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达在如何迅速的做一个公子哥儿方面是我的老师,晚上赵达经常带我出去参加一些宫廷宴会,我原本是拒绝,赵达说去嘛去嘛大家都是亲戚,正好借这个机会认识一些我的叔伯兄弟,姑嫂舅侄,尤其是认识一下父皇给我们找的众多后母,这些后母有的年轻貌美,有的雍容华贵,有的火辣热情,一定要把这些人记下来,然后记住,千万别招惹她们,我们的不少兄弟就是因为招惹了她们而给自己带来了无穷无尽的麻烦。
亲戚这个词语打动了我,我喜欢这个词。赵达后来说的话我都没听清,但我始终在频频点头。
等我点完赵达刚好说完,一般的,下级听上级训话的时候才需要这样点头,所以我这样热烈的点头让赵达很受用。
赵达像大古那样重重拍了拍我的肩膀,说:“四哥,我的好兄弟,将来一定封你做个藩王,父皇那么多孩子,我就看你一个稍微顺眼一点,你说都是一个爹生的,怎么差别会那么大呢?就你一个人和我差别小点,你好所那些人到底是不是父皇亲生的啊?”
对他们父子的事情我没有立场去表达什么意见,我只淡淡说了一句:“走吧。”
聚会的发起人是皇帝老爹的第十三个儿子,我的十三弟,他在十多岁的时候不幸调戏了皇帝老爹的某一任老婆,被皇帝老爹送去下西洋了。今年他刚回来,还带回来一个洋老婆,聚会的目的就是给这个洋老婆做寿。
看到金发碧眼的女人让我有种莫名的恐惧,但我不能让别人看出我的恐惧,这样会给皇帝老爹丢脸。
我装出若无其事的样子端坐在为我安排的位置,沉默得体,安静无害。
洋弟媳一直在喋喋不休诉说着外面的世界有多么的美好,我们的厕所是多么的脏,我们的食物是多么的烦琐,我们是多么的不懂礼节,一切的一切都是多么的落后与贫瘠。
弟媳说:“我经常用温水清洗我的钻石,用红葡萄酒清洗我的红宝石,用白兰地清洗我的绿宝石,用鲜牛奶清洗我的蓝宝石。”大家纷纷表示啧啧称奇。
我并不具体的知道她在说的到底是些什么鬼,所以我并不知道该如何感慨,我干脆继续沉默。
没想到弟媳问我:“四哥,你呢?你如何对待你的宝物。”
我不假思索的回答:“哦,我压根就不洗。”因为我压根就没有任何宝物,唯一宝贝的剑已经被青璃拿去做纪念了。
弟媳怪腔怪调意味深长的感叹了一句:“哦~~~”
众人都在相互交换着鄙视的眼神。
我有些不自在,我淡淡的补充了一句:“我不洗,只要我的宝物蒙上一点灰尘,我就把它们赏给下人,或者直接丢掉。”
弟媳由衷的赞叹道:“啊~~~~”
众人恢复了自若的神色,赵达悄悄对我竖起了大拇指。
我明白,我这个突然冒出来的老四并没有让大家失望。
在这样的场合没有人对我失望,作为赵达师傅的那个我可能就比较令人失去信心了。
我试图努力的教赵达学会认识重量。
我说重量是有单位的,我们用秤来称出重量。斤、两等等都是重量单位,有了统一的标准,大家才会有公认的方法来进行交易。猪牛马羊形状不一,很难从外表看出它们各自的重量,称过之后大家都会认可了。
比如,一斤石头和一斤鸡毛一样重,这就很难让人相信,但是过秤之后重量都是一斤,这样就一样重了。
赵达说:“为什么?石头和鸡毛怎么会一样重?你蒙我吧?”
我说:“只要考虑重量,别考虑这东西本身是什么。”
赵达说:“怎么可能呢?”
我说:“一小块石头和一大片的鸡毛,好好想一想。”
赵达说:“鸡毛怎么称啊?这样吧,我朝你扔一斤石头,再扔一斤鸡毛,你亲身体验一下,到时候咱们再瞧瞧,你会怎么说,好不好?”
我干咳了两声,不再探讨这个问题。
赵达除了不是一个好学生之外,真是无可挑剔。
皇帝老爹一度希望我在人生的某些方面成为赵达的引导者,我想,是由于我的教学无道所以没能给赵达有益的意见和建议,但是,赵达却教给了我许多,从某种程度上而言,是赵达带领我走进了另一种生活。
赵达带领我认识了生命中一个很重要的朋友,他是乔岙,假装是个诗人。赵达带我见他的时候他甚至假装成一个画商,一身青白长衫,一把折扇,看起来像是个儒商,他在卖画。
赵达是个财大气粗的人,他是这个世界的小主人,他说,你可以在乔岙那里挑一幅画。
于是,我当然要在乔岙的手上买走一幅画。
我找了很久,都是些花鸟虫鱼,千篇一律,和赵达这些人挂在屋里的画一模一样,我不喜欢和别人一样,尤其不愿和我这些养尊处优的兄弟们一样,我要挑一幅不一样的画。
有一座小桥,很破败的小拱桥,简单的笔墨勾勒出小桥的样子,再无其他多余的渲染,有极端简单的美感。
更重要的是,画纸的纸张发黄,满是灰尘,像是古董。这肯定是件藏于市井的大作,屈尊于乔岙的这间小店。
于是,我伸出手:“我要这幅。”
乔岙无比激动,对我连连拱手,连连夸我有一双慧眼,说是要把这幅画送给我。
我假装推辞了一番,我心说:我这个突然冒出来的四皇子在朝廷还是很不赖的。连这个乔岙都是对我很尊重的!
乔岙激动得有些过度了,忍不住就握住了我的手,说:“这幅是我年幼的时候画的,已经挂在这里十五年了,没有印章和落款,数年来一直无人问津,今儿终于是遇到知音了,四皇子,真是慧眼独具啊,请受乔某一拜。”
我心说:切,原来是你画的,纸张这么破旧我还以为是个古董呢?但我嘴上说:“不敢不敢,楚天何德何能哪,乔大人拜我,不是让楚天折寿吗?快快请起,快快请起。”
我这么一说乔岙就更加感动了,原来他说要拜我还只是说句客气话,我这么一说让乔岙死心塌地拜了我三拜。
乔岙这么满怀感情的尊重让赵达心里泛酸了,我这么一辈子混到最高峰也只是混个与乔岙同朝为官,算来乔岙还比我年长,这辈子也轮不到乔岙来拜我,乔岙应该跪拜的,是未来的皇帝,现在的太子——赵达。
于是,赵达说:“乔大人,四哥挑了你一幅画,我原来是要送给四哥的,可是乔大人替我做了这个人情,不如这样,这里剩下的画我都买了吧,买来全部送给四哥,酸是照顾了乔大人这里的生意,也是向四哥表达了我的一番心意。”
乔岙说:“太子殿下,送出这幅小桥开始,乔某就不再卖画了,乔某这十多年来在此地卖画,就是为了找寻一位有缘人。乔某挂在此地的画不可小觑,这些都是多年来朋友们抬爱,替乔某搜集来的名家珍品,只是挂在这街头,便失去了原本的高贵,这些东西,挂爱我家,那是人人称赞的极品,挂在这里却无人问津,这些东西送到行家手里,任何一幅都能换来万贯家财,可惜来买的都是些山野村夫,买回去不懂保存,不多时日便毁了这些真迹。我的画本就稀松平常,挂在这些名作中更为拙劣,难得梦四皇子青睐,乔某想通了,任何物件要在欣赏的眼中才能体现其价值之所在,这幅拙作送给四皇子,任凭四皇子处理,丢了也好烧了也罢,反正这份心意四皇子不能不领。但是这里其他的画,乔某想把它们都烧了,他日总会有人会记起这些作品,会想起来寻找它们,自然无人知其去处,这样,人们才会珍惜,才会感慨,有些画是多么多么好,可是再也没有人见过,那么,后人永远无法超越,这些画将成为永远的极品。总好过在此地不见天日啊。”于是,街头出现了一个奇怪的场景,一个画商把自己的画摊烧掉了,两个王孙贵族样的人站在旁边观看,两顶八抬大轿停在两侧,轿夫们的表情都很复杂,儒商和两位公子都在原地站了很久很久。我相信除了乔岙,大家的心情都无比复杂。银子啊,这么多银子就这么烧掉了。
回到家我嘱咐蓝翩翩把那幅小桥好生装裱,挂在家里最显眼的位置。那么一个把价值连城的古画眼都不眨通通烧掉的人,我肯定惹不起。
翩翩总是心甘情愿的服从我全部意见,她把她亲手画的那幅荷花图摘了下来,挂上了这幅怪里怪气的小桥。挂完之后看看小桥又嗅嗅荷花,然后摇摇头,自嘲的笑笑,把荷花图卷起来。
我说:“挂在我们新房吧。”
翩翩被我吓了一跳,似是询问又似尖叫的“啊!”了一声,然后扭头认真的看着我:“刚才,你说什么?”
我很满意翩翩的反应,我悠然自得的品了一口茶,假装回味了一下,把那种枯涩的味道**去。其实我很讨厌茶,又苦又涩,但是赵达那些人都喜欢喝,于是我也不得不喝。喝茶是个受人尊重的爱好,尤其在翩翩这个世上最爱我的人面前,我必须表现出受人尊重的一面。
我把茶杯放下,接过荷花图,摊开来看了看,说:“画得还不错。”我满意的看到两朵红云飞上了翩翩的脸颊,我说:“怎么办呢?我不想让大家看到我妻子的画,有这么美丽的才女,会被人抢走的,就挂在我们的新房,只给我一个人看,好不好?”
翩翩的脸更红了,她故意扭过头不看我,嘟着嘴说:“新房在哪儿?我怎么不知道啊?”
我说:“来人,给我布置一间新房,成亲用的。”
下人说:“是。”
我很得意的看着翩翩,说:“新房有了吧?”我对出现在翩翩面前的这个我很满意,从前是江南公子,现在是四皇子,永远都只呈现出让人骄傲的一面。
翩翩说:“新房是有了,新人在哪儿啊?我怎么没看到。”
她这种故作鲁钝的模样惹人怜爱,我顺势把她搂在怀里,说:“我娶你,好吗?”
这一辈子我遇到过不少人,有的是擦肩而过毫无意义,衣服擦破了都没擦出火花;有的像是一尊观音,比如紫陌,她美好、高贵,可爱却不可以爱,让人顶礼膜拜却无法让人亲近;有的像是一幅美丽画卷,比如青璃,随时随地都有办法吸引我的眼神,可她是画中人,和画中人不能过日子。惟独翩翩是我身边触目可及的活生生的人,她能让我的心马上安静下来,能让我产生强烈的归属感。
我想,这辈子我的另一半,就是她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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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二章』
可是,人生~着变数,这变数源于乔岙的突然造访。我的预感一向很准,初见乔岙之时我就~我的人生会因为这个人而改变,第二次见到~时候,这种~更~~了。赵达问过我对乔岙的印象,我当时摇摇头说不好说。赵达说乔岙清高不可一世,朝廷里几位重臣除了龙丞相之外都和乔岙有过节,乔岙没有容人之量。我一听赵达这么评价就更不好说了,在我看来,乔岙是条汉子,清高不假,这年头聪明人太少了,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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