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下来的一星期里,风平浪静,各组的实习任务都在稳步推进,这氛围适合做学问。我们依然上午下山去人事处的机房调试程序,下午就呆在宿舍里,不迈院大门。
这天下午,我躺在**慢无边际地想着心思,想起了杨帆。
我想起了那一个又一个光怪陆离的电影院,我哄着杨帆去看恐怖片,当宽屏幕上出现鲜血淋漓、人头落地、青面獠牙的镜头时,她就往我怀里钻,虽然捞到了一点实惠,但付出的代价也是惨重的,晚上做梦身临其境了,好几次是僵尸追着我,把我从梦中赶到了现实。
我想起了和杨帆一起,去看那碧波万倾的东湖,看那一片孤帆日边来。
我想着那晚上她宿舍漫天飞雪般的纸屑,不禁有些后悔自己如此粗鲁野蛮。
侯峰坐在下铺的**,好象在发愁。那种愁分明属于巧妇愁无米之炊的那种类型,他的衬衣上的扣子掉了一颗,没有针线订上去。
真个笨蛋,送到隔壁找女生帮忙不就是了,我骂道。
你帮我送过去吧,侯峰求我了。这家伙,还这么胆小,还没练出来。
隔壁的美女们,快过来帮忙!我用力拍着墙大声叫。
不一会,杨千真的过来了,嚷道:柱子,你干什么呀?发颠还是发狂?
侯峰衬衣上的扣子掉了一颗,想送你们处理一下又不敢。我如实相告。
侯峰嘿嘿嘿地干笑着,满脸通红。
侯峰,快点找个媳妇吧,这样的事就交你媳妇去打理。杨千嘴不饶人,却从侯峰手里拉过了衬衣
待会带五支雪糕去隔壁取衣服,杨千笑着离开了,侯峰还在象鸡啄米一样点着头。
侯峰胆小,腼腆内向,那张脸特别容易红,比我们班上任何一个女生都容易脸红,黄媛媛是我们班上最容易脸红的女生,但是她没有侯峰容易进入状态,而且我仔细观察后发现黄媛媛那张脸红的颜色也不地道,有点猪肝色,但人家万涛还是义无反顾的爱上了她,并且是不择手段地从人家鲁三桥那里虎口夺肉。可见脸在神圣伟大的爱情面情只能算个屁。
人为什么会脸红?又为什么有的人容易脸红?而有的人怎么都红不起来?在学校时我百思不得其解,我从来不会放过这些生活中的细节问题,而且会千方百计要找到答案,当这个问题困扰着我,让我如负重担时,我就找资料,一定要查个水落石出。
工夫不负有心人,我终于从权威的说法中明白了一些道理:脸红的原因是因为不好意思。有的人容易脸红是因为脸皮薄。有的人脸怎么也红不起来,是因为脸皮太厚,俗称:死脸。为此我又马不停蹄地分析我们班上二十九名男生和十名女生,在哪种场合容易脸红,分析谁的脸皮最厚,谁的最薄。这想法让我激动万分,那天晚上我彻夜无眠,整晚上都被这神奇的想法牵动着神经,我构思着与我专业毫无关系的论文《论脸皮厚度》。
在我洋洋洒洒几千字的论文里,我将一针见血地指出,我们班上脸皮最厚的是肥仔,脸皮最薄的是侯峰,两人都出自我们307室。后来我把我的论文构思与鲁三桥进行私下交流,他还没听完就对我翘起了大拇指,最后还死皮赖脸地央求我能不能在论文发表时也署上他的名字。我把胸拍得咚咚响,慷慨陈词:没问题!谁叫咱们是学在同一个教室、吃在同一个食堂、洗在同一个澡堂、就连每天晚上睡觉时的鼾声屁声梦话声都交织在一起的哥们呢。然后我又补充说,不过这篇论文的观点我得作重大调整:我们班上脸皮最厚的不是肥仔,而是你鲁三桥。
如此看来,侯峰不仅脸皮薄,而且会经常不好意思,因为根据我现在还是八字没一撇的论文里的论述。脸红必须具备这两个条件才能奏效。
他这种容易脸红的状态还容易破坏安定团结的政治局面,对构建和谐男女关系极为不利,619的那些美女们不只一次地对我说,侯峰目中无人,在路上遇到他们时总是把脸转另一边。这问题很严重,到了非解决不可的地步。那天晚上,我们307全体成员召开专题会议,讨论侯峰不理睬619那些美女们的问题,最后决定鼓励大峰打开尴尬的局面,今天晚上独自一人去619,并与619的美女们促膝谈心。
侯峰一直低着头,脸红得象灿烂的桃花。好象在进行着激烈的思想斗争。最后一咬牙,站起来,冲出去了。我们欢呼雀跃!等待着大峰从619凯旋归来。
侯峰回来了,脸色依然桃花般的艳丽迷人,我忙不迭地问:情况怎么样?
侯峰嘿嘿一笑,我还没去呢?
这么大一会,你去干什么去了?我气不打一处来。
我去楼下花坛那里坐着,反复想怎么上去、怎么敲门、上去说些什么?想她们会问我什么,想怎么问答她们的问题。
我恨不得抽他两响亮的耳光,强压着心中的怒火,问他:现在都准备好了,可以上去了吧?
侯峰嗯了一声。站在镜子前整整了衣领、梳了梳头,然后三步一回头,二步一回头,象大姑娘上轿一样出门了。
侯峰在619与美女们交心谈心的情景,我们都没有亲眼见到。那家伙蛮会折腾的,两个小时之后才下来,回来后依然是红着脸,象烧红了的虾子,兴奋新奇的表情一览无遗。晚上睡觉,那家伙睡上铺,翻着烧饼,床一直就吱呀呀地响个不停,我在眯眯糊糊中听到吴平在眯眯糊糊地嘀咕着:不就是上了趟女生宿舍吗?值得那么激动?要是上了趟女生厕所那还了得,我们都活不成了。
十几年后的正月十二那天,空气里过大年的气氛依然醇厚浓烈,侯峰带着他的老婆和十岁的女儿路过孝感,我、胡涛、梅壮在在孝感最豪华的餐厅接待了他们一家子。
屈指算起来,我和侯峰从毕业到现在这是第一次见面,有十五年了。十五年的光阴足以成就一个百万富翁,象我这样要紧不慢地写点杂七杂八的文字,十五年的光阴,写的东西也该有一人多高了,十五年的光阴,却无法改变一个人容易脸红的毛病。
他现在供职北洋市人民医院,管理着那里的电脑、那里的网络,属于那种忙得气喘时别人以为他什么事也没做,在那里悠闲地上网玩游戏,别人以为他在忙工作那种类型。
侯峰带来的女人,高挑、比他还高,白静、比他还白,算不上是美人坯子,也算是比较养眼的那种类型,扯东扯西,扯出了个老乡,地道正宗的老乡,原来他老婆离我家不远,过了一道河,上了一道山岗,就是她老家了。
毕业时,我**的拉着侯峰的手,泪光涟涟,一肚子的不放心,侯峰,我的兄弟,睡在我上铺旁边那个铺的兄弟,就这样离我而去,今后的路那么长,你能找到媳妇吗?事实证明,我的担心都是多余的,若干年后侯峰堂而皇之地率领着三口之家的其他成员,出现在我面前,特别是告诉我他的女人来自那如诗如画的杨集,那地方就在我家河对面时,分明是对我判断力的莫大的挖苦和讽刺。
酒到尽兴时,大学时代光辉的岁月便踏踏实实的呈显在我们面前,历历在目上,我们时而兴奋、时而悲戚、一阵阵地狂笑和着一阵阵的唏嘘。当然也就不由自主地扯到了那风景秀丽、风情万种、弥慢着我们慢长回忆的思黄湾,那一顿鸡餐,侯峰本来有机会和我们一起去分享的。说到这里,侯峰神色凝重,长叹一口气:那个悔呀。
本章已完结,下一章内容更精彩喔。
下一章“第11章:十一、钯耳朵”内容快照:
『十一、钯耳朵』
在不安份的六月里,思黄塆注定是不安分的。有这一样群青~张扬、活~四~的活宝,沉闷的空气很快就烟消云散。思黄塆又是生机盎然,~了~。就连差点葬~于滚滚长江的赵林脸~也是云散天开。万涛又象一匹发情的野狼在嚎~,歌~在~谷回~着,和着涓涓细~的泉~~,那意境高亢~昂。歌~通过心灵感应的驿站,快马加鞭,传到了h大,传到了黄媛媛那里,此刻留守h大的黄媛媛应该是神思飞扬、泪光涟涟,才能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