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以为自己早已经把他忘记干净了,但一遇到事情,不知道为什么,第一时间想到的,还是他。那个在夕阳下帮她抢水的人,那个说送她画却几年了都没有送到的人。
回到教室,夏小薇写了一封长长的信。然后跑到学校外面的复印室把赖小芳的信复印了一份,就把这复印件和这封信,寄了出去:
广东省珠海市梅溪武警部队机动中队周少文
这个周少文,是何许人也?
夏小薇翻开初中日记,里面详细地记述着这个被她叫做“猪头”的男生和她的一切。
花开的声音
我的心老觉得有那么一些东西,在蠢蠢欲动,在不停地督促着我,不停地好象有那么一个人在我耳边说:“写吧,写吧。”
是的,花开的声音,我想,在年少的很多人心中,一定都曾经听见过。
年少的我,也不例外。
这个人,像从漫画中走出来的人物,酷酷的。
那是一个清爽的夏天,初三,班上从沙田转学来了一个很特别的男生。
为什么说他特别呢?
因为他不爱说话,不爱理人,好象很骄傲的样子,连老师也是爱理不理的;还有一个最重要的原因,是因为他总是喜欢在额前留一撮长长的头发,遮着他的左眼。
看见他的第一眼,我就觉得,这个人,很像漫画里的英雄。穿着飘逸的衣服,头发长长地遮着一只眼睛,拿着一把锋利的长剑,酷酷的。
他对小志同学说:“再被我看见你欺负他,我不放过你!”
相处的日子一直相安无事。直到有一个冬天,很冷,我的同桌小芬同学进门的时候没有把教室门关上,坐我后面的小志同学就用手抓我的头发,说:“去把门关上。”
我不去。门不是我打开的,干吗要我去关?
最重要的是,我坐在靠近墙壁的里面,进去的话很麻烦。
我不说话,也不理他。
小志同学于是生气了,开始用那种粗粗的客家话骂我。我还是不理他,于是他就有抓着我的长发摇晃我。我生气了,很大声地说:“你干什么?!真野蛮!”
小志同学看我还击了,终于找到了对手,好象很兴奋的样子。于是更加猛烈地摇晃起我的头来。
这时候,沙田来的那位同学,从后面过来了。他看着小志同学,声音低沉,但是很威严的说:“你干什么!欺负女孩子!”小志同学因为不了解新同学的实力,而且这个新同学看起来那么让人害怕,所以一时间没有说话。沙田的同学又说:“下次再被我看见你欺负她,我不放过你。”
说完这句话,看都不看我们一眼就打开教室门走了。
我们都被这句话惊呆了。
这是什么意思?
幼小的我心里翻滚着一个又一个波澜。没有人这样保护过我,没有人这样对欺负我的人说过。小小的心鹿撞了似的,脸一下红了。在我心中,这个沙田来的同学,一下子变得很熟悉很熟悉,宛如自己最亲的人。
旁边的同学听了这句话,开始起哄。在这个封闭的山村中学,再没有什么能比男女同学之间的暧昧更让人兴奋了。
小志同学说:“好了,以后有人保护你了。哼,找个人来吓我!”然后开始更猛烈地骂我。刚刚的一点小小的甜蜜被小志同学的辱骂一冲就冲到九霄云外去了。再加上旁边起哄的声音,让我对刚刚的沙田英雄一下子从感激到愤恨。
第二天,好不容易才看到他来了,但是上课铃又刚好响起了。下课后,我磨蹭了很久,终于鼓起勇气走到他的桌子前面,小小声的将他一顿臭骂。“都是你,害我昨天又被人骂了。都是你不好。”
他莫名其妙地看着我。等我结结巴巴把事情说清楚了,他仍坐着,看我委屈的样子,有点好笑地说:“你……”
我要30个杯子,他说:“我给你50个吧。”
不知不觉就要毕业了,大家都忙着写同学录,送照片留念什么的。有一些男女同学就开始偷偷摸摸地有了第一次的约会,在小河边或者在草地上或者在遥田街的哪个角落。很多不安分的分子在毕业前的空气里氤氲。
可我还是我。我是一个没有故事的人。因为年少的我是如此的自卑和自傲。
筹备毕业晚会的时候,作为班长的我要叫家在学校附近的同学借一点杯子盆子来用,老师还说,音响设备如果学校借不到也要我们自己想办法。
沙田来的那位同学,也是住在学校附近的,据说是住在他当镇长的叔叔家里。我走到他面前的时候,紧张得一下子说不话来了。他看着我,说:“你是要问我拿杯子是吧?”
我说:“是。”
然后我说:“30个你家有吗?你给我30个吧。”
他说:“我还是贡献50个吧,你要50个才够用。”我们班其实只有30多个人,加上邀请的老师和领导,50个杯子足够用了。这就意味着只要他一个人贡献就行了,我再不用发动别的同学了。
不等我说谢谢,他又说:“我家有音响什么的,我都搬过来吧。你也不用找别人借了。”
那一刻我心中充满了感激。在那个时候,一套音响还是比较值钱的,有音响的人家还不多,我一直是指望着学校借给我们的。可是他知道这是我要的东西,不等我说,自己就贡献出来了。我不用再焦头烂额地奔忙了。
还不等我反应过来,平时很少话的他又轻轻加了一句:“这些东西,如果不是你,我不会借的。”
放假了的我,很安定地在家干着农活。我报考了新丰一中,而且我知道我一定会考上的。我的心很平静。可是没过多久,我的平静就被一封信给打破了。
那是一封没有邮票的信,被一个同村的同学带了回来。我已经忘记那封信说的是什么了,只记得他说:“我答应毕业的时候送你一幅我自己画的画,可是一直没有送你。我不敢像送那些同学那样,那么轻易那么轻率。”
他是一个有那么一点美术天赋的人,他的画,让很多同学喜欢。我也依稀记得毕业的时候有很多同学叫他送画,他都送了。独独没有送我。
他到底是要送我怎样的画呢?要什么时候才送我呢?
我就一直乖乖地等啊等,可是一直等到暑假过完了,我到一中报到了,我仍然没有收到那幅画,也再没有收到过他的信。
我希望有一天你考上了大学,会告诉我。
高一的一天,同宿舍的霞收到一封信。
霞收到那封信,很高兴地张扬着。于是我知道了信是他写来的。
霞是一个美丽的女孩,有着高高的身材,长长的头发,如花的脸庞;特别是她的那种斯文的气质,让见过的人都会自觉不自觉地羡慕和喜爱。
我是和霞刚好相反的类型。这样的我,怎么配得上潇洒而骄傲的他呢?他把信写给同宿舍的霞而没有写给我,或许正是要告诉我,在他的心目中,我其实只不过是那么一阵过眼的风。他说他在从化读中专,生活很无聊,每天都是抽烟度日。想着他颓废的样子,我的心一阵阵地刺痛。
原来,我那样关心他的,我是那样紧张他的一切的啊!
我偷偷地记下了他的地址。
我想,也许我会给他写信的。
我甚至想,马上就写给他,和他说,你要努力啊!你要上进啊!
然后我想到了刘德华和何君如演的那场《爱君如梦》,刘德华假假地对何君如说:“你是最好的,你知道吗?”何君如知道刘德华不是真心的,但还是很感动;然后有一天,何君如很真地对刘德华说:“你是最好,你知道吗?”想着,眼泪就流出来。
是,你认真的时候,别人未必认真;你珍惜的东西,别人未必珍惜;你爱上的人,未必爱你…….
软弱的我,没有能等够一个星期就给他写了一封信。我把那些波澜壮阔的心事全部写成了平淡而客气的语言。谁也不知道,我的心中,有一些东西在悄悄地发芽,有一些思念,像野草似的疯长。
于是就这样,我们开始了我们客套的书信来往。我们最初是陌生人,现在,也还是陌生人。两个莫名其妙的陌生人,在不咸不淡地述说着各自的生活。其实我们可以选择渐渐地不再联系,但是不知道为什么还是要联系着。仿佛命运有一根看不见的绳子,让我们自己做不了主,任由他拉着我们不由自主地前行。
这样书信来往了一年多,本就沉不住气的我忍不住了,我写了一封长得不能再长的信给他,在信,我把那些疯长的思念都一股脑说了出来。我说:“我知道我长得不好看,我知道你看不上我。我知道在你的心目中我只不过是一只可怜的丑小鸭。你可以不喜欢我,可是你不能阻止我喜欢你。”我又说了很多自暴自弃的话;还说了很多气话,骂他是个始乱终弃的人,骂他阴险、毒辣,还有很多更加难听更加让人难以忍受的话。
我想,这样也好,一了百了。从此不再见面,不见认识不再想念。
可是,事情远不如我想象的简单。信寄出去之后,我开始忐忑,后来还开始后悔。我不应该这样的。就算做不成情人,做朋友也好啊。可是,我们现在,是仇人呢!
他一定恨死了我。一定觉得我是个不可理喻的人。这样的结果好吗?好吗?好吗?
我又天真地想,也许他会给我回信,会告诉我他也喜欢我?
我一直等啊等,一个月过去了,两个月过去了,我在煎熬中瘦了一圈。
也许,我们该见一面,彻底解决我们的问题。
这样想着,于是我找了一个理由,在一个周末去了广州,然后在从广州回来的半路上下了车,他的学校,就在流溪河的森林公园旁边。
我一路问过去,找到了他的学校。然后,又找到了他。他在宿舍,看见我,有点惊奇的样子:“你怎么来了?”
我说:“我来看看你都不可以啊?”
他说:“你不用来看我的。我回了信给你,你今天回去明天应该就收到的了。”
我不相信。真的这么巧?我等了三个月都没有收到的信,刚好在我来的时候信就在路上?
他把**的零食递给我。是猪肉干。我不吃猪肉干的。我说:“我不吃。”
然后突然想到在初中的时候有一次他无意中说到很多女孩子很爱吃零食,一边吃一边扔瓜子壳或者花生壳,样子很难看,他很不喜欢。因为他这句话,几年来,我一直坚持着不吃零食,并且觉得吃零食是个不好的习惯。可是,现在,他自己叫我吃零食呢!
我们就这样各怀心事坐在他宿舍的**沉默着。他忍受不了那种尴尬的气氛了,说:“我带你去吃饭吧。”
“不去。”
“那我带你去旁边的森林公园吧。”
我心里一阵惊喜。我好想去那个公园的,并且,是第一次和他一起去公园啊。于是我抬起头看了看他,他还是那个吊儿郎当的样子,一撮头发垂下来,遮着左眼,只是右眼冷冷地看着我。
我心又凉了:“他不是诚心叫我去的。只是敷衍一下我而已。”
怕被他看出来我的渴望,我掩饰着,也冷冷地说:“不去。”
他实在对我没有办法了,说:“那我送你去坐车,你回学校去吧。”
我心里气极了,心想,我才来,你就赶我走,走就走,难道我还留念你!
于是我“呼”地站起来。他带着我,穿过学校后面的荔枝林,翻上了山腰的那条路。我们站在路边等回新丰的车。
来了第一台车,他拦了下来。我看了看那车:“这么破,不上。”
又来了第二台车,他又拦了下来。我还是不上。
一直拦了四台车,我都不上。我扭着身子,就是不上。
他发火了:“大小姐,你到底要我怎么样?叫你吃东西,你不吃;叫你去公园你不去;现在叫你坐车,你也不坐。你是不是要我把你背回去啊?”
我听他发火,转身就跑到对面的马路去了。
我在马路对面对着他大声地说:“我不要你管。”然后我甩着长长的马尾辫沿着马路边快步地走着。我再不要和这样虚伪的人在一起,我再不要听他那些不着边际的话,我再不要在他面前小狗一样。我要勇敢一点,我要硬气一点。我要对这个我是那么喜欢的人说:“我并不喜欢你!”
他在马路对面对我喊:“你不要这样好吗?”
他一路跟在我后面,我不理他,自顾自地走着。
他好象说了很多话,我一句都没有听进去。只听见他说:“你现在不明白我。以后你就会明白我的了。”
我说我永远都不会明白你。
他说:“我回了信给你的。你回去看吧。看到信你就会明白的。”
我会明白?我永远都不明白你。
为什么那么冷冷地看着我,为什么总是对我不咸不淡,为什么说要送我的画完全没有踪影……
回到学校的第二天,是周一。生活委员派给我一封信。真的是他写的,他真的没有说谎,在我过去看他的时候,他的信就已经在路上了。
小薇:
我们认识的时间说长不长,说短不短。但是我一直坚信你是那个最了解我、最关心我的人。因为我一直在你的眼中,都能看得到温暖。
我转学来才和你同班,我是早你几年入学的。因为留了几次级,然后又在沙田中学打了几次架被开除了才到遥中来读书,这样才认识了你。其实我是你的大哥哥来的。我也一直把你当妹妹来关心和爱护。
我不允许他们欺负你。因为看着你被欺负的样子让我有一种心痛的感觉。
我恨不得倾尽我的全力来保护你,让你不受一丝的伤害。
可是我发觉我的力量是那么微弱,我能为你做的事情少之又少。
当我知道你选择要读高中的时候,心里是一种复杂的感情。我希望你能按照你的愿望,努力读书,考上大学。而我没有办法选择了中专。以后大家所走的,就是不一样的道路。我不想影响你,所以一直不敢写信给你。在那些苦闷的日子里,我只有靠抽烟来安慰自己。
我只是希望,你认真地读书,等你有一天考上了大学,你会来告诉我,你考上了。
你总是说我冷冷地看着你,总是说我拿一只眼睛看你,你不知道,我故意留出来的这一撮头发,只是为了遮住我的左眼,因为,我的左眼是眯缝眼,和我的右眼不一样大小的,我怕人家笑我,怕人家议论我。
看完这封信,我突然想起他一起借我看的一本书,书名叫《花开的声音》。在那个夏天,年少的我,就这样,在心底第一次听见了花开的声音。
这个酷酷的男生,是夏小薇心底的一个小小的秘密。中专没有读完,这个男生就跑去了当兵。他给夏小薇来过几封信,夏小薇还一直没有回。但在心中,一直以来,夏小薇都把他当成了自己的守护神。
写完这封信之后,夏小薇又陷入了沉思当中。
初中时候的一些美好的往事一一涌上心头。在那个朝霞满天的下午,周少文粗暴地撞开抢热水的人,帮夏小薇抢到热水并拎到洗澡房前,他离去时那在夕阳下高大帅气的背影一次又一次在夏小薇的头脑里闪动;他在暑假帮夏小薇抄的满满一本子的流行歌,本子上写的几个英文字母“PANJYINGUN”还要写着“猜6个字”,那6个到底是什么字,夏小薇猜了几年都没有猜出来……
这是一个帅气得一塌糊涂的小伙子,178cm的身高,如玉树临风,**伟岸;虽然常常用一缕头发遮住左眼,但这丝毫不影响他熠熠的神采。他很少笑,而且几乎从来不和女同学说话,总是上课预备铃响才最后一个跑进教室又是下课铃响第一个跑出教室的人。
他是女生宿舍里最热门的话题。是几乎全校女生心目中的白马王子。暗恋他的女生,估计可以站满整个篮球场。
这些,夏小薇都是知道的。她,其实也是这整个篮球场的女生当中的一个。但是她很有自知之明。看看自己身边的同学,每个都出落得亭亭玉立,顾盼生辉,自己呢,每到暑假就得整天在稻田里忙活,晒得黝黑黝黑,只剩下两只眼睛眨巴眨吧的;其他同学都穿着时尚的牛仔裤或鲜艳夺目的太阳裙,而她,只有妈妈在墟镇的地摊上买的最老土最老土的的确凉,有的甚至还是妈妈穿过穿不下了的旧衣服。在这样一个本应该花枝招展的岁月,她的身上,却永远暗淡无光。
所有的这些,都不由得她不自卑。她默默地看着这个帅气的男生,无时无刻不注意着他的一举一动。她关心他的一切,包括他的家庭、他的学习、他的朋友,甚至,他的要好的女同学。所谓“爱屋及乌”,也就莫过于此了吧。
霞就是他的要好的女同学之一。他们两个是同村的,他们那个村子还没有通公路,每个周末,他们两个就和同村的几个校友一起坐车到横亘在村前的那个山边,然后一起走山路回家,听说他们那条山路上有很多的杨梅树,一到春天就有很多的杨梅果,每个周日的下午,他和她都会分别带一袋回来宿舍分给同学吃。
夏小薇和霞的关系不错。这主要也取决于夏小薇的主动示好。夏小薇成绩一直不错,而霞的成绩很一般。每次考试前,夏小薇都会主动给霞补课,甚至在关键时刻递纸条把答案告诉霞。因此,霞是很感激夏小薇的。
夏小薇的心事,霞一直心知肚明。感激于夏小薇的帮忙,霞时不时会透露一些周少文的信息给夏小薇。这些信息,与夏小薇其实没有任何关系,但不知道为什么,听着关于他的一切,夏小薇就会有轻轻的幸福。有时候,想象着周少文拔开挡在脸前的树枝走到她面前,轻轻笑着的情景,夏小薇甚至自己也轻轻笑起来,仿佛在回应着周少文的笑。
这样的景象,一直持续到了高二,也就是夏小薇日记里那一篇充满少女情怀的《花开的声音》所描写的情景之后,他们之间的结、他们之间的冷漠才慢慢打开。
可是,后来,这个曾给了她多少美好回忆的人,竟然一声不吭,就当兵去了。
他写来的信说他去当兵的那天,很多人送他,跟着军队的车跑,大家都哭了,他也哭了。夏小薇就很伤感。为什么那么多人送他,她却没有份?有一句话这样说,和你一起笑过的人,你很快就会忘记;但和你一起哭过的人,你永远都不会忘记。能够一起哭的人,才是真正的心交心的人啊!
他通知了很多人送他,独独没有通知她;他和很多人一起哭,独独不在她面前哭。
这,说明他们,到底还是陌生人。
可是,这个一直陌生的陌生人,却不知为什么,一直是自己最牵挂的人。她对他的牵挂,甚至超越了对李老师。
李老师是她心中的一个梦;周少文,却是她曾经以为会永远在一起的人。
那这样说的话,廖哥,又是摆在了什么位置呢?
夏小薇摇了摇头。这些问题,似乎很复杂。不知道为什么,总是在不适当的时候,喜欢上不适当的人。最适合自己的那个人、他喜欢自己自己又喜欢他的那个人,却不知道在哪里。有个朋友说过,每一个女孩,都一定有一个适合她的男孩在远方静静等待着她。
是不是真的呢?
那在远方等待我的人,又会是谁呢?
发完了信之后,夏小薇平静下来。
她想,他一定会很快就回信过来的。凭他那冲动的性格,说不定还会请假回来帮忙处理呢。要是那样的话,可就好了。
赖小芳看到那么高大帅气的小伙子,要气晕了吧?
想着,美美的。
谁知道等了一个多月,只收到周少文的一封短得不能再短的信,说,自己的事情,自己处理。然后还有一些类似责备的话语,说她不成熟,小孩子气,怎么惹这样的事情。
夏小薇就很生气。不是说一直要保护我的吗?不是说会一直对我好的吗?为什么一遇到事情,就撒手不管了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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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章 校长办公室里的对抗』
赖家来了五个人,赖小芳在县城~司机的叔叔、在遥田镇~~的姑姑、赖小芳的爸爸和~~,加~赖小芳,整一个~大的问罪队伍。而她夏小薇,只有她自己一个,就这样坐在校长、班~和这一群问罪的人面前。就像一个等待判刑的罪犯。不等得夏小薇找到救兵,赖小芳就把~家人找来了。在校长办公室坐着的时候,夏小薇才~~,在这个世界~,自己是如此的孤独。赖家来了五个人,赖小芳在县城~司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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