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一棵荔枝树,在那片荔枝园中,这棵树长得最**,每年都会结出丰硕的果实来,那是在小敏5岁时她和爸爸弟弟一起栽的最后一棵荔枝树,小敏问:
“为什么要种怎么多果树?“
爸爸说:
“等这些小树长大了就会结出很多很甜的果实来,到时候可以把这些小果实运到市场上去卖”
小敏问:
“是不是可以卖很多钱?”
爸爸说:
“当然可以,等卖了钱后就可以去买很多东西,到时候你们想要什么我都可以给你们买”
小敏说:
“我想要一架钢琴,可以吗?”
“当然可以,不过这个愿望现在还不能实现,你还小,要好好上学读书,等你考上大学后我再给你买”
“我那想要一个巴比娃娃,可以吗?”
“可以,等第一批果实卖了钱就给你买,以后每年你们想要什么东西就在树上挂一个愿望袋,袋子子里写上当年你们想要的东西,等把荔枝卖了你们的愿望就可以实现”
小树一年年在长大,小敏一年年在长高,当年的小姑娘已长大,树上的小袋子一年比一年多,里面装满了一个个小小的心愿,每年小敏都得到了想要的礼物,从一个花书包到一跟蝴蝶发夹,从一只漫画书到一本辅导书,当她满心欢喜的接到爸爸给他的礼物时他觉得自己是世界上最幸福的人了,她相信她的每一个愿望爸爸都能为她实现,每一年,每一年。
18岁那年(邓小平逝世那年),她考上了大学,她在志愿里写下的心愿是:爸爸我今年考上了大学,我想要的钢琴可以帮我实现了吧。春天刚到,她就把那个小袋子系在了那棵长大的树上,快快等待秋天的到来。
夏天来了,秋天和冬天一起来了,就在那个金秋的夜里,繁星高照,灾难降临在了这个幸福的家庭,病魔夺走了爸爸的生命,就像一阵暴风吹落一片宽叶,就这样悄无声息的走了,叫她怎么承受得住这突如其来的打击,她哭干了所有的眼泪,哭破了干涸的嗓子,死去活来,活来死去,痛不欲生,可再多的泪水已经换不回爸爸的生命,再多的呼唤也唤不来爸爸的一声回应。
那年,她的愿望终究没有实现,那是她第一个没有实现的愿望,以后每一年她仍旧在树上挂起自己的愿望,同一个愿望:爸爸,我们盼望你回来。那年,她没有去上大学,家庭的胆子落在了她的身上,后来去了东莞。
今夜,多么相象的夜晚,依旧繁星高照,小敏又梦见了那棵荔枝树,她虔诚的跪在树下,心中默念:爸爸,回来吧,让我们再看你一回。微风吹来,那些新旧袋子在树枝上飘荡着,她忽然看到那张熟悉的面孔出现在那个陈旧的袋子上,是爸爸,她大声叫喊起来。
“爸爸,是你吗?我是你的女儿小敏,我长大了,你还认得我吗?我好想你,你快回来吧“
“小敏,我的女儿,我来看你了”
“爸爸,你知道吗?这几年妈妈的身体越来越坏了,她很想你,你去看过她了吗?弟弟没人管教,我不在家这几年他变坏了,你快回来,我们都需要你”
“不,我回不去了,这里的世界不属于我,我的灵魂不在这里,我对不起你们,你要好好照顾你妈,多管管你弟弟,我要走了”
突然一阵大风吹来,那个腐朽的袋子被风吹到空中,爸爸的脸庞也随袋子飞到了空中,越飞越高,越飞越远,消失在茫茫夜里,小敏追随袋子一起飞跑,她依稀听见爸爸的声音:“我的敏儿,你们保重!”
一快碎石把她绊倒在地上,她感到浑身痛到了极点,动也不能动,似乎全身正被无数的针在刺,他突然发现自己的头被摔成了两半,左边还悬在脖子上,右边已经抛到老远的距离,左眼正瞪着右眼转,右眼也瞪着左眼转,中间是一地的鲜血。
小敏猛然从梦中惊醒,来不及尖叫,急忙用手先摸一下自己的头和眼睛,还好,都在的,然后她才放下心来,泪水打**枕头,汗水打**衣服,此时正值夜深人静,她感到这个夜晚是多么恐怖和诡异,太静了,静得让人快要窒息,她急忙起来打开电视,她想用个声音来冲走四周的死寂。
小敏拨了家里的电话,却无恩接听,她才想起现在是凌晨三点,妈恐怕正在睡梦中吧,她挂了电话继续看电视,却无心关注电视里的每一幕,几天不说话,难过死了,这嗓子沙沙的,再不说话恐怕就要变成哑巴了,她找出了电话本一个一个查看,子昂,恐怕现在人家睡得正香,又何必去打扰人家呢?以前的同学,她已经习惯了不去联系他们,虽然有几个在这个城市,看来只有单单了,不知道她现在睡得怎么样,小敏拨了单单的号码,可对方说机已经关机,她失望了。
这时候小敏的手机响起,是家里打过来的。
“妈,你怎么没睡?”
“刚才听到有人打电话,我起来看了才知道是你打来的”
“你在家还好吗?”
“我还好”
“弟弟在家吗?”
“他和几个朋友在外面跑车,有时候晚上不回来,今天也没有回来”
“他的事情有没有着落?”
“我说他不听,人已经长大,该找个女人成家了,可他就是没把我的话当回事,还常常给我找麻烦,我真是拿他没办法了”
“妈,我不在家你多说他点,他会听进去的,你一个人住了这么多年,弟弟又不常在家陪你,也需要找个媳妇来和你做伴了,平时也有个可以说话的人”
“自从你爸走了以后,我就已经习惯了一个人去生活,你又不在我身边,就是清净了点”
“要不我们给你找个伴,你看怎么样?想到你这么大年纪了还这么孤孤单单一个人,我们心里也不好受,又何必让自己去承受那份寂寥之苦呢?”
“算了,有这个心就好,就因为我这么大年纪了,我不想去麻烦你们,再说我心里只有你爸,再容不下其他的人,现在你们都长大成人了,我的心愿也算了却,只要你能常回家看看我就满意了”
“我会的妈,刚才我我梦到我爸了,我们还说了很多话,我问他有没有去看你,然后他就走了,我怎么叫他都不肯留下来”
“我也梦见他了,我们去卖甘蔗,卖荔枝,那时候你们都还小,哎!都过去了”
“妈,你在哭?”
“没有,我只是想起了以前的往事,有点难过”
“妈,你不要难过了”
“恩,我不难过,你这么晚打电话过来,你有事?”
“我没事!”
“真的没事?”
“真的!”
“不要骗我了,你是我的女儿,我还不了解你吗?字外这么多年,你从没在这个时候打过电话,你一定有什么事瞒着我”
“没有,我只是梦见了爸,有点想家了”
“想家就回来看看,你都半年没有回家了”
“我现在不能回去”
“为什么不能回来?”
“我要工作,要找钱给你治病”
“不要太卖命,累坏了自己,我这病不是一时半会就能够好的,不要把自己身体搞垮了,该回来的时候就回来,该做什么就做什么,一切听天由命顺其自然吧”
“妈,你放心吧,我会回去看你的,弟弟回来你叫他多陪陪你,晚上少出去”
“恩,你和高飞还好吧”
“还好”
“他和你还在同一家公司上班吗?”
“恩”
“他对你还好吗?”
“还好”
“你们有没有闹过别扭?”
“没有!”
“你们要什么时候才要孩子?”
“不知道!”
“不知道?”
“等把住房贷款还清了再说吧”
“赶紧生个孩子,等做了母亲之后一切都可以稳定了”
“是,妈”
“想和妈说话的时候就来电话,在外要多加注意自己的身体,千万别生病了”
挂了电话,小敏感到对不起妈来,这是她第一次欺骗自己的亲人,她想起刚才妈妈在电话里的话,高飞,孩子,稳定的生活,恐怕这些都不是她能够拥有的。
第二天清早,小敏还在熟睡中就听到单单在外面大声叫喊:
“小敏姐,你起来了没有,快来开门拉,我有个重要的事情跟你说”
小敏赶紧起来去开门。
“小单,什么重要的事情让你这么急赶过来,大清早的”
单单一看到小敏就突然大笑起来。
“敏姐,你猜我看到了什么”
“你看到了什么?”
“我看到了一只大熊猫”
“大熊猫?”
“是啊,而且还是只漂亮的大熊猫”
“漂亮的大熊猫?”
“非常漂亮,而且早上这个时候看起来还特别性感?”
“性感?”
“简直太性感了”
“母的?”
“母的!一看便知”
“在哪里看到的?”
“这里!”
“这里?”
“就在我的眼前,戴着一副黑眼圈的大熊猫”
小敏突然明白过来单单是在说自己,然后两个女人就开始扭起来,单单边藏边笑,小敏边追边骂,两个女人在一起是最容易开心起来的。
“小单,快告诉我,你今天一早来找我有什么事吗?”
“王经理叫我来看看你怎么没去上班,他说你的假期已经过了,再不去上班他就要把你辞了”
“把我辞了?”
“他是这样说的”
“为什么他自己不亲自来,而是要你来?”
“他说打不通你的电话,说你关机,公司里又很忙,自己抽不开身就叫我来了”
“你对他真够好的,还愿意为他跑腿”
“敏姐不是这样的,我也是为你着想,不知道你这几天发生了什么事,看你一直不去上班,电话也打不通,我也很担心,就算王经理不叫我来,明天休假我也要来看看你的”
“好吧,你回去跟他说辞就辞了,没什么大不了,此地不六人,自有留人处,我本就不想在这里干下去了,工资不是很高,我就不信找不到比这里更好的”
“天啦!敏姐,你千万别生我的气,我哪里做错了给你道歉,公司不能没有你,你走了公司设计部的第一把交椅就没人能够坐了”
“你没有做错什么,我也没有责怪你的意思,人往高处走,水往低处流,我有我的不得不离开的苦衷,跟你没有关系,跟任何人都没有关系,我有我的困难,情况逼迫,我不得不去找家工资比这里更高点的”
“你是不是急需花钱?这样我可以和辉帮你,我们不希望你走,你若一走了知,我们就失去了一个可以说心里话的朋友,再说那些复杂的设计工作只有你才能搞得定”
“你别问那么多,这是我的选择,我已经决定了,至于工作上的事情,公司自有安排,我管不着,我也相信你是可以胜任那些工作的,跟了我那么几年,想必你已经学的差不多了,我这一走,刚好可以给你一个展示自己才华的机会,你应该高兴才是”
“不,我不高兴,我很难过,我不要什么机会,我只要你和我们在一起,一直以来,我们都把你当成心目中的偶像,向你看齐,把你当成我们的靠山,我们有什么问题你都及时给我们帮助,我怕没有了你,我们会不知道怎么去生活的”
“看你,人都22了,还是没有成熟,不要依赖我,那样长不大,人是独立的,关键时刻,自己还得靠自己,我要告诉你,生活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美好的生活更是艰难,以后你会慢慢发现这一点的,当你经历过很多事情以后,我相信你会寻找到属于自己的美好生活”
“我知道,你说的我都知道,只是我害怕去承受那么多事情,怕没有了你的鼓励和帮助我会不能坚持”
“不是你一个人去承受,还有许辉陪着你”
“敏姐,你决定离开,是不是飞哥牵动了你的心?没有他的这个城市是不是不值得可留恋?你是不是要去找他?”
“我不会去找他,我和他已经完结,走到了我们的终点,经历了这次婚姻之后,我才明白,爱情不是我能够奢求的,那一直不属于我,原本是想两个人平平淡淡生活,一起赚钱养家,现在看来,这只是我一个人的事情”
“不!事情还没有糟到你说的地步,你们根本就没有发生什么实质性的问题,你不要这么悲观,飞哥他也没有做出什么对不起你的事情来,你不可以不要他,抛弃他就是抛弃你自己,难道你们的感情就这么经不起一点挫折吗?难道你没有了他你会好过吗?他是去完成自己的心愿,这也是他找钱的一种方式,你们只是暂时分居而已,等他找到足够的钱后就会回到你身边的,他在信里也是这样对你说的,你要相信他”
“他是一只自由的风筝,我给他自由,想飞多高就飞多高,想飞多远就飞多远,在我手中的线已经断开,他已飞出了我的天空”
“那不是你给他的自由,是放纵,是伤害,当大风吹来的时候若没有你的牵制他会被吹到树枝上,河流里,沙漠中,那是在害他,你知道吗?”
“我不知道,我只知道,他是个不负责任的男人,现在,直到现在,他已经离开了我两个星期,从没来过一次电话,从没来过一条信息,就连我打电话回去,接电话的都是他老妈,叫我怎么不难过,叫我怎么不伤心”
“天,要我怎么说才好”
“什么都不用说,我比谁都清楚我们之间的事情,我不指望他能对我做些什么,幸运的是我们没有累赘,我也可以走的了无牵挂,现在我最关心的是我的家人,亲情是我现在唯一拥有的了,我不能再失去”
“怎么会这样?我多希望你和飞哥能够和好如初,看到你这样绝情,我的心都碎了,当初你和他是那么亲密的一对,我以为你们会幸福到老,没想到半路却分了路,我好怕,我好怕将来我和辉会不会像你们这样”
“是他先不仁我才不义的,将来你们会怎么样谁也不能知晓,我相信你们终能走到最后的,我祝福你们,祝你们永远幸福”
“敏姐,你还会去爱别的男人吗?”
“我不知道,现在我好累,只想一心找钱”
“别人对你的爱你会接受吗?”
“我不知道!”
“如果那个爱你的人很有钱呢?”
“全世界有钱的男人都死光了,剩下的都被别人挖了去,我当然不会是其中幸运的一个”
“敏姐,依你的才华,找个有钱的好男人是不成问题的”
“有钱的好男人?我不敢去这样想,先放着吧,等我妈的病好点了再说,实在不行做一辈子黑寡妇也挺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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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八』
在家这段时间,高飞~的~了几天,似乎又回到了以前在家那段日子,老~也不让~什么事,倒像是老~反过来伺候他,老~这样他也没办法,只~她高兴就好。渐渐高飞有些~卧不安了,每天都是那么枯燥,吃了~,~了吃,都快成猪了,一点乐趣也没有,老~~他出去串串门,~整天呆在家里,可村子里跟他一般大的都不在家,只有艾明能和他说~几句,可人家已经是有儿~的人,一直呆在家里,时间和各自的经历在两人间筑成隔阂,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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