静谧的湖溪,趟过一只简朴的小舟。
杨柳依依。柳叶,轻轻地披拂在用苍翠竹编织的舟蓬上。小溪的水,随着舟浅浅地玉步泛起了波潮淡纹。
清风,为这个平凡的小镇带来一阵悠悠的凉意。清风,淡淡地吹过她的头顶。她轻轻地坐在舟蓬里。和叶凉坐在一块儿。鬓发,随着风纷飞后,残留在两肩上。清风送来了凉爽,也带来了惆怅。
这种雾雨霏霏的时节里,淡淡的愁情,总是避免不了的。这种雾雨霏霏的季节里,韵昧儿的情怀,也正在绽放。韵昧儿不是江南的姑娘。韵昧儿却也没有北方的豪爽。
她没有小家碧玉的娇贵,也没有倾国倾城的颜貌。但是,她的眼眸里,却有淡淡的说不出的惆怅。叶凉自然在舟蓬里。叶凉长着白白净净的脸。如果不是刻骨铭心的那道眼眉上的疤痕,那他一定会是一个美人胚子。
叶凉从小就喜欢上了韵昧儿。叶凉也不知道为什么。只要瞧见她眸里淡淡的愁伤,他的心就会不由得抽痛起来。或许,这就叫**。
年前的叶凉并不知道什么是爱!他只愿意跟随这韵昧儿,无论她上何处,他都会一路相随。这,是不是就足够了?
舟子,是老吴。连韵昧儿也不知道老吴真正的名字叫做什么。打小,家里就有这个痛惜自己的老爷爷在。老吴,老吴……家里的每一个人都称他做老吴,反倒韵昧儿叫他吴爷爷时,他会皱起眉梢,语重心长地劝解韵昧儿,莫要叫得自己这般老。
老吴自然也不算老。虽然他已经年上七十,皱纹似一条条的水丝荡在脸庞上,却还有一双明朗的眼睛,一对犀利的耳朵,一口崭白的牙齿。吃得下,睡得着。
老吴不是普通人。家里人曾经说,他是闯荡过江湖的。所以许多家里人根本不敢靠近他。只有老爷韵连生和韵昧儿会时不时的到他住的草屋里,给他送一点酒菜。老吴一喝起酒来,嘴就停不下来了。韵昧儿总喜欢**一些酒菜,伴上叶凉,一同找这个徐郎未老的老吴。趁老吴酒醉,韵昧儿总是会问一些关于江湖的故事……
老吴的草屋,就屹立在周庄的水岸边。老吴总是会拉着一叶轻舟,为当时还小的韵昧儿去江南小镇淘一些小玩意。所以,五岁前的昧儿爱极了这个和蔼的老爷爷。
五岁后,韵昧儿就被送上了山。鹅毛白雪纷纷飘落的天山。
叶凉,则一直跟随这老吴,学习老吴身上那仿佛数不尽的本领。
这一年,韵味儿十七岁了。她也终于得到了师傅的批准,下了山来。下山的路,还是被雪牢牢地掩盖住。她随着山石小阶踏了下来。雪,浅浅地陷了下去。随后,又被漫天的鹅毛盖住了。雪,染在她的发梢上,融化成了细水凉珠。然后随着滑落在她的香颈上,丝丝冰凉淡淡地涌进了心田。但她却没有感到过一丝的寒冷。她的心,是火热的。
是不能够被这一点点冰雪熄灭的热。因为她心里有一个人。一个挥不去的人。
回到了周庄的第二晚,韵味儿就与韵连生提出了自己的想法。她说,她想要去江湖看看。韵连生甚至连眼皮都没有眨过,就同意了。他轻轻地握住女儿的小手。他说,我让叶凉和老吴陪着你,让你看尽这个世道!
老吴的草屋旁,停着这一叶小舟。韵味儿就踏上了这只舟,怀着至今未吐露过的心声,朝着未知的江湖……
清风,徐徐。韵味儿从舟蓬里踏了出来。她放眼望去,两岸的江边,垂柳也随着徐徐的风,慢慢地摇曳。她不觉轻轻地**了一个恬静的笑脸。
老吴这时笑了笑:小姐,我们就要上岸了。你还是先进蓬里,等稳住了船,再出来。
韵味儿摆摆手:爷爷,你是小看我么?
她问得很含蓄,所以她的声音很小很小。就像是淡淡的蚊吟。但,这一点点声音,落在老吴的耳朵里,已经足够了。
老吴道:小姐,那么你可站稳了。我要靠岸了。
他话音方才刚刚落了下来,他的手已经开始挥动了。手中的舟楫一摆,就像陷进了岸阶一样。小舟,随着老吴手中使得力,向微微潜进水里的岸阶旁靠了过去。
小舟和岸阶碰触在一起,让舟儿轻轻地摇摆一下。韵味儿差点失去了重心,幸得一旁的叶凉搀扶住了她。
她微微地一笑:看来,我真应该坐在蓬里。
老吴系好舟绳,笑道:小姐,我们上岸看看吧!
韵味儿轻轻地“嗯”了一声,然后走下了舟,踩着岸阶,一步一步地向上走着。方才两岸暇望的江南,此刻真正地领略后,才知道竟然是这样的秀美。
在柳荫里隐隐绰绰的建筑,现在终于可以用眸子去正视,去真正的品读,这不免让深居了十二年的韵味儿感到有一丝丝兴奋。
香花埋小径。一条田园小径间,插满了可人的花朵。还有扇动着翅膀的蜜蜂,“嗡嗡”地萦绕在骨朵中,**着甜甜的粉。
韵味儿踏着清脆的脚步,上前摘了一朵淡淡的兰花。绕在鼻尖轻轻地嗅,有淡淡的甜意,揽入心田里。
清风中,突然吹来了淡淡的湿醒。触目惊心的,是一幕凄厉的画面。不远处的地上,静静地躺着一个**的人。他躺在血泊中,一只断裂的手,手指竟然还在默默地颤动。显然是刚被削断不久。
有人肩上扛着刀,悠悠然地站了起来。这个人的嘴角上,还挂着未曾褪去的讽笑。
他阴阳怪气地说:如果你有三头六臂,我还会怕你。
他又笑了笑:如果你有达官贵人做靠山,我也会饶了你!
然后,他的目光变得凄烈的寒冷起来:只可惜你既没有三头六臂,也没有靠山。那么,我只好要了你一条命了。
他说的理所应当。他手上的刀,也微微地放了下来。他笑道:我方十七并不希望你受太多的痛苦,所以,你只好死了。
方十七的手里的刀,就落下来了。一下子,就断了那个男人的头。鲜血,浸**地面。
韵味儿突然走上前,冷冷地道:你杀人。
方十七三点头。他淡淡地将巨刀**了锋鞘里。他道:不该杀?
韵味儿道:你有什么资格杀他?
她一脸冷峻。
方十七笑了笑,轻轻地一摸韵味儿的额头,韵味儿躲开。他道:如果一个恶名昭彰采花大盗都不该杀,那么应该杀谁?
他拍了拍韵味儿的肩,道:这就是江湖。江湖里,不需要说话,只需要动刀!
风,又肆意地摇摆了起来。
方十七转过身:江湖,不适合女人。
他低下头,双手慵懒地将刀和鞘一同压在了肩上。发坠上,结着一个浅浅的发髻。他走路的时候,左脚微微地向里偏,韵味儿一眼就能够看出来,他其实,是一个瘸了腿的跛子。
老吴淡淡地说:小姐,你为什么要管这件事?
韵味儿摇头,道:我也说不清楚。其实我也不想管,我只是觉得,这个方十七有点面熟。
老吴道:那么,你认识了江湖?
韵味儿摇头。叶凉道:其实每一个人的心里,都有一个属于自己的江湖。而方十七的江湖,充斥的血腥。
韵味儿道:是什么让他对江湖产生了这种想法?
老吴道:天知道。或许,他曾经经历过一场大的变故吧。
风,还在徘徊!但已经远了。随着方十七的背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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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论江湖』
韵味儿的心里不是滋味。如果没有遇见方十七,或许就不会瞧见那一地的血。在血雨中的花朵,仿佛都绽放着狞笑。韵味儿只~一闭~眼睛,眼前就会浮现出~~的画卷。每一个人都有自己的江湖,那么~呢?她这才知道,原来江湖并不是让人向往的。因为江湖里,有说不清道不明的恩怨。老吴替韵味儿端~了一盆~~:小~,是不是在想方十七?韵味儿点头:我不知道方十七为什么~杀那个人。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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