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真的,古辉已经想不起什么时候开始杀人了。
也许是四岁又或者是更早?
但无论古辉曾经杀掉多少人又或者经过多少年,他依然清楚地记得自己第一杀掉的中年人。
他是名财主,而且还是古辉所住的那镇里最大的地主。
古辉对他那杀猪般的叫嚷很是印象深刻。
虽然叫得惨烈,但对于听者依然无济于事。
而那把锈迹斑斑的柴刀就那么凸凸地镶嵌在他脑后只留下寸余在外。
血是那么的多那么地稠。
奇怪的是古辉没有丝毫恐惧与兴奋的情绪。
就像平日帮父亲切菜破柴似的毫无感觉。
古辉不知道为什么自己会这样,然后带着点点莫名就开始了自己人生的第一次逃亡。
而在数天后,古辉面对了人生第一次扑杀。
那些跟踪而来的打手带来了猎犬。
那只被训练得性情凶猛而嗅觉又灵敏非常的猎犬似乎大老远地就嗅到了古辉的气息,它私自掉队并向古辉藏身的小树洞扑来。
就在它经过数里的追捕,在快扑到古辉身上的时候古辉甚至能清清楚楚地看到它那双冷酷残忍的眸子以及嗅道嘴里那股恶臭。
古辉淡淡地注视着它,然后一根尖树枝就那么突然地刺入狗嘴。
它虽然来不及哀鸣就离开这个世界但由于它的冲势太过猛烈,顺着冲到古辉身子的那股力道再配合着它那锋利的爪子,古辉那小小的身体就这样留下了数道深深的痕迹。
后来的事情就记得模模糊糊了。
古辉只是记得自己摆脱了那些追捕。
从那毫无眷恋的小镇走到民风淳朴的小村、从草原到沙漠、从沙漠到海边,然后又从海边到森林。
人不停地流浪,而陪伴着古辉的除了饥饿外就只剩下混乱。
混乱,是因为到处都在打仗。
所以有更多的人加入流浪的队伍,同时也引发了更多的混乱与饥饿。
那时候,在没有食物的情况下古辉什么都吃。
野菜、树叶、草根、烧干的粪土,甚至是人。
古辉对于食物倒没什么挑剔,在那年头穷人能有顿饭吃已经是很大很大的奢侈了。
更何况它们之中很大一部分都是欺负古辉的那些人。
他们不死,古辉的下场就自然不怎么理想。
为了让自己活下去,古辉开始想尽办法杀掉那些家伙。
甚至记得有一次在房梁上躺了三天两夜,就只为了刺出那一剑。
后来有人说古辉的剑很快,快到不可思议的地步。
古辉对身边的传闻也有所闻,后来更从那些人垂死的表情里依稀看到这段信息。
虽然他不知道什么是剑法但古辉知道能够杀人的就是保命的好办法,所以他出手极快。
快狠准绝。
他认为这样能更有效地保护自己的小命。
直到那一天,那个人出现在古辉的前面。
那是一名将军。
厚实的胸膛,雄伟的身躯,仿佛可以开天辟地的手脚和没有任何表情的面容。
他面对潮水般的流民群,没有丝毫的表情就那样淡淡地迎了上去。
虽然瞬间就淹没在人海里但流民潮却仿佛在刹那间被无形的力量分离开来。
那人如中流砥柱般的坚定,和战神一样的傲岸。
他身旁五丈内的人都失去生命并血喷如泉。
在那一刻,古辉突然感觉到了那人沉浸在杀戮的快乐中。
那是一种掌握一切的感觉。
而那些喷撒的血泉也带给了古辉强烈的震撼。
从那天起,古辉踏入了他一生中最离经叛道的道路。
他感觉唯有杀戮才能让自己感觉到在这乱世所拥有的一份尊严。
为了让自己不成为那些死了也不知道怎么回事的猪狗不如,古辉开始练剑。
用活人来练剑。
他的剑在流浪中练成。
其实也不是特意去练剑,只是那时身边的武器不多,而手上也只有从尸体上捡的破剑而已。
他有最严厉的老师在教育他,老师名叫做危险。
而催促他进步的有官兵、盗贼、浪人还有流民。
在他们孜孜不倦的帮助下,古辉开始受到各种各样伤痕的赏识。
流血成了家常便饭,有时候他流出的血比喝的水还多。
在许多孩子还在留鼻涕的岁数古辉已经开始流血了。
他自己也不明白自己为什么可以不怎么平安地活到现在。
然后在他七岁那年,在许多孩子骑木马的年龄,古辉加入了骑马的贼群。
那年,流民的日子刚刚结束。
因为将军无敌的功夫让流民溃不成军,而且更放风出来说只要见到任何流民,那人都不会让他活着。
传闻他渴望有人不听话,那样他就可以让不听话的人变成尸体。
于是乱民渐渐少了,然后古辉成了响马一派。
没有什么特别想要的选择下,他加入了西北最飙悍的马贼党。
现在的古辉正淡淡地瞧着他,他也奇怪地看着古辉。
旷野上的风慢慢地吹着,温柔地像少女一样害羞。
晴天。
没有云彩,一望无际的蓝。
在这个少有的好天气下,古辉一动不动地瞧着他好久了。
直到他终于发现了那个孩子在看什么。
那是他赖以成名的武器。
只是小孩的眼神非常古怪,即不是对人的羡慕也不是对剑的恐惧。
那是一种不应该出现在如此小年龄孩子眼里的情绪。
那是一种极度的渴望。
他忍不住笑道:“你想要赤兵?”
赤兵是一柄剑,它毫不起眼,宛如破铜烂铁地成就。
但它的本源传说即使是地狱的烈火也难以炼化。
它坚硬、锋利、沉重,稀有。
据说普天之下只有一柄这样的兵器,因为它需要一种非常特别的方法才能把本源星铁炼化成形。
而唯一知道此道的铸剑师在开剑窑的时候也以身殉剑。
所以赤兵成为了一柄绝响。
人有善恶之分,剑也可分善恶。
而赤兵无疑是最凶狠的一柄剑之一。
因为现在它佩戴在他的身上。
他是谁?
恶人榜排名第十的“天王老子”司鑫。
他的赤兵不知道刺杀了多少江湖高手。
其中更包括有田鹤剑客之名的苍松道长。
号称十大剑客之一的苍松道长,只在一招之下就给赤兵连人带剑给一剑两断。
其弟子仅仅被司鑫一瞪就晕了一大片。
今天居然有个小孩渴望自己的赤兵。
司鑫感觉很是有趣,于是他对小孩问了那个问题。
而那小孩也淡淡地回应着他:“是的,大叔。”
司鑫狂笑。
小孩蓦然走进、跌倒、起身、拍尘、抽剑、刺出。
动作顺序流畅,丝毫没有拖泥带水。
但它却就这样来得快狠准决。
每一下都来得这样自然仿佛本来那动作就应该发生似地。
司鑫省悟过来时,赤兵已经被孩子握在手里。
他斜着眼,注意到赤兵居然发成阵阵腥红,就仿如见到最好找的知己那样战酥不己。
司鑫虽然不可思议地慢了一步,但有时候稍微一步就已经足够送命。
轻敌,更是他送命的根本原因。
赤兵斜斜地刺入侧颈,穿过口腔,切断舌头后从百会穴钻出来。
这一剑刺得这样地狠这样地决这样地快,司鑫的血更是肆无忌惮地蜂拥而出。
他妄想用手捂住伤口,去看看大夫或者先用什么包扎伤口也行。
可惜那双被溅到血滴的双眼开始迷漫,过去经历过的日子更徒劳地开始在脑海里快速回放着。
瞪大的瞳孔里映出的是幼小的脸庞在轻柔地摩拭着血红一身的赤兵。
那是一张快乐的小脸。
这是司鑫最后一个在世的想法。
那天起,赤兵就成了古辉的兵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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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节』
一窝蜂。作为马贼,他们非常有名。在西北高土~他们更是狠心无忌,为所~为。他们虽是一群~盗却丝毫不畏惧将军旗~的官兵。而古辉的加~实在只是偶然。只因为首领“蜂王”欧阳阔海看~了~剑。“小~崽子!给我爬过来!”疤脸阿三嚣张地~道。懒洋洋的古辉~在屋~~一动也不动。疤脸阿三~非常愤怒:“臭小子!敬酒不吃吃罚酒!”他示意~边几名响马走向古辉。古辉还是那样一动不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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