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满庄稼的土地
文/木伯
从今天开始一个新的系列,主要是自己幼年家乡与庄稼地有关的一些事情。至于时间段,也就是在五岁到十五岁之间。那时上学并不像现在这样紧张,上学的时光倒是印象不深,反而在家和在地里的时间更长远,应该回忆的故事更多。
之一:可怜的蝈蝈们
我们家乡的蝈蝈其实不是大家常说的蟋蟀或促织,而是城里人捉了放在笼子里整天叫唤的绿色的蝈蝈。从叫的声音上区分蟋蟀和蝈蝈是比较困难的。蟋蟀可以在家里的任何一个角落很容易就发现了,而蝈蝈一般很难在家里附近发现,只有到地里去找,数量也少多了。
蝈蝈只秋天的时候才有。尤其是秋天的豆子地里很多。夏天天热的时候全家人喜欢在房顶上睡觉,那时整夜的听蛤蟆叫,等到立秋以后天凉了,蛤蟆就不叫了,取而代之的是蝈蝈的叫声。
那时逮蝈蝈的目的并不是为了卖或听,主要是为了吃。
几个伙伴一起到地里割草,有时候就干脆多半的时间是逮蝈蝈。经常可以逮到十几只,有时可以逮到几十只。将他们穿在棍上,火烤了成为黑糊糊的,每人几个分了吃。有时候赶上好机会,吃到一个有籽的,更是很香。因为蝈蝈的肚子一般都很大,很难区分那个是有籽的,吃的津津有味。
烧蝈蝈最困难的事情是解决火柴问题,那个时候每盒火柴2分钱,单独买是不可能的,只能从灶台上用过的火柴盒里拿几根,而火柴盒的皮也是很宝贵的,只能用用过的空火柴盒的黑皮。因为寿命有限,等到火柴用完的时候,火柴盒上的黑皮也就不好使了,而且,火柴容易受潮,点火很是困难。几个伙伴轮流负责带火。
有时候,点火实在困难。记得有一年,我们借用书上的钻木取火的经验,自己做了一个取火器,使用了有两个月,成功点火几十次,晚上的时候就藏在一个桥洞下。也算学以致用了吧。
与烧蝈蝈相似的是烧蚂蚱。蚂蚱更容易逮到。但是吃起来就差劲多了。
之二:烧出来的快乐
与烧蝈蝈和蚂蚱相比,秋天最快乐的事情是烤庄稼。因为地里的庄稼几乎全部可以用来烤着吃,比如:山药、玉米棒子、豆子、土豆、花生、甚至高粱等,因此就说烤庄稼吧。至于具体烤什么,就要因地制宜,看什么东西可以方便得到了。其中最感兴趣的是烤山药。
找一些块大一些的土坷垃,小心的垒成一个坟头一样的空心的小包,将偷来的山药放在山包的外侧,里面就用火慢慢的烧,因为天气冷,烤山药的乐趣也在于取暖。一边取暖,一边将山药翻身,这个过程也就在20-30分钟吧,反正那时也没有手表,觉得手感山药热了,有点**,就算可以了,然后,将半熟的山药放到坟包里面,把坟包捣坏,热乎乎的灰烬和土坷垃包住山药再等几分钟,就可以吃了。
但那个时候,一般情况下是难得等到山药全熟才吃的,往往是等不及半熟就开始瓜分了。外面的一层比较**,中间的一层正在变软,颜色发黑,里面的芯子几乎完全没有变色,只是用手抱着热乎乎的,感觉不错。记得自己感觉最好吃的是中间变色的部分,吃起来咔咔有声,很是过瘾。现在想起来,可能是因为外面软的部分数量太少,里面硬的部分太硬,相对来说中间的部分数量大,又甜丝丝的。因此印象就深了。
烤玉米棒子和豆子等就没有什么技巧了,时间也短的多,只是吃起来没有烤山药那么过瘾。有时候实在着急,可烤的东西难得找到,我们还考了一次高粱,吃起来需要一粒粒的拣下来,就没有什么味道了。有时连壳子一起吃到嘴里,噎得人咳嗽一阵。
最难忘的一件事是一次烤山药的时候,将一垛附近的玉米秸秆点着了,把我们吓得够戗,所幸附近没有什么其他可燃物,一会就自己灭了,只是秸秆靠着的一棵树烧死了,当然也没有人追究。
之三:悲惨的蛤蟆
我有一个小叔叔,叫国龄。叫叔叔是本家的辈分的缘故,其实岁数差不多。记得小时候,他比我坏得多,很多发坏的事情,是跟着他学的。
那时候,有一个时期,村里上演“渡江侦察记”,同学们对学英雄很着迷。学校就流传一种自制的火柴枪,模仿电影上的英雄形象。
枪的制造过程是这样的:
用铁丝弯成一个手枪的模样,手枪的前端是铁丝的两个并列的头,一端穿上五六个自行车的链条断开的节,在链条节的另一个洞里,用橡皮筋拉住一端直径差不多的铁棍儿,松开橡皮筋,铁棍儿可很快的直接打进链条节的洞里,这样,枪就完成了。
使用的时候,将火柴塞到洞里,再加上几个火柴的磷头,当铁丝快速射到洞里就会将磷点燃,把外边的火柴杆射出去,听到很响的声音。当然这个射出的火柴杆也是有一定危险的。
一段时间,班里至少有十几把手枪。火柴肯定浪费了不少。
后来国龄叔叔发明了火柴的新用途――就是害蛤蟆。
开始的时候是为了练习射击,后来就完全是恶作剧了。
从水坑边逮到几只蛤蟆放到学校的院子里,同学们比赛看谁的枪法更准,可以射到蛤蟆。蛤蟆是跳得很快的,一般是不容易射到的。因此,比赛往往无果而终,后来发明了新的玩法。
就是把逮到的蛤蟆放到很近的地方,将手枪对准蛤蟆的眼睛,直接将火柴杆射到蛤蟆的眼睛上。可怜的蛤蟆带着火柴杆乱跑乱撞,惹得大家一片欢笑。
我曾经也有过这样的一把手枪,但是因为家里的火柴管得紧,始终没有尽兴玩过。
现在想来,这个游戏实在太残忍了。因此我到现在从来不吃蛤蟆。即使是星级饭店做好的美味的蛤蟆腿。
之四:馋不够的西瓜
生产队是以生产粮食为主的,难得种上一些经济作物。就算生产队菜园里的黄瓜、西红柿也算是很难得的细菜了。有时舅舅带来几条黄瓜,母亲是不允许生吃的,因为生吃几口就吃完了,一定要切成瓣,盐了大家分享,可以吃上几天,算是解馋了。
放学下地的时候,从村子旁边的菜园经过,就要琢磨一下有什么可以解馋的。经常可以到手的是茄子和大葱。你肯定不知道,嫩茄子和大葱一起吃,真实好吃极了。但是就是要小心看菜园的大爷发现。
有一年难得的生产队里种了一片西瓜。为了保卫西瓜,就在西瓜地的中央,搭了一个很高的棚子,一个老头就常年的住在棚子里,手里还有一条很长的土枪,当然难得听到枪的声音。
西瓜越来越大,馋虫就越来越长。一天晚上,几个伙伴将草筐藏在一个地沟里,沿着不算高的垄沟,学着英雄侦察兵的模样,匍匐前进,钻过瓜地四周的篱笆,就在最近的地方拣了两个看起来比较大的西瓜,原路返回。等到危险警报解除,享受偷来的成果。不曾想两个西瓜全是生的。西瓜籽儿还没有模样,西瓜肉和茄子一样白,吃起来比茄子还难吃。但是毕竟是“辛苦劳动”所得,我们还是咬牙吃完了。吃后,我们几个的舌头被麻得半天张不开。
有了第一次成功的经验,决定再来一次。半个月以后,故伎重演。这次的西瓜比上次大多了。我们两个有点贪得无厌,居然每个人偷了两个西瓜。谁成想,一个西瓜还容易抱着匍匐前进,两个就只能半蹲着抱着前进。这一下终被发现,后面一个老头大声吆喝。吓得我丢了西瓜,撒腿就跑。等回到安全地带,那个国龄叔叔居然还抱着一个西瓜。只见我们两个浑身大汗,气喘吁吁,于是就大开“杀戒”,就像小兵张嘎里的坏翻译一样,只吃的酣畅淋漓。现在想起来,看瓜的老头其实并不是真的在追我们,而我们吃到的那颗西瓜的味道仍然可以回味,现在的西瓜再也没有那个好吃了。
还有一年我是彻底的过了瓜瘾――因为伯伯看瓜。伯伯也有一条很长的土枪,有时候就让我背着,很重的。我背到西瓜地里要半路上放下歇三次。我曾经问过伯伯这杆枪是否能用,他从来没有答复过我,我也从来没有见伯伯放过一枪。
晚上天很晚以后,找个理由就跑出去,其实是到瓜地里找伯伯了。赶上伯伯心情好的时候,会切上一个大瓜,彻底解馋一次。
从伯伯那里知道,其实看瓜也不容易。过几天生产队里领导要到地里数一下瓜的个数,丢了瓜是要扣工分的。因此伯伯给我吃瓜,其实也是有代价的。而且从来不敢回去告诉父母。不过不管怎样,那一年至少吃了三个瓜,算是最难得的了。
之五:唯一的西红柿种子
说实在的,自己的学习松松垮垮,成绩肯定不怎么样,但是因为大家都一样,整个教学质量也很难说,因此自己的成绩在班里还算是很好的。尤其是在小学四五年级的时候,因为一次考试得了120分,老师宣传,自己就出了名。
出名也有好处。以下就是好处之一。
那时,我家在村子东头的第三生产队。与村子中间和西头的第一、第二生产队之间没有什么来往,甚至对人也不熟悉。
一天傍晚,我背着一筐草回家的路上,路过第一生产队的菜园歇脚。被看菜园的一个老头叫住,问了几句学习的事情,说我是否可以帮助教一下他家孩子的学习。老头挺高兴,带我到菜园里,那时气候很晚,菜地里已经没有什么可以随手吃的东西。后来,老头把一个很红很大的西红柿给我吃了。说这是一个留作种子的西红柿。肉很沙,几乎没有什么水分,吃起来就像现在的甜瓜、面瓜一样,反正一直到现在,再也没有见到过这样的西红柿了。
之后,老头到过我家,跟着他,我也到过他家。教过一个比我小两岁的女孩几次课。
就为了这个,我们家的院子里,有时会有“飞来”一点白菜,大葱,香菜等,想来是那个老头的杰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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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世冤家文/木伯人家说我的前世是~子专的,因此就特别喜欢~子,不管是白色的,还是灰色的。就在自己到三四年级的时候,学校号召大家养~子。有~子,村里养~子的人家很多。~亲在我~~~泡~,到集市买来~~的小~子。我给~子盖房子:在父亲的帮助~,在~窝的旁边为~子搭了一个一米见方的~子窝。每天放学的第一件事情就是看望~子。将最好的草和树叶给他们,每天给他们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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