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无非就是萧家被灭门的事。
对于易萌,这算得一个老套的故事了。当年萧家也算得一个名门世家,颇得圣宠。五年前萧晚奈还有一个堂弟进宫当了女皇的良人,三年后还爬到了贵人的位子上,但就在萧家被灭门前几个月暴病身亡了。
易萌一听到“暴病身亡”便疑心那人是被害的,古代宫廷牵扯到这几个字的大都有问题。果然萧晚奈说他在那位贵人死后连一具遗体都没有看到。不仅他,据说没有一个人看到过。虽然心有疑虑,但顾忌于女皇的暗卫军团,此事最后不了了之。
几个月的一天晚上,萧晚奈的母亲突然派萧晚奈和他大姐萧晚玉去一个地方找毒医圣手,说是早已有约,但等他们带了毒医回去时,萧家已被灭门,不留一人,且都是被毒死的。毒医说,那是一种极为隐秘的毒药,为魔宫宫主特有,名曼珠沙华。
“曼珠沙华?!”易萌失声惊道。
曼珠沙华是龙爪花在日本的称谓,佛经中称之为彼岸花。可是这里怎么会有这个词呢?
“怎么,王爷听过?”萧晚奈疑道,“毒医说天下知此毒者不出十人。”
易萌更加疑惑,既然如此,这里无人把龙爪花叫做曼珠沙华,那么这毒名的由来就不是偶然的了。难道是有人像她一样,穿越了?于是急问:“你可知道是谁取的这个名字?”
萧晚奈摇头,“我也只是听毒医提过一句,对于这毒是一无所知。”
易萌想,既然是魔宫宫主所有,那个宫主应该知道名字的由来吧?或许那人就是穿越过来的?看来她得找个时间去会一会。
“那么你觉得萧家是被魔宫所灭?”
“即便不是,也有很大的关系。这次我无意中遇到魔宫少主……被他擒住,困了几天后才在混乱中逃了出来。”
“混乱?什么混乱?”易萌顿生疑心,不会是欲擒故纵之计吧?
萧晚奈似乎看出她的疑虑,“大概是些江湖上的事,有人要致魔宫少主于死地,发生了血战,我才能逃出来。他们自顾不暇,应该无力跟踪。”
易萌点头,信了他的话。“那么你以后打算怎么办?”
萧晚奈见她轻易相信了自己的话,心里有几分欣喜,当下便道:“自是听命于王爷,只盼能够找出灭门凶手。”
易萌略一思索,虽然已经知道了前因,但离找出凶手恐怕还远,于是又问:“这一年来你都查到了些什么?可有什么线索?”
萧晚奈的眼神一黯,“什么都查不到,只是……”迟疑片刻又道:“家母在世时珍藏的一个木盒不见了。”
“什么木盒?”
“说起那木盒,我也是偶然间发现的。母亲将它藏于主房暗阁中,从未告诉过任何人。我也只是远远地看过一眼。灭族之后我再去寻就已不见了踪影。”
从未告诉过别人?易萌暗想,这类东西的背后通常都有一个秘密,而这盒子在萧家被灭门后就消失了,两者之间会不会有什么关系呢?
说实在的,可能性很大。因为小说里都是这么写的,从自己手中递出的情报也都是这样的,所以潜意识里就这么想了。
易萌无奈地浅笑,自己什么时候也这般无聊了?现在对于萧晚奈,最重要的还是找出灭门凶手,但听他说了半天,一条有价值的线索都没有,这一年来他到底都查到了些什么?
而且刚才自己要他说说大致的情况,他竟然把萧家以前的事扯了一遍,还提到了一个死了的贵人,不是在暗示什么吧?于是模棱两可地问:“还有些什么吗?”
萧晚奈摇头,“对方做事极为隐秘,半点踪迹也寻不到。”
易萌看着盛春的阳光散落了一地,虽然身处各种阴谋之中,但此刻心里一片晴朗。
突然道:“不如到我的镜舞阁去坐坐,吃点儿东西,早上起来以后还未进食呢,倒有些饿了。”
“王爷还未食早膳吗?是我疏忽了。”萧晚奈说着急忙起身。
易萌念他重伤未愈,便扶着他向镜舞阁去,途中又吩咐下人备了些糕点。
“王爷不再多吃些吗?”萧晚奈看着吃了几口就闲适地坐在一旁的易萌问道。
易萌笑,“不吃多餐,少说闲语,养生之道啊。”说罢倒将糕点递了萧晚奈。开玩笑,她一向忌食甜食,以前是因为要保持身材,如今是着实不喜欢。方才说饿了也只是借口将他带过来休息一会儿,那萧然阁的床她也坐过,实在是……
于是道:“你的伤还未好,就在这儿歇着吧。今晚的婚宴你也出席,不过你的伤……”
“不碍事的。”萧晚奈淡淡地道。
易萌看了看他,“若受不住就早些回来,别强撑着,今晚我得去移花楼那边。午饭你就自个儿吃吧,我会叫人给你送了来。”
见萧晚奈抬头听着自己的嘱咐,眼里有莫名的深意,易萌暧昧一笑道:“我的床你随意睡,不用客气。”
萧晚奈不自然地轻咳两声,起身送她,“多谢王爷,王爷慢走。”
易萌点了头便往书房去。
这就是北王以前办公的地方了。几个大书架,整整齐齐地摆着书册,一个书桌正对着门,上面放着文房四宝以及一叠祝贺静王大婚的书信。近日女皇准了假,所以公文未往这边送。靠窗的一边还放着一个软榻,看来北王还是个勤业的人。
易萌抽出一些书略为浏览,虽然繁体字有些难认,但勉强也能看出是些关于政治、军事的书,另还有很多医书。不过这会儿易萌最感兴趣的还是角落里那些类似武功秘笈的东西。
前几天她试着练武,发觉这个身体还挺好用,加上眸说她已成半仙,想来重学武功定要轻松得多。于是当下便依着书练起来。
虽然不知都是些什么书,但上面的招式确是很好用。明初尚舞应该是练过武的,只是丹田中竟一丝内力也无,易萌疑心是上次中毒的原因,好在如今聚集内力的速度也快。
午饭过后,朝臣的贺礼便接连而来了,易萌也移到了前厅与前来的人寒掺着,一边想着这些人还真积极,一边还要暗暗记下一些人。
明初尚舞从不见政场上的人,别人想要巴结还巴结不上,这会儿借着大婚之际向她示好的人自然特别多。不过易萌也没忘了尚舞的冷漠与疏离,只任她们说着,自己的话极少。
易萌没让伊祁暝出来,他身为神子,虽已下嫁于她,毕竟身份在那儿,不容他人侵犯。
大姐、二姐以及二爹也到了,易萌才上前多说了几句,安排他们坐在一边休息。
大将军安陵即墨这次倒来得稍早一些,易萌这才正式与他见了面。
“微臣安陵即墨见过王爷。”安陵即墨向她作一揖。
“大将军不必多礼。”易萌虚扶一下。
安陵站定又道:“今日下官来迟,还请王爷恕罪。”
“大将军还真是个大忙人,连王爷大婚都未能及时赶回。王爷,不如今日就略施小惩,以振王威!”礼部侍郎张由拱手道。
易萌不悦地撇她一眼,不就是人家多次拒婚嘛,用得着把人家往火坑里推?不过可惜了,她现在还不是个火坑。淡然道:“本王自以为王威已盛,不必由张大人提醒。”
“是,是,是。小人多嘴了。”张由吓得几乎出一身冷汗,没想到这静王不但不怪罪安陵即墨,反倒暗斥自己。
易萌不理她,又对安陵即墨道:“大将军此番赶来,本王已十分欢喜,迟一些也无妨。”据说大将军正驻守在外,这两天才匆忙赶回,虽然是碍于皇命,但易萌跟他不大熟,所以也没放在心上。
“下官只是奉命而回,王爷严重了。”安陵即墨虽微诧她的毫不在意以及言语中的维护,但想到她或许有拉拢之意,语气不觉愈发疏离。
易萌竟仍不在意,只招呼他随意坐着。
一会儿萧晚奈也出来了,穿着为他新置的锦衣,虽然脸色仍是不好,但不损他的俊逸。带着谦和的笑向在坐的人施礼。
易萌倒是念着他的伤,待他行了礼,便唤了他站在主位旁,见他额上渗出冷汗,又拿出一张手帕给他擦汗。一副体贴入微的样子。让众人纷纷猜测这萧四公子是否新得了恩宠。
近晚时女皇才率了天妃以及皇女、皇子到了王府,这是易萌才遣人去请伊祁暝来见驾。
待得晚宴开始,萧晚奈的步子已有些虚浮,易萌不由担忧地看他一眼,知定有不少人看出了。自己却又不能将他藏起来,毕竟是女皇赐的婚,总不能在一年后就见不着人了,也不能病危得不是时候。女皇问时,只得称身子不大好。
伊祁暝这个正妃在场,易萌不便对萧晚奈太过关注,只给了一个安抚的眼神。伊祁暝看在眼里,除了心里有几分与众人相同的疑惑外,倒也无它,仍与易萌同行。
晚宴设在后花园里,真正参加的只有皇室以及重臣。按礼谢过恩典,又接受众人敬酒,同时又有请来的乐班奏乐献舞,场面算得盛大。
众人都津津有味地看着,易萌却觉无趣。她实在看不得那些男子用柔软的身姿跳舞,而且看来是不会习惯了。
大臣们大多用很色的目光扫射着表演的男子,有的甚至还搂过一两个来陪着喝酒,女皇看了也只是笑笑。易萌不禁纳闷,难道这也是被允许的?
看看安陵即墨,正躲在一边独酌,在看向陪酒的舞姬时,眼中是毫不掩饰的鄙夷。
易萌叹口气摇头,瞥一眼众人。还是那句话,个人有个人的活法,她不会刻意地鄙视哪一类人。
“王爷为何叹气?”一旁的萧晚奈出声询问。
“没什么。”易萌抬手抚去他额上的汗,他亦回之温柔一笑。易萌大叹两人的默契。
不过她也不会忘记今天的另一主角,又转向伊祁暝:“王妃可还习惯?”
伊祁暝回望,只一眼就让易萌觉得他已经给了很大的面子了。
“回王爷,一切都好。”俊美的脸依旧冷淡疏离。
“除了我,是么?”易萌手肘靠桌,撑在颊边,脸上泛起近乎纯真的笑,见伊祁暝眸色渐深,她眼中闪过一丝狡黠,故意靠近一些,“算了,有什么事,回房再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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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同~异梦』
“月儿,送萧主子回房。”见众人已走,易萌便吩咐道。“王爷,不如让汐洛留~伺候吧!”异月见易萌~遣~王府的人,不由开~。“不了。”易萌挥~径直往移花楼去,“有王妃带的人,~矣。”异月仍担心,但想到主子定是自有考量,且花奴和千泪在暗~护着,于是~照易萌私~的吩咐送萧晚奈至镜舞阁,又找了他原先的那个小厮照顾着。“王妃的楼阁,还真是……素雅。”~了移花楼易萌便感叹道,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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