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相信,如果我用一颗真诚的心去对待别人,终究有一天我会看到别人对我的真诚和爱心。
天微微亮,我就早已在温暖的被窝里辗转反侧,难以成眠。
外面的雪,正在融化,在这样寂静的清晨,我仿佛听雪化时发出的轻轻的清响,像一个孤寂的人心灵深处最悲凉的呐喊。
母亲说,要我今天和她去律嘉母亲的店里拿几件衣服样板。其实我以前和律阿姨很合得来的,但母亲向我提起我和律嘉之间的事之后,我突然很害怕面对她。
今天虽然是星期日,可母亲不让我早早去学校,她和父亲都怕我像初中那样和一些他们所谓的不三不四的人鬼混。父母的女儿之间确实应该有更多的信任和肯定,可自从我中考失败,他们对我的信心和肯定早已不复存在。
中午,久不见日的天空突然亮了许多。转眼间,元旦即临,又是一个新的节日,新的一年,人们仿佛都有着新的心情去追求新的梦想,而我没有。
我依然整日整日地担心林夏的伤,担心和姐妹们会不会再起纷争,担心辛玮会不会报复他们或者报复我,担心学校会给我记逃课的处分,那样就严重影响毕业了。
陪母亲去拿完衣服样板已经很晚,我匆匆忙忙地往学校里赶。还好律嘉的母亲暂时没有再提及我和律嘉的事。我想,在做这个选择之前,我必须做“马拉松”式的考虑。她只是很热情地给我买来很多吃的,还不停地对我嘘寒问暖。
我可能生活得比较幸运吧,总会有那么多人关怀着我,爱着我。
走过汉源车站时,我依然像从前一样,在如流的人群中四处探望,我知道我依然在期待着林夏的出现,一刹那间,酸酸的。眼睛,涩涩的,却掉不出一滴眼泪。
我也知道,那儿不可能有他的影子,我只能在心中默默地问一句,最爱的夏,你还好吗?
来到学校,我还是忍气吞声地回到了B503,我亲爱的宿舍。
宿舍里只有肖萱一个人不在,去外面剪头发了。我以为她们会一直排斥我,冷落我,可是,她们偏偏当做什么事都没有发生过。和我依然很友好、亲热地相互问候关怀。
蔚蓝说:“这几天一直都在家呀?其实肖萱也没想和你翻脸,你也别想太多了!”
我点点头,心里说不清的混乱。
菲飞说:“大家在一起都生活四年了,那么多风风雨雨都过去了,何必要在别人都很温馨的时候,弄得这么凄凉呢?”
“舍长大人”欧静文也发话了,说:“你可以不在乎我们的将来,可不能不在乎我们的过去啊!”
是啊,我们的过去那么温馨、友好、团结,为什么要因为一个和我们不相干的人而破裂了我们之间的感情呢?常常都说,在我们的生命中除了爱情还有很多东西值得我们去追求。
“什么都别说了,过去的就让它过去吧!”我对她们说。“我并不是那么难以相处的人对不对?我只是不喜欢别人视我不存在而已,她肖萱把我的书本私自调搬本来就是她的不对嘛!”
这时,肖萱从外面猛地推开了门,气势汹涌地说:“我早就看你不爽了,忍你不是一天两天了!”
“谁要你忍了??”我不甘示弱地跟着吼了起来,原本以为这场战争从此就要告以段落了,然而令我诧异的是肖萱竟然丝毫不发觉自己的错误,反而和我针锋相对。“你以为我怕你吗?”
“我知道你尹米贝儿谁都不怕,也谁都不放在眼里。我也知道你厉害,随便了拉一个你的情人在我们这些泛泛之辈面前,我们都会跪地求饶,你能不风骚吗?”
我忍无可忍地给了她响亮的一巴掌,我不知道我为什么会冲动到这个地步,这是我第一次这样狠着劲儿打一个我曾经最最要好的朋友。“你说够了没有?”
静文、蔚蓝、菲飞都手忙脚乱地开始阻止我们,虽然很快就平静了下去,可当时我的心里真的很火,恨不得一把抓得面目全非,甚至永远都不要出现在我的面前。
宿舍里安静了许久许久,直到晚自修的铃声在整个校园仓皇响起。
“肖萱,我们不要再找吵了好吗?你觉得我们为一个吊儿郎当,毫无前途的男生而弄得整个宿舍鸡犬不宁的,值得吗?有意思吗?”
“那你说怎么办?”肖萱的语气还是夹杂着几分高傲。“你以为我真的不在乎我们之间的友谊吗?只是,你的所作所为要我怎么去在乎啊?”
“既然你们都这么在乎对方,为什么还要吵成这样呢?”蔚蓝说。
“是啊!是啊!”菲飞和静文也跟着说。
“好,肖萱,我现在宣布我们之间的三条路。我们要么回到过去,要么各走各的路,要么就这样一直战争下去,你自己选择吧!”我悻悻地站在宿舍过道中间,悻悻地说。
肖萱仰头看这饿天花板,一直发着呆。
“你不说话是吧?那好,那我就只能认为你是选择了第三种了,站就站,谁怕谁啊?”我气急败坏地说,然后打开宿舍大门,大步离开了。
“等等!!”她叫住了我。
我停下脚步,却并没有退回来,也没有向宿舍门的方向望去。
“就当我们从来不认识吧!”她说。我听得出,她对我们之间的友谊,也有着太多的不舍,我相信,她的心也和我一样痛。
我很轻很轻地点了点头,然后眼泪夺目而出。我吸了吸鼻子,冷空气直往上蹿。接着,我很识相地离开了这个地方。想也不用想,她们几个一定会七嘴巴舌地说我坏话。
对此,我只能说一句,无所谓,走自己的路,让别人去说吧!
我相信,如果我用一颗真诚的心去对待别人,终究有一天我会看到别人对我的真诚和爱心。
郭郎已经找好了房子,在离我们学校不远的一条小巷子里。
来到学校的第二天,也就是星期一。我和郭郎又旷课了一天,这倒是她常做的事,我先是跑去律嘉那里要了一千块钱,然后手忙脚乱地四处奔走着买家具和日用品。
我们的新家住在这栋外观有些旧的房子里的顶层,四楼。这是一套两室一厅的简单的公寓。这栋楼上的住户几乎都是汉源师大的在校学生和待业学生。
我住进了窗户朝北的房间,郭郎只有住进朝东的那间房里。这里吃水很不方便,洗手间也没有在室内,在天井里。天井里可以晒到阳光,可以触摸到雪的真实,可以种许多漂亮的花草,可以看到汉源师大的操场,可以听到广寒宫嫦娥的低唱……
我知道这是一个生长“自由”的地方,在这里,可以做很多别人不能做不敢做的事,在这里没有纷争,没有纠缠,没有眼泪……
我把凌乱的屋子很快打扮得很整洁,很温馨,再也没有一丝关于姐妹们的气息。终于可以欣慰地过我自己的生活了,至少有一个完美的写作空间,而且我偷偷买了架电钢琴放在房间里,闲暇之时用来消磨时光。
朗朗其实不会做家务,也不爱做那一类似的事情,于是,做饭的事可能就要我一直代劳了。但朗朗有一个优点,就是她几乎什么都听我的,像个小孩子似的。她管我叫姐,还说要我一直照顾她,一直到她嫁人。
柳青河很爱朗朗,可她并不爱柳青河,总说和他在一起没钱花,没前途,而我则总笑话她说,你把你自己卖了不就有钱用了!我常常告诉她,只要两个人感情好,可以慢慢努力嘛,她却说,感情好又能怎样,不能整天吃屁喝凉水吧?
我很佩服她对网络的了解,随便一个网络游戏她都无所不知,无所不晓,任何游戏她都总是第一拨开通帐号。和林夏有得一比。
辛玮被拘留六个月的事很快在学校里传得沸沸扬扬的了。
我所在的语四(2)班却无人提及,或许他们都知道我的脾气,于是,畏惧那些流言传入我的耳中。
自从蔚蓝和肖萱同桌以后,便把“佛像”留给了我。她体形像佛,心眼却很窄小,不过对我倒也还好啦。偶尔帮我擦擦桌椅,抄抄小笔记,他不但没有怨言,反而觉得我这是对他友好。
他问我:“我是不是很不招同学喜欢?”
我笑笑,是冷笑。心想;你总算有个自知之明啊!他又说:“怎么我感觉都很不喜欢我啊?”
“其实吧,你这个人呢,本质并不坏,就是太爱和别人吵嘴了,你觉得那样有意思吗?如果你平和地对待每一个人,别人也并不辉因为你的外表而排斥你、嘲笑你的。”我说话常常都是这样直白、坦率,也不知他会不会因此而面红耳赤地和我大吵一番。
“谢谢你告诉我这些。”他淡淡地笑了。“其实你这个人真的很好,班上很多人都愿意听你的话,把你当作朋友。”
“是吗?”
“恩!”他点了点头,再次确认自己的言语的真实性。
我也跟着很开心很满足地笑了,仿佛整个身子都温暖起来了。
交朋友,其实就是这么简单,只要你用一颗最真的心去对待!
每一个朋友,对我而言,都是一门功课,因为每一个朋友都可以让我学到不同的东西,不同的知识。我珍惜,我铭记,每一个朋友所给我的内容和记忆。若干年后,回忆起这美好的亦或是不美好的点点滴滴,我想,我会是多么的幸福啊。
可是,肖萱?我们为什么会变成这样?
一学期又即将走到了尽头,终于可以暂时挣脱学校这个牢笼。
学已不再下,融化成冰冷的水打湿正在成长的雏芽,打湿我含笑的眼眶,打湿我快要触及到林夏的手指……
林夏的伤已经彻底地康复,杨杰、费宇凡也已经告别了负伤的日子,只有刘伊还在西安的医院里。
所有的一切终究还是暴露了。林夏的父亲也知道了这件事情,毕竟是他们最爱的儿子受了伤。林叔叔林阿姨并没有过分地责备他,只是很心疼地要他先把伤养好了再说。虽然我没有和他们碰面,但我可以想象,我在他们的印象中一定坏透了。这意味着什么?答案不由得令我害怕起来。
林夏是被被刘伊赶回来的。他们兄弟感情好,刘伊怕林夏耽误了处理学校方面的事,于是非赶着他回来。
金溪亚见我去车站等林夏,什么也没说便悄悄和何思妍从侧门走了。我总有种不详的预感,她们肯定会在不久的以后弄出个什么事来折腾折腾我。
看着林夏安然无恙地出现在我的面前,我突然想哭。
“怎么这副表情?见到我不高兴吗?”
“终于见到你了!”我忍住不哭,眼睛却还是有一点点模糊。但我确定他没有看到。
“什么终于啊?我才去了五天,你就这么想我啊?”他笑得很幸福的样子,我猜,他一定明白我想的是什么。
“谁想你了?”
“那你怎么哭了啊?”
“我哪有哭啊?因为……今天……风大,所以眼睛……”我突然结巴了起来。
“不至于是睫毛上长了霜,现在太阳出来了就化了吧?”他和我玩笑起来,才发现他并非那么冷漠、无情。
“是又怎么啦?”我用手揉揉双眼,感觉他一下子离我近了许多。
“哦,对了,我有个朋友也是这样,冬天眼睛老是水汪汪、湿淋淋的,要不要介绍你们认识啊?”
“呵,没想到连这毛病,都有和我一样的,谁啊?男的女的??”我们一边向出站口走去,我一边不解地问。
“恩……,是个女的……”他一本正经地说。
“你这么了解她啊,连她冬天爱迎风流泪都知道,是不是喜欢人家啊?”我感觉自己好像在吃醋。
“就是啊,我很喜欢它,有时它还和我睡一个房间呢,不过是我睡窗上,它睡地上……”
“你什么人啊你,让女生睡地上……”
他咳了咳嗽,清了清嗓子,很严肃地想说什么,却又忍不住笑了。“哈哈,你怎么吃我们家彤彤(林夏家的宠物狗)的醋啊?”
我突然反映过来,原来他是在骂我和彤彤有共同点,还设圈套让我吃彤彤的醋。“好啊,林夏,你骂我!你站住,别跑!”
林夏回来后,我开心了许多,不再整日整日地郁郁寡欢,忧心忡忡,好像死亡了一样。
但我们可能要很长时间不能再见面。学校正在准备给他们处分,所以还有很多事情要做。如果个别老师在成绩上给他亮不了绿灯,就意味着他将要留级,不能正常毕业。
我告诉他我在外面租了房,他有点生气,问我为什么不听他的话?还说外面的社会很复杂,人心叵测。
我说,我不是不听你的话,而是我实在和肖萱相处不到一块儿。
他又问我,办理正式手续了吗?听说你们学校申请办校外住宿不是很方便。
我说,还有一年就要毕业,我哪有兴致去办理手续,有钱不如自己花呢?
他说,你的观念太肤浅了,要是学校逮着你们了,怎么办?
我傲慢地说,大不了罚款呗!
你看你,与其偷偷摸摸,还不如光明正大呢,你回去还是想办法办个证吧!
我怏怏地回答着,恩,再看吧!觉得兴致一下子没了。
那天回到学校,我根本没把这事放在心上,朗朗也说没什么。可没有想到,回来的第三天,便被学校查到了,罚了四百块,当时我真的有一点后悔,没有听林夏的话。为了不至于学校告诉父亲母亲,我们俩只能乖乖地交了我们一个月的生活费。接下来的几天里,一直穷得不敢多吃饭。
朗朗一直催着我在律嘉那儿借点钱,可律嘉最近一直在汉源总店里,说是最近在招收新学员。于是我们俩终于发现在外面租房的不如意。
考试的前一个星期,“家里”停电又停水还没了煤气,真是祸不单行。朗朗怕黑,于是我们俩挤在一张**。她一直抱怨着柳青河不来送钱给我们,还抱怨着柳青河太小气,每个月才给她二百块零花钱。
我说,“人家又没和你结婚,干吗要给你钱用?”
她反驳着说:“也只有你还只是个青纯小女人!非不承认男人该养女人这一事实……”
“什么年代了?女人早该独立了。女人只有用自己的钱生活,才能活得精彩!”
“什么?男人享受了女人给他们的爱,他就要用自己的力气换得金钱,让爱他的女人享受,有错吗?”
“好了啦,不要谈男人女人了,小小年纪,懂什么男人女人?还是先想想明天怎么过日子吧……”
“放心吧,车到山前必有路,明天我准能把钱搞到的手!”
“好,好,好,你厉害!这件事可都全靠你了啊!”
“放心啦,两条人命呐,我不会马虎的……”
朗朗在笑骂中睡去,而我却辗转反侧,难以成眠,满脑子乱七八糟的东西,乱七八糟的人和事。我在想,林夏和金溪亚之间到底是什么关系?和何思妍之间又是什么样的牵连?金溪亚和何思妍的纠结真的是两个人都爱上了同一个人吗?或者,林夏爱的人到底是谁?
朗朗第二天没有上课。她早早地就起来打扮一番,然后出去了。
我来到学校帮她请假,自己反而被单老师猛K了一顿,说我不学无术,整天胡思乱想,萎靡不振,旷课太多……总之,在他的眼里,我是个实实在在的“坏学生”,还说,如果在这最后一个星期里再出现类似的情况,就做好“留级”的心理准备。
我不屑一顾地左耳朵进右耳朵出,然后“恩”了一声,大步地离开他的办公室。
单老师有个儿子叫单艺浩,和我们年龄相仿。听说最近和欧静文闹出了火热的“绯闻”。单艺浩和林夏在同一所学校,职中。我们都是学习不好的人,所以相互之间并不存在着什么轻视与高傲,都是花坛中的杂草,何必相对讥笑?
我不再回B503,虽然那里有我曾熟悉的味道,可那里的人和我的感情,似乎陌生了许多。这又有何所谓?熟悉的,其实并非是过去,也并非是未来,只是一种感觉罢了;陌生的,不是因为距离,不是因为遗忘,而是因为铭记的太深刻,于是,自己遗落了什么也便不记得了……
至于肖萱,我想,我们之间需要的是时间和空间,当我们都静下来的时候,我们其实谁也不愿意割舍这分感情。我们之间没有距离,没有遗忘,只怪当初彼此信任,彼此铭记……所以,陌生了,疏远了……
在我的生活中,佟原很久很久没有再被人提及过了,一切都那么安静,那么自然,那么平淡!
而元旦那天,他却突然出现在我家门口。我只是淡淡地和他问了声好,然后,急促地想要走掉,我知道我是要去约会,和林夏约会。我很清楚自己袋子里的围巾是要送给林夏的,迟到了他会离开的……
可佟原却一直纠缠着我不放,非要带我去一个地方,一个他说不清楚却很想去的地方。
我说我没时间。他说,如果你不答应我,我就进去告诉你爸妈,你是去和林夏约会。我气极了,心里堵得慌。然后无奈之下,只有上了他的车。
我问他:“你到底怎么样才能放过我?”
他笑笑回答说:“我永远都不会放过你!除非你嫁给我!”
“不要脸!”我把头侧向车窗外。“你要带我去哪?”
“到了不就知道了……”
我依然觉得一阵阵揪心的痛,恨不得从车窗上跳出去,就算粉身碎骨也不愿意和他多呆一秒……不知道为什么,和他在一起,就往往会有一种想要自杀或者杀人的冲动。我为什么要对他如此的憎恨,他是爱我的……
我常常这样告诉自己,可思想里经过百转千回的斗争和挣扎,我依然无发停止那中冲动。
佟原带我去的那个地方确实很近。汉源有名的住宅区“天骄花园”。
“带我来着干什么?”
“看我们的新房啊!”他打开我这边的车门,意示我下车。
“你有病啊你!大白天说什么鬼话?
“真的,是我们的新房!”他故意将“我们”说的很重。
“佟——原!你到底想怎么样?”我气的咬牙切齿。
“不想怎么样啊。我相信你看了我们的新房,你一定会心动的,考虑考虑,要不要嫁给我?”他俯下身子拉我下车。
我推开他,冲下车,踏着愤怒的步子向拉时的方向走去。
“尹米贝儿!你站住!”他跟上来,挡在我面前,死死地捏住我的胳膊。
我气得眼泪“涮”地一下就流了出来,模糊的双眼充满恨意地看着他愤怒的表情。
“我告诉你,你别得寸进尺,如果你不答应我的要求,你知道我会怎么做的!!”佟原像发怒的野豹子,把我双手骨头都快别散架了。
“呸!”我开始用小孩子吐口水的伎俩报复他。“要我嫁给你?你别做梦了!我不会答应的!”
“好!我就喜欢你这么有个性的女人!”他放开我,用手擦去我吐在他脸上的唾沫星子。“我迟早有一天会让家破人亡的!”
“我等着!”说罢,我便愤恨地离开了。眼前一阵阵晕眩,眼泪被风吹干了,又流下来,流下来又被吹干……
怀着那般沉重的心情,终于还是来到了汉源汽车站,我们的老地方。他已经在那个地方等我了,甚至都有些不耐烦了。
“你怎么现在才来?”他没有表情地问。
“你也知道等待一个人有多痛苦啊?”我冷冷地说。
原来美好的气氛一下子变得糟糕透顶。他望着我,什么也不再说。
“我遇土匪了!!”我越想越气愤,一直急促地呼吸着。
“土匪?”他惊讶地问道。
“我……”话到嘴边,我想了想,还是不要告诉他的好,毕竟他们都是好兄弟,我不想挑拨离间。“也没什么啦!就是遇见我不想见的人而已!”
“哦!”他其实也看出了我的隐瞒,然而却什么也没有问。
我们对视片刻后,他说:“现在干什么啊?”
“我想到汉源理工大学去一趟。”我很向往的样子。
“去找人吗?”
“不,就想去玩玩!”我说。心里依然回荡着佟原和我相遇的一幕幕凄凉。
“那……要多长时间啊?”他似乎有些不情愿。
“你到底要不要去啊?”我气急败坏地说。
“那……好吧!”虽然我听到了我想要的答案,可我还是很清楚他有几分的不情愿。
“其实你不用勉强你自己的!如果……你不想去……,我就回学校好了……”我说着,一边把我辛苦为他的织的围巾递给他。
他接过礼品袋,看也没有看就塞进自己的包里。只是淡淡一笑,甚至连声“谢谢”也没有。“不,我没有勉强。我陪你去吧!”
汉源有四所大学,汉源财经大学,汉源理工大学,汉源艺术大学,汉源师范大学。理工大学是我最陌生的一所学校,它是汉源最出名的大学,学历高人才多,科目齐设备全。最逊色的便是财经大学,据说它马上就要成为师范大学的附属校区,为此,同学们都郁闷了很久,多一个校区,多一份竞争啊。
风一直呼呼地吹,雪却不再下,真想和他看一长美丽的雪啊,可是,天公不作美,只留给我们铺天盖地的伤感。
他在进校的时候,问我刚才发生了什么事,让你这么不开心?
我反问他,你和金溪亚没有分手对吗?或者你们分了又合了?
他的表情突然消沉下去,不再说什么。
“我必须知道你们之间的事,请你告诉我!”我坚决地说。
“如果你还想将这条路走下去,请你换个话题!”他皱起了眉头,说。
“你为什么不告诉你们之间……”我继续追问着。
“我说过,你不要再问了!该告诉你的,我会告诉你的……我不想伤害你,你明白吗?”他对我真的发火了,我突然有点畏惧,畏惧他转身离去,不再理我。就算他不爱我,我也不想自己再承受更多的孤寂,我脆弱的肩膀已无法承载更多的破碎和更长的等待……
我们彼此安静了许久。我知道,他心里一定在埋怨我无缘无故要揭开他的伤疤,他一定恨死我了……
我不敢再想下去,不敢再抬头看他的脸,不敢再想象脚下的这条路会延伸到何处……
“林夏,你有没有觉得这条路好短?”眼看着就要分别,心里有淡淡的伤感和不舍。于是我这样问他。
他侧过脸望着我,说:“怎么这么说?”,显然他不明白这句话的意思到底是什么。
“也许学校太小了吧,还没走就要离别了……”我继续怀揣着伤感。
“以后,我们相处的机会还很多,何必那么伤感?”
我不知道这个“以后”给我带来的到底是什么,是希望,还是无望?
我吸了一口寒气,全身不由得都冷了起来,面对离别,我的世界更是雪上加霜。“也倒是哦!”我忍住眼泪,笑着说。
告别了汉源理工大学,告别了我原本以为很完美却被佟原破坏了的约会,我想我们之间真的应该有个结局,就在这个凄寒的日子。
原以为我很了解他的每一次寒冷与温暖,了解他的每一种愉快和忧伤,可直到他因为不愿告诉我金溪亚和他的事而向我大发脾气的时候,我才发现,原来我们之间有着那么远的距离,无法言传,更无法意会……
他以一个男人应有的风度,把我送上了去往桔县的车前。“记得要好好照顾自己!”当我背对着他,正要上车的时候,他说。
我回过头,模糊的双眼已看不清他的表情。“知道了,你也一样……”眼泪夺眶而出。而那时,车子已经缓缓启动了。
我坐在靠窗的一个单人座位上,我急忙打开车窗,向他扬手说再见,他也只是微微扬了扬右手,说:“注意安全!”
我点点头,看车子离他越来越远。反光镜里,他的背影一点点模糊,直到消失,我一直流着大滴大滴的眼泪。
心里的他却越来越清楚,他的一言一行,一举一动,他的笑容,他的声音,他的表情,他的眼神……在这一刻,只有我的心看得到,因为泪水像被风击起的海浪,来势汹涌,去势澎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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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午夜梦回花非花』
第七章午夜梦回花非花雪地~浅浅的车辙,缓缓~向远方,它带来了什么,又带走了什么?它遗忘的只是岁月而已,铭记的却是爱与不爱~纠~的曲线。生命的琵琶总被夜半的清风拨~出忧伤的音符,琴弦与琴弦~只能沉默,沉默,沉默,不能哭~,亦不能埋怨……~的最后一天,父亲来学校接我。看到他在~生公寓楼~,我真的傻了。如果被父亲知道我在外面租房的事,我肯定~了。可是,~503里的~已经全~搬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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