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侯镇将车上的何少康砸上背铐时,车上的人大叫:“为什么抓我,我犯了什么法?”“何少康,你不要再演戏了。”“你们抓错了,我叫郑保来。我要去告你们。”“抓错了,你车上的小姐是怎么回事?先以嫖娼罪拘留你。”徐庆和说。
警车在粮食收储公司楼前停下,侯镇和徐庆和走下车来。在章董事长办公室,董事长向侯镇介绍何少康近来的情况。
“何总失踪了,公司上下整天议论纷纷。我也搞不清他现在在哪!”章董一脸无奈地说,“这不,前几天,他还把两个从基层单位抽调的干部给打发回去了。弄得公司一些工作都不好干呀!”
这天下午,粮食局财会的小盛来到公司党办找小胡。他俩都是健谈之辈,一有事就好发议论。
“何总失踪了,你知道不?”一进门小盛便对小胡说。“是吗!他不是去北京看病去了吗?”“谁说的?”“他跟市长请了假呀!”“哪是掩人耳目,现在公司副总们整天打电话找他,他都不开机。”小盛一脸神秘地说。“他可是总经理兼党委书记呀!他要是长期不来,我们公司党员教育和各项活动可怎么进行啊!”小胡显得一脸茫然。“我看正是党员教育,才让他这个腐败无能分子坐不住了。”
小盛和小胡原来都在第三粮库工作,现在分别被抽调到粮食局财会和收储公司党办工作。两个单位在一个办公楼里,原来本是一个单位,一九九八年七月粮改后,由原粮食局分出一个收储公司。他俩也就是这年分别被抽调出来的。小胡是个笔杆子,领导讲话稿和公司大的文字材料,都出自他一人之手。小盛是名牌财院毕业,除了在局工作之外,业余时间还给本局的副局长家里的大养殖场当兼职会计,每月给300元工资。
小盛是个大嗓门,说起话来老远都能听到。小盛心有怨气,因为上公司家属楼,他家七楼西大山列了两公分长缝,可公司们领导就是不承认是工程事故,只答应修理,不给退赔。气得小盛四处告状,也没有结果。小盛一说起来就滔滔不绝。小胡忙把食指贴向唇边,示意小盛小声点。又起身去插上门栓,然后转回身来说:“我也看出来了,总经理的前景不妙。”他坐在椅子上,喝了口水。继续道:“今年五月,何总岳父去世了;八月他儿子结婚;九月他自己去北京看病。这三件事都不吉祥。”小盛把椅子向前拉了拉,俯身过来,问道:“我说胡秀才,那就谈谈你的高见吧。”小胡稳了稳神,喝了口茶,拿起一支铅笔来,装做不慌不忙的样子,在白纸上写了一个阿拉伯数字“1”。然后一字一板地说:“这一吗!岳父叫什么?别名叫泰山,岳父没了,可谓泰山倒了。”小胡又写了一个“2”字,继续道:“再说儿子结婚,本来吉祥,可是福兮祸之所伏,儿子结婚要生孙子,孙子是小儿,可称得小人要来。”小胡又写了个“3”字,接着说:“还有他本人去北京看病,正如人们常说的,再大的官到北京就小了。你看,这一是泰山倒了,二是小人来了,三是官要小了。何总的官怕是要当不成了。”
“咣!咣!”小盛对小胡肩头就是两拳。“啊!好你个小诸葛,你是这么看的。不过,原来我不这么认为。这些年他虽然干了一些工作,可钱财,也搂柴禾打兔子,捎带着没少搂哇!至于吃吃喝喝,耍拿卡要报这都不算事。就单看三件事,我就看他长不了。“哪三件?”小胡提起暖壶,边给小盛续水边问。“一倒粮,二盖楼,三卖官。”说到这儿,小胡显得义愤填膺。“先说倒粮,省厅答应陈化粮让咱公司自己卖,价格低得很哪!才630元一吨,可市面上这种粮被小贩子一炒作,就能卖到900一吨。每吨差价270元。他拥有卖粮这个权力,先跟小贩谈好好处费,然后在党委会上一宣布,就成了党委集体决定。实际上是他一人操纵。好处他一个人得,就连专管这项工作的计调股长要批点他都说不行。他自己批了上万吨,要收多少回扣哇!再说盖楼,公司账上本来有几百万盈余资金,按说应从长计议,留做企业发展,可他偏偏要盖家属楼。我当时还没反应过来,我们每月400多元的工资都不能按时发放,干吗急着盖楼呢?后来我明白了,他这样做,可以把钱转入建楼款中,再通过包工头的手,把钱拿进自己腰包。还有就是提拔干部严重违反组织规定,把没有考核的,没有后备干部身份的,一步登天,全都提拔成粮库副主任。就连应该由财办、组织部任免的干部,一律由公司党委任免。为了党委会成员都能同意他的意见,对每名班子成员的子弟都给予提拔。封住了这帮人的嘴。”
说到这儿,小胡也有感而发,来劲了。一件一件数典何总罪状。大声道:“这小子太损了,什么何总,应叫他坏种。我们都8个月没开一分钱了,鞍前马后,累死累活给他干,他却丢下我们不管了。胡子头还要有个四梁八柱呢!咱们埋头苦干,他一不提拔,二不进编,反把基层单位职工测评票过不了关的,给他上礼的一把手提到公司当科长,抢先进编,咱在这儿干八九年了,还有比咱先来的,干十多年了。工资也只400多元。而他们哪些有编的每人每月都1000多元,这贫富差距太大,太不合理,太不公平了吧!”两人越说越气,直拍桌子。“啪!”小胡喝水的玻璃杯突然碎了。这种杯本来也不结实,是买罐头吃剩下的那种口杯。两人正忙着收拾残局的时候,“咚咚!”有人敲门。敲门声很紧。“来了来了!”小胡忙去开门,等他打开门一看,见何总正面无表情地站在门口。小胡的心一阵发紧。但他很快镇静下来。“你好,何总!听说您病了,我们正想上医院看您呢!”二人一口同声。何总沉默了一会儿说:“是吗?我那份在廉政工作会议上的讲话稿,写出来没有?”何总脸沉似水,目光冰冷。“正在写,一会儿打字出来,我给您送过去。”小胡低声温柔地说。何总嗯了一声,随后下楼走开了。
一周以后,没有编制的小胡和小盛被退回到粮库工作,理由是公司减编。可别人并没有被减下来,只有他俩。离开公司时,小盛气愤地说:“这年头那有公理可讲,我真想拿炸药把他家楼房给炸了。”小胡说:“我去买一把杀猪刀,把这小子捅了算了。”……
“也许何总怕真有人暗害他,所以才躲起来了。”章董说。“这样,你这里一有何少康消息,请立即与我们联系。”侯镇郑重地说。
回到刑警队,侯镇对郑保来进行审问。徐庆和在一旁记录。“你叫什么名字?”“不是说了吗?郑保来。”“职业?”“农民。”“跟何少康是什么关系?”“我是他表弟。”通过审问得知,郑保来原来是个农民,外形酷似何少康。由于不愿干农活,整天游手好闲,他母亲就托何少康在城里找了个当保安的差事。干了没仨月,嫌工资太少。就借助何少康的力量,开始做倒粮生意,得手之后,又倒卖粮食器材。几年下,赚了好几十万。因此,他万分感激何少康。何少康为了金蝉脱壳,就让郑保来穿跟自己一样的衣服,企图躲避警方的追捕。在一昼夜的攻心政策的感召下,郑保来同意与警方合作,说出了何少康现在的详细地址。原来,正当何少康在雇凶杀章董之时,何少康突然得知警方要抓他,于是连夜逃往广州观察动静。他居住在一个亲属家,每天由郑保来给他打电话,反映本地情况。为了稳住何少康,不使他逃往国外,警方释放了郑保来,令其与何少康继续保持联系。这时,侯镇的手机响了。电话是章董打来的,他刚刚从市委组织部得知:何少康已写了辞职报告,上交到市委周书记那里。报告称自己有病,需再次去北京住院治疗,为了不影响工作,愿辞去所兼一切职务。侯镇了解这一情况后,立即给本设在北京办事处同志打电话,请其协助查询何少康的下落。傍晚,北京办事处来电话,北京各大医院都没有何少康的踪迹。侯镇向夏局长请示下一步工作。公安局党委立即召开会议,会议决定:派侯镇带人去广州,由郑保来引路,在广州抓捕何少康。
清晨,沈阳机场。一架波音747飞机腾空而起。侯镇坐在飞机靠窗位置,俯瞰大地,心想,要是人间没有凶杀、犯罪、暴力,那世界该有多好!可是这是不可能的,也许有人类就要有犯罪一样,因为从《圣经》上来讲,在亚当和夏娃时代,人就开始犯罪了。
几个小时过后,侯镇一行在广州白云机场下了飞机。下飞机后,乘车直奔广州市城区,与广州警方取得联系。晚上8点,郑保来领着侯镇来到广州市郊。他们在小巷里转了几个弯,来到一个没有院墙只有三间老式小瓦房的菜农家。侯镇环视了一下四周,这里破旧老房与新建的小洋楼夹杂在一起。郑保来上前敲了敲门。“表姨,我是保来呀!”好半天,门开了,一个老太太站在门里。老太太躬腰驼背,目光呆滞,满脸皱纹。“表姨,少康住这吗?”郑保来问。“住这儿!不过,今天早上他出去了,到现在还没还来。你们到屋坐吧!”郑保来回头瞅了瞅侯镇。侯镇略一沉思,把头往后扭了扭。“不了,我们这些人是来广州作生意的,想找少康办点事。我还挺忙,表姨,改天我再来看您。”侯镇一行离开表姨家,在附近的几棵椰林树下埋伏起来,目光紧盯住表姨家。
可惜,盯了一夜,也没见动静。何少康始终没有回来。难道临时又换了地方?“郑保来!你要说实话,何少康到底在什么地方?”“是……是实话呀!”“他在广州还有什么亲属?”“没有,真的没有。要是有,你毙了我都行。”侯镇见再问不出什么,于是决定到广州市城区查找何少康。在广州市警方的大力配合下,对全城各大宾馆饭店和娱乐场所进行大搜查。“小姐,请问见过这个人没有?”“我查查,没有。”民警们举着照片一家家查询着……
傍晚,劳累一天的侯镇靠坐在一家小吃店房间的墙上,围桌而坐的还有徐庆和和李春晓。服务员端来三杯啤酒,两碟小菜,一盘螃蟹。“来来,队长,先吃饭吧!”徐庆和劝道。侯镇端起酒杯,一饮而尽。“春晓,我问你,何少康到底跑到哪去了呢?”“队长,别想他了,时机到了,他自然就会出来。唐僧取经,九九八十一难,必须都要经过,少一难也取不到真经。这就叫好事多磨。”侯镇夹了一口菜说:“我有一种预感,他一定还在广州市。何少康是个狡猾的家伙,一边谎称去北京看病,一边辞职,一边去广州躲起来看情况。对了!他可能还在表姨家,他表姨说的不是实话实说。”侯镇放下筷子,“快,别吃了,再去趟表姨家,这次要进屋搜查。”侯镇从徐庆和嘴里抢下螃蟹。三人正要出门,一辆飞驰的警车在小店门前戛然而止。从车上下来两名警察。这是广州警方派来的警员。“报告侯队长,郑保来刚才给何少康打手机,何少康说他在表姨家。”“太好了!走!上车!”侯镇边开车门边说。
警车在郊区的一个路口停下,侯镇一行人等持枪下车。他们悄悄摸到表姨家。这时,侯镇发现突然表姨家的门开了,从中闪出一个来。那人提着一个皮箱,正要出门。侯镇借着微弱的点点灯光,认出此人就是何少康。“站住!”侯镇喊了一声,随即冲了上去。何少康见状,拎起提箱就跑,离此不远,就是一片甘蔗地,侯镇一行急忙随后追赶。眼看何少康就要跑进甘蔗地。“站住!再不站住就开枪了!”侯镇朝天鸣枪示警。可何少康已是惊弓之鸟,什么也不顾了。眨眼之间钻入了甘蔗林。侯镇心说,这下坏了,这么大一片地,找人可太难了。就是调来一营武警,也难又找到哇!正在发愁之际,忽听地里传出两人打架声。等走到跟前一看,原来,何少康已被小胡和小盛逮住,他俩正把何少康仰面按在地上扇嘴巴子。侯镇把何少康拉起来,给他砸上了背铐。“为什么抓我,我是人大代表,省十大杰出青年。”何少康一下来了精神,大声吼着……
十一、元凶现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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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一、元凶现形』
截止到2001年12月1日,207案4名凶犯已有3人落网。从犯罪嫌疑人的供词中得知,这是一起蓄谋已久、~心策划的雇凶杀妻案。何少康~在刑警队的班房里,回想着他这一生来所犯~的罪行。那天,何少康的几个朋友约他们两~子吃饭。席间,何少康讲了个~老婆的事。“昨天早~,我从公园回来。见咱们的黄~和夫人正在买大白菜,我和黄~夫是同学,就凑过去打了召呼。等黄~买完菜,一掏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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