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后的日子里秋萍总会在没事的时候跟他聊上几句,因为他是公司销售经理,同是做市场做销售的也就有了更多的话题。她觉得他是一个很威严的人,他的那种眼神,足可以折服人的那种目光;他认为她是一个上进的人,是一个可以携手创业的人,很温情更善解人意的女人。
“今天工作愉快吗,吃过饭没有?”
“没有,不想吃!”
“为什么,那可一定要注意好自己的身体哦,强健的身体才是打拼的本钱。”
……
秋萍似乎感触到了些许的关心与呵护,也许这么多年来从来没有谁记得关照她究竟累了没有,身体可好。只是当爱已成习惯,默默的付出就成了她的唯一,这一闲聊的关怀撩起她隐隐的心痛,感到阵阵的温馨,暮然回首,真的一路好辛苦,只是为何所有的人都还在不停的苛求于她。此刻只是好累,真的好想找个地方可以躲起来静静的歇息。
“余经理,谢谢你的关心,我会知道照顾好自己的。”
“干嘛那么客气,以后叫我震雨!”有些嗔怪,几乎有些命令的口吻。
忙碌的工作让秋萍对家(仅是属于他们夫妻二人)不再有那么多恐惧,也不再害怕面对沉默寡言的国华。每天中午在公司吃过午饭也很少休息,看看书,上上网,但是余经理总会在每天的这个时候发来一些问候关切的话语,秋萍也只是懒懒的回上两句,有时也会装着没看见不予理睬,下午下班后也习惯一个人走路回去,逛逛路边的小店,看看时装店新进了些什么样的款式,都有些什么时尚,每次却总不会忘记光顾那家海族馆,在那里总有那么多五彩斑斓的各色的金鱼。
幽雅别致的鱼缸里飘逸的海草,快活的鱼儿穿梭其间,不知是鱼儿缠绵海草的柔情还是海草向往鱼儿的快活,它们总是那样的凄凄离离,氧气管里冒出的汽泡更增加了它们之间的温情与浪漫。总爱留恋这里因为它可以忘却繁忙,更多了一份闲情逸志,也不再那么忧郁。回到家有妹妹准备好的晚餐,所以她也不会太过担心,有时甚至怀疑会不会照顾自己,或是够不够格做一位贤妻良母。
这个城市的冬季不是太冷,夜幕也一样降临得早一些,下班时间差不多已笼罩在迷蒙的夜色里。到处灯火辉煌,可是对于自己却像一个游离在异乡的孤魂,身旁时而穿过卿卿我我的情侣,总让她感觉一个人走在丽人双双的街头的那种彷徨,多么渴望他也一样能陪伴在自己的身边,可是他却从来不会,就连一句话语。人的情感就是那么脆弱,爱一旦崩溃,就像被丢失在了风中吹得一败涂地,而此时的一点点关切与问候却成了莫大的支柱,更是精神的依赖。于是她习惯了他的信息问候,也习惯了他的命令式的关照,用心的工作,开心的过好每一天。
“萍,你们今年回来吗?我现在很想你,我希望你们明年能回到这边工作,如果你不想再重新撑起你以前的家业,那我真的希望你能回来帮帮我,也许更准确的说是帮你姐夫,对于我来说……真的快不行了,我也不知道自己还会有多长的时间,但是他确实需要一个好帮手,你明白我的意思吗?”姐姐打来电话,说得很累,但是她能感应到姐姐的艰难,更多是对生命的渴求。
“姐,你为什么这样说?之前医生不是说控制得比较好吗?”沉默片刻,秋萍犹豫了:“真要是这样,那我回来吧,可是你要相信自己,只要有一丝希望都不能放弃,好吗?对于父母那边我不知道他们会怎么理解,可是我真的不想一家人在一起还是那样的吵吵闹闹,而且我也怕那样的生活。”
“我会让你姐夫给他们说好,确定他们不会强迫你,你就可以回来是吗?”姐姐总是期待着。
评心而论,从与国华刚开始的认识到现在这么多年都只有姐姐和姐夫最心疼她,认可她,全力的支持她,而今她能撇下不管吗?在心里她也一样最心疼宅心仁厚的姐姐,虽然很多时候他们也是一样的在偏袒着公公婆婆的为所欲为,但是她理解为人儿女的心情。
“姐,不管怎么样你不要去操太多的心,用心过好属于你自己的每一天,一定得照我给你安排的那样注意自己的饮食起居,最重要的是保持良好的心态,那才是最好的治疗良药……”秋萍用心的关照着,此刻她多么希望自己能回到姐姐的身边,因为她了解此刻的姐姐也一样的期待着与她的相聚,只有她的关心和照料才会让姐姐对生活更有希望,对生命更有期待。
转眼也就差不多在外一年,姐姐的绝望更让秋萍归心似箭,匆匆把自己的工作交接完,就辞职回去了,更不想再回到这个城市,她要去帮他的姐姐延续生命,更要帮助姐夫打理,因为那一切全是姐姐的心血。本来可以先回家的,去那个城市的车必须经过家门,急于看重病的姐姐,她却托人买了两张去那个城市的火车票,踏上了回家的旅途。
南方的冬季还沐浴在暖暖的阳光里,只是那风吹得让人觉得有一股刺骨的冷。春节的前夕离乡的游子携带着厚厚的行囊带着几许欢欣和与亲人相聚的期盼纷纷往家赶,车里显得异常的拥挤。乘坐开往同一个方向的车大多都是同乡,所以国华很快就与他们聊得很熟,于是在大家的建议下他们开始打扑克,只是秋萍怎么也无法将自己融入到他们的氛围里。奔驰的列车与轨道发出相互撞击的声响,这一点并没有打扰到秋萍的思绪,望着窗外飞逝而过的风景她觉得好似有些疲惫,思绪无法停止,甚至有些窒息,像被掐住了命运的喉咙,而她却连呼救的机会都没有。心里有些难受,她挪了一下自己的位置,想静静的休息一下,但没有睡意;甚至想哭,却没有眼泪,很期望国华能多关心一下自己,只是也许这么多年以来已经习惯了她自己一个人的独立或是他从开始就从来没有在意过她的想法和感受,可是她真的好想有一个能关心和呵护她的人,一味的付出真的好累。
“昨天在Q里留言,你同事回复我说你回家了还给了我你的电话号码。老家这边天气更冷,要注意多带些衣服哦,注意身体不要着凉了……”在拥挤的车箱里,老公只是顾着跟几个车上偶遇的同乡玩牌,根本不顾她晕车是否难受,这时余经理的一个信息让她感到了不再孤单。“我下午刚上车,要到后天早上到。”
“怎么会要那么久,到家里的火车不是明天晚上就到了吗?慢车?”
“不是,我要先去看我姐,再在那里陪她几天之后再回家,本来是想回到家接了女儿一起去的,可是,也许我姐姐现在最期待的就是看到我,所以得先去看她,我也好想知道她现在的情况……”
“是吗?这几天我刚好在那边结账,年底了,所有的代理商那里都要清账,说不定会在那边遇到你,可以的话你们可以坐我们公司的车一起回去。”
……
和余经理就那样短信聊着打发着一个人的时间,思想没有总是停在乘车的概念里,晕车也似乎觉得好些了。看着人家双双对对的夫妻、情侣,男的总是对女人的关心呵护,她总是傻傻的想,是不是因为我太会照顾自己、太压抑或是根本不懂得在老公面前撒娇,还是老公本来就不会心疼自己,即使是晕车这么厉害?她也真的好想能像其他女人一样靠在老公的怀抱……
夜里,所有归心似箭的人也经不起旅途的颠簸沉沉的睡去,国华他们几个还是一样饶有兴趣的“斗地主”,秋萍睡不着,就一个人在那里趴着,为了不晕得那么厉害,她把自己的坐位换给一个同乡睡觉,自己坐在那张小凳子上,用背包放在膝盖上趴着,这样使劲的压着胃也不至于心里翻腾的那么难受。
火车呼啸着钻山越洞,很快的也过去了一天一夜,秋萍心里很乱,很快就要到家了,要是不急着去看姐的话今晚就应该是在家里了,她想像着回到家里爸妈那关切心疼的问候,为他们到家的忙碌,还有女儿睡眼惺忪的睁开眼睛的叫着妈妈(她相信如果是到家的话已是晚上一点多,女儿肯定睡着了)的场面,心里一个劲的感到美滋滋的,只是奈何要先回到那个曾经让她伤痕累累,却让她同样有着无数期待的城市。离终点站越来越近了,一路上每个小站都有或或少的人下车,慢慢的车箱里开始燥动起来,好多人都再也坐不住了,探着头看着窗外的一草一物都觉得那样熟悉,谈论着家乡的变化,回味着家乡风土人情,还有依依道别的,盛情邀请的……
秋萍心里却更多了几丝惆怅,火车离站点越来越近了,心里的那份烦乱却也越来越让她焦燥不安。甚至开始后悔路过家门没有下车,更害怕去到那边看到公公婆婆拉得长长的脸,还有哥嫂那种陌然的表情……甚至觉得那里没有她的一丝容身之地。
“国华,我心里好像很不安,后悔不该来……”本想从老公那里得到些宽慰。
“是你想得太多了,你以为他们都像你那样记仇?”国华没有在意到秋萍思绪的变化,随意的脱口而出。
“我……”秋萍漠然了,原来在老公心目中自己是一个记仇的女人,自己对他们的宽容,他们的理解全被漠视,只是因为害怕而担心却成了记仇,谁能真的明白这么多年来在自己心灵的深处他们一家给她带来了多大的伤害。甚至是常常生活在心惊胆战中,恐惧害怕中,谴责和懊恼中,不能清楚的记得自己曾从多少个噩梦中醒来,也不曾记得自己曾有多少个无眠的夜晚,更无法记得自己流过多少泪,痛过多少回……
“余经理,你们什么时候回去?”奈不住心里的烦乱,此刻也许只能在他那时得到些许精神上的安慰。
“本来很快就要办理完了,你不是说要过来陪你姐几天吗?我们也正想利用空余在这边玩两天回去,把你们也一起接回去嘛,为两个远道回来的老乡服务也是荣幸的,还准备给你们接风呢,也算是为我们公司失去一位好的合作伙伴的痛惜给予一点补偿,让我们也见识一下你这位女强人……”
“又嘲笑我了,我只是想跟你们说我等一下去看过姐姐就跟你们回去,就在今天晚上之前回去,下午一点你能来接我吗?我很怕在这里呆下去。”
“你一个人?你老公放心你跟我们一起回去?”
“不,我已经给他说了,他同意了……”秋萍很疑惑一个陌生的人这样关注她,只是因为她的能干?而一个和自己朝夕相处的丈夫却无视自己的任何感想和生活,甚至是那么放心她一个人的离去,就这样跟一个只是同乡的陌生人的离去,也同样只是因为她的能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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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八)别有用意的接风宴』
轻轻的打开车窗,风吹得很厉害,秋萍理了理额前的头发,望着窗外飞逝而过的风景,这个城市,曾是她一度想在这里~~的城市,让她伤~,失望,伤心,绝望的城市,只是一年的光景变得更加亮丽,却无法勾起十年前对这里的眷恋的情意。心不在焉的回答着侄子的问话,臆想着他们的见面,猜测他究竟是怎样一个人,不明白自己为什么~去应约,难道只是因为怕他们家人?只是因为逃避……侄子开车送她到他们预约的地点,余震雨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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