魂归何处
正是三秋大忙时节,突然接到了舅舅病故的恶讯。的确是太突然了,舅舅那年才四十九岁。
我为舅舅一家的不幸而痛惜。外祖父是不满五十辞世的,外婆也不满六十。我的母亲死时才三十八岁。她的姐姐即我的姨妈刚过三十岁就撒手尘寰了。母亲弥留时痛切地说:她的病是没救了,一家子都是毁在这病上的。我到如今说不明白,这是一种什么样的家族病,它为什么如此恶劣?可怕的病症,可怜的一家!
人非草木,往往铁石。其实并非铁石,因为生死之际,人还是超脱些好,这会让你多难的灵魂少些痛苦。
舅舅死了,我知道我不会流泪的。十一年前母亲的丧礼上,我且无泪,何况如今?泪其实是有的,在夜里,在心里,泪落肝肠泛酸苦。
舅舅死于东北,吉林省白山市孙家堡子镇。根据他的遗愿,他的族人前去带回了他的骨灰。他不单是要千里迢迢归故土,而是要同时回到祖先那里去了。丧礼是在东北举行的,魂归故土已是如此草率和冷清。舅妈没有回来,他们唯一的儿子也没有回来。舅妈不能生育,这表弟是领养的,年十岁,正上三年级。我们接信赶到五里外马山村的坟场时,只见小小坟包上一疙瘩一疙瘩的新土,安葬他的人也没有来得及拍匀它。我们布了菜,烧了纸。舅舅的大舅哥两眼直勾勾向前,两膝扑腾跪倒,假哭两声,于是我也极可笑地模仿了跪和拜,未等学成,老师就不教了,仪式已告完结。这大舅哥忙着掏烟袋,一面招呼着我们回家去,并问每个人庄稼收得怎样了。
人有声带和泪腺,根据需要灵活运用。有时只需要前者,有时需要二者搭配,有时只需要后者。可我一样也没有发动。是做外甥的道理吗?我不禁自问。
我不能忘怀我的舅舅,正如难忘我的母亲一样。
我的小名叫前进,是舅舅给起的。小时候人人叫,长大没人叫了,自己却时时想起,念念不忘,还经常从中获得鼓舞的力量。我因此十分感戴舅舅,尽管多年疏于音信。我生在一九六六,那是一个急转直下的**的年头,舅舅如此给我命名,当然离不开那个大背景。如今那个背景早已烟云似的消失了,我们每个人,我们的社会生活都已获得了长足的进步和发展,世界是在一刻不停地前进着。舅舅自然是一个极普通的农民,惟其普通,才会对党对领袖一百分地忠诚,也惟其普通,他才更懂得务实,认实理。他不是哲人,可是他以命名的权威为我指明了人生的方向:永远奋斗!永远前进!
舅舅一家为谋生而移居东北,阻隔了我们的人事往来和感情交流,但在时光的舞台上,我注定忘不了赐我乳名的人,他代表我生命的源头,照亮生前与身后。
但愿每个人都是情种,也希望人人都是思想家。
感激与愤怒
去年金秋时节,诗集《初雪》刚刚出版,我就选一册印装最佳的,寄赠上海大学文学院戴厚英先生。当时再三斟酌,才决定以“先生”相称,现在想来,可以一直这样称呼了。一个特殊的称谓,往往表达更多的敬意。
书寄出不足十天,便收到一封沉甸甸的复函,打开来,是先生的三本大著:《人啊人》、《我的故事》和最新出版的《脑裂》。这是一份丰厚的赠礼,勉励我坚守文学阵地,永远追求,永远勤奋。著作之外附有一信,信后附一篇优美的短文:《泥泞的梦》(打印件)。信中说:《我的故事》是最后一本,手头已无,请妥善保存。信中还说,她打开《初雪》,便一口气读了下去,仿佛受到这些小诗淡淡哀愁的田园氛围的感染,当天夜里她便做了一个“泥泞的梦”。在这篇短文里,先生以过人的敏锐,认为我是一个抱定了成功信念的奋斗者,却为命运里无边的泥泞所阻隔。象我这样名不见经传的小人物,先生自然是素不相识,但通过《初雪》,她能想象得出,在我“亲近的田园里,有太多的阴雨。”先生如此富于同情,如此善解人意,至今想来,仍感动如初。
此后,《我的故事》被女友孟氏借去,女友又转借了别人,几经易手,终于无法追回。《泥泞的梦》夹在书页之间,也一同散失了。我为此记恨了女友,也请先生给我记过。不能忠实地保存先生的著作,也便丧失了对先生最好的纪念。
天有不测风云,人有旦夕祸福。今年八月二十五日,先生惨遭凶徒杀害,社会各界为之震惊。灾难发生在社会安定、文化昌明的今天,不敢置信,怎能接受?每一颗有良知的心,都如刀割一般。想想戴先生的丈夫闻捷老师的死,想想戴厚英先生的死,我们的心不能不沉重万分。尽管年代变迁,背景殊异,性质有别,但有一点是共同的,那就是令人忧伤地暴露了这个世界钢铁建构中脆弱的一面,让善良的人们痛呼生死无常。有国法在,身后事不难处置,但是谁又能保证,今后不再发生类似的悲剧呢?人啊人,有法律的判断法律的监护,你还需要道德的尊严道德的成长!有多少不可理喻的事让人愤激得脑裂!从《诗人之死》到《我的故事》,但愿我们得到的不仅仅是肤浅的慰籍,还有更可宝贵更为难得的警醒!
在当今社会,在我们的生活里,有许许多多的欢欣,有无以计数的鼓舞,我们为朴素的真理所鼓舞,为寻常的真情而欢欣,我们不能容忍邪恶,永远不能!
给三位母亲的献礼
那时我才四五岁吧,生母离开了受穷的父亲,也狠心地抛弃了我。大约又过了两年,后母接过我,抱着,领着,疼惜得如同己生。回想后母在世时,她对我的爱远胜过对她亲生的弟弟。她搂着我睡觉,直到我上完小学。我是后母平生做得最好的梦,是她全部的荣耀和寄托。
在我读中学的那几年,后母身体不好,常感下腹坠痛,直到卧床不起,延医就药,才知道已是晚期。1982年春天,我正在县重点中学读高邑,为了供我求学,也为了减轻家庭债务,后母拒不服药,强忍着阵阵剧痛,苟延时日。她深知自己已身患绝症,命在旦夕。那些日子,门前樱桃花开又谢,后母触景伤情,怀念起同病双亡的爹娘,怀念起远在吉林、同样病弱的哥哥,怀念起娘家那条清清亮亮的小河,怀念起天真自由、充满欢趣的少女时光……她平生最大的憾恨是不能看我娶妻生子,成家立业。弥留之际,我不在她跟前,当我终于回到家中,后母已是天国中人。那年她三十八岁。
未成年的我,哪晓得自己另有生母?只知道恩我宠我的,就是我唯一的、高贵的母亲。后母去世后,奶奶代行了母亲的全部职责,她甚至承担起本该由父亲承担的大部分家务。奶奶以瘦硬之躯、风烛之年顽强地支撑了这个家,转眼已经十六个年头!
最热烈的歌唱给情人,最隆重的礼物献给我的三位母亲。
如果我赢得了爱情,我会设法通知我的生母;当她模糊记起我的模样,心头会不会有丝丝酸楚?
如果我赢得了爱情,我会立即告慰身世凄惨的后母,死时她的心是悬着的。
如果我赢得了爱情,我会当做一块金蛋糕,将它切成匀薄的糕片,让奶奶细品慢咽,让她的垂暮之年稍稍欣慰,让她终于能含着微笑撒手人寰。
三位母亲,分别拉扯我度过了生命的三个事端。后母去世时,我还是个不谙世事的大孩子,是奶奶培育了我智性的生命,让我懂得了真和善,懂得了美和爱。但她也和后母一样,至今没得到一点点回报。其实奶奶一无所求,她只希望有生之年能够看一眼她的孙媳,她隔代的接班人,无论丑俊,无论精明还是鲁钝,仿佛她一辈子的辛酸和操劳,都只为了一饱眼福,仿佛看那一眼,一切的苦累都可一笔勾销。许多年来,许多人称赞过奶奶的康寿,但是奶奶毕竟老了,声气不再那么宏壮,性情也不似先前那般刚强。我的婚事,是她晚年最大的心事,奶奶时常伤心落泪。
为生者圆梦,让死者瞑目。如果我赢得了爱情,我必带着这份纯金的礼物,深情拜见我的三位母亲:圣洁、崇高和伟大!(本文写于1996年)
至哭无声
一九八二年三月二十八日,我的母亲,一位善良而不幸的普通的农妇,在病痛和窘困中仓促走完了一生,年仅三十八岁。那年,我正在县城第一中学读高一。
就在母亲去世前的那个星期天,我步行二十余里回到家中,看着母亲眼窝深陷、瘦削黑丑的样子,看着母亲强忍病痛的惨状,我哭了,我要退学回家,伺候母亲。母亲很是气恼,阵痛过后一脸的冷汗,强装出笑,一边宽慰我,一边催我回校,嘱我多带些干粮,安心读书。我不能辜负慈母的厚望,只得满怀凄凉地返回学校。
忽然一个晴明的日子(事后记下的农历三月二十八日),当时村里唯一的一辆自行车,专程来县城接我回家。这是我平生第一次搭乘自行车。骑车人是我的一位表姐,她只说母亲病得厉害,我这颗昏沉沉的头脑便轻飘起来,脚下更没了根,说话的声音都变了,失礼地朝讲台上就喊:“老师,你出来一下。”“老师,我得回家,我母亲病得厉害。”
表姐善意地欺骗了我。村口是一陡坡,我腰酸腿麻地下了车子,刚刚望见街心的那盘石碾,司仪老人已经劈手拽住了我,递给我哭丧棒,帮我捆了腰绳。这时父亲和弟弟已经拐过街角来了,肿了眼皮而没有哭声,后面是稀稀几个亲戚和本家。冷清清的丧礼,可怜的母亲!我是赶回来看母亲的,哪怕是病重的、垂危的母亲,可我首先看到的不是母亲,甚至不是母亲的遗容,不是院里那两棵樱桃树,甚至不是樱桃小院高挑的瓦门楼。首先看到的是哭丧棒,是肿了眼睛的亲人,是荒凉的路祭!仿佛失明、失聪、失语,木偶般任人摆布。没有眼泪和哭声,机械地随着队列朝村外走去。事后许多好心人责怪:亲娘死了为何不哭?难道铁石心肠!但我分明觉得,我的哭声是在层层淤积起来,填塞着脑袋;我的眼泪是在层层淤积起来,压迫者心胸。眼珠灼痛,喉咙肿痛,心尖刺痛,脚步起落时脑袋震得裂痛。是应该大放悲声的时候,偏偏连眼泪也流不出。据奶奶讲,当年我也是哭喊着来到这个世界的,今天是怎么了?
路祭回来,见庭前两株樱桃花开正盛,如两个硕大的花圈,簇拥着母亲安息!走近母亲,端详母亲,我看见黄泉路上的母亲是愁苦无告的,弥留之际,她的儿子不在跟前,她是怎样咽下最后一口气的?许多年来,这个不可知的神秘的疑问一直萦绕在我心里。
丧事从简,当天就入殓了。两天后我回到学校。仅仅离开了几天,学校的一切仿佛都变了,我再受不了飞飘的柳絮,受不了忠实的铃声,受不了老师的讲课,受不了课后的欢闹,尤其受不了晚自习刺眼的灯光……我的神经一下子脆弱得不行,一刻也不能安心于功课了,简直度日如年。好不容易下了晚自习,独自来到空旷漆黑的操场上,颓然倚着冰冷的球栏,仰脸望穿繁星闪烁的夜空,久久不动。夜凉入骨,终于想起,宿舍是要熄灯插门的,只得回来,和衣倒下,用破被蒙严了头脸,大颗的泪珠翻滚而下。
人生能有几回哭?人生能有几回真哭?当你痛定思痛,从不轻弹的泪水竟如决堤一般……
1991,怀想陶潜
公元一九九一年深秋,我在通往白薯的羊肠路上冉冉上升,路过重阳时,隐隐想起陶公。于是,无比忠诚的时序便在我贮满清水的视野里飘然下垂。
而天空日益高远。初来的白风打从洞开的过道,经久地响彻内心。在季节飞旋的轮下,泥土坚硬如铁。
陶公,我来问你:祭酒是个什么官?参军又是什么官?彭泽在官八十余日,又在的什么官?这些都为了寻访你那位曾祖父的战舰吗?只要可能,你会下一番打捞的功夫。可是那奔波之苦真够瞧的,你渐渐感觉体力不支,一种生理性的厌倦时常困扰着你,你自觉老得很快。
别人吞吐之间,隐约提及你那位曾祖父。但你高兴不起来,你轻易掩饰了内在的风暴。你没有多少感慨。隔着冥冥的巨手,天色暗淡下来。你那位曾祖父的战舰多次易手,早已不知去向。他又没有留下遗嘱,现在是找也白找。老祖宗的殊勋重望,不过使你更加谦和,更有理由淡泊,如此而已。
浸透苍生之泪的那只眼睛又升起在东篱,辗转四顾,使梦多愁多感。
那年月好像没有爱情这回事,因此,菊是你的偶像,酒是你的生命,诗是你的事业。你被后人崇拜的地方,在于你不管如何悠然,都始终信守着自己的真实——独特的三位一体。后来的人,那些夸夸而谈的后来者,他们也养菊花,却是平时无人问津,花季有人抚mo。不是所有的菊花都天赋着陶家的风韵。至于酒和诗,一个比一个离题更远。
弯腰在菊花丛中,你是一个可敬的老人。当你举首,你时常遭遇王宏的目光。你悠然见了南山的机会其实并不太多。那日,刺史王宏,携美酒摇摆而至。正是重阳佳节,你一醉方休。
陶公,你是哪个年代的农民?草盛豆苗稀,仅凭直觉,你已经看清楚自己和周围那么多素心人的前景。你用地道的汗水和光阴兑换的粮食,那些豆类和稻米,简直不够你裹腹,却成了后人取之不竭的良种。
陶公,那是什么样的年代啊!连尊严的天子和像样的诸侯也没有一个。深秋的气流载来了一只嫩蝉的颤栗的歌吟。陶公,你唯有怅然慷慨而已。
许多人慨叹自家的不幸,许多人艳羡你天赐之尊,怎么说呢?置身在二十世纪的我,在这样悠远的山坳里扶犁垄头,遐思渺渺,我顿悟了,不是随便哪个人都能到这二十世纪来落户,这是我命里铸就的幸福。
在冬天,炉火是一种境界,虽然不是唯一的境界,但无疑,它是一种境界。咬定牙关,守住炉火,即使瓶无储粟,也胜过乞食。陶公,乞食的滋味你是知道的啊。在后人的眼光里,那或许是一个不小的事件,或者是一种绝妙的象征,但在你的感觉上,那不过是一个小小的动作,不过是一瞬间。但它剧毒的特性使你从此不再悠然了。很久以来,你习惯于以悠然出世的姿态对抗寒冷,治疗失眠,由于那奇寒的一瞬,从此你不复悠然,直到在饿**死去。陶公,你是一个老农,你的五谷呢?临终,你的腹部那么空虚,完全承受不了周围空气的黑暗、冰冷和重压。陶公,你死得太早,那时许多新事物还没出现,也不可能出现,但你一个难得的梦开启了桃花源。那是一个了不起的梦,感动了一代又一代的后人。
陶公,你那颗敏感的诗心,此刻正隐在鸡鸣桑树巅的背后,哭泣。你以孤苦的田园和那些平淡的诗句作为挡箭牌,在世界的良心上享寿千年。今天,挡箭牌不用了,我正切肤感受着你那高贵的守拙的情怀。
那常常是一些片面的、迂腐的时空角落,在那里的人们,轻易被人忘却,被世界忘却,他们一无所有,但是拥有命运和诗歌,没有谁能够放逐他,没有谁敢以诗歌的名义放逐他。
原谅我,陶公,我不该翻这些老帐,使你在持久的绝望中渐渐闭上的眼睛重又不安地睁开。但是陶公,既然醒来了,你就微笑吧,采不采菊并不重要。你该以你宽厚仁慈的微笑,回报爱你的后人。
费县出了个颜真卿
颜真卿(709-785),字清臣,唐代杰出的书法家,政治家。颜真卿祖籍琅琊孝悌里(今山东省费县方城镇诸满六村).开元年间中进士,又举制科,历任县尉、监察御史、殿中侍御史、平原太守、尚书等职,经历玄、肃、代、德宗四代皇帝,是德高望重的老臣。后因得罪德宗的宰相卢杞,遭其陷害,被派到叛将李希烈处劝降,遭到长达2年的拘禁,后被李希烈的部下缢杀。他为国殉难,以功业节操,被封为鲁郡开国公,赠司徒,谥文忠,世称“颜鲁公”。
颜真卿年幼时就酷爱书法,据传说常用黄土在墙上练字,后来受到草圣张旭和大书法家徐浩的传授,又结合隶书和北魏的笔意开创了自己的风格,后世推为颜体。他的书法端庄浑厚,特别适于作榜书和磨崖书,今人用正楷写匾额时,多用颜体和魏碑体,原因即在此。《宣和书谱》说他的字:“点如坠石,画如烟云,勾如屈铁,戈如发弩,千变万化,各具一体。”书法界公认《祭侄季明文稿》是仅次于《兰亭序》的第二名贴。
在费县,有关颜真卿的景点主要有颜真卿汉白玉雕像,“唐鲁郡颜文忠公新庙记”碑,“孝悌里”牌坊、双忠桥、颜真卿墓等。早在1997年,费县就召开了首届全国颜真卿学术研讨会,全国各地104位专家、学者、颜氏后裔参加了会议。会后出版了编年志书《颜真卿志》和学术论集《翰墨忠烈颜真卿》,荟萃了建国后特别是新时期颜真卿学术研究的重要成果。
关于《祭侄季明文稿》。此文稿是颜真卿为悼念在“安史之乱”中殉难的侄儿季明及兄长杲卿而写的一篇祭文,书于唐肃宗乾元元年(758)。《文稿》实录了当时的史实,具有重要的历史价值,同时它也是一件法书艺术珍品。此书真、行、草体兼备,纵恣豪放,有一泻千里之势,遒劲中杂以流丽,妙解处殆出天然。书家把郁结胸中的悲愤之情凝聚笔端,使之成为中国书法史上的一件杰作。此稿曾经宋宣和内府及元代鲜于枢、张晏、明代吴廷、清代许弘勋、徐介锡、徐乾学、王鸿绪、王顼龄收藏,后入清内府。现藏台北故宫博物院。关于《争座位帖》。《争座位帖》又称《论座帖》、《与郭仆射书》,为颜真卿行草精品,是唐广德二年(公元764)颜真卿写给仆射郭英又的书信手稿。“乡里上齿,宗庙上爵,朝廷上位,皆有等”。然而郭英又为了献媚宦官鱼朝恩,在公开场合,两次把鱼朝恩排于尚书之前,抬高宦官的座次。为此颜真卿引历朝及唐代成规批评之,写下此长信。此稿奋笔直书,刚烈之气跃然纸上,充分显示了他刚直不阿而朴实敦厚的性格。宋代米芾《书史》赞曰:“此帖在颜最为杰思,想其忠义愤发,顿挫郁屈,意不在字,天真罄露在于此书。”后世以此帖与《兰亭序》合称“双壁”。苏轼曾于安氏处见真迹赞曰:“此比公他书犹为奇特,信手自书,动有姿态。”
惜本帖原迹已佚,刻石存西安碑林。刻石为北宋长安安师文以真迹模勒而成,因摹刻精妙且真迹失传,好事者皆以该本为据辗转翻刻,故传世诸本以其最为所重。
关于颜真卿的《乞米帖》,陈鲁民的一篇文章值得一读http://www.artx.cn/artx/shufa/22504.html
爱好书法的朋友可进入颜真卿书法作品图录一饱眼福http://sd.infobase.gov.cn/intro/zzmj/yzq/096.htm
颜真卿以他崇高的人格、精湛的书艺为我们留下了《祭侄文稿》、《争座位帖》、《书多宝塔碑》、《乞米帖》等稀世珍品。费县的文化底蕴至少有三分之一是颜真卿赋予的。今天,这一宝贵传统与费县得天独厚的奇石资源、刻石艺术相结合,遂绽放出更加瑰丽的文化奇葩。颜真卿的后人,他的世世代代的邻居乡亲们,在他披霜傲雪的琼枝下徒步或骑行,在他繁茂的绿荫下乘凉或做工,将忠诚和仁德付诸行动,将才情与勤奋传于子孙。鲁公之风,山高水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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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与~友对弈』
祊河林场那片~松林,植在祊河南岸,为祊河林场的一~分。它的面积并不大,却在范围广大得多的白杨林的四面包围之中,离开河沿约两百米。这里确凿是一块净地,但初访者须有些耐心才找得到。关于这片~松林的~通位置,可参考如~。从229省道与327国道~汇~西行约一公里,向右折至河边即到。如沿国道从西而来,则在薛家村村北;如乘梦舟前往,就不用我指点了,自有曲径通幽,只是那林中的景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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