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三觉到有点饿了,感到腿儿有些打飘飘;不过,一想到新买的电脑,脑子沉到网络的甜美中去,就很容易把这种“饿”味儿压掉。生活真有个意思呢!他抄完了表,算出了小区一天所用的总水电数后;无所事事的到处蹓达着。
“喝!王二!打瞌睡呢!你的对讲机?”
王二一惊,乌龟似的伸出了小脑袋;两只红眼睛不大灵便地开了工:“谁打瞌睡了?谁!”及至看清了是阿三,站起来:先朝两边歪了歪脖;再朝天一柱香式的来个懒腰;接着耍了个蛤蟆跳;把一整套路表演完了,气压丹田,仰脖吐气;象大侠似的迈出两步;翻出一个白眼:“我道是谁?阿三,没事做吗?我拷——吓我一跳!我还以为是柳贵呢!”
“柳贵——你怕?”
“怕他,我会?我拷!”眼珠子旱地拔葱,窜到眼皮上去了;来了第二个白眼:“我是——我怕谁?”
王二骄傲地看了阿三一眼,鼻子哼哼;残忍地扔下阿三,端着薄身板,象根竹竿似的练习竞走去了。
“哼!臭美!这不是——钱少,人傲;年轻人,不明白!只能打打哈哈,不理!不理!”
阿三带着另一种骄傲往另一边走了。
人是很容易骄傲的动物,只是骄傲的内容各不相同:王二为他的一身硬骨头就可足以自傲:工资低,呵!正合适!谁说我就和谁撑脖,大不了一拍两散;我走人,你招工;1000块钱工我容易找,1000块钱人儿你难搞!这是白玉苑里保安的统一思想,所以这里的保安基本上都是些这么样的湿柴头——烧不着,点不了;却又扔不得。
阿三呢?他比这些人的脑子要精密得多!首先,他认为人要骄傲,必须手里要有实际的东西:钱或者美人,电脑或者其它;没有资本的自傲就是骗自己,是阿Q式的精神胜利法。他认为利益应驾于人情和个人英雄情结之上,所以他对于保安们乞丐式的英雄主义嗤之以鼻;对人情世故也不愿打理,他满可以一年不往外打一个电话——不能,省钱!阿三的骄傲是埋在心里,为未来而绽放的:人家大把花钱;他大把存钱:一个月工资1200,他存1500。他的骄傲,是战略家的骄傲。
吃了晚饭,终于把肚子问题解决了。18点半以后,管理处下班,基本上没事做了,除了保安叫。但偏偏有保安叫:“阿三!阿三!到监控室来一下,阿三!快点哟!有事儿!”章宜的鸭公嗓从对讲机里钻了出来。
又钻狗洞洞了!阿三嘀咕着:“好,就来!”不知,有油水没有?他带了工具;一边疾走,一边这么地想着。没有油水,他的脚是吻着地皮的;现在,脚尖儿那么一点,人就飞了,一点地皮不擦,象个蝙蝠侠似的。
“快点!阿三!我告诉你,有生意!A座721阳台门打不开,你去看看!记住!要收费!我说好的,要收费!你先去;我叫柳贵马上顶我的位,我就来!就来,你明白不明白?”鸭公嗓看见阿三冒了头,好一阵叽叽喳喳的;似乎,他很忙。
“好了!我先去!但不知他拆了换不换新的?不换新的可收不了费!”阿三颇担心这个;住户是狡猾的,不好商量的。
阿三乘电梯直飞上了7楼;到721前敲了敲门。
“进来吧!门没关呢!”一个美丽的声音响了起来。阿三打了一个激灵,急于要见这个声音的主人;旋着门把开了门:“呵!什么事儿?老板——”
真美丽!高挑的个儿,穿着白**;露着脚脖儿;十个脚指儿往上翘着点,一说话,有几个还往上翘着向他敬礼呢!“师傅,我的门锁坏了,你给看看!”边说话,身儿边在晃动;说不出的活泼流畅。真是个娇人儿!阿三甩了鞋,进了门;先不看脸,不看,没礼貌;怕啥?都说话儿了呢!还是看一下:啊!苹果!真个香脆红艳的大苹果!大苹果穿白衣裙更显得红。小眼睛,俏鼻子,薄嘴儿,全挤在中间呢,是城市化的格局。眼儿一眨,牵着鼻儿一皱,又牵着嘴儿一收;柳叶眉接着跳上枝头,在枝头一荡,一个笑纹儿落下来,被小鼻儿切开两半;顺着鼻子两溜儿,到嘴巴外面汇成一朵笑花儿;**巴儿就是花的心!阿三刹时背胛骨麻了两个;不省得说的什么话,象头呆鹅。
“呕!就搞!——锁坏了,拆掉!拆了,你换新锁不?但——”终于没忘记重要问题。
“等一会儿!嗯!先拆吧!”苹果拿不定主意,好象也没有那么漂亮了;拿出手机,歪着头儿打电话呢。
阿三把家伙掏出来拆锁,叽哩哗啦地搞破坏;边拿眼瞅环境:嚄!两台电脑,一台台式的;一台笔记本!他妈的,有钱!干什么的呢?贸易?不像;公关?不知道。管她呢,想不透!
章宜进来了:“搞好了吗?阿三!换新锁,你说多少钱?”及至见到一个大苹果竖在眼前,三魂儿跑了两魂儿半;说话再也连不成贯儿,结结巴巴的:“大——姐,新锁的——不换?”声音低得象只蚊子。对男人声儿响,对女人声儿轻;对男人说话急,对女人说话慢,这是他的一贯作风;且所有女人都应当叫姐姐,虽然他比别人大许多岁。
苹果姐姐打完了电话,红着脸儿说:“哟!不好意思!业主说,新的,过几天他买来!先拆就可以了!麻烦师傅了!麻烦师傅了!”
阿三歪了鼻子:“这象什么话!白干么?不识个事体!哼!”阿三真想骂,不好开口。钱和女人,女人没把握时,他通常选钱。章宜不同:他爱钱;他恨不得把钱叫姥姥。若是把钱同他父亲放在一块儿,他绝对选钱,不要父亲;但对女人不同,女人是他的服务对象,而钱,应当从男子手中抢!听到女人这么说,他一点也没觉得失望,还“哦!哦!哦!哦”想叫好呢!
阿三看到事儿要坏,偷偷撩了章宜一眼:“呕!难拆得很!章宜!”
苹果嗅到了一点气味,自责地说:“哟!我的错——忘了给师傅倒茶!”说完,扭扭捏捏的拿杯子去倒茶。
“喝茶!师傅!做完,给你包烟抽——我不会,白干活儿的,让你们!”
“真是个好娘们!这烟——怎么办呢?奇怪,她怎么会有烟呢?你说,阿三!”下了电梯,章宜还在啧啧称赞;只是对烟不好办:一人一半?太那个了;且阿三是不抽烟的。但烟主人既然不是女的了,这烟的归属,那他就很有发言权了。
“你说怎办就怎办吧!我又不吃烟!”阿三觉得很沮丧的:两台电脑,没钱买锁;小气!哼!“你说!你怎么接的单子?你说!”接着嚷。
“我怎么知道?1号岗亭用对讲机说的!那个——好娘们下来对1号岗保安说了;再到我,我接着就跟你说了——关我什么事儿!”章宜一脸的无辜,比唐老鸭还要可爱。
“好了!莫怨那个!这烟卖了去!走,阿三!”
两人鬼鬼祟祟到了外面,一包红塔山烟才换了7块5毛钱!章宜想拿了钱走,被阿三截住了。“买水喝算了!7块5毛钱!”
一人拿了瓶王老吉;他妈的,谁也不好事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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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一章“第4章:摸不清”内容快照:
『摸不清』
阿三这几天可真是鬼~了脑袋,神志不清了。首先是被小四整了个不清不白;接着就怀疑~了自己,对自己也不清不白起来。一个人遇~这种情况,就别指望他再~聪明事;所以这段时间的阿三,就姑且~~糊涂阿三吧。阿三的苦恼来于对~的不~:说~对你无心吧?不是!听说没有电脑了,马~把自己的小灵通号码发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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