苍天留得有命人。在父亲的勤苦操劳与抚养下,我渐渐长大了,虽仍瘦弱,但却有养活的希望了,爹非常庆幸自己当时没有把我扔掉,于是,加倍的宠爱我。
分得一点可怜的口粮,他们舍不得吃,一个小破瓦罐,每天二把米,煨熟了喂我,三个姐姐可怜兮兮的在旁边望着我吃饱后,三姐掐罐底的锅巴。
父亲凭着一双勤劳的手拼命的干活,田间地里,没日没夜,想减轻一点家庭的负担。论做活计,父亲在队上是没有挑剔的,深得其他群众的认可,且他心胸宽广,走南闯北,见识多广,当地的风情趣事,值以够他与人吹的,故与村人的交情很好,何况他还会懂草医。
母亲是世界上最好的慈母心肠,从不顾及自己身体,只知道为儿为女为家庭。在生我的日子里,一共只吃了几个鸡蛋和二斤红糖,与孩子们一道,吃了一只瘦得只剩下一架骨头的起抱老母鸡(详情见《母祭》)。
可怜天下父母心。
不该怨他们无情,时值大伙团下放后饿死人最多的年代,何况刚刚回到辞别三十个春秋的故里,一切的一切都得从头开始。
3姐姐只有三,胜似他万千
大姐在思茅时节,读中学成绩名列前茅。叶落归根,父母要回故乡了,自然舍不得把一个女儿丢在他乡,那怕学校三番五次挽留,并答应发给助学金,叫父母不必牵挂,心软的母亲怎么舍得。于是,父亲哄她:“学校那边也有,到那边给你读。”于是,收拾书籍,随父母回来了,那时才十三岁。四年后,生活所迫,一天天和父亲去砍柴,到滑石板村后的松棵山去砍大爬树枝,挑到集市上去卖,买盐买米买生活,她带回来的书,至今仍存,可惜已经成为文物了。
二姐从小生得体弱多病,却先天性子暴躁,但却异常聪明,良心极好。回新平后,读了一年级的书,成绩冒顶尖,刚要上二年级,由于生了我,家庭又困难,不得不又回来领我,事业从此荒废,但现在她还记得读书时的汉语拼音,那年她才十岁左右,背着我到处玩,我哭得要命,她领不住了,也跟着哭呀哭。
三姐大我三岁,是我的小伙伴。我家刚从外地迁来与村子里的人不熟,经常在一起玩耍的,只有我们姐弟二人。父亲和大姐砍柴去了,二姐去讨碎米花(一种山野中的野菜),母亲去河里捞河叶(河水里人家洗菜时飘来的黄菜叶)来充饥。这样,家中只剩下三姐我俩。于是,姐弟二人用父亲的塑料肥皂盒,从锅洞里夹出几个火炭,找来树叶,草皮支类,煮“硭硭”玩,一秒钟后,肥皂盒化为乌有,姐弟俩大哭起来,爹回来了,他看着满脸黑灰的姐弟俩,没有发脾气,我们不哭了,做错了事,承认错就好了,父亲是会原谅的。
那一年,我最多三岁,多么遥远的记忆,好像就在昨天。
4小鸟苦筑巢,伟父建新房
“父亲是多么的伟大哟”五岁的我就这么想,任何困难在他坚强的性格下都能迎刃而解,而他耿直的性格,更结下了多少三朋好友。我知道龙新寨的大胡子老普大爹,北沙斗的山苏大爹、华石板的老普阿叔。方圆几十里的人,知道他会草医,手损脚疼,百科杂症都会找到他,那臭脚脏手,断了、折了,都会找到他,而每医好一个人,他总是分文不取。曾有多人送进几家医院,无法医治而返回,被他医好,他人缘好这也是一个原因。
一九六五年春节后,古城岔河人老何家老婆龚桂珍患重病,医院无法医治而送回家中。不知是谁告诉他家,我爹会医杂症,于是,他儿子找到了我父亲,十多付草药以后,龚桂珍的病既然就被父亲医好了,何家感恩戴德,送来的钱财父亲一分不收,几包点心笑纳了。
诚实的农民都知道有恩必报,何家经过多方考虑,决定将土改时分给他家的在大阿秀的破房地基无偿送给我家。几经推辞职,住在破庙早想盖屋的父亲同意了。
在温饱都解决不了的年月,要想到盖房子令村人多么的好笑。但父亲倔犟坚强的性格却不理会别人的嘲讽。
只有勤劳苦干,任何困难都阻拦不住,流异他乡时曾建窝几处,为奔回新平地而几次抛弃。而现今状况所迫,即使吃点碎米花,只要肚中填满,无日没夜的去苦,就可能办成自己想办的事情。
以苦得累得而出名的妻子,已经可以帮得上一些忙的二个大姑娘,还有三朋友四弟兄,平时经常对他说有什么事情只要说一声的挚友,对自家时常关心的小河边史正帮大叔等亲戚。而更重要的是父亲本人坚强的性格,想做什么事情就一定能做成。
小鸟筑巢不是一点点筑成一个温暖的窝吗。父亲对我们说。
到孙家寨、到华石板、到罗哥冲,父亲求人苦已去找木料。东方刚刚发白,他的身影已忙碌在大山深处,星星已经全现,他的身影仍在房子窝上奔波。没有请行家,没有要工匠,他一个人是总工程师。正三间的房子他见过多了,但盖起来不是那么容易。
沉重的木料一棵棵从远方的山上扛回,几个月后,终于备齐,一铲铲红土从地基上挖掘起来,娘儿一家忙着打足板,幼小的我手扶足板手和三姐赛跳着玩。
村中陈克光他妈死了,父亲去帮他家抬重,告诉母亲领着姐姐们慢慢舂着。等到他晚上回家,一棵柱子已经舂歪,难已校正了,只有将错就错,好在不影响整体的建筑。不久,四堵大墙就绪,厚有五十多分,舂得严严实实。
父亲从村中请了几个人来,帮着上大梁。打在墙中的柱子顶上据一丫口,大梁就抬抱上去。没有蒸高粑粑,没有念姜太公在此,诸神及及回避,没有帖“立柱欣逢黄道日,上梁正遇紫徽星”的吉联。那天准备好,那天就是吉日,“懵懂大吉利”他老人说。
一个卖“狗舔糖”的货朗,笑咪咪来到村里,三姐对我说,宝福,你去和阿爹要钱,我去买。我从打谷场跑到盖房子处,父亲正与请来的人铺木头。大功即将告成,父亲心中愉快,给我二分钱,“狗舔糖”买来了,小姐弟二人一人舔一口,无限的甜蜜渗入幼小的心灵之中,对父亲的崇敬深深印入尚未成熟的小脑袋。
“打铁要靠本身硬”父亲经常对我们说。他人说到而做到了。半年后,一所崭新的正三间坐南朝北的土掌房出现在寨脚。除了上梁和上土,没有请一个工匠,领着妻儿靠双手,靠智慧,父亲实现了当时常人不敢想象的事实。“老史,你真有本事”村人赞叹,羡慕的目光在新房子上扫来瞄去。到白家寨房子背后挖来的白烂泥,把内外墙壁粉刷得洁白光亮,父亲谈谈的笑了,额上的泥土与汗水一齐被烂衣服手袖抹去,已经布上皱纹的晒得黑黑的脸庞愉快的舒展开。
没有择黄道洁日,当时并不时兴。没有大宴宾客,因为没有能力,几家看得起自己并帮了不少忙的亲戚,几个老朋好友,一桌简易的饭菜,歉意的招呼了他们。小阿秀二娘三娘送来的二块简易镜框,挂在墙的二边。几位领袖的相片,吉祥的注视着这一家欢乐的房主人。
我与三姐用二根柴做架子,从庙里一点点往新家搬柴。破什物烂家具,大人们忙得不亦乐乎。
我小小的自尊心从此得到了满足,自豪的在光屁股的小伴面前炫耀我家的新房子,自豪的夸耀我爹是如何如何的有本事。
我家门前有一棵高高的桂花树,那淡淡的花香,伴随着父亲由衷的敬佩,铭入我幼小的心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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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吉祥的乳名神灵的恩赐』
5吉祥的乳名神灵的恩赐寒风凛冽的冬季。忙碌了~夏秋的农家。此季得到了片刻的清闲,绿茵茵的冬小麦向人们预示着丰收。冬季的农家,最大的快乐,莫过于在淅淅沥沥的小雨中,围着火塘,磕着瓜子,谈古说今。父亲是好客豪~的,自然,我家就成了父亲和~几个老朋友聊天的场所。~~~的茶~,~通通的梨碳火,~~~的瓜子,助他们天南地北“~壳子”。这一天,客人们把话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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