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8点，郊区街道上的路灯稀稀两两，无精打采的闪着微弱光芒，未尽到发扬“光”大的义务却有被黑夜吞噬的危机，街道冷冷清清，垃圾堆旁卷缩着流浪的小猫发出孤单的声音，偶尔吹过的夏风，如甘泉解了正骑车的她一身的酷热。

想她正值二十年华，按道理来说她该吹着冷气，窝在沙发，悠闲的吃着点心，幸福的看着黄金八档连续剧，而不是身兼数职四处奔波看人脸色，只为混一口饭吃。

不是她怨天忧人，只是这种反差也未免太大，特别是那个不平等条约更是加重了她的负担。

为了弥补白天被迫服务的时间，她不得不装出力大无穷的模样，在众多男性竞争者中脱颖而出，赚到这份晚上兼职的工作。

毕竟，这份夜晚的工作需要非凡体力，耐力，毅力，更需要非凡的动态视力，否则依现在的星点灯光不撞到电线杆，也难逃陷入臭水沟的厄运。

泠喜空出右手抹掉额际的汗水，心理纵有百般的不平衡，但脚下依旧不敢怠慢，用力急踩。眼下她正送最后一份比萨到金尚路４５号，送完后她就可窝回自己的狗窝，打着算盘计划下一步的生活。

她轻叹一声，尾音还含在嘴里，可就是那么一闪神的时间，残酷的命运之神降临，自行车刚往左拐90度大转弯时，她还来不及眼观四方，耳听八方，一辆机车气势汹汹飞来，一副无坚不摧，锐不可挡的模样。

泠喜义愤填膺，走夜路难道不懂的减速慢行吗？依那种冲势，若撞到，无疑相当于以卵击石，别说自行车报销，恐怕她得去医院躺上一个月。

医院的一个月，意味着只出不进。那种高消额的地方绝对是她呆不起的。光这么想就让她惊心胆颤，她绝不容许这种事情发生。

电光石闪之际，泠喜拼力扭转乾坤。发挥出超强的潜力，终于险险的避过一劫。

泠喜松了一口气，幸好这辆二手车虽老旧，关键时刻总算派的上用场。

但显然她高兴的太早，忘记祸不单行这个道理，下一秒钟她才惊觉自行车行驶的方向，耳边只听到“砰！”地一声，她无可避免的连人带车撞到路边的电线杆。

是福不是祸，是祸躲不过。

她躲的过一辆机车，竟被区区的电线杆勒倒？泠喜无语问苍天。

还是她最近与土地特有缘？泠喜哀怨的趴在地上几秒，这才缓缓地爬起来，整理下衣服，查看下伤势。

虽然有些疼痛，但都是些皮外伤，她还能走能动，应该没什么大碍，她该庆幸平时训练有素，但那辆破车可就没那么幸运，无力承受催残。瘫痪在一边。

破车旁边不远，是散了盖的比萨，可喜可贺它还算安分，正闲闲的的躺在盒里纳凉，飘溢着诱人的香味。

而周围没半个影子，那机车骑士早就飞到无影无踪，现在敢作敢当的人不多，她能体谅。

泠喜拾起比萨盒盖张大眼仔细观察，除了边缘有些微脏外，大部分还算是干净。现在工作难找，这份薪水还不错，她有必要冒着被炒鱿鱼的危险回去重新换上一份？

只考虑两秒，她自动过滤这个答案，昧着良心掏出小刀，割掉边缘部分，为了更好的掩饰罪恶感顺便切个心型，希望以新型比萨蒙骗过关。

看了时间不多，泠喜起程，临走前不忘把自行车靠在路旁锁好，虽然是可以扔到垃圾场的破车，但以防万一被偷，毕竟这年头什么贼都有。

8点零45分，泠喜到达指定地点。

她眼前这幢房子相当古朴，简单的三层建筑，点点灯光透过窗户落于庭院的竹叶，洒满一地银辉，透出的静雅颇有点隐居的味道。连带的使置身于此的她洗去身心的疲惫。

当然，她满意的并不是这屋子的环境，而是以她多年的经验来看，这种顾主通常不会计较得与失，那么她那盒比萨过关的机率显然很高。

泠喜摆好职业性的笑脸，伸出一根手指按住门铃，一秒……十秒……二十秒……正当她感到不耐烦的时候，门毫无预警的打开，伴随着一道低低的声音劈头而来——

“按什么按，吵死了。”

语气是带着慵懒，但话里的不客气却指向她。

门铃难道不是拿来按的而是拿来装摆饰的？顾客的个性显然和房子透的静雅是南辕北辙。泠喜**不悦，嘴角尽量保持往上扬，一切顾客至上。

“请问您是黑子夜先生吗？”确认客户是送货的第一原则，虽然她巴不得早点离开以防事变。

“你是送外卖的？”对方一语正中。

但声音有点耳熟，似乎在哪听过，但她从鸭舌帽下透去，却只看到他的下巴，这不代表她矮，而是对方发育过好。

“你们没时间观念吗？”对方倚靠于门，态度懒散：“15分钟内送到不是你们的首要条例？”

理亏于她，泠喜不敢有任何怨言，更加上顾客上帝这个条例，只好选择沉默。至于他的讽刺，她左耳进右耳。

不过，他的声音真的很熟悉，好奇心人皆有之。在心痒难耐下，泠喜终于抬头。

两眼相望，而后是她的惊叫声以及后退。

难怪她觉的声音耳熟，听了几天的声音不熟悉才怪。

“是你？”黑影轩闪过一丝愕然。

泠喜挤出一丝笑回应，好歹他算得上顾客，她应该早点猜到黑的姓氏不多。

惊讶过后他勾起丝浅笑，淡淡扫射她的工作服，白T恤，牛仔裤，鸭舌帽，再加上黑夜掩饰，实在很难看出她的性别，难怪他会认不出。但这并不是重点，而是：“这是你的工作？”

这还不是你害的，若不是他，她岂会丢了那份工作。泠喜嘀咕，但欺善怕恶的本性让她不敢抱怨出声。

“进来。”黑影轩双手环抱于胸，斜靠着门，淡淡的吩咐。

泠喜下意识的抵抗：“不用了，呃，这是你点的比萨。”

这份烫手山芋还是及早转手。至于仅剩的良心在看到顾客是他时早就没了，还巴不得他吃坏肚子。

同样的话他向来不说第二遍。黑影轩懒的理她，自顾转身，似乎预视她会跟来。

他还真把她当听话的小狗啊。

她服务他的时间只有四个小时，现在已是下班时间，没必要听令于他。

泠喜放下比萨。头一次违反规则的把比萨丢在门口。

而她，准备拍拍屁股走人。

想的太美是她的失误，才走两步左手就传来拉扯的力道，身高1.63米的她就被他拖着进屋。

“痛耶。”该死的他刚好抓住她受伤的手臂。

她可怜的惊叫声他充耳不闻。任她龇牙咧嘴直到进入客厅扔到沙发。

女人的装模作样他领教过，不会被她的哀叫给心软。

黑影轩微笑，好整以瑕：“如果你不怕我告你私闯民宅的话，尽管大声叫。”虽然室内有隔音设备，而且处于郊区喧闹不到他人，但是她的叫声却严重搔扰到他的清静。

他的威胁立即奏效，泠喜当下噤若寒蝉。

恶魔，明明是他强制拉她进来，还想反咬一口。

黑影轩满意她的屈服，但微笑却瞬间凝住。

灯光下，她的衣服凌乱，似乎经过挣扎。特别是膝盖处已裂了个小口。更令他触目惊心的是她白皙皮肤上的大大小小的刮伤，细小的沙粒混着淤血粘在伤口上。

“怎么回事？”

他的声音有些冰冷，沉着的脸相当可怕，使的泠喜正把比萨放在茶几上的手微抖。

他又没打开，怎么知道里面的比萨有问题，泠喜做贼心虚。呐呐的道：“这是本店新型的比萨，是以杏仁果、榛子碎粒、核桃仁等加以本店特制的奶酪……。”

他没兴趣听她宣传：“说重点。”

怎么知道她在闲扯？总要给她点过渡时间吧。泠喜脑袋飞快的转。

“由于今天是本店周年纪念日，所以特以独特的心型外观来回馈客户，仅此一天。”

看，她多聪明，这样以后他就算想要这种比萨时她还有借口推托。

她沉醉在沾沾自喜中，脸皮却冷不防的被他双手用力向外拉扯。

“我问的是你的伤是怎么来的。”他笑的相当温和，但手上的力度却丝毫不减，以事实证明他的耐性全无。

她哪知道他问的是这个，也不早说，省的她编的这么辛苦，泠喜含泪怒视着他耀眼的笑脸：“放手。”

难道不知道他那一扯对她的细皮嫩肉损伤多大吗？

为了让她不至于口齿不清的说明原因，黑影轩依言放手。

“摔了一跤。”那一刻的记忆还太鲜明，泠喜实在不愿回想报销一辆自行车的事。

四个字的解释并不能让他满足，那伤势明摆着事实并不简单，而意味着另一个事实：她对他说谎。

黑影轩冷笑“好好给我呆着，等下再跟你算账。”凡事分轻重，先处理她的伤口，而质问有的是时间。

他暗藏玄机的话让泠喜惊疑不定，不太明白自己又哪惹到他，难道他看穿她的谎言，知道比萨惨遭虐待。泠喜忍不住陷入胡思乱想的境界，他该不会去拿审问她的工具吧。这种推测一点都不可笑，以他以往的所作所为来看这是有可能的。

虽是她异想天开，但以防恶梦成真，她还是趁着他上楼之际先开溜为上策。

“对了，如果我发现你跑掉的话，你自己给我看着办吧。”黑影轩忽然转身，阴森森的**一口白牙，冷冷的丢下一句，断了她的后路。

而后他在她的悲哀的眼神下上楼。

等待是最难熬的，以防自己再妄加揣测他恐怖笑容背后的含义，泠喜只好四处乱瞟，熟悉环境，若命案发生时好歹可以跑的比较快。

客厅布置的相当温馨，以淡雅为主，白与蓝为辅，虽是简简单单，却留下鲜明的印象。与屋外相当符合，只是很难以想象屋主的个性。

一分钟后，黑影轩返回，手上多了些瓶瓶罐罐以及纱布，而他的俊脸则挂着可疑的诡异。

她出神的观看宣告终止，恶梦降临。

估且不论瓶罐里是否装着可疑的毒药，单是他那丝过份眩目的笑脸就让她鸡皮疙瘩。

纱布可以束缚他人行为，以使他人无反抗能力任人宰割，也可以堵住他人的嘴，断绝其呼救的可能性，还可以勒住脖子，让人气绝生亡。

而瓶罐里装的也可能是泻药或者毒药、硫酸之类。

明知乱想无用，泠喜还是忍不住陷入。

她只不过弄坏了一盒比萨，有必要这么大费周章吗？

黑影轩每靠近一步，泠喜心跳就加速一分，当他只隔一步之遥时，泠喜弹跳起来，不必他严刑逼供她主动招认：“我承认，摔倒时东西掉在地上，但只是盖子被掀开而已，比萨饼并没掉出来，微脏的部分我已削掉，我保证它很干净，可以吃……真的，呃……你也知道，机车撞过来时，我闪的不够彻底撞到电线杆……真的不是故意的。”越到后面，她越说的语无伦次。

黑影轩扫过茶几上放的比萨，俊帅的薄唇弯起，很好，第一个谎言。

见鬼，他的脸怎么越来越和善，泠喜吓的跌回沙发，她可以感觉发麻的程度已曼延到四肢：“若你嫌弃的话，我明天再买一份给你。”

虽然这会令她心在滴血，本店的招牌比萨并不便宜，足可花掉她一星期的饭费，但和小命比起来就显的微不足道。

活了这么多年，她知道如何权衡轻重。

泠喜为自己的钞票默哀时，黑影轩已坐于她旁。

“把手伸出来。”

唉，看来她又要考虑再兼一职了。

“伸手。”黑影轩微眯着眼。

不知哪家薪水善可，而又不会与她的行程相冲。

凡事不过三，他不再动口，黑影轩直接捏她的脸，使她从幻想回到现实。

这招立即见效，泠喜一肚子委屈，她都已经说要赔了，他还不满足啊。

“如果你还想要这只手的话，麻烦伸手。”黑影轩亲昵的在她耳际低喃。

不用他再多说一句废话，泠喜立即伸手。

被打手掌总比被杀好，不过，很窝囊。

在他的视线下，她手臂上的伤无形所遁，速度是第一准则，不用多想，醮了碘酒的绵球往她伤处一抹——

“痛！”泠喜龇牙咧嘴，她的丰富想像力与实际完全沾不到边，没料到他竟然给她上药。

“你还知道痛啊。”黑影轩挑眉，不理会她扭曲的脸，绵棒抹完一处跳到另一处，速度快的让她只看到幻影。

泠喜哎呀呀的叫着，他绝对是报复，那么用力，她也是人生肉长的，又不是从石头里蹦出来。

但对方显然是这么认为，他处理完她手上的擦伤，俯身，那姿势显然想挽起她的裤脚。

泠喜被他忽然的行径给吓了一跳：“你……干嘛。”

并不是怀疑他的色心，只是难免有些紧张。

“处理伤口。”黑影轩漫不经心的道：“放心，我不吃猪蹄。”

好恶毒的话，还好她已经身经百战，没被伤到筋骨。

“我自己来好了。”光是他粗鲁的上药，她已领教过他的报复心达到什么程度。

黑影轩懒的理她，动作未停，眼光盯着她那可算是伤痕累累的腿，特别是膝盖处的那道刮痕，已破了个小口，血已凝结。

“痛吗？”

淡淡的声音竟有一丝柔和？她是否听错了？泠喜有些震惊的看着他动作轻柔的处理伤痕。

不可否认，她有一丝感动。

“还有哪里？”

“没有了。”泠喜连忙摇头。顺便甩去脑里残留的情绪。

人，不能流于小感动，好景是不长在，不能让自己抱着幻想太久。

“你确定？”黑影轩轻抚她的头，噙着丝微笑。

泠喜小心翼翼的点头，他唇边的那抹饱含深意的笑让她不寒而颤，或许她摇头更为恰当。

“那我们开始算账吧。”过于刺眼的俊脸，配合着那丝浅笑以及不搭调的平淡的语气，构成的压力往泠喜头上罩来。

“我这里还痛。”不知道现在装傻还来不来的及。

“这里？”黑影轩嘴角微扬，手已不客气的按往她的伤处，刚才的温柔只不过是昙花一现。

“我已经没事了。”泠喜倒抽一口气，痛的差点流泪，不敢再继续乱掰。

呜——她没有九条命。

“给你五分钟解释原因。”经过强势手段，他并不担心她再继续谎话连编。

五分钟的时间太多，一分钟足够表达所有的来龙去脉，但怕他嫌不够详细，泠喜硬是超水准地发挥语文水平，左扯右拉，足足拖到四分钟完毕，末了还抿着嘴，装出一副可怜兮兮的模样来博取同情：“我明天立即买比萨还给你。”

“你以为还了就可以？”黑影轩挑眉，唇边的笑意加深，残冷的打破了她息事宁人的幻想。

“那，你还想怎样。”口气不敢太冲，泠喜只能低声询问。

“不怎么样，乖乖的遵守两条协议。”猎物上勾，他开始撒网。

“什么协议？”基本上绝对不是好的条件，但她还是抱了些幻想。

“第一，从此不准再骑自行车。”黑影轩眼神一黯。

泠喜脸微抖，她只不过是掉了个比萨，没必要拿她的交通工具开刀吧，少了自行车，难道要她以后两条腿走路？

“为什么？”这种协议太惨重，总要给她个理由。

“没为什么。”

故意叼难？那么她也没必要答应，不过，她向来习惯听完别人的话：“第二条是？”

“辞了夜班的工作。”

他的意思显然不只针对她这份工作，他想让她喝西北风啊。

“这是不可能。”泠喜斩钉截铁的道。

她不想闹大事情，只不过是为了不想丢掉工作，他的提议摆明着是让她走绝路。

“我没征求你的意见，只是让你遵守。”黑影轩提醒道。他话里行间可没半句给她选择的意思。

高压政策？不过，她的服务时间已过吧，泠喜瞪着他。

“别忘了。”黑影轩不怀好意的道：“有钱能使鬼推磨，想要一个没背景的人丢掉工作是很容易的事。”

“有没有第二条路选择？”退一步海阔天空，泠喜强调忍一步风平浪静。满怀希冀的打着商量。

“没有。”黑影轩断然否决，还闲闲的倒了杯茶。

谈判破裂，她的一再退让，倒是让他养足了本钱，把魔爪伸到她的工作领域上。

“我告诉你，你别做梦，我死也不会答应。”破口大骂有失形象，泠喜只好深吸几口来平静心中的愤怒。

“真的死也不会答应？”黑影轩呷了口茶，眸光淡淡的扫过她咬牙切齿的脸，似乎在深究话里的可行性。

空气似乎灌进了冷气，冻结了她的满腔怒火，泠喜忍不住后仰，避过他的视线。

荒山野岭的，她开始后悔把话说的太满。

“呃，你能不能把条件改改。”懦弱并不可耻，保命是第一条定律。

黑影轩对上她的眼，看出她眼底藏的坚持，也罢，逼的太紧也不是件好事，偶尔要放松线才能钓到大鱼。

“你想要什么条件？”询问并不代表他答应她所提出的，只是单纯的想知道她所能接受的最大范围。

“我买两份比萨还给你好不好？”这是她最大的底线。

黑影轩瞟了她一眼，自动过滤她的条件，考虑数秒：“这样吧，给你一个选择的机会。”

他向来公平，会让她有失必有得。

“什么机会？”虽然这希望过于微弱，但好歹代表事情有扭转的余地。

“辞掉工作。”他开口，再次打破了她的幻想。

泠喜脸色变了数变，丝毫不怀疑他想整人。

她正准备发飙，黑影轩懒懒的丢下一句：“我给你一份工作。”

怒火停止，泠喜被这后续丢个始料未及，不早说，吊人胃口也太足了吧。

依前车之鉴，她不敢抱太大希望：“什么工作？”

“工作内容是清理这栋房子，时间是每天晚上6点来开始，工资是一个月2000。”

他讲话的速度不快，但她只听到重点，一个月2000块的工资。世界上会有这么便宜的事？她开始怀疑他的居心。

“就这么简单？”他家的女佣费用也未免太高了吧。

“你认为有多难？”黑影轩反问。

泠喜语塞，她当然不会笨的认为事情就这么简单，只是条件太诱人，一个月2000块，相当于她这份工作的两倍，而且不用辛苦骑车到处跑。

“给你一分钟的考虑。”黑影轩悠闲翘着腿，静待她的答案。

虽然他大发慈悲，但时间依旧紧迫，和强迫没两样。

未免错过良机，泠喜立即下了决定：“好，我答应。”

至于理由很简单，若他想整人的话，光是四个小时就多的是机会，没必要再花钱来整她，或许，他真的只是单纯的缺个女佣而已。人到了逆境，自我安慰的功力通常越强，而她也不例外。

猎物掉进陷阱，他开始收手。

“这才乖，记住，不许再找另一份工作。”黑影轩亲昵的在她耳边低语，低沉诡异的音调柔柔的钻入她的脖子，吹起她一阵疙瘩。

她刚才是否答应的太快了？泠喜惊吓的往旁边移。

“时间太晚了，我、我要回去了。”此地不宜久留。

泠喜起身，黑影轩跟着起身，本以为他是基于待客之道——虽然她很怀疑，但她走出屋外，他也尾随于后。

“你有事？”事情不是谈妥了吗？

“送你。”这种问题显而易见，黑影轩简单概括。

“那不用麻烦……。”你了，后两个字还卡在喉咙里，黑影轩便往旁转，三两步后，泠喜只能呆呆的看着他潇洒的背影没入黑暗。

显然他所谓的送仅止于门前，和她的想法略有不同。

瞬间失落感袭来，她在期待什么？

泠喜纳闷，甩掉脑海里涌来的异样情绪，随即离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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