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心而言,我喜欢我的学校,很古典很深沉,这是我身上找不到的东西,我向往我缺乏的东西,这是很多人的共性,就像男人会向往女人的身体,而女人也向往男人的身体。
校园里有一个幽长的人行道,两旁种满了银杏树,秋天的叶子落了下来。一大片一大片的金黄,奢侈地铺在笔直的路上,直达天堂。
我告诉寝室的姐妹们银杏道的叶子黄了,可以去看看,感受一种别样的凋零。
“凋零?我觉得现在的文人大都喜欢对此刻的心境冠以‘柔软的心’,‘脆弱的灵魂’,‘悲伤的季节’之类肉麻且无病**的修饰语,这分明是为赋新词强说愁!”易心正在磕瓜子,一边吐皮,一边看着我,说:“当然我没有驳斥你的意思,要不你非觉得我是个刺猬,逮谁扎谁。”
“其实我觉得也不是无病**,这样的季节总是会让人忧伤,秋天到了,我们的春天和夏天,那些或温柔或繁华的季节都已经过去了,我们不再年轻,却在这个收获的季节依然一无所有,可悲的是,我们除了浅薄的知识和日益贬值的学历证明,毫无所长。”于箐箐显然对我的季节性郁闷感同身受。
“于是,你在失望抑或绝望中醉生梦死,体会今朝有酒今朝醉的无奈?”陶姐把手搭在我的肩上,我觉得她的手很有力,她在安慰我,这件事,我只告诉她。
也是在这个金色的秋天,我接到了陈恒的分手电话。
其实,我知道这个电话是迟早要打的,只是我们都没有想到,事情的进展这么快。曾经我们还是电影里快乐的爱情主角。
我把自己关在房间里,一个人看悲情的韩国电影,男女主角演绎着曲折纷繁的人生,我是观众,也是我的故事中,唯一的主角。很少有人能遇到故事一样的机缘,可我遇上了。直到现在我都怀疑,我爱上的,是陈恒,还是那些细腻的纯情。
和陈恒的相遇是一次偶然和必然的美丽交集,我们在同一个公车站牌等了整整一年的公交车。我总喜欢看他倘开校服,偎在广告牌上打游戏时专注的样子,也喜欢看他把手指塞在牛仔裤边袋上等车时,焦急的跺脚,但是,我只是会那样偷偷看他,看他看不看我,看一个在他生活中可有可无的女孩。
可惜,他好像并不知道我的存在,为此,我还郁闷了很久。然而,在一个冬天温暖的午后,他走向我,说:“你认识我吗?”
我点点头,我感觉我的脸一定很烫,但我只是浅浅的笑,我命令我的表情要矜持。
他低下头,又挠了挠头发,笑了笑,说:“你能借我一块钱坐车嘛?我月票和钱包都没带。”
我们的故事就是这样开始的。
我曾经问过陈恒,你是真的没有带钱还是故意和我搭讪。
他笑了笑,低下头挠了挠头发,不说话。
我想我们的故事是美好的。
可是,在高考结束后,我考上了外地的一所大学,陈恒落榜了,进了一所私立大专。在后来,我考上研究生,陈恒说,我们分手吧。
我说我退学吧。
他说,算了,你念吧,我走了。
那天陈恒的背影很憔悴,我的眼睛也很憔悴,那天,我们都哭了。不知道为什么,我突然觉得特别对不起当年我替他给的那一块钱,我们的爱情只能维持公交车上那短暂的旅程吗?
开学的第二周,一个平凡的夜晚,月亮照常在天边发呆,星星稀疏地看着地上忙碌或悠闲的人,总之从什么角度看都应该是个普通的夜晚,我却收到了陈恒的电话,他问,还好嘛?
我说,恩,有事嘛?
他说,我们分手吧。说完就挂断了电话。
我还没有反应过来,打过去就是关机了。我觉得自己就象个突然失宠的小孩,再也没有人会在我睡不着想找人说话的时候,陪我聊短信的人。陈恒说,我的手机永远开着,因为我知道你晚上睡不着的时候想找人说话。
可是他关机了,在我最寂寞最想和他说话的时候,他把他始终对我敞开的大门**关闭了。我趴在桌子上,放声大哭。
陶姐就走了过来,把手搭在我的肩头,她就那么默默的站着,也不说话,我就扑进她的怀里哭,很放肆地哭,我想我在我二十二岁的那个秋天把我的眼泪流了大半,我以后再也没有爱情了。
“不过,这个季节适合失恋。爱情就象树叶,经过春天的发芽,夏天的全盛,进入秋天,自然繁华不再。我们的爱情就象落叶,风一吹,就不知道飘到哪里了。”易心正处于感情空档期,对爱情,也开始表现出未有的惆怅。
“哼,爱情,什么叫爱情啊,我和他六年的感情,还不是说散就散,连垂死挣扎的机会都没有给我。”
“你失恋了?”于箐箐的声音大得能震破人的耳膜,估计在她的意识里,恋爱了,就永恒了。
“恩,他嫌我学历高了。女人真是可悲,女人就不能有自己的学识,自己的追求,比男朋友优秀嘛?”
“错!”易心坚决地说:“这个社会的女人就是不能比男人更优秀。这么说吧,男博士可以找女研究生;男研究生可以找女大学生,男大学生可以找女高中生,男高中生可以找女文盲,得出结论,这个世界上只剩下了最优秀的女性和最恶劣的男性。”
“男女永远不平等,如果你还做着男女平等的春秋大梦,我只能说,我鄙视你幼稚的看法。事实上,性别歧视是无法解决的永恒矛盾,从一开始,上帝就草草地用亚当的一根肋骨做了夏娃,男女生来不平等。”陶姐对易心的话感同身受,坚决支持。
“我在电台工作的时候,男人奇货可居,他们可以尽情巴结上司和女人,在小小的市台里如鱼得水,而女人则不行,她们的升迁和嘉奖都会有人往色情上想,可怕的是,连女人也会这么想,所以,对女人成功的曲解是人类的本能反应和习惯思考。
“也不至于吧,”长久没有说话的于箐箐插话了:“男女平等都喊了半个世纪了,口号的力量总能发挥点作用吧。”
“如果喊口号就能改变现实,那文化大革命时期,中国早就成为世界第一了。”易心哼了一声,接着说:“下辈子就是当公狗也不当女人了。”
易心的话让我们无颜以对,女人真的是弱者嘛?在事业和爱情上统统处于劣势,永远站在从属的位置仰视男人。即使是奋力挣扎,得到的也只是口号的安慰。我们告诉自己,男女其实是平等的,只是我们遇到了不平等的事。
可是,我的爱情呐?我在此刻要生要死,陈恒在做什么?平静地看电视,玩电脑,等待明天的工作,晚上的睡眠可能还会打几个鼾,可能他也会想到一个叫子然的女孩子,不过,那只是他生命中的过客,男人对于爱情,永远比女人绝情。
于是,这个世界上又多了个怨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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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正经坏~』
我开始象个祥林~一样喋喋不休地讲述我在爱情中不堪的地位,毕竟我~~~势,但我还是被人甩了,我在~神~永远得不到~放。“陶~,你说这~什么~,我比他多读几年书,他就容不~我了,一句话也不说的就对我再也置之不理,就算我~乞白赖地去找他,他可能也只是平平淡淡地说怕耽误我,他耽误了我六年时间,如果我怕他耽误,我早就离开他了,可惜他看不透,他再也找不到象我这样心心相惜的~朋友了,我倒是不怕,我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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