。唯恐食物掉落在桌,闹出笑话。菜到碗里后,也不肯大口大口地吃,而是低着头细嚼慢咽。林月的母亲看出了徐亮的心思,劝道:“孩子,不要太拘谨,随便一点,就象在自己的家一样啊!”

徐亮听后只是点头称是,却并不急于行动。林月的母亲立刻采取了“紧急行动”——接连往徐亮的碗里夹菜。

徐亮见状连忙大呼:“够了,够了。”林月见状在一旁偷笑。可她也不好说什么,毕竟老人是一片好客之心,根本无可厚非。

林母刚一停下,林父便举起酒杯对徐亮说道:“徐亮啊,我们一见如顾。来,为我们的相识干一杯!”

虽然徐亮不胜酒力,可出于礼貌考虑,他只好举起酒杯说道:“多谢伯父错爱,来,我敬你一杯!”说完后,一饮而尽,顿时脸上红霞纷飞。

当徐亮喝完第一杯后,林父便赶忙拿起酒瓶,给徐亮和自己斟满酒。随后拿起酒杯说道:“徐亮啊!这第二杯酒是我替我家月儿谢你的,感谢你的见义勇为之举。”

徐亮听后,客气道:“其实没什么大不了的,换了别人也会这么做的。既然伯父开了口,这第二杯晚辈接下便是。”那知第二杯酒一下肚,他立刻感到脸似火烧,头重脚轻,身体有些飘飘然。

第二杯酒刚喝完,林父又把两人的酒斟满。举起酒杯说道:“这第三杯酒是为了答谢你给月儿指点书法迷津。希望你不要推脱!”

徐亮见状深知不妙,这样下去自己非醉不可。于是赶紧婉拒道:“我等一下还要回店里帮忙,喝多了唯恐误事。”

林父见徐亮确已现醉意,连忙说道:“先请菜再喝!”徐亮拿起汤匙舀了口七彩汤送人口中,可是喝下后依然不见好转,却愈感头象要爆炸一般,难受极了。可又不敢声张,只有强忍痛苦,希望饭局早点结束。

坐在一旁的林月见此情形,不免心生恻隐之心。不断的给父亲使颜色,希望他放了徐亮一马。林父见女儿如此护他,为了不伤女儿的心,便改口道:“既然这样,我们今天就干了这杯,下次再喝个痛快,行不?”

徐亮见老人都已把话说到这个份上了,自己怎好拒绝?只好硬着头皮,接了下来。

三杯酒过后,徐亮脸红如关公,两眼已没有先前那种神采,仿佛被磕睡虫上身。徐亮用双手顶了顶椅子,试图从椅子上站起来,可是感到全身无力,下肢似乎化成了液体;脑袋似乎有无数钹儿、铙儿在敲击;腹部似有一辆搅拌机在运转……

林父见状,连忙吩咐林月去拿一些橘子来。可是当她回来的时候,徐亮已经伏在桌上睡着了。于是大家便把他扶到沙发上休息。林月因为担心他着凉,还特意从自己的房间里拿了条床单给他盖上。看着沉睡中徐亮,林月把头转向父亲怨道:“都怨你,明知人家不胜酒力,还劝个不停。这下倒好,连人都喝得趴下啦。”

林父不仅不生气,反而取笑道:“丫头,这是怎么啦?莫不是心疼这小子啦?喜欢上人家啦?”

林月撒娇道:“爸,那有这样说自己女儿的?”

林母也取笑道:“看来这古言说得好,女生外向。人家才头一次进门,你就胳膊肘往外拐。看来养女儿真是没的盼了?”

“不理你们啦,我去徐亮的店里看看,伯父有没有需要帮忙的?”林月感到脸颊一阵发烫,佯装不高兴,心里却是美滋滋的。宛如喝了蜂蜜一般。说完便下了楼,拿了自行车,向着徐亮的杂货店飞驰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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