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说话时，走在天台，我们喜欢在天台慢慢地闲话。
这时，听到啸叫的救火车的笛声由远至近，一辆接着一辆从我们的楼下的马路上呼啸而过。小金鱼问：“这车是干什么用的，怎么跑的这样急。”我说：“这是救火车，不定是哪里发生了火灾。”小多金鱼掐指算了一下，说：“不好，哥哥，冰雁有难。这火就是来自冰雁的公司。”
我说：“你能算的准吗？”
小金鱼说：“当然。就是方圆集团公司旗下的电器商城。方圆集团公司的总部就设在商场的楼上，我看到了冰雁正被困在火海里。”
我说：“那我们赶快去吧。可是我们赶去也要一段时间，还能来得及吗？就是来得及可我们又未必能施救。唉，不管怎么着先过去看看再说吧。”
小金鱼说，“我自有办法，我们先飞过去，哥哥，我就隐身在你的身边，你快去救她吧。”
我随小金鱼又一次飞起来，很快就到了冰雁所在商城，果然是一片火海。外面围了很多人，警察拉起了封锁线，不让任何人进入。火势太猛，消防人员无法进入，只能用高压水枪往里面洒水。但是这无济于事的。我们听噼噼啪啪的燃烧的声音和里面付出救命声。
我分开众人，就向里冲，这时有人阻拦我也奋力推开，我嘴里骂道，你们这些胆小鬼。大家见我象疯子一样，拦也没法拦住。我的脚几乎是离开地面冲了进去，小金鱼牵着我的手。没有人能够看到她。我们冲到了冰雁的办公室，就看到冰雁坐在墙角，手捂着嘴巴，四周都是火光。
我冲了过去，抓住她的手，喊道，“冰雁冰雁，你还好吗？”
烟太浓烈了，冰雁已经是半昏迷的状态。小金鱼说，“不要多说话，快将冰雁抱出去。”
我有些犹豫，我可从来没有与冰雁有过这样的接触，小金鱼说，“你还犹豫什么，再晚就来不及了。你从这个窗口跳下去。我还要救其他人呢。”这可是十几层的楼，我不由得倒吸一口凉气。没有小金鱼的帮助我们下去也是个死。
我们被小金鱼硬推了下去。
人群乱噪噪的，没有人注意，我们落在了角落里。轻轻地在地上。
这时，我看到人群从火海里一个个冲了出来。有记者问出来的人，你们是怎么出来的。大家说有一个姑娘在前面带着大家往外冲的。大家都没有受伤。说这真是件怪事。这个姑娘太勇敢了，她分开火苗，给大家让开了通道。外面的人没法相信这个事实。大家你一言我语说着。只有我知道这是我的小金鱼。
冰雁苏醒了过来。她还躺在我的怀里。她看到我说，“怎么会来，为什么会是你救的我。我这一辈子难道就注定要欠你的。我好象听到了金鱼妹妹的声音，她出来了吗。”
我说出来了。救护车过来将冰雁拉到医院。冰雁不让我走，我就一直陪着。冰雁的手正**地握着我的手。
她说：“你要知道我多么想能够象金鱼妹那样亲切地叫你一声哥哥。我想你是不会应的。这次我以为我会必死无疑了，但就是在这个关键的时候是你救了我，这难道就是冥冥的注定吗。你知道在我真的觉得自己没有气力的时候，我不甘心的是我这样一个漂亮又优秀的女孩居然还没有恋爱过。那一天，在你的小屋里，我对你说出了我的心思，你要知道那是我想了很久才这样做的。我放下了女人矜持放下尊严向你说出了爱这个字眼，你要知道爱这个字眼是比我的生命还要珍贵的。我以为你会欣喜若狂，甚而会单膝跪地以感激我将爱神之箭射给了你。万万没有想到你却用两个世界的借口来搪塞我真心的爱。你说我是有私心吗？你说我在是希冀着你功成名就吧。那你可不可以告诉我，一个女人希望她未来的男人有所作为就是有错的吗？难道有女人想嫁给一个象花瓶一样的摆动功能的男人吗？那种金絮其外败絮绣花枕头式的男人有值得爱的地方吗。难道我有这样的私心就是错的，就是要被你打心眼里笑的吗？然而你现在成功了，我那时不也是看到了你身上有着成功的特质吗。之后我再也没有恋爱过，除了没有男人真让我有心动的感觉之外，我再也不敢面对感情的真了。这样的结果你是有责任的。应该是你毁了我的感情生活。”
冰雁不顾一切地抱着我，我本能向后抽出身子。但是冰雁求我，“你不要躲避，给我一点点的温暖并不过分。我的世界里已经没有人可以替代你给我温暖。我不再会期望你的感情，这样我将没法再面对金鱼妹妹。比起金鱼妹妹来说，在她身上有太多的东西是我所不及的。她没有任何的私心，这也是你最喜欢的。她美好、善良而纯洁，没有一丝心机杂质。她从来也不会让你完成某种心愿而明里暗里逼你。对人有火一般的情，她可以在我病的不行的时候救了我，给了我鲜活的生命。没有妒火没有恨的人不是凡人。我是无法超越她的。所以我心甘情愿不再为你和我之间的可能而做任何的假想。你放心吧。”
我说，“你现在不宜说太多的话，你的身体还很虚弱。”
冰雁说，“你不要阻挡我。我们象这样近距离的说话还没有过吧。既然老天让我把心里的话说出来，我就一定要说。说了我的心里也就不再那么沉重了。说了我才会忘了那些积存在心里的情感。你不让我忘了它同，它们就会不停地折磨我。”
我说，“你的心意我已经知晓了。你要养好精神，应对处理这个火灾的后善后的事。”
冰雁苦笑，“还有什么善后，就是把方圆公司的全部家当拿出，去赠给那给那无辜的冤魂我都愿意。那么多人都葬身火海。”
我说：“结果不是这样的。所有的人都出来。当时你还不清醒，所以你不知道结果。”
“什么什么，都出来，这太不可能，我当时在楼里，听到的到处都是哭着救命的声音，以那种火势没有人可以逃出来呀。你不是在安慰我吧。”
我说，“不是的，你不要有这样的罪责感。我可以我的人格担保，这次火灾没有造成一个人的伤亡。
冰雁长舒了一口气。直到她睡了我才走。
回到家，小金鱼已经在屋里。我说：“真的是谢谢你了。”
小金鱼说，“代表谁谢谢我呢？是冰雁吗？我可是要吃醋了，你居然抱着她，还这么久才回来，冰雁有没有激动地说些儿女私情之类的话呀。别瞒我了，我都听到了。”
我回想，“我说好象也没，只是说说过去的那些个事情，大家都说清了也就没有什么了。不过你看她那样可怜，你还跟她计较。”
小金鱼说，“我没有跟她计较，我是跟你计较，你有没有绵绵缠缠地心有所动呢。”
我红着脖子，一时又找不出证据来。小金鱼扑哧笑了。
我说,“原来你是在诈我呀。”
小金鱼说，“你们这些男人就是不时的鞭打才长记性的。唉，你们人类的女人是不是都是这样，吃别的女人的醋的。这样很有趣，至少证明她们对爱的自私。”
我问，“那你也是这样的吗？”
小金鱼说，“我不是，我想信自己的选择，我也相信自己的男人。我不会乞求，我只会选择离开。于其将一段不真的感情死拖回来，还不如放弃。放弃不是为了拥有新的感情，只是为了自已的尊严。”
小金鱼说：“这次冰雁的公司会不会因此而――”
我说：“不会的，冰雁的公司的规模很大，象这样的商场就有几十家。只是不知道经历这次生与死的挫折她的心理能不承受。”
小金鱼问，“哥哥是不是很担心。”小金鱼一脸的坏笑。
我不知道怎样回答。我说：“也许会吧，从常人的角度，就算是关心吧。没有别的了。其实那么多的生命都应该感谢你这位鱼仙妹妹的。如果不是你，真不知道有多少的家庭将沉浸在失去亲人的悲哀之中。你的出现才是他们的福音。我应该替他们谢谢你的。"
很快冰雁就出院了。她说一定要请我和小金鱼吃饭。现在报恩的方式好象是就是吃饭比较时髦一些。或者说让人能够接受一些。要说这送礼不逢年过节的似乎都不全时宜。要么送钱送物什么的，都会让人心里觉得突兀。好似是有所图才那样帮上一把。冰雁说一定一定要带上金鱼妹妹。
小金鱼这回倒是很爽快地答应，这出乎我意料。她说，“如果一味的拒绝那样好象是我们太不尽人情了。让人家心里面总觉得欠着我们什么。这样她又会用其它的方式来报恩。”
我问，什么其它方式。
小金鱼暗笑，“心知肚明还在问。”
吃饭的地点安排在本市最好的酒店，维多利亚大酒店。小金鱼穿着那天我给买的鹅黄的毛衣，外面再穿一件米色的风衣。洋溢着青春的气息。我们走入包间时，冰雁已经来了。在冰雁的身边还坐着一位高大帅气的男士。见我们进来，他们俩都起身。
冰雁说，“金鱼妹妹，我还以为你不会来呢？”
小金鱼说，“是怕我不来还是不想让我来呢。”
冰雁说，“瞧你说的，其实这次我想专程是请你的。”
我说，“那么我是多余的人？我是不是该回避了。”
冰雁觉得一时口误，可又觉得自己也没说错什么话吧。“瞧瞧，这话说的越来越不象话了，人家好心好意，却让这不中听的话给说的多扫兴。快快坐下吧。你们这两口子一个鼻孔出气。”
对于有陌生人在场，我有点不舒服。我不大喜欢与陌生人坐在一起吃饭，总是觉得有点别扭。我想小金鱼也是这样。坐下之后，好象是大家都没有话说了。气氛有点尴尬。
冰雁说，“来来，我给你介绍一下吧。这位是我在医院治疗时的主治大夫，韩大夫。”
“韩云飞，幸会幸会。”韩大夫起身伸手向我示意。我们握手。韩大夫又伸手向小金鱼。小金鱼只微笑着点头，并没有伸出手去。
冰雁说，“好了好了。别这样酸不溜的了。韩大夫，他们两个我之前都跟说过了的。不用再介绍了吧。”
韩云飞其实是有尴尬的。但是他并没有因小金鱼与他做礼节性的握手而面露媪色。我想大概是因为我的小金鱼太漂亮的原因。生漂亮女孩子的气也太来绅士了吧。
冰雁说，“韩大夫在我住院期间对我就特别的关照。没有几天就对我产生了好感。我想今天带来让你们给我好好掌眼。帮我看看这人怎么样。”
冰雁说话太直接了。弄得韩云飞脸红起来。冰雁说，“哟，我还没说什么呢，你就不好意思了。”冰雁接着说，“金鱼妹妹，那天火灾你也在现场吧，你看我的那狼狈相是不是很可笑？当时我真是吓坏了，大脑**。真的没想到你们会来。每次在我生死关头你们都会出现。这难道是巧合还是你们是我的保护神。”
小金鱼眠嘴笑。我说，“其实也不是巧合，那天我们只是路过那里，看到这种情形就想到你可能在里面，这才上去，果然发现了你。”
冰雁说，“原来是这样呀。只是在那种情形下，外面没有一个人敢冲进来的。我以为我们所有的人都完蛋了。而你们不顾生死冲了进来，我的心里感动死了。说句老实话，如果说我曾经还有过与你们为敌的念头，并且还有过偷过你们设计的行为。我现在想起来就死的心都有。这人真的是不能作孽，现在说我就觉得对不住你们。”
我说，“还说那些事做什么呢，就只不过是生活中的小插曲吧。我们都已经忘记了这事。”
冰雁说，“忘记，只怕也没那么简单吧，只能说你们宽宏大量，不计前嫌罢了。”
冰雁又对小金鱼说，“用现在的话讲你我应该是情场上对手，应该是争个头破血流才是。但是，自从我见到你第一面起，我就知道我是输了，输的心服口服。我的性格是不服输的。所有我的敌人我都想着法子报复。甚至是毁灭。这话我也说过的。但是见到你金鱼妹妹，我却恨不下心来。你就是这样让人恨不起来的人。看到你这样冰清玉洁就让人爱怜。同为女人，我也是这样的喜欢你。你善良美好，待人真诚，透过你的眼睛就可以看穿你心里没有世俗的顽固。”
我们在听冰雁说话。这时，韩大夫却不时用目光偷看着小金鱼。就象是小偷想偷人家的鸡，可又怕旁人发现，但是鸡肉的诱惑又是那样的不可阻拦。所以虽则是望顾左右而言它，但其实明智的一眼就能洞穿。我们都看出来，精明的冰雁自然更是看在眼里。
冰雁接着说。“不过那天火灾的现在可是传神了。前几个出来的人都说看到一个女侠一样的姑娘，双手一分，那火就分开了一道。大家这才冲出来了。你们看报了没有，记者实地采访时，前几个人都这样说。但是那个女侠是蒙着脸的，大家就不知道她长什么样。由于现场很混乱，其他逃出来的人也记不清了。这事就这样神乎其神的传着。大多数人都是不信，但是我信。我是经历过生死的人，所以我才更信。”
说这话时，冰雁**地盯着小金鱼，我知道她是怀疑这个女侠就是小金鱼。这个自势聪明的丫头鬼着呢。她是想从小金鱼的眼里读出些什么来。求证她的猜测。
小金鱼说，“我哪有那能耐。什么女侠，你们都是有文化的人，受过无神论的教育，也信这个呀。不要让无知的人笑掉大牙。”
冰雁显然没有得到她想要求证的任何信息。她说，这很难说。
韩大夫的眼睛还是那样不时扫着小金鱼。小金鱼低着头。冰雁终于忍不住了。她说，“韩大夫，你不是还有事没做完，你快回医院里，别耽误了你的工作。以后我会找机会向你致谢的。”韩云飞也不是个笨蛋，他是知道大家都发现了他的不雅的举止。只好顺势起身告辞了。
冰雁说，“在小金鱼面前最好别带什么男朋友来。要不然他们本来还能压抑住的，这么一看爱美之心就会骚动起来。说的不好听，就是色心吧。男人我见多了，大多数是如此。他们手里捧着，心里面还在惦记着，眼里还会再看。真是受不了。男人们大概都想当皇帝，起码三宫六院七十二妃子够吸引了。”
小金鱼偷着乐。
我说，“你可别忘了这里还坐着一个男士呢。”
冰雁说，“我也没有一棒子全打死，不是还保留你吗？”
接着冰雁说，“我们吃饭吧，那个韩大夫走了。我们可是熟人了，就都不要拘泥了吧。”
服务员开始传菜上来。
我说，“你既然都让人家来，又中途让人家走，这似乎有点不礼貌吧。人家毕竟是大夫，也算是有身份的职业。”
冰雁说，“唉，不是有句叫秀色可餐，他刚才吃的够多了。我本来也不想带来的，这人就是死缠烂打，追着不放。念他又对我有过关顾，所以也不好意驱逐，总得给人家留点面子。”
小金鱼不解，“这个人什么时吃的，我们刚才不是一直都在说话，没见他吃什么呀，只是喝了几口水吧。”
冰雁正在喝水，被这么一说，不觉失笑，一口水喷了出来。说：“妹妹真是天真无邪，让人爱死了。”
小金鱼说，“我说的不对吗？怎么你们都这样看我。”
我说：“这是我们老祖宗说过的，形容一个女人太漂亮了，到了没法形容了。男人看着看着就忘情了，以至于都不觉得肚子饿了。”
小金鱼脸红起来。**的脸蛋漂亮极了。
冰雁说，“今天真的很开心，不过不要忘记了主题，我们是奔着饭来的。吃饭吃饭。”
吃饭结束，冰雁送我们出来。
我说：“冰雁你先走吧，我们自己回去。”
冰雁说：“你是开车来的吗？”
我说：“没有，至今我还没有买车。”
冰雁很吃惊地看着我，说，“不会，你不会成了王老扣吧。生意都做这样大了，连一辆车也不舍得买，要不这样吧，你去看市场上什么车好，我送你一辆。”
我说：“公司里有车，都是让展鹏他们从事业务的人用的。我自己还是喜欢骑车，这样多好，主要是用来锻炼身体。你看我身材一直保持这样好，还不是得益于这骑自行车运动呀。”
冰雁说：“真是让人费解。那怎么着，今天还是用自行车带着金鱼妹子回去吗？你真的也不嫌丢人。不如我送你们吧，我去开车。”
我说，“你走你的，不要管我们，我一路走一路看。”
冰雁说，“也就是我的金鱼妹子通情理，凡事都不与你计较，换作别人早就与你拜拜了，你这视钱如命的家伙，真是亏待了金鱼妹妹。让我看看你们的车，怎么就当作宝贝了。”
我说：“你还是别看了，你这不是成心让我在你的面前丢脸吧。”
冰雁说：“好好，看哪天我不让人把你的车给偷了。”说完冰雁开车走了。”
我在拐角处推出了自行车。走到小金鱼面前。小金鱼笑着，刚才冰雁说的那番话时，小金鱼就是这样地笑。她一点也没觉得难为情。
我说，“小金鱼，是不是心里真的有点委曲。我们又不是买不起车。是我们乐得不买。地球的能源越来越紧张，迟早会开发殆尽的。如果大家都能意识到这点，并且大家效仿我们的做法，也就是造福后代苍生了。”
小金鱼说，“哥哥说的极是，只是有多少人会象哥哥这样高尚的想法？骑着单车有什么不好。哥哥骑着这车带着我，没有任何外物的作用，就是辆吱吱作响的车，它好似吃力地行走，是我和哥的幸福令它有种难以坚持的重。是它带着我们幸福的身体和内藏着快乐的心情，一路回家。我坐在车后抱着哥哥的腰，心里有着说不出的快乐。这种滋味又岂是别人能体会。哥哥是一个怀旧的人，更说明哥哥是一个重情重义的好男人。再说什么才是真正意义上的快乐呢？有人的快乐是建立在物质基础上的，物质是不会一陈不变的。一旦没有了物质的支撑那快乐的城堡也就坍塌。而以精神为快乐的基础的快乐才会永恒。就象我们现在，虽然没有香车宝马，但是我们的精神上的快乐绝不比物质上的快乐有着丝毫的逊色。而我们不是不拥有物质而一味装作快乐。我们已经将物质放在一边，追求更高境界的快乐。我很满足了。哥哥你也是这样吗？”
我说，“你果然是与众不同的女孩子。”
我是一个恋旧的人，一些有记念意义的东西就是不舍得丢弃。才会有我每次搬家时的苦恼。这辆相貌猥琐破旧不堪的自行车跟随我多年。抛开高低贵贱等级之分，它也算是车家族中的一员。东西用久自然就会生出感情来。它不够幸运，饱受日晒雨淋，曾经并且日日驮着我穿街过巷，负重前行。加上我对它又疏于保养，终于不堪重荷，在短短的几年里就似入垂幕年，成了老爷破车。
我骑着车，小金鱼跳上后座，听着老爷浑身上下发出刺耳的不健康的声响。
我说，“这辆自行车可是陪着经历风雨几度春秋。也吃了不少的苦。起先它身上哪儿发出异响我就及时修那儿。但后来发现那儿才修好，这儿就又出状况。简直没完没了。感觉倘若那儿的毛病延期修理，这儿的问题还会延误些时日才暴露。真的象一位罹患重症的老人的躯体，想彻底根除病根就需得动大手术。但这样又觉得实在划不来。粗略计算一下，修车的钱都已足够买辆新车了。我几乎是在等待着它彻底瘫痪，不能动弹，无药可医。到时我就彻底将它放弃。”
我接着说，“在你未出现之前，那时我的日子还很清贫。每天吃力地骑着这辆车外出走起来很吃力。我就动了换辆新车自不必盘算与计划。可屡次看到了邻居因新车放在的楼下无人看管而不翼而飞时捶胸顿足懊恼的情景，同时又发现住在四楼的仁兄每天都哼哧哼哧将车扛上扛下，自找罪受。想想自己住在七楼不觉胆颤。换车的念头就此打住。有天下楼，居然发现我的老爷车也不见了踪影。我反而庆幸起来，这回非换车不可了。心里面还嘲笑这毛贼实在是没有眼力。但是转身之时却发现我的老爷车那熟悉的身影正可怜巴巴地斜倚在拐角处。车锁已被撬开。想来小偷在骑上它不多远就发觉这车已病得不轻，以后也侍候不起。老爷车重又回到了主人手中。
工作需要，我时常要出入一些相对体面的场所，与一些相对体面的人晤面。每次这时，我只将老爷车远远地搁在一边。就是怕大家迎进送出时，老爷车那寒碜的外貌有损到我的形象。当对方会关心地问我是怎么来的，我只说是打车来的。所以，在面对人性中虚荣时，老爷车无辜的牺牲品。它虽是功不可没，却又不能在人前以功臣自居。
我没有换车，没有提前终结老爷车的价值。否则它可能正躺在废墟之中，或已进了熔炉。因此，它又算得上是幸运的。也就只好不遗余力地驮着我继续前行。
你来了，我的老爷车身上就又多了一分负担。不过你看它更加迈力了。这叮当声其实是它的**，不，其实是它用那并不优美的声音哼着小调，为它的主人唱赞歌呢。”
小金鱼拍着车说，“老爷车呀老爷，你辛苦了。虽则你的歌声并不优美动听，但因你的忠诚，我们会永远留着你的。”
在橘红色的路灯光下，我骑着车，小金鱼坐在车后，习惯地将头靠在我的后背上。很自然地让我想到了电影《甜蜜蜜》中那个幸福的场景。那场景看来并非虚构，而是有着真实生活的影子。而我们又非刻意模仿，那一刻我们默契地感觉着相依相守的幸福。
我轻声地哼着“甜蜜蜜，你笑的甜蜜蜜……”
小金鱼说这歌真的好听。
工作室的危机并未消除。在这个节骨眼上国内的一家合作单位嗅到了一点我们工作室的面临着的困难。也与我们耍起了无赖，一笔数额较大的欠款迟迟不归还。没说的，只有对簿公堂。
那天我去了在一家当地知名的律师事务所。这家事务所在一幢高档的写字楼里，整租了一个楼层。可见它的实力不俗。我说明了来意，那事务所的姚主任接待了我。他说早听说了我和我们工作室的名气不小。所以这个案子他还真的不放心交给其他律师去办。
我将情况向他说明后，他说这事好办，你们是站在有利的一面。只要向法院投资诉讼书，等着开庭就是了。结果很明显，你们会胜诉的。我的心这才定了下来。他说先付两万五的律师费然后再待消息。我们现场就签了合同，并交了律师费。
一个星期过去了，我心里面真的很急，姚律师那里一个电话也没有回给我。我打电话给他，他说这事有点点难办，这是他也不曾料想的。他已经去过对方公司，对方公司是有背景的公司，而且他们与法院很熟悉。真要对簿公堂的话，只要法院方面稍稍地偏向对方一点，你们的损失可就大了。如果不加以疏通人情的话，这官司能不能打赢还难说呢。好在他曾经在法院里工作过，方方面面也很熟。只是现在办什么事都很实际，关系归关系，人情归人情，该送的钱还是要送到位的。估计只要将钱送上这事也就好办了。
真是节外生枝。我问还要多少。他说，再给个七万五吧。这事要尽快，眼看着就要开庭了，他倒没有狮子大开口。我让丽华将送过去。
又是一个星期。这个姓姚的律师还是没有消息。我又打电话去追问。姚律师说这事已经没多大问题了。但是要想要回全部的五百万还是有难度的。他列举了我们与对方公司的合同上的一些条款，他说这些条款约束力不够。估计要回两百万没多大问题。我说那三百万怎么就要不回来呢？姚律师说，不是要不回，估计会时间拖的长一些。
我是不可能待太久的。我说这可不行，我现在急等着钱还清债务，就是等不得才想着打官司的。
他想了一想说，办法也是有的。我与对方的一个上层人物是朋友关系。听说要是败诉的话，对方公司就会申请破产，再改头换面，重新登记注册一家新公司就是了。财务上的文章他们已经做好了，我们就是清了他们的财产也只有两百万。这个上层人物表示如果他个人能够从中拿到相应的好处，他可以促成公司偿还我们的钱。我可以向你保证，如果要不回四百七十万，这三十万分文不少退还。
我说他要的好处又是多少。姚律师说百分之十，三十万。
相对于三百万，三十万也不算大，能收回来大部分我已经心里满足了。我想我可能是病急乱投医了。我又将三十万按照姚律师的给的帐号打过去了。
这个官司果然在没有开庭就达成了庭下和解了。我满怀欣喜地将这个消息告诉了小金鱼。
小金鱼说：“哥哥，我们上当了。其实那家公司只是想拖一拖。并不是想扣钱不给。真的要追究起来，他们还要支付违约金呢。按照合同约定每推迟一天付款就要相应支付合同金额的千分之一给我们。听说你告到了法院，他们也不想将事情闹大，这样既输了官司，又损坏公司的名誉。所谓要好处铺路子也都是那姚的一面之辞。而这钱全被他个人拿了去。你收回了钱心里觉得很知足，但是你也不想想，你帮这家公司发布广告的利润也只是百分之十，除去其它费用开支，你就等于分文没有赚，不是吗？那姓姚的也摸透了你急于收回钱的心思，才编造出这卑鄙的谎言。你们人怎么在钱的面前连起码的道德都不顾了。”
我的肺都要气炸了，这不就是落井下石吗？可是又似乎找出不什么办法，所有的约定，我们都是有字面上的合同在的。唯独是后来支付的三十万姚是怎么也不愿意签合约的。原来他早有打算同，不留我把柄。
小金鱼说：“这事其实也好办，你就拿着这个合约去找姚律师，告诉他你所知道的事情经过。你说你不图将三十万要回来，只是想将此事通报给律师协会。我想在律师资格和这三十万相比较来说，似乎律师资格这个外衣他是不舍得脱去，起码他还可以去骗更多的三十万。即使是姚死不认帐，但是事后他也会掂出事件的轻重的。他是不会不知道，象我们这样知名的广告工作室，与媒体有着密切的合作关系，一旦将消息通出去，那姓姚的名声也会受到影响的。别人总会说无风不起浪。”
我照着小金鱼的方法去找了姚律师。他果然是来了死猪不怪开水烫。钱入了他的口袋，本来就似是肉包子打狗。不过，在我回工作室的路上，姚律师就乖乖地打电话说可以将钱全部退还，要我一定不要声张。
回到家我抱着小金鱼，我说：“你真的足智多谋，是我的智多星。我自愧弗如呀。”小金鱼说，“那有什么法子，还不都是被你们人给逼出来。这就是那些恶人身上的弱点，狼是不愿意揭那身羊外衣的。”
这段时间多家媒体不断地向我索要数额巨大的广告款。危机越发的严重，眼见着就要倒闭。阴云总是密布在我的心头。我实在是无心在工作室里呆下去了，我没办法应对那么多的索要欠款的电话。还没有下班我就拖着疲惫的身体回到天台。径直走进房间。一头就扎在了**。身子沉重的象钉在**了。
这时，小金鱼从外面跑进来，问，“哥哥，怎么今天回来的这样早呀，看我还在天台上侍弄着花，不知道你会回来，也就没有去门前接你。哦，我马上就准备做晚饭。”
我的脸紧绷着，面色一定是铁青着的。我什么话也没有说。其实好象是有一股的气堵在我的喉管中，上下不得。我就没有答话。对于那些个花花草草还有什么晚饭什么的都会令我心烦。
小金鱼见我是这副表情，又问，“哥哥，是不是出什么大事了。”
我依旧是一语不发。我心里在想，大家都是钱财是身外之物，可是多少人会将属于自己的财富拱手相让的。大家不都是为了钱财而争的你死我活。若不然大家又何必在商战中互不相让呢？不错有成功就得有失败垫背。你看我现在不就成了一个失败者了吗。
小金鱼在我的床前立了一会，见我没有动静。一脸的失落表情。对我说：“哥哥这是朝我撒气是吧，是不是我招你烦了？我知道你迟早一天会嫌弃我的，我早就料想到了。”说完，不等我回答，转身就出了水箱小屋。只留下我一个在这个冰寂的屋子里。
许久，我没有听小金鱼的动静。我起床去天台，但是天台没有小金鱼身影，只那些个烂漫的花似在含笑。我当时就在想，是我那一副难看的面若冰霜的表情寒了小金鱼的心，她何曾受过这样的委曲呢。小金鱼一定是负气躲着我。那就让她一个消消气吧。我也很想一个人独自静静。如果说工作室的状况对我来说是一个不小的打击的话，那小金鱼的这一出去就是一计重锤击在我的心上。如果让我在两者之间必须做出选择的话，我会选择小金鱼。我想这话待小金鱼出来之后我一定要对她讲出来。
第二天我醒来时，房间里还是前一天晚上的样子，一样的零乱。我想大概是她生起小姐脾气吧。还得给她更长的一段时间。小金鱼不在，也就没有早餐了。我空着肚子去上班。于其说是上班，还不如说是去面对那些上门追债的人。我是做不出现代版的杨白劳那些人手段。要钱没有，要命有一条。我只能请大家再给我一点时间，等客户的款子到了我一定会付。我拿着工作室与客户的合同文本，以及与国外客户沟通函件让大家看，我们只是暂时的困难。好不容易才让这些债主离开。
晚上，我下班回来到天台。我以为小金鱼会象以往一样嘣跳着来迎接我。但是出乎我的意料。房间里和天台只剩下我孤独的身形。我独自从在天台上的石头上，许久许久。我心里面开始有点慌张了。无法想象，我的心就象是那场感冒所带来的危机，完全是空的，又一次陷入了孤独痛苦的深渊中了。我站在了天台，狠狠地抽着自己的耳光。双膝跑在地上，仰头向天大喊，“小金鱼，你去了哪里，你知不知道我需要你。你可以一飞而去，可你留我在这里做什么，你不如用你的魔法将我消灭的成一陈烟，也可以追随到你的身边。”
感情这东西是脆弱的吗？真的如人们所说，夫妻本是同林鸟，大难来临各自飞。对，我是一个失败者，失败了还牵怒于人。别人是好心好意想宽慰你。你却狗咬起吕洞滨了。
生活的规律一经打破，我就不适应了。索性就一直穷困下去，一直朝不保夕的过着苦日子。就算消磨了灵魂中的棱角，磨灭了心中的梦想，让你象一个最下层的人一样捡拾烂了的菜叶充饥，象一个龌龊的乞丐一样，倦缩在马路牙子上将就着睡上一宿。脸皮已经不知道害羞的红。这样的生活除了给社会增加负累之外，就毫无用处了。可为什么会让我的生活又出现了转机，甚而是在几个月时让我一下子就一步凳天了。我高高在上享受着荣誉和光环。我的虚荣心越发的膨胀、强大。贪恋着那样被人瞩目的生活，可以吃好的穿好的，随心所欲地支配着钱财，饱饫着所有女人的歆羡的目光的。今天一下从天堂又掉落到了地面，失去了所以值得骄傲的物质基础。当所有梦想都粉碎时，我又一次回到《渔夫和金鱼故事》中的那个想着做统领世界的女皇的老太婆终于只能坐在家门前纺线的惨相。而我就是重复了这个不老的童话故事，巧合的是也是一条不同寻常的小金鱼。我居然也和那位不知足的老太一样忘记曾经是小金鱼将自己推上了天堂。而自己在天堂上得意进就失了脚。。
这种深刻的剖析来的太迟，我的小金鱼不见了，丢了，也许她在另一个天台上落脚。
夜很深了，我提着沉重的步子回到了屋子。我看到了小金鱼回来了。梨花带雨，正哭的象一个泪人儿一样。
她说，“哥哥对不起。我不该任性丢下你。我不知道你内心里有这样的痛。”
紧拥着小金鱼，这回我真怕一失手她又走了。我说：“什么也不要说了，我知道是我错了。与我的财富比起来，你更重要。以前我只是这样的认为，那种认为是一般短浅的意识，只是一般意义上的经验之感。只有这次你的离开，我心才真的感觉到空虚。这就是生在福中不知福，手执珍宝不知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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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美人鱼真的走了』
小金鱼说：“哥哥，我真的很想帮你，但是你是不知道，我今天将实话告诉你吧，我所能变化来的物质其实也不是从天而降。我使用魔法从别人那里将～偷来再给你。所以我不愿意那样～。这些～本来不属于我们，我们却占为已有这显得很不道德，用了也不～。你说对吗？失败也好，成功也好，这都是冥冥中的法则。不是所有的努～都会有回报，但是有回报一定是需～努～的。哥哥，你还会成功的，只～你的心不～。”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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