值夜班的护士在医生办公室里坐着，她的面前放着一面镜子，似乎还在化妆，看看自己有没有变丑。

　　“护士小姐，你能过来一下吗？”我以很尊重的口气说到。

　　“什么事情？”她有些爱理不理的答道。

　　“我想咨询一下，18床这个病人，现在的病情怎么样？”

　　“这个啊，你得去问她的主管医生。”

　　“主管医生在哪里嘛？我去找......”

　　也许是这群护士每天见过这样的病人实在是太多，对于一个濒临死亡的病人，她们的严重完全没有任何一丝丝的表情。

　　“在医生办公室里，喏，那边。”她用手指了指医生办公室。

　　我和表哥一起走进了医生办公室，嫂子和姑父他们都在外面等着。虽然我学医还没有出师，但是在我们这家人中，我的这点医学知识肯定是最多的，所以表哥一家人今天把我叫来，我已经很明白他们的意思了，就是想让我听听医生的意思，看看姑妈这病还有好转的希望吗，那怕是万分之一，十万分之一，百万分之一的机会，他们也不会放弃的。

　　进得办公室，一个医生正坐在那里玩弄他的手机，跟前摆着一个电视，里面放着一部日本忍者的电影。

　　“医生，您好！”

　　“恩，你好！”

　　“我想请教你几个问题吗？”

　　“什么事？”他这时才抬起头来看我们。

　　“我想请问一下，现在18床这个病人的病情，到底还没有好转的机会。”

　　“18床？”

　　那个医生似乎很不耐烦地听到18床这个名字，他那很疑惑又很厌烦的眼神已经告诉我，他不愿意给我解释什么了。

　　“18床这个病人，我不是已经跟你们家属说了很多次了吗？这次是真的没救了。”

　　表哥在一旁有点安奈不住自己了，看见医生对自己这个态度，我知道他又想用解决江湖恩怨的方式来解决医生这个事情了。

　　我看了表哥一眼，示意他不要乱来。表哥深吸了一口了，把手揣进兜里。牙齿咬得咯咯作响，等着医生对我的解释。

　　“老师，你先别着急，我也算得上是你的学生，现在这个病人就是我的姑妈，我想在听一遍你的解释好吗？”

　　那医生见我态度很诚恳，便说道：“同学，我跟你很直接地说吧，你姑妈现在的生命体征完全是靠药物和呼吸机在维持，一旦停药和拆走呼吸机，那么就意味着她的呼吸和心跳都将停止。你明白我的意思吗？”

　　我有些疑惑，“那有没有一线的希望，让姑妈醒过来看这个世界一眼？”我抱着被老师批的风险继续问下去。在问这个问题时候我即可以是他的学生，也可以是患者家属，所以刺客我兼容了两种身份。

　　“能醒过来的概率就只有万分之一，即使这万分之一的可能实现，那也将是以一个植物人的样子醒来，不会有任何意识，不会有任何情感。”

　　我知道了，这些其实都是医生在给姑妈下死亡通知了。

　　“你能给我讲一下她的病情吗？”我穷追不舍。

　　“这个病人是在前天下午，突发心脏猝死在我们医院急诊科抢救，现在病人的血压是靠静脉注射多巴胺和硝普钠来维持着，纠正她的顽固性心衰，我们已经用了超大剂量的药物，但没有起到任何的效果；病人的呼吸就完全是呼吸机在维持着。经过检查，你姑妈的心脏有房颤，这导致了血栓形成，经过动脉系统血栓已经流到大脑里面，造成了大面积的脑梗死，从如愿开始计算，如果12小时没有醒过来的话，她就有生命危险，到现在你看看时间，已经是48小时过了，我们也请了各个科室的人来会诊，意见都是一致的，我们已经尽力了。”

　　听着这个医生一大堆的医学理论，把我搞得晕头转向的，总之意思就是，姑妈现在已经没救了。

　　我用迷茫的眼神看着表哥，确实像这样的病人，曾经老师在上大课的时候也给我们讲过，基本是没有什么救的意义了。

　　表哥明白我的意思，姑妈其实现在就已经是一个驾鹤西去的尊者了。

　　表哥的眼眶发红，也许是疲倦，也许是有悲伤的泪水要流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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