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和美人鱼的故事
我现在所要说的故事是我的一次梦里的经历。时间过去许久,这个经历所留给我的印象依旧真切。似乎有一种牵扯的力、一种呼唤的声音逼使我要将这个梦说出来。
想想人生不过如此,我们就象是做着一个长长的大梦。也许,当这个梦结束的时候,我们所面对的是另一个的世界,那里才是我们真实的世界。
人生有太多机缘巧合和我们无法说的清楚的事,你说是梦,那就算是吧。你说不是梦,那就不是梦。就象我和美人鱼的邂逅,幸许就真的发生过。
“雨轻风色暴,梅子青时节”。天气阴阴晴晴,闷热难耐。气候变化无常导致我患上感冒(我是这样想的),一病不起。感冒本来算不得什么大病,至多体乏无力、鼻塞咳嗽,通常是忍上一个星期也就见好了。然而这次我却彻底地被它打倒了,除了身体之外,意志也险些被完全的层层褫剥。几天下来,身体越发的虚弱无力,咳嗽的气力都几乎消耗殆尽。我已经昼夜不分,昏昏沉沉。一连数日就这么倒在**,身体奄奄的,动弹不得。客居他乡,孤家寡人,形影相吊,加之疾病的突袭,愈加伤怀。都快走过青春的季节,混到身边连一个照顾的人都没有的份上真是人生的一大失败。
房东家养的一只小花猫蹿进了我居住的水箱里,它那张精致的小脸上嵌着两只大大的眼睛。它眼睛瞪得圆圆的一眨不眨地好奇地盯着我看。若是平时我一定会上前去拍拍它的脑门,逗逗它玩上一会。它走到了我的床边,用它的头触我的垂在床沿上的手。见我没有反应,就自顾自地抱着我的门帘翻滚,这也许是它认为最美的舞蹈,并在卖力的表演。它也许想以它的活泼劲来唤起我如无脊椎软体动物一样绵软身体里的残存着的能量。但是,我连眼皮都懒的完全抬起来。并没有给它任何的肯定。真是辜负了它的这番美意了。我微虚着眼睛,能够看到微熹的光明透过眼帘,光影里有几只虫影一个接着一个地坠落。我不能闭紧双眼,不胡在完全无底的黑暗之中沉寂。这是我身体里还有蠕动着苟且存活的本能的意识。这是我能做到也是所限有的力量。以使我感觉到自己的生命还在这个世界里**。
病重在身,感悟必然深刻。你会觉得所有你拼命争取辛苦劳作所得到的和你想得到尚未迎上前去的目标,似乎与你不再有一丝瓜葛。你在一边挣扎病吟,它们的表情却是冷冷冰冰的,决意要和你割袍断带断绝关系。尽管你曾经是怎样的因它们而有过无限的兴奋和荣耀,也没能与它们建立起真实的情谊。它们就似是成熟长大的孩子,已经不需要你的承载。也许它们是觉得象我现在的这副奄奄的身体还能承载些什么呢?
我所住的房子原本只是在七层楼房顶楼一个水箱,水箱被废弃后,住在楼下的房东稍加改造就成一间房子对外出租。而我则是这间水箱的第一任住户。搬到这里来已经是我第N次搬家了。原先所居住的房子因拆迁而不得不搬走。否则我是绝对不会轻言搬家的。这个水箱与我原先所居住的房子只一路之隔。每次艰难的搬家经历令我刻骨铭心。没完没了地将屋子里平时添置的“家珍”整理打包。因对自己体力感到怀疑而不得不忍痛淘汰了一些物品。屋子内打好包的行李一个挨着一个摊了一地,只能跨越而行。
为了减轻第二天搬运的压力,前一天晚上我就悄然行动。将认为搬运难度最大的大个头的床铺送上顶楼。楼道里没有灯,漆黑的都看不清自己。只能凭着对楼道的认识摸索台阶前行。我手里紧抓着的铁床,一路跌跌撞撞磕磕绊绊,每次在数完八节台阶后,这才放心地坐在黑暗的休息平台上喘一回子粗气。几近绝望,连拉带拽才进了房间,于是象**气的皮球陷坐在房东搁置不用的破沙发里。才发现我那身藏青色体现斯文的西装已被白粉墙蹭成个大花脸。我的脸上是未干的汗迹,一脸的痛苦万状,一身的疲惫不堪。
回到旧屋,眼望着四周散乱着的行李,此时,它们就象是我平日豢养的小动物,围坐在我的周围,用乞求的眼神注视着我,仿佛在说:别丢下我呀!我以后还能派上用常呢?我蜷在地上的床板上闭上眼,这该是我在这间居住五年屋子里住的最后一晚了,不觉就又生出许多感伤来。枕戈待旦,一夜无眠。
天刚蒙蒙亮,我就急不可待地开始搬运起来。电视机搬一趟,电脑设备搬两趟,书籍搬三趟,还有被子、桌子、椅子、衣柜、行李箱、炊具、书……还有很多很多,从一楼走上七楼之上的天台,这样数个来回,象我这样身子多年也没经历这样强度的训练,已经是到达了体力的极限。终于没了斗志,似乎又一次走在绝望的边缘。
搬家就是对自己耐力的大考验。当我胜利完成搬家时,未等收拾,我就扎进乱七八糟的行李中,长舒了一口气。终于结束了。若是真的有最后一根稻草,我这远没有骆驼耐力的身体不是被压倒,而是被压垮。我发誓日后再想随心所欲地添东西就想想今天这恶梦般的遭遇。当然,这样的誓言是在每次搬家后真真的发自内心,但随着时间的腐蚀,渐渐地又抛之于脑后。三年过去,不知不觉中添了不少物品,真是好了伤疤忘了疼。
在夏天,这间水箱屋子活象一个蒸笼。它把被阳光暴晒后所吸取的热量毫不保留地向屋里吐**来,摇摆的电风扇吃力驱赶,也无济于事,反而成了帮凶,掀起了股股热浪。不过,除了这个现实的缺点之外,这水箱的房间还是有很多优点可说的。房钱便宜是重点之外,又可以让我独自高高在上,安静地享受着一个人的孤独风景。孤独有时并不完全是一件糟糕透顶的事。有一颗孤独却不浮躁的心,有一颗孤独却不肤浅的心,有一颗孤独却依旧坚强的心。在那些灿若星辰的历史人物中,不是还有卧薪尝胆的越王勾践,胯下之辱的韩信……,静静地忍耐才会成就未来。我虽然不敢奢望着自己的未来大世界会是轰轰烈烈,光照史册。但起码在我的小世界里也装有雏鸡变凤凰的理想。
如果说住在水箱里还有得意的地方,就是那连接水箱四周的大天台。天台本来是空的,四周就是灰色的女儿墙。我就利用这个天台的空间养了一些植物,这些植物都是平时在楼下淘来的,三五元钱就可以买来一盆。我对植物的知识是极其有限的,这些花草树藤大多是我不知名的。但我只要它可以鲜活地在我的天台上放浪着它们的生命,展现不同样的色彩和不同样的形态就知足了。是生命就有着它的可爱。你可以看到的是红的绿的黄的紫的,牵着长长的藤,发育成高高的树杆,开着艳色的花朵,挂起着讨喜的果子,散发馥郁的淡雅的香芬。它们给这个天台带来了生机。暗地似也在告诉我:我们虽不能与名花异草受人怜爱,还能如此珍爱生命蓬勃地生长,你呢?
在清寂的安宁中有这些生命的忠实陪伴,就如同结交了许多旧友新朋。生在闹市尚能滋生出几分田园的情趣,也算是一种难得。在这个寸土寸金城市中央,独自拥有的这样一座空中花园,当然令人妒嫉的。大家都生在这个城市里,圈在那个象笼子一样的屋子里,视线总是从这边的墙壁折回到那边的墙壁。怎能与身居陋室还能自鸣得意的赏花侍草的心境相比。生活还得看你怎样的欣赏,当还敢用欣赏这样的字眼来粉饰你低微的生活时,足以说明我还没有沦落到甘心等待生命无声的枯萎颓废或是放任荣枯。虽我租住在这个狭小水箱世界里,而我的心界却已经延伸到那个若大的天台以及天台之外的视线丈量不到的距离的地方。我知道的我世界所远在的地方,我可以站在这个天台举首眺望,想象迟早一天就会看到的那个世界的绚丽景致。
站在天台上,不只能让自己大放豪情。你还可以俯视着楼下马路上那如甲虫一样行动着的车流和行色匆匆的行人。还有掩隐在森森树林后的演艺学院。那些树儿就在一路之隔的演艺学院的围墙之中。就是那好几株连名字都叫不出来的树,我一直在犹豫该称它们为树林还是树丛。
我搬到这幢楼上住已经有三年时光,也亲眼目睹了那些树儿的叶子三番荣枯。日日面对,似有感触。就象是看到某种生命从新生到衰亡的全过程后,你无法做到无动于衷。而再次看到生命的迹象从枝头上探出头来而心生震憾。闲时以码些文字为乐的我,心里很想将这种极为珍贵的感觉捕捉住,希望能够准确形象地记录并标贴在记事本中。我以不能准确地找到合适的字眼将这心里的一时冲动给记述下来而有点茫然若失,试着收拾这样感觉,当低下头来面对白纸时,却又不知从何说起,往往是毫无收获,草草收场。看来只能意会难以言传。我觉得有点辜负了它们。
演艺学院的欧式建筑楼房就座落于那些树儿的后面,楼顶伸出几个象火焰一样红色尖顶。与那些树儿结合成带有欧洲风情的景致。不管枝叶是金黄色的、葱绿色的,或是光秃的只剩下枯褐色的枝头,我总能不时想到早些年前家里墙上挂着的年历上的精美欧洲风景摄影作品。与四周痴立的高楼相比,这一小地境就给人以生动、自然、难得的视觉享受。甚至开始有点不好意思独自偷食着这片风景。亏得有这么一小块可以留得住目光的地方,让心里面平静,眼里面感动。
我的工作需要长时间面对电脑,走到天台上是为了做“放眼运动”。视线又很轻易地与那些树儿亲密接触。我很遗憾总也不能抓住树木在四季交替中转换瞬间的痕迹。很有可能在某个早晨醒来的时候,那些树儿树枝上就抽出嫩芽来。又是在不经意中,繁茂的树叶就已经披满了枝头。就象是一面绿色的屏障隐约掩住那幢欧式楼房的楼身,还有水泥路面的操场,以及那群无忧无虑在操场上游戏的孩子们的身影。而三三两两来上学的孩子的身影走进校门后,很快晃过那些树儿后就消失的无影无踪了。这样的场面其实有着曾经历经的熟悉。同时又有一种飘逝远去的冰冷的陌生感觉。
又几乎是在一夜之间,树叶一下子变得金黄灿烂。看不出秋天的忧伤。面对这样的可以用绚烂辉煌来形容的金黄,我好似听到了金色大厅里正在演奏着激昂高亢的音乐巨篇。是的,一定要用绚烂辉煌来形容秋天,形容眼前的那些树儿。心理突然会有些担心这个绚烂会在经历一夜秋风之后,在明天早上就消失。
春季,早上我会看那些树儿,等待着象征着新生命诞生的嫩牙附满枝头的喜讯。时光流转,那些叶子可能就是某天早上就长满了枝头。我还不知道我还会在这里住多久,面对那些树儿何时会收获一次清晰完整的思绪。
人入世深似一天,离自然就远似一天。苏轼则说,人生快味是清欢。而我的天台居于这个城市的中心位置,则入世很深。而这些花草又象征着自然的美景,我又时常浅出其间感慨萦怀,也算是一种亲近自然吧。简朴的生活条件又贴合了苏老先生的清新清贫的生活。细细想来,算是一种意外之获。权且自我安慰,别人不会理解,唯我自会其乐。
以如此大篇幅的文字来说自己的生活状态和我所居住的水箱周遭的情况,一定会有人说我这人怎么会这样絮叨。怎么就不能简而化之以几行清新且力透纸背的文字加以叙述?因我实在是想讲清楚我曾经的生活状况和通过这样的状况介绍清楚我这人。因我过去的生活与我即将面对的生活形成了极大的反差,如无这样详尽的说明是难以客观的比较的。还请耐心地听我往下说。
在我生病之前,我一直是信心满满的。即使是我还一事无成的时候我还是保持着这样的信心度。但是这个小病却让我变得无比的脆弱,消沉的如此迅速。那些曾经美好的可以触弄的感觉却被搁置到很远的地方,茫然且看不清楚。所以说人是不能生病的。就怕生病把一切都看淡看透看的无所味了不重要了。
白天时候天就阴沉着一副苦脸,接近黄昏时分仿似进入了墨夜。黑云压城城欲摧的架式。听说今晚台风“丽莎”要侵扰我们这个城市。虽然不希望它带来什么灾难性的恶果,给城市留下伤心的疮痕。但心里还有一点小小的期待,期待它象它名字那美好,只是路经而不是侵略,给我近似死水一样的病中生活带来一种别样的感受和别样的心情。我开始想象那台风来时,我站在天台上迎着它劈而来的**,我的发丝我的衣袖呼呼啦啦地在风中伸展飘舞,而我会是象一面坚毅的人型的旗帜,就是让它从我的胸膛上穿过,将缠绕我的病和我消沉的心思全部带去。留下还存活于我的身体里的不屈的意念,支撑起我岿然不动。
我就这样在想象中不知不觉又睡着了,瞌睡虫每每在我大脑中有点思想活动时就出来催着我睡觉。我讨厌这样闭着眼睛不知道时间溜走了多少。
屋外面的风山呼海啸,不知哪座建筑上半张悬着的铁皮哐当哐当作响声。我在自己如半死的沉寂的睡境中缓慢地苏醒过来。台风真的来了。我支撑着身体爬了起来,我惊奇的是自己居然能够站立起来。吃力地推开门,走到天台上,我要用我羸弱的身体去试着对抗这台风的狂暴,我想看到我身体里还滞存着多少力量。台风确并非象传说的那样恐怖。“丽莎”果然象它的名字一样美好温柔。声响大但势头却很一般。
风里**清清凉凉的雨星,夏日空气中的炽热和极度的压抑已经缓慢退去。我下意识地深呼吸一口气,这清凉润湿的气息一下子贯穿了我的五脏六腑,让身体变得通透和轻飘起来。而我的身体其实还是软弱无力,我担心自己真的会飘起来,会被风吹到楼下去。我扶着墙又退回到了屋里倒在**,敞开着门,一丝风带着凉爽的气息吹进房间,交换着屋里沉闷的燥热的浊气。我努力地将身子朝着门的方向侧过去。
混沌中我又一次地睡着了。大脑已经腾空,身体出现严重的健康问题时想的多的是我是否还可以健康起来,再容不下其余的事情的干扰。健康时,你尽可以想方设法乃至用让人厌恶的卑鄙手段获取也好骗取也罢尽可能多的钱财。纵使你有再超群的手段,你却不能在你失去健康时而凭一已之力谋得健康的马上回归。
“哥哥”
这时,我听到一个女孩子的声音,很甜很甜的声音,我似乎用甜这样字眼来形容都不觉得恰如其分。是那样轻柔的亲切的美幻的天籁的,就好象是你一个熟知的知己,比知己还要更深一层关系的人的声音。在你看来,这个人一直是你生命的重要依附。当你在这个暗黑的屋子忍受病痛和寂寞的反复肆意的摧残,等了这么久,就是在等着这个人的来到,这个声音的出现。好象这样声音就是来解救灵魂的痛苦,仿佛发出声音的这个人就是这个世界上你在苦苦盼着的想着的,已经经过数十年的期待后,终于不负你的望,她就是在你终将放弃自己希望乃至自己的一切时,来了。你听这样的声音,心里面立刻就可能涌起无限温热的情感来。眼睛里马上就要涌出委屈的泪水来。你想不出用什么样的方式来欢迎她的到来,等着她的抚mo爱怜。
这个声音仿似想叫醒我又怕打扰了我。一听到这个声音,就想到了青青油油的绿草铺织的着底的山涧中的那股子涧流,滑过心田中那些枯壑并一下子将其浸润愈合了的清清亮亮的泉水。就是在那历经一夜雨水精心清洗后干净的黛青色山林中,鸟儿脆声声光亮的啁鸣所带给人的完全蜕变之后回归自然的纯粹的感觉。听着这样的声音就好象是可以看到那张可爱的曲线自然柔美的白净的姑娘的光洁的脸庞。看到它那纯澈的眼睛,一点杂质都不曾沾染过的透着亮心灵。一定会是这样的。以致于我不想睁开眼睛去证实这个声音的真实存在,而是静静地细细地偷偷地回味。既使是这样都觉得过于奢侈。抑或是这个声音其实是在不真实的梦境中的偶遇。就是怀疑它的不真实,睁开眼睛就再无法捕捉到了。
她轻轻地叫喊着:“哥哥,哥哥……”
凭我的感觉,这声音就在我耳边,贴的很近很近。
我想我一定是病糊涂了,一定是病的太重了,意识错乱了,以至于这样需要这种的来自于世外之音所带给我的新鲜感觉。你想,我是这样的痛苦麻木,精神背负太重的病伤所带至的负担以至身心几近崩溃,心力憔悴。这一定就是绝望中的回光反照。莫非上帝真的因我厌世而领我走近了人们所说的天堂之门。也正是如此,此声只因天上,人间哪得一回闻。
可是,我好象感觉到温湿的唇触碰着耳廓。那种温润的感觉是实实在在存在的真实。而我的门虽是敞开着的,但是在这个人迹不至的顶楼,除了房东家的那只猫偶然的到来,我是不会想到会有某人在这更深的夜里蹓进了我的房间。这个可能我是完全排除在外的。孤身一人在这样的社会中打拼,每天都累死累活的。倒下就酣睡如猪一样。没想到昏睡几天道是得出空来做出一桩离奇的黄粱美梦。是梦也好,是真实也罢,我只想再多一点的回味。
她的声音还在:“哥哥,哥哥。”
我开始纳闷,这声音越来越让人相信它的真实。
我吃力睁开眼,吃力地扭转头,视线无力地沿着她声音的方向寻找。我看到了一条闪着五彩光华的小金鱼。是的,是一条可爱的美丽的小金鱼。她就正在我的枕边游弋呢。也许你会认为我会对我看到的这种奇异的现象惊吓不浅,以为是什么鬼神附身呢,或是来索我前去。而其实我一点没有吃惊和恐惧,在我平静如水的生活状态下我似乎渴望着有这样的一点意外发生。我也希望着生活中能够有这样奇妙的相遇,即使是遭到鸩形鹄面的小鬼我也敢朝着它微笑,再不然就奋力一搏。我想这就是光脚不怕穿鞋的原因。我留念生命,但是如果是在无法更改的现实面前,我又觉得没有什么挂念放不下的,玉石俱焚也不可谓是一种壮烈和升华。况且她却是这样一条娇小的小金鱼。况且至此我还以为自己还在做着梦呢,看到的是幻境中的一幕。
我仔细地看着她,小金鱼有着传神又温情的眼睛,她身上的鳞片如同五彩的霞衣,在黑夜里闪耀着炫目的光彩。
我问:“你从哪里来呀?”
她说:“我其实也不知道自己从哪里来。我好象是失去了记忆似的。我就这样被风吹落在了你家的这个天台上了。走的太远了,实在是太累了,不想再走了。起初我并不想进你的房间里,我只想在你的天台上歇歇脚。但我在屋外观察了很长时间,我发现你生病了,才在这样的夜晚来到你的房间。我原也不想叫醒你。后我又想我们算是有缘份的。既如此不如认识一下。进你的房间,一是想看望你的病,是不是需要我帮忙。二是外面的风还很大,我想在这里避避风,等风小了再走。”
我说:“你怎么可以在空气里游呢?感觉就如同在水里一样自由。鱼通常都是水里面游的。”
她说:“我也不知道,我好像就天生有这样的本领的。”
我问,“那么你叫什么名字。”
她说:“我记不起来我的名字了,你就叫我小金鱼吧。我本来就是一条鱼呀。”
我说:“我生病了,而且病的很重,几天了,人就象是死了一样。实在是不能起来迎候你。你原谅。”
她说:“是的,你是生病了,好象病得很重。”
我说:“唉,我也不知道自己得了什么病,我想是感冒了,但是以前感冒从来没有这样重的。”
小金鱼说:“你不是感冒,其实你应该去看医生的。但是你起不来床,也没有人送你去医院,是不是?所以你只能靠自己的意志与病魔斗争。想想你真的很可怜。为什么不找个女朋友或是干脆就结婚,这样也就有人相互照应。”
“谈女朋友?结婚?没有你说的那么容易。现在的女孩都很讲究现实,她们是不会轻易将自己的婚姻赌在看不见摸不着的虚无缥缈的未来上。我又不擅花言巧语糊弄人,我又没房没车没钱,这样又有谁看上呢。你看我现在就是穷居在这样一个破陋的水箱里面,一无是处,除非这女孩子大脑不正常才会看上我呢。”
“哥哥,你放心,你的将来一定会很辉煌的。我是可以预知你们人类的未来的。所以你的未来我看的一清二楚。坚强起来,你会有贵人相助并获得成功的。而且我算定会有很多很多你现在无法想象的钱财。你们人类是不是会用钱财来论英雄的?那好了,你一定会成为他们眼中英雄的。到那时,就成了你轮着选择女孩子了,一天挑一个都行。”
“你别打趣,就算真的有那么一天,我也不拿玩弄感情作快味的游戏的。”
“这就要看你的定力如何了。不过现在最重要的还是你的身体。你们不是说身体是革命的本钱吗?”
“呵,你到底是一条怎样的鱼呀?知道的东西还真不少?”
“你就别问了,有一天我会合盘托出,满足你的好奇心。现在还是让我来看看你病在那里了。”
小金鱼俯在我的胸口上,说真的我有一陈子的暖流往我的血液里灌输。我感觉到她那些微的体温,精致的柔情。我闻到她身上散发的暗香,是兰的幽香,是我喜欢的气息。也许是我没有被谁这样关心疼爱过了,于是连来自于这样一条小金鱼的温情都如获至宝,倍感珍惜。
小金鱼这样久久听着我的心跳,我冲她说,“你到底会不会看病,你的这个样子就象是在取暖,这样炽热天你还需要温度。你懂不懂得医术?”
“谁说我不懂医术,我这不是在给你切病吗?你们的中医有望闻问切,我看病的方式只能是这样,我不比你们有四肢的人。再说你的这个病来得这样奇特。”说完这话,我好象听到小金鱼在窃笑。我就知道她有故意的成份。
小金鱼又说了,“虽然你看似很脆弱,但其实你并没有服输,所以这病也没有侵入你的身体内部。不然你可能不会这样幸运还能跟我说话。我能够看到你骨子里仍有力量在运动。你有机会遇到了我,并且算得上是及时,我已经找到了治病的方子了。我可以让你的病离开你的身体。算是我报达你片刻的收留。不过你得乖乖地睡一觉之后,明天就会好起来。我看你好象很消沉,不过到明天你甚至就觉得这样很可笑荒诞。因为你重获了新的生活,就又会觉得一切都是那么重要。只是不知道会不会包括我。”
“你果真懂得医术不成?”
“你知道我不是一条普通的鱼。何止是这简单的医术,你闭上眼睛安心睡一觉吧,醒来一切就都好了。”
我又一次睡着了。
第二早上我醒过来了。感觉浑身上下果真轻松了许多。我很轻松就坐了起来。想想自己病的这几日,胡思乱想,几近丧失斗志真的很可笑荒诞。大凡是人都有着脆弱的一面,我自然也不例外。(嗯,这话好象是昨晚听一条小金鱼说的。)我自以为很坚强,但其实还是被病魔给涮了一回。我想大概是病去了。身子骨好似有了气力。就是肚子饿的咕咕叫,向我抗议这几日的虐待吧。我想下床做点稀饭吃,家里好象也只有白米。可偏让我闻到了一阵的豆浆和油条的香味。这样的味道对于我这样的空荡荡的胃来说简直就是巨大的刺激。我还以为是楼下的早点摊的香味飘上来了。而这样的味道却是这样的浓烈逼近,我揉了揉惺忪的双眼,定睛观看,奇怪是桌上的餐盆里放着油条,小锅里是冒着热气的豆浆。这会是谁送来的呢?是有谁如此好意心疼我这样一个病愈的人?不太可能呀,我病的这几天连个电话也不曾接听,又怎么会将生病的消息传递出去呢?而我的亲人又远在千里之外的老家。他们根本就不知道我居住在这里,我从来也不让他们知道我现在的窘境。我一夜都开着门,那又会不会是房东送来的呢。这又不太可能,这个房东可就是典型的周扒皮式的人物,只认钱不认人。她会大发善心?太阳就从西边出来了。
我小的时候就听我的母亲讲过一个传说。说是一个渔夫每天都去打鱼。打回家的鱼就放在家里的水缸里。有一天他打鱼回来,发现家里的烟囱里冒着余烟,推开家门,看到桌上放着热的饭菜。他就纳闷,这会是谁做的呢?一连数日都是这样。于是他就请教了阴阳师给算算。阴阳师告诉他那是一尾成了仙的鱼。只要你将她抱住她就再也不走不了了。渔夫就在这天早上又出门了。出门前他还故意高声唱说,打渔去了。其实他躲在窗下偷窥着屋内的情形。只见水缸里站起一位美丽无比的年轻女子。那女子照例开始做饭,渔夫悄悄地摸到身后,一把抱住这个女子。之后,这鱼仙就成了渔夫的老婆。
母亲所说的这个故事是我幼年听到过最为动听让人富于遐想的一个故事。我甚至希望有一天我也能有这样的机缘。之后,我常常在我家破旧的厨房之外偷偷窥看厨房里的动静。巴望着有一位鱼仙姐姐也能出现在我家的厨房。这其实是不可能的。当今的人只怕没有一个见过神鬼的。即使有人说见过甚至打过交道什么的多半是胡诌的。至多是想博人刮目相看,哗众取宠的小伎俩。
梦由心生,会不会我昨天的那个梦的根由就是来自于童年的听说那个美丽的传说呢。我实在想不了那么多了。我甚至对于昨晚的那个似梦非梦的经历有些模糊了。管它谁送的呢,先解决肚腹之饥再说吧。
病了这几天,业务也停顿下来了。象我这样自己给自己打工的小老板,一天不做业务,也就一天没有分文进帐。顺便说一下,我做的是企业形象设计一类的工作,与广告沾着边。还处于发展阶段,没有钱租门店,这间简陋的水箱房间就是我的工作室。通常出去满写字楼跑些广告设计业务。由于我一惯做事认真,待人诚恳,业务做得还算不错的。再说,我天生就不习惯受人管束,就喜欢这样的天马行空独来独行的生活方式、
这应该是我吃的最香的一顿早餐了。平时我是不会在早上下楼去买早点的。每天都在写字楼里上下穿行,累自不必说。让我因一顿早餐就爬一次楼,那我宁愿不吃这早饭。
方圆公司是我的客户之一。冰雁是方圆电器公司行财部经理。平时业务上的联系就是通过冰雁来传递的。我病的好几天,说来也怪,冰雁一直没有电话过来。平日里我们几乎每天都会电话联系。冰雁给我下达设计任务,然后就在网上传送设计稿。再下来就是进入修改过程。方圆公司是我们这里数一数二的大型电器销售公司了。在全国就有几十家的电器商城。公司的董事长就是冰雁的爸爸。所以公司的财政大权才会交由冰雁来掌管。业务的合作上冰雁从不与我计较,只要我报价她就敢批。我又不是那种贪得无厌之人。通常也是以市场价给方圆公司。长期合作对方也放心。因此合作一直延续着。
冰雁的家庭富有自不必说了,这家产自然迟早也是由独生女的她继承。有着这样的家庭背景,冰雁相较于其它同龄的女孩子心高气傲一些。我想,但凡有这样优越家庭出身的人想不清高都难。但除此之外,冰雁也有她骄傲的资本。比如说清华硕土生的学历,比如说她那高挑的身材,姣好的面容,白皙的皮肤,高贵中又透溢着的典雅气质。我想关于气质不是钱能堆出来的。那是靠自身的学识、对事物的认知能力和内在的修养。
我记得第一次接触冰雁时,那时我刚注册好工作室。还没有接过一项业务。我是兴冲冲地一头一脚就闯进了当地最牛的最知名的方圆公司。我原来也不想抱什么希望。我的不请自到就如同现在社会上多如牛毛一般跑保险做推销的人一样不可能受到礼遇的。我是有心理准备的。象我这样没有什么经验和资历的工作室,想拿下方圆公司的业务真是谈何容易。只当为了锻炼一下自己的胆气,试试运气就谈不上了。
我有些抖忽地站到前台,我清了清嗓子,以期将音色调整至最佳位置,低声细语地问那位坐在接待台背后的女孩,“小—姐,请请问你们负责广告设计的负责人在吗?”我的声音是胆怯的虚弱的发抖的,那女孩连头也没有抬。也不作声。好象什么也没有听到。
后来知道这个女孩就是冰雁。那天由于前台接待人员请假,冰雁做为她的领导,临时顶替。
这样的遭遇我是起先就有预料。但是此时此刻我对自己的表现实在有些痛恨。说话结结巴巴,语气软弱无力。这样将来怎么才能成就大事业。做梦去吧。
我鼓起勇气,“小姐,你就是这样没有礼貌吗?你们这样的公司就是这样对待来访客人的吗?”我是没有控制好自己的情绪,我不知道自己的音量会这样暴发出来,快顶的上男高音。这种突如其来的由我的喉管里暴发出的声音足以令人为之一颤。方圆公司正上班的员工都抻着头看个究竟。我想我是完了。
但我对面的这位小姐却并不感觉到意外,她轻缓地抬起头,她的丹凤眼睛很迷蒙妩媚,她并没有正视着我,只是仿佛在看着我。与她那潭一样深邃目光相对时,我的心在不做主地扑通扑通乱跳,脸刷地红到了脖子。这场面如同是你突然见到了心仪已久的异性时的那种不自觉的害羞紧张。我那一刻就急于脱身离开。我还是没忘了丢下一张名片,再就连一句话都没有再说,狼狈地急步退了出去。一路跌跌撞撞,我真担心自己会有可能一下滑倒而引发身后的一陈哄笑。我当时就想,我算是完了,初次与人打交道这么失败,大概是入错行了。那我还能干什么呢?
与漂亮的女孩子打交道不是我的长项。可能是骨子里本身就有卑微的情节在。我出身在农村。勉强读了个不入流大专。我不可能得到来自家庭的支持,我的父母都是老实巴交的农民。找过几个工作,可是都不长久。注册这样的小工作室也才刚起步。未来如何还是个大大的问号。而且还窝居这样一个水箱房间里。真是一无是处呀。我突然在自己的身上找不到一点可取之处。没有一点哪怕是极微小的可以拿来炫耀的资本。我认为我自己大概是烂泥一堆。今后只能够去工地打个零工什么的。那只是要出把子的气力,也不需要与人打什么交道的技巧。
时间就这样过去了一周。我鼓起勇气又去了几家公司,而我的业务还是一张白纸。我躺在**,望着粉白的屋顶,心空无一物。电话却在这时响了。我想这一定是我妈妈从乡下打来。我已经好几周没有回家了。老人家一直就是不放心我。儿行千里母担忧。
我接起电话,“妈,你不要担心我的,我这里很好,有时间我回家看您的。”
电话那头却是女孩子的笑声:“呵呵呵呵,我可做不了你的妈。我是方圆公司的冰雁,就是那天你说对你没有礼貌的那个女孩。你应该不会陌生吧。我们集团公司需要设计一套产品宣传海报,你来一下,我将设计要求告诉你,你尽快拿出方案来,我们等急用。就这样了,我等你。再见。”
“哦―――,你你――”我连一句整话都没有说完,电话就被挂了。
我的心几乎要从胸腔里蹦出来了。这对我来说真的是一个不错的消息。这可真是老天不负有心人呀。可一想到要去见到那个傲慢的女孩,又在她面前出过丑,当时记得对又有过出言不逊的举动。心里就有一点忐忑不安。我去了方圆公司,我并没有什么把握能够将这个业务继续进行下去。反正也是走一步看一步。但是事情的进展却是很顺利。没有一点意外。就是后来的设计稿也被采纳,我只能相信这是老天功劳。有句话叫希望越大失望也就越大。而我正是在不曾有希望时却意想不到地收获了希望。得到太容易反而有些茫然不知所措。
就这样,方圆公司成了我的第一个客户。我一直感激冰雁给了我这个机会。我不知道是什么左右了她,将业务交由我来做的。是我那次显**来的稚嫩的拙劣的表现让她心怀同情?还是她独具慧眼看出了我潜在的能力?还是其它?我不知道不知道。这话我一直也没有敢问冰雁,那是我的短处,再不敢在人前揭开。与众不同的冰雁也许有她与众不同的想法。这样一个漂亮女孩的心思千万别去猜,猜来猜去你也别想猜明白。我就是这样想的。
在我大病一场期间,冰雁其实也打过电话给我,但我的手机早已处于无电状态。冰雁不知道我去了哪里,出差或是回家探亲。所以也就没有继续找我。我从没有告知她我的地址。我的名片上的地址也是很含糊的。即使冰雁想找也是枉然。
接通电话,冰雁很生气地问:“你这家伙这几天钻到哪里去了?是不是不想做业务了。我们方圆公司一周后就要举行大型的促销活动,旗下的商场全部联合行动。现在急需要将海报、吊旗、媒体广告打出去。我今天是试着打电话给你,若是再不通就只能找别家公司了。那有你这样做业务的,还要客户上杆子追你。”
我说:“我一刻也没有离开,只是大病一场。人一直都躺在**动弹不了。”
“什么,怎么病成这样也不知诉一声。”冰雁显得很紧张,接着问我生了什么病?严重吗?冰雁说她真的不知道,不然怎么也要来看我。实在抱歉。
我说:“没有关系,穷人家的孩子生个小毛小病的挺一下就过来了,没什么大惊小怪。再说,平时得到你的照顾够多了。实在不敢再劳动你的大架了。”
冰雁说:“说的什么话,都不拿我当朋友。”
我说:“我哪里敢呀,你可是我的财神爷,做朋友我更是求之不得。”
冰雁说:“别油腔滑调的,眼下这工作真的很急。所以我马上要送过来。设计意图我必须当面告知。”
我担心冰雁看到我这里的状况会很失望,会不会觉得没有经过考查就将业务交给我做很失策。我的心有些忐忑一安。可又实在找不出理由来推脱。我告诉冰雁,我在楼下等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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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美丽的人鱼站在我的面前』
冰雁~一~浅黄色的连~~。冰清玉洁,高贵~俗。见到我后,连说看你这样子确实是大病初愈的样子,人也瘦了一圈。设计的工作量确实很多。我坐在电脑前,而冰雁就坐在我的~头。我的这个~箱太小太窄。除了放~这样一张~一张桌子和一把椅子,再容不~什么了。只有委曲冰雁了。但冰雁并不介意这些。反而表现出一副很~这里的狭小与简陋。她甚至说这样环境很好,适合静~心来搞创作。你现在正是事业的草创业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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