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奇妙的同居生活开始了。

沈蓉原本就是个不爱说话的人，再加上工作时间不定的关系有时不一定在家，所以雷嘉列明明无心找工作他也不会多加叨念。

不过分干涉，喜欢睡到几点就几点，受几点题就几点题。

沈蓉放假的时候会带他出去买东西，买衣服给雷嘉列已经快变成家常便饭了。

在送洗的抵波还没有送回来的状况下，两人就过着同居异床的生活。

一个睡床一个睡沙发。

这几天到外地医院出差的沈蓉要过两天才回来。

雷嘉列穿着睡衣整天在沙发上，直到晚上肚子饿了才不得不起来。

多亏沈蓉事先准备了食物，所以冰箱里不愁没有东西可吃。

雷嘉列在打开冰箱扔东西的时候，突然听到门口传来开锁的喀擦声。

是沈蓉工作报早结束还是忘了带东西？

雷嘉列抬起头来，与站在门口的女入眼光碰个正着。

那是一个有着一双美丽的大眼睛，穿着白村孩和粉红色长裙的女人。

她吃惊地站在原地凝视者雷嘉列：“你是谁？”

充满警戒的语气。

雷嘉列歪着头心想好像在哪里见过她。

是沈蓉的妹妹。

“你好……我…我是沈蓉的高中同学。”

女人的视线除了警戒之外还有浓浓的怀疑。

“在找到工作之前暂时先住在她这里。”

“姐姐怎么没告诉我？”完全不信任的语气。

雷嘉列苦笑着回答：“她出差去了，要后天才回来。”

“她不在家？”女人失望地低下头。

雷嘉列的肚子适时地响起饥饿的咕噜声。

女人抬起头来笑了：“你还没吃饭啊？”

“是啊……”

“那这个给你。本来想跟姐姐一起吃才从糕点屋买了烧卖过来，我一个人也吃下完。”

雷嘉列接过女人递过来的小盒子反射性地说：“要不要喝茶一起吃？”

女人犹豫了一下。

也不能怪她，就算是姐姐的同学，跟一个定不相识的男人独处任谁都会有戒心。

沈蓉的妹妹迷茫着还是进了来。

她叫沈桦，二十二岁，比沈蓉小五岁。

刚大学毕业在证券公司上班。

“你是姐姐高中同学？”沈桦坐在桌子对面的沙发上发问：“当时的姐姐是个怎么样的学生？”她白纤的手指撑在下巴上凝视着雷嘉列的脸。

“很普通啊……会读书也很认真的家伙。”

“她当时有男朋友吗？”沈桦兴致勃勃地探出身子来问。

“应该没有，我也不知道……”

“不知道？”

“我们……没有说过这类的话题。”

沈桦撑着下巴有点失望地低语。

“雷先生，你之前是做什么工作？”

没料到话题突然转到自己身上的雷嘉列吓了一跳：“我？”

“是啊？”

雷嘉列犹豫着该不该老实说，但是他临时又想不出什么谎言：“我没有工作，是当女人的小白睑，被她甩了之后无处可去……”

“不会吧？”沈桦话才出口就立刻闭嘴，她那深深的大眼睛直盯着雷嘉列看：“你在骗我吧？”

她再问了一次：“小白脸不是跟女人伸手拿钱吃饭的吗？你没有那种感觉啊！”

“……我是没有求她养啦，但是没有工作的话就只好靠她养了。”

“你不想找工作吗？”

“出过些事情……太麻烦了。”

沈桦叹了一口气：“你也没想过跟对方结婚？”

“……是……”

沈桦凝视着雷嘉列。

“你……爱过她吗？”她认真地问道。

听到爱这个字让雷嘉列有点面红耳赤起来：“我想……不知道。”

一直无法对女友说出的话，居然可以对跟前这个女人说出，让雷嘉列觉得不可思议：“我……私生子。”

沈桦倒抽了一口气。

“虽然这不是我不结婚的理由，但是那种关系让我觉得麻烦。”话就到了这里。

静谧的夜里只有窗子被风刮得喀喀作响。

沈桦小心翼翼地向雷嘉列伸出手轻抚上他的眼角。

那温暖的感觉让雷嘉列有自己是不是在哭的错觉，但是他没有流泪。

他焦急地怕自己的感情会从沈桦触摸的地方泄漏出去。

“对不起。”他不知不觉脱口而出。

沈桦不解地歪着头，她不可能明白雷嘉列的心情，雷嘉列也不可能告诉她。

“不用太久的……”请允许我留在这里吧！雷嘉列把剩余的话吞进肚子里。

沈桦了解地伸手抚mo雷嘉列的面额。

在刚过十二点的时候她离去。

“寂寞的话就打电话给我。”只留下一张写着电话号码的纸条。

比雷嘉列小了五岁的地，在离去前却像大姊姊似地，摸摸比自己高了半个头的雷嘉列的头发。

她的车子消失在黑暗之中，听着渐渐远去的引擎声，雷嘉列觉得她好温柔，沈蓉的妹妹真是个温柔的人。

隔天晚上她又来了。

“……那个……沈蓉……还没回来啊。”雷嘉列提醒她。

“我知道。”沈桦还不在乎地应了一句后把手上的塑胶袋递给雷嘉列。

里面是新鲜的鱼块，她说是在附近百公司的地下美食街买的。

“那……你来做什么？”雷嘉列问着理由。

沈桦放声笑了：“谁叫你一副寂寞的样子？”

同沈桦一起度过的第三个晚上，差不多在十点左右。

两人坐在沙发面对面聊着沈蓉。

“你觉不觉得姐姐很死板？”跟雷嘉列已经无话不谈的沈桦，口气就好像眼自己的女性朋友闲聊一样。

“是啊，不过那种压抑的感觉很奇怪。”

“听起来好情色。”

“……我说你到底也比我小。你怎么说话这么大胆？”

这时门口传来开销的声音，两人同时望向门口。

“她回来了”沈桦站起来奔向门口，等门一开就扑向沈蓉。

“你回来了。”

沈蓉车上的公文包排在地上，她讶异地瞪大了眼睛不解的视线捕捉到人在客厅里的雷嘉列，雷嘉列也微笑地看着她。

“阿桦怎么会在这里？”

“当然是在等你啊！”

还是摸不着头脑的沈蓉交互看看沈桦和雷嘉列的脸。

“阿桦，他……”

“我知道，他是你高中同学吧？为了找工作才住在你这里的对不对？”沈桦当着雷嘉列的面亲了沈蓉一下。

“我们一直在聊你的事啊！”

“我的事？”

“是啊，雷嘉列这个人满好玩的。”

雷嘉列装作要去洗手间后转入度室也没换衣服就上床睡觉。

他虽然不想被认为身已不识好歹，但是行动已经征明了一切。

听到有人在叫自己的名字雷嘉列才醒来，他睁开惺忪的睡眼看到沈蓉正俯视着自己：“换了衣服再睡。”

雷嘉列揉着眼睛看看旁边的时钟，距离沈蓉到家还不到一个小时。

沈蓉穿着回来时的那身衣服还没换下来。

“沈桦呢？”

“回去了。”

奇妙的沉默横在两人之间。

雷嘉列坐起上半身却好像整个人要靠在坐在床线的沈蓉身上一样。

他赶紧起直了脊背。

“没想到你们那么要好。”沈蓉自言自语地说。

“只是朋友。”

“我知道。”沈蓉看着雷嘉列苦笑。

“沈桦……说不会常跟你在一起。”沈蓉那试探似的眼神让雷嘉列呼吸困难：“她怕会喜欢上你。”

“她是开玩笑的。”雷嘉列站起来抓抓头发。

“刚刚我跟沈桦都在聊你的事啊，像是高中时候怎么样……现在又怎样等等。”沈蓉的视线没有从雷嘉列的身上移开：“你觉得高中时代的我是个什么样的人？”

“是个认真的好学生啊！”

听完雷嘉列的活，沈蓉从鼻子里哼出一声，边笑边遮住脸：“你……”他才说了一个字就停下来，隔了好一会才继续说；“你既自由又任性，有时看了真叫人火大。不喜欢上课就不来，不想考试就翘课，不特别反抗老师也不乖，就好像什么都不放在眼里似的。你总是好像见事都事不关己的模样吧？所以……我很羡慕你。”

沈蓉撑着下巴呆望着壁纸的花纹：“那种光是跷一个小时的课就要下多大决心的人，你无法了解他们的心情吧？”

她半张的嘴嘲讽地扭曲：“我家族除了父母外都是医生，他们虽然没有强迫我但是踏上学医之路似乎是理所当然的。我从以前就想当一个田径选手……就像儿时的梦想一样，就算当不成能从事关工作也好。我记得是在高二的春天吧！非决定志愿不可的时候，我把想当田径选手的事告诉我父母之后被他们狠骂了一顿还逼问我是不是想逃，一开始教我跑田径的就是我爸爸……我不甘心他们认为我想逃避，为了否定他们的想法我就放弃了田径，就在夏天之前。”

又是那个蝉鸣不断通响在脑中，灼热夏天的记忆。

“你知道什么叫梦想消失的触觉吗？我下了决心之后，每次看到你都觉得生气，什么都不被限制的你让我既羡慕又憎恨。”

沈蓉苦笑着说：“你是私生于，母亲又是风尘女子。但是到了高中之后没有人再去在意这种问题。我甚至羡慕你的环境因为没有人会干涉你的生活方式。”

雷嘉列无法动弹地听着沈蓉的话。

“我父母在我大学的时候过逝……或许你会认为我无情吧？但是我真的松了一口气终于可以自由了…………反而一旦自由了之后……变得什么也不想做，因为我的心已经变成**什么都没有。大学毕业之后我参加了考试．在医院当上医生，做了后忽然觉得这样的日子也不错，就在这时我遇到了你。”沈蓉独自笑了。

“实在太奇怪了，你跟高中的时候一模一样我几乎要怀疑起自己的眼睛。一问之下你居然在当女人的小白脸……我心想要开玩笑也有要有限度……不过不管到了几岁不管在哪里不管做什么，你就是你，还是一样那么自由。”

雷嘉列有股冲动想去抱住沈蓉沮丧的预项，他的心犹豫地摇晃着。

“……高中的时候我以为跟你在一起……跟自由的你在一起就能够呼吸到一点解放的空气。”

那是一段距离，就在**也是触手可及的距离。

但是他们都没有向对方伸出手。

“对不起，我不该说这些话的。”

“没关系。”雷嘉列擦过沈蓉的身边，呼吸不自然地堵塞。

他走进浴室把自己泡在浴缸里抱着膝思考着沈蓉刚才说过的话。

沈蓉是为了自由才接近自己，她一句都没有提到喜欢两个字。

沈桦这时候在话筒另一端轻笑。

沈蓉不管在家或不在家电话都一定调到留言，所以即使有电话来雷嘉列也不会接。

这次在电话响了五声后照例被切到答录机上。

“雷嘉列，你在吧？我是沈桦。”跳跃似的轻快声音。

雷嘉列慌忙拿起电话。

“你果然在，还在睡觉啊？”沈桦边说话边笑。

“没有……在修理水喉。”

“我待会儿可以过去吗？”

墙上的时钟指着晚上七点。

“你姐姐今天要值班。”

“我知道，所以才打给你啊！我过去好不好？”

“你去问你姐姐吧。”

“拜托！我问的人是你啊！算了，我现在就过去，在家里等我。”

雷嘉列还没来得及拒绝沈桦就挂了电话。

带了甜得腻人的蛋糕过来，沈桦每从盘子里拿出一块，就高兴地把蛋糕的名字告诉雷嘉列。

每一种都是令人舌头打结的怪名称。

“姐姐不喜欢吃甜食，跟讨厌的人一起吃也很无聊吧？有人可以陪我一起吃是很好啦，但是姐姐一开始就说不喜欢，后来我就没再提要吃蛋糕了。”

“……那个……万一……我……也不爱吃甜食怎么办？”

“你一定会陪我一起吃，而且就算味道不好你也会说好吃。”

“……那可不一定。”

“是吗？”沈桦充满自信地说道，然后她把蛋糕在小碟子里送给雷嘉列，然后自己也幸福地吃了起来。

雷嘉列无奈地吃了一口。

果然……甜得令人头痛。

“姐姐叫我不要再来见你．大概是因为我说好像会喜欢上雷嘉列了，真奇怪。”

“正常啊！”

“是吗？但是我很想见你啊，跟你在一起很开心嘛！既没有压力而且只要我说什么你都会听我的。”

“只要别喜欢上我就好。”

沈桦闻言大笑：“要不要来偷情？”

“别开玩笑啦！傻瓜。”

两人平分掉六块蛋糕后沈桦好像还觉得不够，又抓起雷嘉列出去买酒喝。

“姐姐不喜欢喝醉酒的人。”沈桦边说边选了低度而有着美丽颜色的淡酒，而雷嘉列选了好像会醉的酒。

两人像中年老头般一边吃着花生米一边下酒又说又笑，喝到累了之后就倒在地板上睡在一起。

隔天一早，值班回来的沈蓉看到醉倒在地的两人不禁苦笑。

觉得有点不好意思的沈桦乖乖让沈蓉送回去。

昨天没洗澡的雷嘉列进了浴室之后心想沈蓉回来不知道会不会生气。

送完沈桦回来之后的沈蓉虽然没有生气但心情似乎也好不到哪里去。她一回来就立刻钻进浴室，穿着睡衣出来后又关进寝室。

雷嘉列也想睡个回笼觉不过想到跟沈蓉题同一张床有点犹豫所以睡在外面的沙发上。

黄昏，把雷嘉列叫起来的沈蓉说：“到外面去吃饭吧”。

两人在沈蓉朋友所开的中华科理店痛苦地吃完晚饭后到附近的书店和录影带出租店去。

沈蓉在书店买了一本杂志和文库小说。

“你想看什么电影？”在影带出租店的时候沈蓉问雷嘉列。

雷嘉列故意回答恐怖片后她就就露骨地皱起眉头。

雷嘉列马上说是开玩笑的，沈蓉却当真地走到放恐怖片的棚架挑选，雷嘉列连忙追过去。

“你喜欢看哪一类恐怖的？”

“我是开玩笑的啦，看什么都可以。”沈蓉无言地回到原来的地方，借了一部雷嘉列连名字都没听过的外国电影。

那是一部奇妙的电影，故事是叙述一个才被甩没多久的人好不容易找真爱最后却把自己的爱人给害死了。

怎么不借好笑一点的电影回来看？

雷嘉列有所遗憾地叨念着。

即使是编造的故事他也不喜欢悲剧。

沈蓉沉默地把录影带倒转回去：“我明天又要出差，到深圳的医院去。”她低声地说道。

“辛苦你了。”雷嘉列递给她一杯热水。

“我不太想去，最近有点累。”沈蓉整个人沉在沙发里：“昨天沈桦给你添麻烦了，她太任性了，一定要你陪她对不对？”

“没关系，我无所谓。”

沈蓉凝视着雷嘉列：“如果我不在家沈桦又打电话来，你可以不用理她……真是的，也不管别人方不方便。”

“知道了！”雷嘉列随便应了一句。

沈蓉仍然看着他。

“你……还在意吗？”

沈蓉笑着反问雷嘉列：“在意什么？”

雷嘉列答不出来。

她是在意沈桦还是在意雷嘉列对自己的影响？

沈蓉把录影带拿出来：“睡吧。”沈蓉敷衍地说道。

心知肚明的雷嘉列也装蒜地点点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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