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参见公主!”李公公躬身说道,“皇上说了,任何人不得打扰。”
“走开,我要见皇上!”龙涟晴**地蹙起了眉,凌厉地看向他。
正当李公公为难之际,房内响起了皇帝不咸不淡的声音:“让她进来吧。”
“是。”李公公为她推开了门,龙涟晴快步走了进去,眼角快速地扫视了房内的每一角,只有皇帝一人立在窗前,还有淡淡的沉香缭绕在空气里。她微微呼出了一口气,随即又不放心地问道:“皇兄,君相走了?”
龙锦腾半晌才转身,淡淡地看着她,波澜不兴地问道:“皇妹喜欢他?”
龙涟晴不在意地笑了笑,下一刻,便神色凝重,她央求道:“皇妹从没有求过你什么事,只希望你不要为难君相。”
龙锦腾静静地凝视着她,神情隐隐严峻起来,忽而低声叹息:“皇妹,皇室之人是没有喜欢人的自由。”哪怕是高高在上的皇帝。
龙涟晴有了短暂的走神,下一刻,便欣然笑道:“皇兄,喜欢就要争取,我不想成为这个皇宫的下一个怨怼女子。”
他的眼里**了一闪即逝的歉疚,随即便决然地开口:“朕已经决定让你远嫁北夜国,北夜国王子哥舒是个不错的——”
“什么!”龙涟晴不可置信地打断他的话,眼里有了一丝哀伤,“我不嫁!”
“这由不得你,皇妹,从你生在皇宫的那一刻,就应该知道在这个皇宫里只有利益可言。”龙锦腾决然说道,强势而冷酷。
龙涟晴蓦地安静下来,默默凝视着眼前的皇帝,忽然悲哀地冷笑起来:“皇兄,你变了。”
龙锦腾冷冷地站在那里,静默地看着她,唇角浮出了锋锐的冷意:“从母妃死的那一刻起,朕就不再是那个向往闲云野鹤的龙锦腾了。”
言罢,他的眼里闪烁着冷芒,冰冷的声音夹杂着几分叹息:“帝王的感情是有限的。”
龙涟晴终于彻底地沉默了,脸上忽然有了一丝绝望的神色,过了好半晌,她有些软语央求:“皇兄,皇妹希望你不要为难君相,至于和亲,我会遵照皇弟的意思。”说完,静默地看了他片刻,便转身离去,在踏出御书房时,她听到了龙锦腾有些软弱的语声:“皇妹……”
她顿了顿脚步,然而却再也没有听到他说下去,她轻声喃喃:“皇兄,你终究不再是那个风云来去的江湖客了,也不再是那个视权富如云,执剑仗天涯的英雄侠客了。”她停驻了片刻,便头也不回地离去。
龙锦腾微微合起了眼睛,那一段轻袭长剑、烈马狂歌的岁月恍然再现,那些轻狂的日子已经过去多久了?
他蓦然睁开眼,墨黑的眼眸此刻闪着点点暗芒,冰冷而冷酷,龙锦腾面无表情地立在那里,仿佛那些令人怀念的往事,已经被沉淀心底的最深处。
他忽而冷笑出声,却带着莫名的悲凉:“英雄永远也做不了帝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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玉石圆桌上放满了紫色的戒指和白玉印,却都是一模一样。
梁临凝神细细地端详着手中的紫戒,过了片刻,他摇了摇头,放下手中的,拿起另外一枚仔细地瞧了起来,然而还没有片刻的时间,他皱起了眉,又是一摇头。
当这样的动作周而复始了好几次,他终于深深地叹了一口气。这些天,他广揽工匠,让他们不分昼夜地仿制了大量的紫戒和白玉印,今日一看,竟没有一个可以以假乱真的仿制品。
一股莫名的恐慌席卷而来,不详的预感冥然蔓生出来,梁临只觉心神恍惚,愁肠百结。如果这几日再仿制不出紫戒和白玉印,那么事情可能就不能挽救了。
正在这时,君澜已经来到了静涯苑,见到玉石圆桌前正自聚精会神的年迈身影,她微微一笑,静静地走到他身后,轻声唤道:“恩师。”
梁临转身,见是君澜,顿时笑开了花,方才的满腹忧愁烟消云散:“澜儿,你来了,快帮我瞧瞧。”他一把拉过她的衣袖,不禁叹道:“唉,年纪老了,眼也花了,澜儿帮我仔细看看这些。”
君澜随之看过去,脱口惊呼:“紫戒和白玉印!”
梁临点了点头,笑着问道:“澜儿,你认为这当中哪个才是真的紫戒和白玉印。”
君澜微微俯身,凝神细观起来,迟疑了半晌,直起身子转脸看向梁临,笑吟吟地断然说道:“这里没有真的。”
梁临一听,飒然笑出声:“不愧是我的学生!”然而,他慢慢拢了笑容,神色渐渐凝重,幽幽叹了一口气:“有心人士必定也看得出来。”
“恩师,”君澜顿了顿话语,神色也跟着凝重起来,“紫州出事了吗?”
梁临不作声地点了点头,伸手掳了掳胡须,出神地盯着玉石圆桌上的紫戒和白玉印看了一会儿,语重心沉地开口:“紫州出现了大量的紫戒和白玉印。”
“什么!”她瞿然问道,“那这些是……”
“澜儿想得没错,这些是我找人仿制的。”
梁临怔怔出了神,忍不住哀声叹息:“紫戒和白玉印是紫州家主的身份象征,如今却是……紫州要大乱了啊。”
“原来恩师广招工匠是为了这个。”君澜微微皱起了秀眉,沉吟着开口,“恩师知道是何人所为?”
然而梁临却忽然沉默下来,眼里有了复杂的光,许久,他从腰侧接下一只做工精细的金丝拷边的香囊,缓慢摩挲起来,口里长长地叹息,语声痛惜:“他,就这般恨着我啊……”
“他?”君澜看着在他手上的香囊,诧异,脱口问,“是谁?”
秋季的风依然是炎热的,然而老人的眼里是萧瑟的表情,又开始沉默下来,手里握着香囊,眼睛定定地看着桌上的紫戒和白玉印,忽然就低低咳嗽起来,仿佛腰间忽地被人刺了一刀,弯了下来。
“恩师!”被这样的情形吓住了,君澜脸色一变,惊着扶住了那个陡然弯下腰去的老人,“上次不是说没事么?怎么今日这般厉害了?”
“没事。”梁临挣扎地吐出话,拍拍她的手,“只是这几天天气变得厉害罢了。”
“我扶您进去。”君澜扶着他,眉目间忧心忡忡。
“澜儿。”老人却忽然反握住了她的手,眼里的光陡然雪亮,恳求,“万一,万一我不在了,一定要代我去一趟紫州,还有代我好好照顾子游。”
听得恩师从未有过的语气,君澜被惊住,陡然感觉到了某种可怕的事情,惊骇莫名:“恩师说什么糊话呢,我扶您进去。”
“……”感觉到女子身上有些震颤,老人扶着她的手进了房,忽然轻轻叹了口气,“澜儿,苦了你了。”
“有恩师和大哥在,不苦。”她答应着,心底有了暖意。
“你大哥的身子……天下第一神医七惑会有办法的。”老人微笑起来,拍拍她的头,“放心吧。”
君澜不做声地点头,扶老人躺下了床,为他盖上被子,轻声说着:“恩师睡吧,学生守着您。”
梁临微点头,终于止不住的疲惫,沉沉睡去。
而在此时,君相府中,君青云独自一人反锁在房中,对着案上的画像自顾失神,视线不曾有半分的移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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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章 连枝同根』
夜骤然~降临了,仿佛~~涌~了整个皇~。~人们纷纷点燃了紫纱~灯,黑暗中楼阁回廊里的灯火若隐若现,如同窥探人隐秘的眼,撩人心魄地瞪~黑暗中来。摇曳的~灯~,李公公急匆匆地跑向辛锦~。而在他~方的屋~,一个黑~人在黑暗里疾行,掠向另一个方向。御书房里,一盏~灯闪耀着暗光,~灯旁,拿着一张奏折的~微微~~着,怎么也掩饰不住主人内心的愤怒。“啪!”那奏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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