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集

　　1日外。

　　顺子：（竖起手指贴在嘴上嘘了一声）你小声点！怕别人听不见咋得？

　　李来喜：（诚惶诚恐地）我不干！你还是去找别人吧！

　　顺子：（蔑视地）看把你吓得！偷区长的还算偷？你不想想他狗日的喝了咱们多少血汗钱！去年他儿子结婚区里每人掏了一百块钱的礼钱。我想巴结区长，一下子掏了五百。本以为区长会照顾我干个轻巧活，谁知道他连个屁也没有放一个！我五百块钱扔水里还能听个响呢！

　　李来喜：顺子，我真的还有事！我岳母家的下水道堵了，我的抓紧时间去看看。（说完急忙离开）

　　顺子：（望着李来喜的背影喊道）你不干可以，千万不能告诉别人啊！（淡出）

　　2日外。街上。

　　李来喜朝岳母家方向走去。一片老式红楼。准备拐入楼道时，突然有人从后面用双手捂住他的眼睛。

　　李来喜：（用手使劲想扒开）谁呀？

　　秦勇：（松开手哈哈笑着）是我。

　　李来喜：（转过身体）秦勇，忙啥呢？

　　秦勇：没有事，闲逛呗！

　　李来喜：怎么就你自己？你对象呢？

　　秦勇：（满脸不屑地）早就吹了！

　　李来喜：为什么？

　　秦勇：什么也不为，感情不和就吹呗！哎！喜子哥！你把小丽介绍给我，好吗？那样咱俩就可以连襟啦！

　　李来喜：别胡说，人家小丽有对象了。

　　秦勇：有对象啦！谁啊？

　　李来喜：就是采煤五区才分来的大学生。

　　秦勇：（沮丧地）咱们没有办法连襟了。

　　李来喜：要不哪天我让我媳妇在服装厂给你介绍一个？

　　秦勇：算了，我自己找。哎！你现在有没有时间陪我去趟城里。

　　李来喜：进城干吗？

　　秦勇：我准备买个手机。

　　李来喜：（指着他的腰间）你不是有手机吗？

　　秦勇：（秦从腰里把手机拿在手里）这个已经过时了，我准备买个能照相还带MP3的。

　　李来喜：不去，等会我还有事。

　　秦勇：（拽着他求道）你有什么事？陪我去一趟吧！

　　李来喜：我真的有事情要办！

　　秦勇：（讽刺地）是不是又去丈母娘家拖地啊？

　　李来喜：（摇摇头）不是，是别的事情。

　　秦勇：（用一只手捂着嘴贴在他的耳朵边小声地）如果你今天陪我进城，到城里我给你找个小姐。

　　李来喜：（微笑地）原来你小子进城是为了找小姐啊？我更不去了！

　　秦勇：（哀求地）去吧！下午就回来了。

　　李来喜：那你不睡觉啦？别忘了咱们可是上的夜班！我吃过午饭还的睡觉。

　　秦勇：（吊儿郎当地）睡什么鸟觉！我告诉你我上夜班白天从来不睡觉！

　　李来喜：那哪行？你白天不睡觉，下井最容易出工伤事故的！

　　秦勇：靠！给我上课啊？走了，不和你聊啦！（淡出）

　　3日内。

　　一楼岳母家。李来喜：（推开院门，走到院子里）妈！补衣服呢？

　　焦大妈：（立刻放下手里的针线微笑地）来啦！喜子，快进屋。

　　李来喜随她进屋，屋内铺着地板砖，没有装修，老式家具，干净、朴素。

　　李来喜：妈！爸呢？

　　焦大妈：（忙着到水）他溜鸟去了，我给你到杯茶喝。

　　李来喜：（连忙夺下茶杯）妈！别到，我不渴。

　　焦大妈：（微笑地）才下班啊？

　　李来喜：是的，我在灯房听小丽说了，下水道堵了，我回到家就立刻过来了。

　　焦大妈：下水道可能进了什么东西，给堵实了。

　　焦玉柱：（从一房间出来穿着睡衣出来）二姐夫，来啦！

　　李来喜：你不是早班吗？

　　焦玉柱：（挠挠头）我最近不舒服，没有上班。

　　焦大妈：他哪里不舒服？是不想下井呗！都快一个月没有上班了。

　　李来喜：柱子，没有事情就上班，不上班怎么可能有钱花？

　　焦大妈：（眼睛里闪在莹光）没有钱，就问我们要，我们老俩口活着他还有个指望，说不定哪天我们死了看你吃什么？

　　闪回。澡堂里。

　　焦玉柱正在湿着头，李来喜拎着毛巾、肥皂走过来。

　　李来喜：柱子，你要洗头？我这里有洗发水。

　　焦玉柱：姐夫，不用，我湿湿头就行啦！要不妈能看出来我又没有下井！

　　李来喜：你光这样骗你妈？到了月底开工资的时候咋办？

　　焦玉柱：（嘿嘿地笑）没有办法，能哄一会是一会。

　　闪回。

　　焦玉柱：好了，好了，别说了。我明天就去上班下井，行了吧。

　　焦大妈：（气愤地）我也不想说你，你看你姐夫，人家挖煤不比你的活累？他可舍得歇一个班！而你呢？

　　李来喜：算了，妈，只要柱子以后正常上班不就行了吗？

　　焦大妈：（心酸地）喜子，不是我说他，向他这样下去，到时候连个媳妇都混不上。

　　焦玉柱：（不耐烦地）我一辈子打光棍才好呢！

　　焦大妈：（恼羞成怒地伸手欲打）怎么死不着你？上帝怎么给你个人皮披上的？

　　李来喜：（拦住）算了，妈！他还小，还不懂事！

　　焦大妈：都二十几的人了，在以前农村早该领家过日子了。

　　焦玉柱：以前还是旧社会呢！（退回房间砰地一声关上门）。

　　李来喜：妈，哪个下水道堵了？

　　焦大妈：就是厨房的，也不知道是什么给堵的？

　　李来喜跟着焦大妈来到厨房，李来喜探头看过之后。

　　李来喜：妈！你去忙吧！一会儿就好。

　　焦大妈：（高兴地）哎！哎！

　　李来喜在院子里找了一截铁丝，用钳子在前面握了个勾，伸

　　进下水道用力绞。

　　焦大妈：（站在厨房门口）喜子，我去幼儿园接虎子去了，

　　回来在做饭。

　　李来喜：（抬起头）噢！好的，妈！你忙你的。（淡出）

　　4日外。

　　焦大妈牵着虎子的手，焦师傅拎着鸟笼。三人走在楼道里。

　　邻居甲女：焦大妈，接虎子去了啊？还没烧饭吧？

　　焦大妈：还没有呢！

　　邻居乙男：焦师傅溜鸟去了啊！

　　焦师傅：哈哈，是啊！你今天没上班？

　　邻居乙男：今天歇班。

　　5日内。焦家。

　　虎子：（跑进屋内兴奋地）爸爸！（跑进厨房看没有人，返身对着刚进屋的姥姥失望地）我爸爸呢？

　　焦大妈：（伸头看了一眼厨房纳闷地）咦！刚才还在呢！你问问你小舅知道不？

　　虎子：（跑进小舅的房间，站在床边使劲晃着睡觉的小舅）我爸爸到哪里去了。

　　焦玉柱：（翻了个身不耐烦地）我怎么知道你爸爸到哪里去了。

　　焦师傅：（在客厅端起茶杯喝了口水）你还睡！也不看看现在都几点了？

　　焦玉柱：（坐起来穿衣服伸手逗着他）虎子，小舅下午带你钓鱼去不？

　　虎子：不去，下午老师教我们跳舞。（转身跑到客厅去抢焦师傅的茶杯）爷爷！爷爷！给我喝一口。

　　焦师傅：好！给，慢点喝！（然后坐到沙发上摸出烟准备吸烟）

　　焦大妈：（生气地夺过烟）你本来就有矽肺病，少抽点烟。

　　焦师傅：别人不照样抽烟？

　　焦大妈：（生气地将烟扔回去）好！我不管你！你抽吧！抽死你个老头子！

　　李来喜拎着东西进来。

　　李来喜：爸，妈！你们回来啦！

　　焦大妈：你这孩子又干啥去了？虎子想爸爸呢？

　　虎子：（扑过来抱住他的**）爸爸！你干吗去了？

　　李来喜：（举起来手中的塑料袋）我上街给爸买了些他喜欢吃的

　　猪头肉和几个卤猪蹄。

　　焦大妈：（埋怨地）你这孩子，每次来都买东西！家里啥都有，你又浪费那钱干吗？

　　李来喜：（笑着）妈！这点东西算啥？孝敬二老是应该的。

　　焦师傅：别罗嗦啦！快做饭去吧！

　　焦大妈：（接过喜子手里的东西）我去做饭，你爷俩好好聊聊。

　　李来喜：妈！我帮你一起做吧！

　　焦大妈：不用！快坐下歇会儿。（说完去了厨房）

　　6日内。客厅。

　　焦师傅：喜子，现在你们工作面条件怎么样？

　　李来喜：还可以，工作面的大顶还没有完全下来，不知道一来劲，

　　顶板会不会发生什么变化？

　　焦师傅：你们现在使用液压支柱，大顶有多大的压力也没有事

　　不象我们干得那个时候，用的是木头支架，大顶一来压，真吓人！

　　咯吱吱地直响。

　　李来喜：是吗？

　　焦师傅：当然喽！

　　李来喜：那架木棚子很耽误时间吧？

　　焦师傅：斧头快的也能省点时间。你不知道吧！？我们干窑的

　　那会儿，上窑第一件事情就是使劲的磨斧头，磨的是又快又亮！

　　李来喜：哦，木头棚子能打上劲吗？

　　焦师傅：打不上劲，所以那个时候最怕大顶来压！特别是工作面，

　　周期来压，经常压垮棚子，发生冒顶事故。

　　李来喜：我小的时候在老家也经常听说矿上发生塌方、冒顶啥的。

　　焦师傅：那就是因为技术落后啊！现在你们用液压支柱，大顶有

　　多大的压力也不怕它了。

　　李来喜：（嘿嘿地笑）柱子他们综采区就更安全了，整个工作

　　面全是铁家伙，把顶板遮得严严实实的。

　　焦师傅：（生气地）就这样，小兔崽子天天都不想上班！唉！

　　焦玉柱：（从房间出来）天天下井，天天洗澡我都烦死了！哎！爸，你找大姐夫把我调到地面?窗桑?br>焦师傅：说的容易，

　　这个矿又不是你大姐夫一个人说了算！

　　焦玉柱：（堵气地）你不把我调上来，我就永远不上班！煤矿

　　干有什么意思？（转身进了卫生间）

　　焦师傅：（气愤地）不想下井？那你为什么不好好读书，有本

　　事考上大学啊！

　　李来喜：爸，你别生气了。等以后咱们煤矿发展好了，许多人

　　想进煤矿都难进来！

　　焦师傅：（点点头）你说他工作多好！不想干？还有比他工作好

　　的吗？

　　李来喜：爸，柱子还小呵，等成熟了就知道煤矿也是有前途的。

　　焦玉柱：（从卫生间洗漱完毕）二姐夫！我在技校听老师说过，

　　是国内哪个煤矿，人家全部是自动化生产。一个矿一共才几十个人，

　　年产量一千多万吨。而且全矿还只有一个工作面，人家的工资都在

　　一万多。工人都是开着名牌轿车去上班，每月只上半个月的班，剩

　　下的半个月就去全国各地旅游，那才是煤矿工人的天堂！

　　焦师傅：你说的是外国的煤矿吧？

　　焦玉柱：怎么是外国的呢？就是咱们国内的哪个煤矿。

　　李来喜：爸，我也听人家说过。

　　焦玉丽：（和一个戴眼镜青年进来）爸，你们聊什么呢？这么热闹！二姐夫也在啊？

　　焦师傅：也没有说什么？瞎聊！

　　李来喜：（忙站起来）小丽下班了！

　　焦玉丽：二姐夫，这是我男朋友小张，张康桥。

　　李来喜：（忙伸出手握了一下）小张你好！欢迎你！

　　张康桥：（急忙放下手里的东西伸手握了一下）你好！

　　焦大妈：（在厨房喊）小丽，快过来帮我一吧！

　　小丽：（指着沙发对男朋友）你们坐下聊，我去一下。

　　焦师傅：是啊！快坐下。

　　7日内。厨房。

　　小丽：（进到厨房捏了一片黄瓜放进嘴里）妈！做了那么多好吃的！

　　焦大妈：就知道吃！快去洗洗手，帮我把松花蛋切切。

　　小丽：好勒！（在水笼头下洗手）

　　焦大妈：一会儿切好后，给你大姐大个电话，让她和你大姐夫还有雯雯也过来吧！

　　小丽：（切好菜，用毛巾擦了擦手，用手机打电话）妈，家里电话没有人接？

　　焦大妈：（担心地）这时候也应该下班了啊！你在打她的手机。

　　小丽：（又重新拨了号，手机贴在耳朵上）妈！手机也关机了。

　　焦大妈：什么？（回头忧虑地脸部特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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