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火的朝阳像往常般照耀着那一整片寂寞的黄沙,沙砾毒辣的发烫,大片的荒漠上只有李子愁的身影被粗黄的沙子灼烫。所有对抗花旗盟的事情只不过是个荒唐的梦,一个初出江湖的少年无知的梦而已,等到梦醒了、碎了,留下的便只有无限悔恨。
杀了江北七杀手之后他才知道花旗盟的可怕,想起这些,他便不由想到了那场让他至今犹有余悸的比拼、想到了那个白衣白冠的东方令使。
东方令使在一个小桥流水、如诗如画的黄昏与李子愁、何天涯他们相遇。着白衣白鞋头戴白冠的东方令使以指舞剑,舞出了说不出的萧索与落寞。
袭向李子愁等。
李子愁感觉那无比落寞的一剑击向自己,忙出拳、愁煞秋风拳。
何天涯感觉那无比萧索的一剑击向自己,忙出刀、天涯刀气。
君难测、章七、王西也感觉那无比萧索、落寞的一剑击向自己,于是同时出手。
白衣人漆黑的瞳仁不见一丝波动,剑眉上扬。就在那一扬眉间李子愁五人便都已受伤。剑伤。
白衣人以指舞剑便已吸引了他们五人所有的战斗力。而扬眉时所发的剑气无影无形无声无息。伤了五人。五人日益精进的武功居然抵不住东方令使的一根指头、几根眉毛。这一战彻彻底底、完完全全粉碎了他们的信心。那种武功他们不但不曾见过甚至闻所未闻。
于是他们逃,从水路。
五人不约而同的跳进那条浑浊的溪流之中,这是一次拿生命做赌注的赌博:章、王二人赌的是东方令使不懂水性;而李、何、君三人则赌的是东方令使有洁癖。而不论东方令使不懂水性还是有洁癖,他们都可以逃脱。事实上他们确实逃脱了东方令使的追杀,然而他们还是弄不清东方令使是有不懂水性还是具有洁癖,于是五人四组只能按照自己的猜测决定逃亡路线。
章、王二人坚信东方令使不懂水性,因此出了海,其余三人则认定东方令使有洁癖(因为他着白衣)。因此君难测去了苗疆,何天涯去了鬼城,李子愁则选了大漠。
小股的风卷起细沙,侵蚀着行人孤独的脚步。而李子愁只能任大漠的风沙淹没他绝代的风姿,任晶亮的汗水滑过他干裂的**。天空偶尔一只食尸鹰飞过,为荒凉的大漠凭添几分破败气息。日落星沉,他已弄不清在这无边无际的荒漠行走了几天,只是身上食水早绝,脚也被炽热的沙砾烫的泡痂处处。昏昏沉沉的脑中只有一个信念:那就是不能倒下、绝不能倒下!
剑光乍起,亮如雪、快如电。
刺向李子愁。
拳出、愁煞秋风拳。击在漫天而起的黄沙之上。黄沙顿时充斥绵绵的忧愁,敌住剑光。
偷袭者不止一人,皆从沙底暴起围向李子愁。一时沙尘漫天、敌我不分。李子愁心念一动,运用全身功力将黄沙激起,众人怕眼睛被沙尘所伤,忙闭眼舞剑,剑如白练滴水不进、点滴不漏。只可惜漏了个人、李子愁。等沙尘已过,众人睁眼看时、李子愁竟然失踪!
茫茫大漠,平坦如镜,一个人无论有多好的轻功,也绝不可能在一盏茶的工夫内逃出众人视线,更和况只是那么一刹那间。
那、李子愁究竟躲到了哪儿?
李子愁乘黄沙四起之际攻向偷袭者中剑光最亮的那位。只因一个人若是太过追求剑招的亮丽、华美,这个人内心必然是懦弱、贪生怕死的。果然不出李子愁所料,那人因怕沙尘伤及自己只是拼命舞剑,在身前舞出一道亮丽的剑光墙。
李子愁出拳。拳劲与长剑相接,那人只觉长剑沉重之极,舞出的剑光自是现出破绽,柳子愁双脚划圆将地下的沙尘踢的四溅,双手自破绽中穿过,瞬间封了那人几处穴道,并剥了他的外衣。而后又拍开那人被封穴道,接着双拳尽出忧愁,将那大团大团的黄沙击出,乘着众人躲避黄沙,将剥来的外衫穿上并逃出包围圈。
满面胡须的那位中年剑客说道:“如要在这短时间里逃出我们目光所及,那只有一个办法.”见众人都在倾听,不由将声音又加大了些:“他只有自己埋身沙底。”一个脸上长满麻子的年青人道:“那我们要不要将他找出来?”满面胡须的那位中年剑客哈哈一笑道:“那倒不必,人在沙底自然会气闷的,我不信他冯依衣就能例外。”众人都觉他说的在理。满面胡须的那位中年剑客不禁有些得意,目光四顾,见剑客中有一人未着外袍,不由有些诧异,问道:“你的衣服呢?”那人羞红了脸,吱吱吾吾半天说不出话来。众剑客再三逼问,那人才将被人剥去衣衫事说了出来。
满面胡须的那位中年剑客听完喃喃自语道:“他剥去衣服又有什么用呢,现在又不冷。”长满麻子的年青人道:“也许他要的是这个。”说完拿出一支沙黄色的芦苇杆来。他们这些人藏身沙底靠的就是这支芦苇杆呼吸,自是明白它的妙用。那被剥去衣衫的剑客自知犯了大错难逃一死,乘众剑客沉默之机奋足疾奔,长满麻子的年青人当先发难,长剑掷出,在天空中划出一道亮丽的弧线。
血溅黄沙。
李子愁藏身沙底,虽有芦苇杆保持呼吸,却也是灼热难当。那帮人却似吃定了他般留在这里不走。骄阳西沉,天色逐渐暗了下来。李子愁感到身上渐凉,知道夜色将近。
蹄声,马蹄声。首先是李子愁听到马蹄声,那蹄声越来越近,终于在滚滚黄沙中跃下一个人来,这人以略带沙哑的声音道:“全部撤离此地。”说完打马绝尘而去。
李子愁知道自己的机会终于到了,他听到脚步声向北而去,忙从沙里钻出,尾随众人向北。茫茫大漠,悄无声息,只有脚步声拖沓着,这为李子愁追踪提供了很好的条件。
那夜没有月光,也没有星光,火光自帐篷中射出,显得夜更加神秘。
对困守大漠的人来说,最好听的音乐是什么?驼铃。那丁冬的泉水声算不算呢?李子愁终于听到了泉水的声音。这是一片小小的绿洲,绿洲上三步一哨五步一岗,守备之森严几可与皇宫大内相提并论。李子愁饥渴难耐,蹑手蹑足而行,用了近一个时辰方避开岗哨到达泉水旁边。李子愁只觉喉咙如烟熏火燎般难受,急不可待的伸手掬水,凑在嘴上喝了,泉水如一股清凉的米酒滑过干裂的**、焦渴的喉咙。
李子愁痛饮一番后洗净头脸,只觉心清气爽,几日的沙漠劳苦尽被泉水冲走。李子愁见自己并未被发现,便想离开此地,忽觉脑中昏昏沉沉,睡意不断袭来,一时只觉眼皮似有千斤重般**,李子愁知道此时他绝不能睡着,为了活命他必须战胜睡意。忙将头栽入泉水之中,头脑经冰冷的泉水一激,顿时清醒了许多,然而由于动作太过僵硬,以至弄出极响的声音来,在静寂的夜色中传出,觉得分外刺耳。那些岗哨顿时发觉,叱呵着奔向这边而来。李子愁知道绝逃不出去,索性不往外逃,径向帐篷奔去。
绿洲并不很大,帐篷却是很多很大,李子愁施展轻功绕着帐篷躲避追兵,并尽力往灯光昏暗的帐篷处逃。奇怪的是岗哨虽尽力追捕,帐篷内的人却并不出来,就仿佛帐篷内根本无人一般。
李子愁只顾了逃命,一不小心竟撞入一个人怀中,那人本猫在帐篷一角不防有人撞在他身上,顿时大惊失色,**连环踢出竟是正宗的少林绝技如影随形腿,李子愁只能出拳迎腿,顿时气劲相撞,两人都知道遇上了硬点子只得尽出全力,希望能在几招内将对方击倒,然而事实证明这绝不可能。
李子愁听得追兵将至,忙着击出几拳道:“在下李子愁,阁下什么人?”那人出腿接住这几拳道:“少林净心。”李子愁道:“原来是少林高僧,我们停手如何?”说完后退。净心似也不想与他缠斗,便停了腿,隐去无踪。李子愁也拐进一个帐篷死角处,以躲避追兵。只是心中却更加迷惑:少林寺这几年锋芒不露,门下弟子更是少入江湖,不想在这边荒不毛之地碰上。看情形净心似不是伏击剑客一路之人,这情况是愈加复杂难明。
脚步声越来越近,显然是追兵已至。李子愁避无可避,只能硬着头皮掀开一个帐篷钻了进去。
这是一个昏暗的帐篷,内中阴气森森,却并无人居住。因为里面放满了棺材,五六十口血红的棺材整齐的排列,李子愁一时怔住。黑影一闪,一个人钻了进来,李子愁忙使出愁煞秋风拳,那人也出腿相敌,过了几招,李子愁诧道:“少林净心?”黑影道:“李子愁。”却原来是在帐篷过招的净心,因黑夜中不能视物,故并未看清长什么样,只是那武功却是假不了的,这才认了出来。
净心道:“施主来这里也是为了找那批物什?”李子愁道:“什么物什?”净心道:“不管你是真不知道还是假不知道,我都希望你能离开此地。”李子愁苦笑:“我倒是想走,只是却走不了了。”净心在与他说话时已将棺材盖一一揭开,李子愁见其中果然装着尸体,心中想道:“即使有什么物什,人家也不会傻到用棺材去运送,这都是几百年来老祖宗用过多少回的法子了。”沉思间净心已离帐而去。
李子愁现在终于明白这里警戒为何这等森严,只是那究竟是一批什么物什,值得少林僧深入大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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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依~』
只是他尚未逃~险境,更何况连日~~已使他~~透支,因此当务之急是寻找食物。李子愁避开那些四~~跑的岗哨,向帐篷最为光亮~行去。走的近了才发现那并不是厨房,正迟疑间眼角扫见一个窈窕的~影向这边靠近,忙闪~躲过。那~影并未发现李子愁,她行的极快,一转眼便到了帐篷旁边。也不见她如何作势,已将帐篷切出一个一人高的门来。帐篷内灯火通明,亮如白昼,一个戴狼脸面具的人高踞在铺着虎皮的太师椅~,在他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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