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立民抽完一支烟，起身去烟灰缸碾死烟头，电话骤然想了起来。

马立民接过电话，“喂”了一声，对方似乎马上听出了接电话的就是马立民，没有任何问好和询问之类的铺垫和啰嗦，直截了当并语气亲切的说：“立民啊．．．．．”

马立民立刻听出了对方的声音，是县委领导，这个领导虽然不直接管他，但与他同在一个办公大楼办公，上下班低头不见抬头见，经常打招呼的。所以马立民一下就听出他的声音，是县委分管经济的副书记贾金栋。

马立民还没答话，从马立民进屋就一直对马立民置若罔闻的严闵，此刻突然尖声问道：“黑天半夜的，谁来的电话？”

严民自然是在怀疑电话那方是一个女人。马立民捂住电话听筒，一脸严肃的对严闵呵斥到：“发他妈的什么神经？是县领导，有重要事，你跟着搅和啥？！”

贾副书记在电话里明显表现出着急，听马立民这端儿没有动静，连连在电话里发出“喂，喂？喂！”的呼唤。

马立民把捂着听筒的手掌松开，声音谨慎而恭敬的答复：“您好，贾书记，还没休息哪？”

马立民耍了个小聪明，在装傻充愣。贾副书记的二公子刚刚参加了参与斗殴杀人，贾副书还会有什么心思休息？很明显，贾副书记这个时候来电话，一定是和其二儿子续光打架动刀的事情有关。

贾副书记也不在意马立民的装相，开门见山的说：“听说，小二他们打架的当口，你在现场？”

马立民明白，贾副书记说的小二是指二公子贾续光。马立民不敢撒谎，而且知道撒谎也抵挡不过去，只好如实回答：“嗯哪，在旁边了。”

“我也是刚刚得知这个事。那个黎副厂长没送到医院就完了。”电话那端儿，贾副书记冷冷的说。

“啊？”尽管马立民尽管隐约的感觉到于大壮那一刀下去，黎副厂长不死也会拔层皮，却没想到死的这么快。

马立民的惊诧还没有缓过劲儿，电话那端儿贾副书记的语气明显从冷冷进而变成严厉了：“既然你在现场，这件事情你怎么看见的、怎么听见的就怎么向有关部门提供，这可是人命关天的案子，希望你能实事求是。据我了解，打架是那个黎副厂长引起的，小二应该是受害者，对不对？”

马立民心往下一沉。很明显，用不到明天上班，公安局肯定就得来找他马立民取证，他如何为这件血案的当事人作证，一定程度上关系到当事人双方胜败，特别是关系到贾副书记的二公子续光的罪与非罪。而贾副书记已经为这桩案子定性了—小二是受害者。

马立民沉思一会儿，稳了稳情绪，对着话筒，声音平稳的说：“贾书记，我知道了。”

电话那端又传来贾副书记的有些和缓的语气：“立民啊，和你同时在现场的还有你们单位那个打字员什么什么秀吧？你是不是和那个什么什么秀沟通一下？”

马立民尚未置可否，那端电话毋庸置疑的“啪”的撂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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