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二,来几个小菜,再装几个馒头带着上路。”轩辕骋一进客栈便吆喝着。他得快点赶路,将秘笈取回。虽然他对上官天下这人谈不上喜欢与否,但毕竟答应别人的事,那就得做到。
一旁的花弄月用手揉着额头,一幅倦容。轩辕骋看着她,回想起一路上她都十分安静。本以为她是在担心她的父亲,因此他也没有多说什么?可眼下看来似乎是身体不舒服。正要询问,却突然听见旁桌两人的谈话:
“那个武林盟主居然就这么死了。”食客甲面脸惋惜地说道。
“听说还没找到他的尸体呢?”另一个人接着他的话往下说。
“一定是被东厂的人抬走了。哎!谁叫他没事臭显什么呀!招来了这灾。”
轩辕骋听着他们的对话,仍不住笑了笑。又有谁知道,上官天下的尸体是他埋的呢?”
“听说他那没拜堂的新娘子很漂亮嘛!”食客甲流着口水说,一副色迷迷的样子。
轩辕骋的眉头不自觉地皱了一下。
“大哥?”花弄月正要说些什么,他却一手按住了她,示意她安静。
“那姑娘,可真的很美。我从来没见过如此绝色的美人。看了叫人心疼”
“可惜呀,她就快要死了。”
这话一出,轩辕骋由不得停住了手中的筷子,侧耳倾听他们的话。
“听说武林上的人找不到上官天下的尸体,都怀疑是他的新娘子埋的。那她肯定知道秘笈在哪里?现在那些人正在城西郊外围攻她,要她交出秘笈呢?你想这么柔弱的姑娘哪里是江湖众人的对手,还不必死无疑吗?这回子,恐怕早已香消玉殒了。”
“大哥,你要去救她吗?”花弄月看着他的神情,小心的询问着。
他没有回答,将眼光放在桌上的碗碟里。但只是一会儿的功夫,他已经收起目光,站了起来:“弄月,你在这里等我。”
“不,我要和你一起去。”
拍拍她的手背:“放心,我不会有事的。”说完跨上马匹离开了客栈。
只留下别有笑意的两人继续吃着这顿丰盛的午餐,以及满是担忧的花弄月。
那匹马是没有任何停留的。那两个人的话始终在他耳边回响。她在“天下城”受伤的一幕又再次出现在他眼前。现在他唯一可以做的,就是赶快赶到那里,希望还来得及。
等到了城西郊外,他看到的情景是:二十多个身穿蓑衣,头戴斗篷的人正在围攻她。而她已多处受伤,节节败退了。
就在这时,一只箭竟从她身后飞速而来,没有人看见是谁在放箭,只见那支箭已经离她越来越近。她似乎也感到了身后的杀气,迅速转头。但箭已到前,根本无法阻止它,她只能本能的快速后退。下意识的她闭上了眼睛等着箭刺入她的身体。
只听“哐!”的一声,她立刻睁开双眼,只见那只箭已栽在了土里。而她面前的人,已张开双臂,将她圈入自己的身后,挡住了迎面而来的刀箭。
是他!真的是他!有那么一秒,她愣住了!或许,她心中期盼他来,究竟是为了完成任务还是其它,她不愿多想!其实她一直并不确定,他是否会真的来,不过一面之缘而已,怎能奢求他再次出手相救呢?可是,他却来了。她的心中竟然泛起丝丝喜悦!
然而危机并没有因此而去。几人看见有帮手前来,立刻围攻而至与他们继续拚杀起来。
瞬间,刀光剑影,尘土飞扬。
“你怎么会在这儿?”抽空的当儿,她颇为奇怪地问着他。
他俩背靠着背,与对方对峙着:“这不重要。重要的是我们要离开这儿。”
轩辕骋突然拉住她的手向上一提,而她也顺势借力腾空而起,将身体横扫出去,用腿连踢一圈。围住他们的人立刻应声倒地。
他立刻伸手环住她的腰,随她原地转了一圈,以此减缓她的速度,稳住她旋转的身体。
风适时吹起,撩起他们的发丝,彼此的气息吹拂着对方……
等她站稳之后,他俩为刚才的配合相视而笑。紧接着,他突然向天空抛出长箫,而她则挥鞭将箫绕住。利用这一速度击向刚刚想要站起来的几人。轩辕骋则趁机跃起,快速从对方一人手中夺取剑,逐一扫向他们的右臂。
“好!”景韵蝶由衷的赞叹道。
“没想到你会武功。”他笑着说。
“略知一二,都是祖父所传。”
“你是谁?”一类似带头大哥的人凶狠地问道。
“我是轩辕骋。”
对方愣了一下,很显然,被他的名讳下了一跳。
“你是‘玉箫派’的掌门人?”
看来是有些寒怕他了,知道此人不好对付,众人不断地向后退:“臭娘们,今天算你走运,我们还会来找你的。”
接着,那带头大哥对着轩辕骋丢下这么一句:“看你能保护她到几时。弟兄们,走。”
一群人一闪而走,只留下两人。
“啊!”因为伤口,她再也站不住倒了下来。
他闻声立刻扶住了她,检查着身上的伤口,还好都只是些皮外伤。他很庆幸自己来得及时,他的眉头这才松了一下。
“你没事吧!”他略显关切地问。
她轻轻摇着头:“谢谢你救了我。”
“你的谢,我统统收着,不过现在最重要的是,带你去看大夫。”似乎每次遇见她,她都有大小的伤口。
她没有再说什么,只是微微点了点头。于是在他的搀扶下,她们来到了一家客栈。
“轩辕哥哥?”花弄月正在那里来回踱着步子,一见轩辕骋回来,立刻迎了上去。
“弄月,快扶这位姑娘到客房。”轩辕骋交待道:“我去找大夫。”
“大哥,你受伤没?”她关切的问。
他伸手在她鼻子上一划,笑道:“没事,你放心。”
她这才放下心来,对他微微一笑。
景韵蝶看了看花弄月,又将眼光移到他的脸上,没料到他的身边居然有这么个如花似玉的姑娘。看来他们之间的关系也就非比寻常了。或许救她,不过是出于道义罢了!她淡淡地说:“我没事,你们不用为我费心。”
花弄月莞尔而笑:“姑娘不必客气,我轩辕哥哥一向都很乐于助人的。”接着转过头看着他:“是不是啊?”
“是!反正在你这小妮子眼里,天底下就没有什么坏人可言。”
眼光从未从他身上移开过:“你们的救命之恩我会铭记于心。但实在没必要卷入是非之中。”
他对着景韵蝶温和地说:“不倦也已经倦了,又何必计较。一切等治好了姑娘的伤再说。”说完便跨出了大门。
景韵蝶看着他的背景,心中五味俱全。
“小二,你的碗碟。”花弄月来到厨房,将手中的碗交给了店小二。
“姑娘不用客气。有什么事吩咐小的就行了。何须姑娘亲自送还回来。”
她轻轻地叹了口气,用手揉着头,眼睛无力的缓缓开合着:“没事的。”
小二看着她,有些担心地说:“姑娘你没事吧!小的看你好像很累的样子。”
她轻轻摇摇头,转身走出厨房。谁知脚下一个趔趄,说是就要倒下去。她反射性地拉住身边的东西,谁知却握进一双熟悉的手里。抬头看着来人,不是轩辕骋还会有谁?
“弄月,你怎么了?”没等她回答,他却突然感到手心异常的烫。立刻伸手在她额前试了试:“好烫!”
她勉强笑了一笑:“我没什么?”
“大侠,我看姑娘是累了。今晚她忙上忙下的,又是看火,又是煎药的。小的说帮帮姑娘,她又不让。”说完店小二摇着头走了出去。
“我扶你回房。”轩辕骋说着,搀扶着她回到了房中。
为她盖好了被子,他有些焦急地说:“躺好,我去请大夫。”
她拉住他的手,浅浅一笑:“大哥似乎忘了,我不就是个大夫吗?”
他恍然大悟地拍着自己的头:“瞧我,怎么忘了这个。刚才就应该让你来为景姑娘诊脉的。”
听了这话,她由不得心里一紧。看着他,自嘲地笑了笑:“本来我想说的,可惜大哥一心担心着那位姑娘,我怕自己会治不好她,所以也没说。”
“你的医术这么好,怎么会不行呢。”他突然想到了店小二刚才说的话,有些责备地说:“你也是,自己身体不好就应该注意呀。不要只想着别人。”
知道他是关心自己,心里泛起一阵喜悦:“大哥不也是这样处处为他人着想吗?为了那位姑娘,你可以以身犯险。”她转头看着床的一角:“弄月又怎么比得上呢?”
他笑出声:“你是在怪大哥不该多管闲事,还是大哥没有关心到你的病情。”
她挪了挪身子,想坐起来。他立刻一把扶住她。她靠着床栏,摇了摇头,认真地看着他。
不明白她为何如此看着自己:“怎么了?”
她略略垂下头,笑容不知何时已经引退:“弄月当然佩服大哥的行侠仗义。那位姑娘确实需要你的相助。可是在我的心里,更关心的是你的安危。”她缓缓开启自己的眼帘深深地望着他:“弄月,弄月只是不希望大哥你有事。”
突然,两人都沉默了。他看着眼前这个相识已久的妹妹。突然为着她这一脸的担忧,一脸的真诚,而深深感动。他伸出双手,缓缓靠近她,轻轻搂入怀中:“好妹妹,为了你,大哥一定会小心的。”
她靠在他的胸口,将脸**贴着他,闭上双眼,任泪水在她眼眶里打转,幸福地微笑了。
“但是,你也要爱惜自己。”他说:“告诉我药方,我去给你抓药。你今天为别人煎药、上药。现在让大哥来为你煎药!”
她稍稍离开他的怀抱,笑着说:“好!”
虽然夜晚寒露深重,但心却如在暖炉中久久的温暖着,温暖着。
※※ ※ ※
春天的阳光是腼腆的、轻柔的,似纱、似烟,缕缕轻扬、滴滴淡洒。恰是桃花烂漫的时季,荡漾在枝头的红雾,随风微微抖动。细沙道上,偶见粉红**片片,更显清雅绝丽。
但这样的景致也不及桃树底下,秋千之上那迎风而摇,裙摆飞扬的芊芊少女来得娇美动人。
然而这还不是最美之处。那少女旁边一翩翩男子正轻轻推着秋千,那女子不时回头对男子嫣然一笑,试想“回眸一笑百媚生”也不过如此吧!景静而人动,真可谓一幅脱俗而瑰丽的妙笔丹青啊!
一家小小的客栈,居然有这样的后院,而这样的后院又居然会有这样的一对璧人,怎不叫天妒忌呢?
哼!景韵蝶透过窗户,看着院中的两人,不禁冷笑。就不知这样美的东西究竟能维系多久呢?
也许这样的两人是不该有人去打扰的,可是她不,她就是想去打扰他们,是为何?她不知道,也不想知道。
于是,想的远远不会慢于所做的,她推开了房门,走了出去。也打破了他二人的画面。
“弄月姑娘果然好雅兴啊!”她微笑着寒暄。几天下来,也弄清楚了他们两人的身份。
“原来是景姑娘。”花弄月微笑以对:“景姑娘的身体可好些?”
景韵蝶欠了欠身:“多谢关心,已经没有什么大碍了。都怪我不好,连累了两位。”
花弄月从秋千上下来,走近她,握住她的手:“快别这样说。出门在外就应该互相照应嘛!”
“弄月说的很对,以后姑娘有何打算?”
“哎!”她常常的叹了一口气:“韵蝶也不知道,现在我已经无家可归了。”
“如果姑娘不嫌弃,不如和在下一起走吧!”他不想看见她难过的样子,故安慰道。
“这……”
“景姑娘,你可以加入‘玉箫派’,也可以跟着我爹行医。”花弄月一脸诚恳地说。
“这……”她犹豫着。
“如果姑娘觉得不妥,那你还有什么亲戚没有?”
她摇摇头,一脸的楚楚可怜:“其实我是祖父带大的。后来祖父死了,幸而崔尚书救了我,并收我为义女,才有了个安身之处。可如今……哎,只怪我命薄!”
“那就跟着我们吧,总会有办法的。是不是轩辕哥哥。”花弄月对着他天真地说。
她沉默了一下,看了看他们俩:“好,以后就麻烦二位了。”
“没事!”
轩辕骋突然想起了她那天所使的功夫,不禁问道:“姑娘的武功很不错。”
她柔媚的一笑:“那是我祖父所传。”
“师承何派?”
“也没有什么门派,祖父只是江湖中的小混混,什么都会一点,可都不精通。收养了我爹娘,没想他们生下我后,双双相继而去。祖父把我带大,教我武功。”
花弄月了然的点了点头:“那你祖父一定很疼你。”
“疼?”她不禁冷笑。想她十九年来,除了陈妈以外,就从来没有什么人真正疼惜过她:“其实我也不是他的嫡亲孙女,能有多疼啊!”
“那,崔尚书对你可好?”
“能有多好,不过是多一个摆布的工具。否则又怎会让我嫁给一个快四十的人呢?而且,看来这背后也不是这么简单的。”
轩辕骋看着她,可以想见她童年的生活,心中不禁对她怜惜起来。
“那你知不知道他们要刺杀上官盟主。”花弄月好奇地问。
“这些事又怎会告诉我?”
实在不想她再涂增伤悲,他岔开话题道:“好了,别说这些了。既然姑娘已无大碍,那我们明天就起程吧!”
“好!”
※※ ※ ※
“韵蝶……韵蝶……”
是谁,是谁在叫她?那声音好熟悉,就像是她自己的声音。她缓缓睁开眼,呀?那不是她自己吗?怎么会有另一个自己呀!不,不是她自己,是姐姐,是姐姐。
“姐姐——!”她大叫
“韵蝶,好好活着,不要,不要为我报仇,一切都是我心甘情愿的。”
她拼命摇头:“不,姐姐。我要报仇,我不要你死得不明不白。”
“不,不要。记住!不要报仇。”那个飘浮的身影越来越远。最后渐渐消失了。
“不——,不要丢下我,姐姐,你要去哪里。不要……不要丢下我。”她急急地伸出手,想要抓住那个飘动的灵魂。但留在自己手中的只有一缕青烟。
她的内心再度陷入了恐惧,十年前父母死在自己眼前的恐惧再度袭来。她拼命的呐喊,呐喊那个和她长得一模一样的女孩儿。
“不要——。”终于她喊出了声音,却也从梦中惊醒。
扶着自己狂跳的心,一手撑住床栏。又做梦了,为什么她总是梦见这些。每次都是从梦中哭醒,久久也无法平静。为什么,所有的亲人都一一离他而去,要她独自来承受这样的悲哀。她真的好累,好累!
没有一双手可以救她,在那样的岁月中,只有她自己能救自己。没有人,从来就没有人,也不会有人会救她。
她的双手抱住渐渐收起腿,将头枕在膝盖上,任泪如决堤的洪水倾泻而下。
突然,一阵笛声骤起,她知道是他在召唤她了。
擦掉自己的眼泪,收拾好自己的心情。从**迅速起身,随着笛声来到一荒坡上。
在荒坡地最顶处站着一个人。虽然黑夜让她的双眼模糊不清,可她还是知道,眼前的这个人是谁?
“韵蝶,拜见义父。”
曹雄转过身来,伸手扶起她。她知道这个动作表示她的任务完成的很好,否则等待她的只会是一记耳光。甚至更多。
她没有多说一个字,只是等着他开口。
“你做的很好。”
“多谢义父夸奖。”
他越过她,走向前方,隐没在黑夜中:“你们什么时候起程?”
“明天。”她用最简单的话回答他的问题。
“好。把这个带上。”
接过他手中的一瓶东西:“这是?”
“这是本座刚刚提炼的药粉。只要你将它沿途洒在地上,即便是刮风下雨也不会将它冲走。本座就跟着这个记号走。”
“是!”她将药粉收好。
“你可知轩辕骋身边的女人是谁?”
“回义父的话,是‘神医炉’的女儿——花弄月。”不明白义父为何关心起她来。
他的眼光突然显露凶狠之色:“必要时,杀!”
她的身体为之一震,不明所以。可是她也没有问出声,因为作为杀手是只有服从来不能过问原因。
“是!”
突然一根手指丢到她面前,她看到手指上有一枚戒指。也知道那时属于曹雷的,她心中默默一笑,但脸上却是惊讶之情:“义父?”
“我知道那小子对你不轨,因此斩下了他一根手指。”
这是在告诉她,她的义父是多么的关心和爱护她。然而天下岂有白吃的午餐,也就是说,她必须得更好的完成此次任务。
“多谢义父。”
他突然拉住她的手,满脸慈爱地说:“韵蝶,你是义父一手栽培出来的,义父疼你,义父没有子嗣,一直视你为己出,你可千万不要让义父失望啊!”
“是,韵蝶明白。”
“好了,你回去吧,别让他们起疑。”说完飞身而去,消失在夜空中。
她将地上的手指拾起,**捏在手中,看着他消失的天际,嘴角轻轻向上一扯。随即将那手指抛向了深渊。转身离去。
※※ ※ ※
今天又是一个细雨绵绵的日子,但即便如此也没有阻止他们上路的步伐。
作为男人,轩辕骋自然担负起了背包袱以及照顾两个弱质女流的重任。而花弄月和景韵蝶就显得轻松多了,只是一人撑着一把油纸伞。
一路上她们俩都争着背包袱,但轩辕骋却以她们大病初愈为理由拒绝了。倒也的却是个懂得疼惜别人的男人。景韵蝶暗忖道。
而一旁的花弄月则没有这么多的心思。她将伞柄靠在自己的肩上,看着渺渺如烟的雨丝,不禁菀然。她的眼光看着来往的行人,有的匆匆,有的缓行,她从来不知原来雨中的景色是这样的美。看着每个从屋檐滴下的水珠,一滴滴落在了地上,积成水洼,甚是有趣。
她抬头看了看轩辕骋,再看看景韵蝶,他们都各自行走着。于是她悄悄移到屋檐底下,让每一滴滴下的雨水打在她的油纸伞上,发出嘀嗒的声音。同时她的另一只手提起裙摆,故意轻踏地上的雨水,让它溅起小小的水花。一个行人从她身边而过,她立即放低脚步,等行人过去之后,忍不住微微一耸肩,低头吃吃一笑。也觉得自己确实调皮呀!
谁知一抬头,就看见轩辕骋戏虐地笑容。
她不好意思的低下头:“糟了,被他看见了。”她对自己说着。缓缓走到他身边,不敢抬头看他,真想找个洞钻进去。
“你什么时候看见的。”她小声的问。
他眼光仍然看着前方,但头却右侧而下靠近她,也用她刚才的音量说:“从你走到屋檐下开始。”
她立刻回头看着他的侧面:“那你不是什么都看见了。”
他笑着点点头。她红着脸向后退了几步,与景韵蝶并肩而行。
景韵蝶看着他们,将他们的一颦一笑都尽收心底,或许她需要不时地提醒自己!
可是老天没有给他们过多的时间享受着美好的时刻,一阵喧闹打断了他们各自的心绪。
只见一个牛高马大却身负重伤的汉子,跌跌撞撞而来。沿路碰倒了路边的摊子,又撞到了几个过路的行人。
轩辕骋立刻用手护着她们,怔怔地开着来人。
此人摇摇晃晃而来,突然一把手抓住轩辕骋:“少侠,请你快通知……通知我们庄主,有人要杀他。”一个满身是伤的莽汉,跪在地上请求着轩辕骋。
“大哥?”花弄月惊恐的叫着。
轩辕骋伸手扶起他,却立刻感到他的经脉已断,能撑到现在已经是个奇迹了。可见他是很忠于他们庄主的。
“你是谁?你们庄主是谁?在哪里?”
“我叫刁海,我们庄主……是‘傲雪山庄’的主人。”
“‘傲雪山庄’?”他在江湖行走了这么久,怎么没有听见过这个名字呢?
“就是……就是以前的……‘虬——龙——山——庄’。”
景韵蝶突然睁大双眼,不敢相信自己所听到的。她的手**握在一起,想要压抑住身体里澎湃的心绪。
“景姑娘,你没事吧。”她脸色的苍白,着实让花弄月吓了一跳。
经花弄月这么一叫,轩辕骋转过头来审视着她:“怎么了?”
她惊觉自己的失态,迅速回神,对他笑了笑:“没事。”
“景姑娘,你认识‘傲雪山庄’的主人吗?”花弄月小心翼翼地问着。
收拾好自己的心情,她轻描淡写的说:“听说过,知道他很厉害。我只是不太习惯江湖中的腥风血雨。”
轩辕骋了解地点了点头。
他虽未见过这个云傲,但对他的事情总是有所耳闻的。先不说他一套独步武林的‘虬龙剑法’,让多少人死于他的剑下。就那介于正邪之间的身份,便已经让人对他揣摩不透了。再加上他黑白两道都吃得开,这更让人有些害怕了。
可又有谁这么大胆去惹他呢?
“少侠拜托了。”
轩辕骋的心里真是很佩服眼前这个莽汉的。不过能让一个人如此死心塌地,想必这个云傲,也不会差到哪里去。
于是最终他还是答应了。除了上述理由,他也很想看看,这个传说中的人物究竟是怎样的?
本来是想将那莽汉安置好再上路的,可他却坚持要他们先去救他主人。实在是拗不过他,他们也只得先上路了。
一路上,景韵蝶异常安静,几乎总是陷入自己的回忆中。
“怎么了?累了吗?”看她不说话,他不仅担心地问。
“没有,只是在想这个‘虬龙山庄’。”
“你很好奇吗?”他颇为诧异。不过又一想,她身在深闺中,对江湖之事好奇是难免的。于是他细细地解释道:
“‘虬龙山庄’,不,应该是‘傲雪山庄’的主人姓云,单名一个傲字。听说此人形式作风完全按照自己的意图来,不管别人对他的评价。黑白两道都有他的朋友。”
她的身体因他的话,明显地颤动了一下。但只一下就又恢复了平静。
由于自己的眼光看着远处,以至于没有发现她的异状。他接着说道:“他的‘虬龙剑法’在当年的‘蜀斩天下会’曾一路打败各路高手。也因此而闻名于整个武林。但树大招风也引来各种麻烦。近年来不少人纷纷向他挑战,可惜都不是他的对手。只有一个人,就是“东洋教”教主高桥剑世。”
“我也听爹说起过。”花弄月接着说:“高桥剑世相约云傲每两年比试一次。可还是没有能打败云傲。但这个东洋人曾发誓一定要打败云傲。”
“其实,打败云傲是假,想进军中原才是他东洋人最终的目的。毕竟‘虬龙山庄’可算武林数一数二的大门派。自然得先从这里下手。”
景韵蝶并不关心这些,她只关心一件事:“你知道这个云傲为什么要把山庄的名字改了?”这是她迫切需要找出的答案。
“听说是为了纪念他一年前死去的妻子所改的吧。”
景韵蝶的身子微微向上挺直,默默地叹了口气。
“景姑娘,你没事吧?”
她轻轻摇头,没有再多问一句。
够了,知道这些就够了。云傲,这个她曾经想要杀死的男人,原来也不是那么绝情的。毕竟所有的付出都没有白费,不是吗?该笑了!虽是灰飞烟灭,也能含笑九泉了。
※※ ※ ※
在经历了几日的路程,他们终于到了传说中的“傲雪山庄”。果然是金碧辉煌啊!碧瓦重檐,萧墙粉壁,雄狮立门,华贵而不失威仪。
景韵蝶看着这紧闭的厚重大门,心里说不出的味道。虽然她从未到过这里,可对这里的一砖一瓦却是那样的熟悉。对这大门后的主人,更是耳熟能详。可她恨他,是的,恨他,这是永远都不能改变的事实。她曾经发誓,她今生踏入此门的一天,就是来取云傲项上人头的一天。可是今天,她来这里居然是为了来通风报信。还真是讽刺啊。
心里虽不情愿,但脚下的步伐却从未停止过。在轩辕骋重重地敲门后,来开门的是一个仆人:
“你找谁?”
“在下轩辕骋,有要事向贵庄庄主禀报。”他双手相拱,简短地说明来意。
“请问有什么事吗?”
景韵蝶从轩辕骋身后缓缓而出:“事关你家主人的性命。”
“你——夫——夫人?”仆人一见景韵蝶立刻显**恐惧之色,仿若见鬼一般。脚下一个踉跄,摔倒在地。
除景韵蝶外,其余各人皆愣在了原地。等那一仆人连滚带爬地离去,他们才回过神来。
哼!夫人?还真是讽刺啊!景韵蝶冷笑着看着那人。
“景姑娘,他为何一见你就如此?”花弄月不解地问。
景韵蝶不明所以地说:“我也不太清楚。”
“刚才好像是叫你‘夫人’什么的。”轩辕骋回想着刚才那一幕。
“可能是看错了吧!我从来没有来过这里。”她仍然不露声色。
此时,大门缓缓打开。
景韵蝶的眼睛一瞬不眨地看着来人。此人一身绿袍,大约三十岁年纪,威风凛凛,气宇轩昂。岁月并没有在他脸上留下多少痕迹,只是从他一双冷峻的褐色眼睛里,可以看出此人有着异常丰富的阅历,仿佛能洞察一切事物。
而同时,当这男人看见景韵蝶的一瞬间,他有着明显地震惊,但很快那末惊讶已经退去,换上的是平静。
“在下就是‘傲雪山庄’的庄主——云傲。请问三位是。”
“在下轩辕骋。”他抱拳行礼:“这两位是我的朋友,花弄月、景韵蝶。”
云傲一一看向他们:“幸会。不如进来再说吧。请”
“请。”
随着他们的步伐,她还是踏入了这个山庄,这个装满着欺骗、眼泪、鲜血的山庄。云傲看见她时的那一愣,她没有错过,看得十分清楚。可见他还是没有忘记的,对吗?既然没有忘记,那一切就容易办了。
“几位找在下有什么事吗?”在下人奉茶之后,云傲询问着,眼光除了看向轩辕骋外,就没再看过其他人。
“庄主可认识一个叫刁海的人吗?”
“他是我的四护法。”
“在下偶然碰到他,他说有人要害您。”
云傲眉头皱了皱,满心担心地问:“那刁海呢?”
“在下碰见他时,他已经脉全断,想必……”对于那个刁海,他确实很佩服。
云傲了然地点了点头,一副悲伤的样子。
“多谢三位。今日天色已晚,不如就在寒舍住一宿,算云某对几位的感激之情。”
“这……”轩辕骋正要拒绝,却不料景韵蝶抢先一步说:
“好,多谢云庄主。”
轩辕骋看着她,对她充满了疑惑。
当月亮爬上天空,天空由蓝而黑时,也就在告诉人们夜晚已经来临。今夜,没有月色,没有繁星,是无边的黑,只有屋檐下高挂灯笼,放射出一丝微弱的光亮。这样的夜晚通常隐藏着许多鲜为人知的秘密。
景韵蝶没有惊动任何人,径直走在了“傲雪山庄”的花园中。她不是悠闲地在园里闲逛,而是在找一个人。
终于在花园里,她找到了他。没有**任何声响地渐渐靠近他,却在最末时刻他突然开口:“你终于来了。”
“你知道我要来?”她冷冷地说。
云傲转过头来,看着她。虽然今天已经见过几次,但当看到她的容貌时,他仍是愣了一下。
“你们长得真像。”他像是自言自语地说。
一瞬间,她几乎认为他的眼睛里闪现的是无限地怀念。
但即便如此,也不能将她心中的仇恨减少一点点:“她是怎么死的?”
“被杀。”
“谁?”
他的眼光飘相远方,夜更黑了,有着凄凉的味道。他沉默了一会儿,才从他嘴里缓缓吐出一字:“我。”
她没有开口,等着他继续说下去。
可他却没有再说什么?只是没有任何交集地看着远处。
“为什么?为什么你要杀一个这么爱你的人?”她瞪大了双眼,恶狠狠地说。紧握住长鞭的手,冒出了条条青筋。
他将眼光从远处拉回,移到她的脸上:“杀就是杀,没有原因和理由。”
她走到他面前,死命地盯着他,眼眶中有泪,却没有允许它们落下:“我姐姐为你做了这么多事,你就是这样对她的?”
看她仍是一脸仇恨,他接着说道:“算了,多说无意。你今天来是要杀我吧。虽然你和她是姐妹,可我也不会对你客气,要想杀我,就得看你的本事了。”
“好,拔剑吧!”说话的同时,她已挥出长鞭。只见他左闪而过,鞭子连他的衣角都没有碰上。
“好一招‘杨枝鞭法’。”他仍不住称赞道。这一招若用在别人身上恐怕不死也伤了。
接着她迅速收起长鞭,将它绕起,双脚在地上旋转交替,将真气运入鞭上,使出一招“水柔点露”,忽的将鞭由上而下挥向云傲。他没有闪躲,只从身边抽起一根树枝,借用鞭子挥来的力量,将它绕在了树枝上,两人就此僵住。
“你武功虽好,可要杀我还得再练。”
她的嘴角突然向上一扬,右手一收,鞭子已稳稳回到了她的手中。与此同时,在他手背上也留下了一道长长的疤痕。
笑容爬上了他的脸庞,他缓缓举起右手,用舌头舔了舔手背上的血,眼睛却一直未从她的脸上一开过。
“看来,我是低估你了。”
没有给他太多的时间恢复,她又主动向他**。
她将鞭挥出,他一闪而过。随即她翻身再此挥打,但都未近其身,不过是与他手中的树枝纠缠了一阵罢了。
“你为什么不出招?”她狠狠地说。
他没有回答,只是一笑。
两人过了数十招后,除了那道伤口,居然都毫发未损。她知道自己是招招狠毒,可他却只防不攻。
“你为什么不还手。”
“没那个必要。”他不带任何感情地说。
“你——!”她怒目而视。
“还要动手吗?”
知道自己眼下不是他的对手,再说她也有所顾虑,如果惊动了轩辕骋,那就麻烦了。
她将长鞭在手中**握住,看着眼前这个男人,多少次她都默默发誓,一定要让他死无全尸。可是,今天她却不能手刃仇人。
“我不会放过你的。终其一生,不是你死就是我亡。”她冷冷地丢下一句。
“好,我等你。”
她死死地盯着他,然后却突然笑了起来,那笑容如一朵盛开的曼陀罗,娇艳而神秘。她从衣袖里慢慢拿出一样东西,是一块布。布的一角修着一个不完整的字。
在看到她手里东西的那一瞬间,他的脸上已经不见刚才的轻松。他不敢相信地睁大双眼,一把将那快布抢了过去。
“你?”他用眼光询问着。然后从衣袋里拿出另一块,上面也秀着一个不完整的字。
笑容越来越深:“何不把它们拼起来看看。”
他将两块碎布合在一起,上面秀着一个“景”字。
他突然笑了起来,眉头深深的结在了一起,仰天而笑,而手中的两块布**地拽着,不让它们再分离。
“好!好!”他不断重复着这个字,是庆幸却也悲凉,是欣喜却也悔恨。
“这是姐姐留给你的。”有一种错觉,她似乎在他眼里,看到了一滴水珠
他看着她:“她什么时候知道的?”
“不知道,也许很早以前吧。”
“活该我如此,这是我欠她的。我答应你,在你没有杀我之前,我会留住这条命。”
她笑了笑,转身离开,让自己的身影淹没在黑暗中。
看着她的背影,那么熟悉,真的很像。有多少次,也是如此看着她渐渐消失在夜幕中,那是多久以前的事了,很久了,很久了……
低头看着他手中的布,用手抚mo着布上的字,十年了,依旧这么清晰,往事历历在目,仿若昨日一样新鲜。
※※ ※ ※
次日清晨,轩辕骋三人来到前厅向云傲辞行。
“怎么,三位就要走?”云傲颇为吃惊地问。
“是的。在下有要事在身,不便久留。多谢庄主盛情。”
“那,在下也不便强留。”
“告辞。”
“后会有期。”
就在他们正要转身离去时,一家奴突然来报:“禀庄主,叶总管回来了。”
云傲立刻**喜悦之色:“在哪儿?”
“在……在庄外。”
看家奴面有惧色,他吃惊地问:“怎么了?”
“庄主快去看看吧。”
没有迟疑,云傲立刻匆匆向大门奔去。
等一干人等来到大门前时,都愣在了当场。
云傲立刻用手遮住了花弄月的双眼,不想让她看见这血腥的一幕。
“我没事。”花弄月笑着拉下他的手。心中不禁因为他的这个动作而泛起丝丝喜悦。
而其他人全把注意力集中到了地上。只见地上用血写着几个大字:擅离者死。而大门前铺着一张草席,席上躺着一人,此人全身血肉模糊,只有一息尚存。他就是“云傲山庄”的大总管也是江湖中号称“云上飞燕”的叶鸿雁。他身怀天下第一轻功,利用这来无影去无踪的功夫,杀人于无形。这江湖中能伤他的人不多。能将他打得奄奄一息的人,这功力定是不凡。
云傲蹲下来审视着他的伤,一一检查他的四肢,然后叹了口气。
“怎么?”轩辕骋忍不住问道。
“废了,四肢筋骨尽断。”
“什么?”
“把叶总管抬进来,当心一点。”
将叶鸿雁安置妥当,已经是半个时辰之后了。几人再次来到大厅,个个面有愁容。
“庄主,可知是谁?”轩辕骋首先发问。
云傲将手交至身后,思考着:“能将我叶老弟伤成这样的人不多。除了‘少林寺’的‘如来千叶手’以外,就只有椰花岛岛主的‘弹合指’以及东洋的‘参灵指’。”
“‘少林寺’乃佛门境地不会如此的。而刚才庄主所说之其它两门功夫就只看贵庄是否得罪过这些人了。”轩辕骋分析道。
云傲沉思了一会儿,仿佛想到了什么?但随即又立刻恢复了以往的沉静,看不出任何端倪。
“哥,我回来了。”随着一女声的到来,一翩翩红衣少女已站在了大厅前。
此少女一进门就打量着屋里的几人,最终把目光停在了景韵蝶的身上。她的表情是复杂而又多变的。先是一惊,眼神中有着不敢相信的恐惧。在慢慢回神之后,转变为怒目,然后又是憎恨,最后变成平静。
景韵蝶看着她如变戏法的脸,不禁暗笑。看来她这张脸还真是不受欢迎啊!
“你是谁?”红衣少女直接走到景韵蝶面前,毫不客气地问。
“凝儿,他们是我的朋友。”云傲忙解释道。
“朋友?”她面带嘲笑地看着云傲:“哥,走了一个你又找来一个,你就这么忘不了她。”说到最后,她有些略略的愤怒。
“凝儿!”他不怒而威的喊着她的名字。语气中有着警告的味道。
很明显这一声收到了它该有的效果,这个凝儿姑娘渐渐收起了气焰。
“这是轩辕掌门,这位是景姑娘,还有花姑娘。”云傲介绍着:“这是我的义妹,云凝。”
在一阵寒暄之后,云凝首先发问:“大哥,大门前的字是谁写的?”
“难得,一天到晚都不在家的大小姐,居然还会关心这些。”
“哥!”
“云姑娘,我们还不知道是谁干的?”轩辕骋补充道。
“听说叶鸿雁回来了,还受了伤?能治好吗?”
“恐怕很难。”轩辕骋忍不住皱了皱眉。
云凝立刻显出鄙视的表情,满不在乎的说:“既然如此,就仍他出去,没用的人,留着也只是浪费米饭……”
“啪……”一记响亮的耳光扇在了云凝的脸上,也打断了她没有说完的话。
其余几人也同时愣在了当场,既是为这看似娇巧可人的女孩居然会说出如此不近人情的话,也是没料到,云傲会当场给她一耳光。
“云凝,你给我听好,他们不是你的下人,而是供你吃穿的人。没有了他们,你什么都不是。”他坐在椅子上,悠闲地喝着杯中的茶,平淡地说:“你最好记住我的话。”
一边的云凝,只是伍着自己的脸颊,不敢出声,也不敢发作。
轩辕骋看着他,现在似乎有些明白为什么那个刁海宁愿死也要先顾着他的主人了。这样的人在这个江湖中并不多见。由不得心中对他有了几分敬重。
景韵蝶看着云傲,此人让她有种不寒而栗的危机之感。她一看就知道云凝是个被宠坏了的丫头,心狠而又目中无人。连这样一个人,都对他惟命是从而不敢反抗。就可见他平时在这个庄里的威信了。人人都怕他,却也人人都衷心于他,就算为他死也无所谓。他哪来这么大的魔力呢?也难怪,难怪她……她会甘心为他而死了。
屋子里一下子安静了下来,似乎各怀心思。
在沉思了一阵子后,云傲突然开口:“三位还是快走吧。想必仇家已在附近。在下不想连累两位。”
“可是,门外不是写着‘擅离者死’吗?”
他转过头看着轩辕骋:“轩辕掌门不用担心,你们不是我庄里的人,仇家是不会把你们怎么样的。”
“就算这样,我们也不能走。我既然答应了贵庄的刁大侠,便不能这样就走。”轩辕骋走到云傲的面前,坚定地说。
云傲先是愣了一下,显然没料到他会这样说。随即双手抱拳:“轩辕掌门,大可不必如此。你答应家奴的事只是报信,你已经做到了。实在没必要卷入这样的是非中。”
“江湖人不就是喜欢制造是非,而又喜欢卷入其中吗?”轩辕骋笑着说,谈笑风生一般:“谁叫我是个江湖人呢?莫非云庄主怕我会成为你的累赘?”
“不敢,不敢。如此那在下就谢过轩辕掌门了。”
景韵蝶看着轩辕骋,这人几乎积聚了天下所有的热心,先是答应了帮个陌生人带信。现在还要帮这个刚认识的云傲低档敌人。可是也正是他的好心,才会答应上官天下帮他找秘笈,也是因为如此她才有机会跟他结伴而行。该是说他善良还是愚蠢呢?
可是又会有谁知道,他的这一片热心,就让他们彻底地卷入了这场江湖的腥风血雨之中。
在“傲雪山庄”度过的这以后的几日,可谓是悬疑重重,让人提心吊胆。
第一夜,整晚吹着风,那风声似有若无、时断时续。隐隐藏着不安。空气中弥漫着血腥的味道。一夜之后,整个庄里,鸡毛、鸭毛四处横飞,满地皆是鸡鸭的尸体,死相十分恐怖,山庄里人心惶惶。然后云傲下令,任何人不得私自跨出山庄半步。对一个有经验的江湖人而言,此时下这种命令无疑是正确的。因为凭着“傲雪山庄”在江湖中第一大庄的地位,以及它一套精密的安全措施,而敌人还能如此来去自如,就可想而知这个人的武功是何等高超。所以这时的山庄虽然被人视为危险地带,但也只能留在此处了。
第二夜,月光煞白、煞白的,出奇地明亮,仿佛要照亮山庄的每一个角落。没有一丝风吹过。安静得几乎都能听见人的心跳声,咚……咚……咚……有着一种诡异的寂静。然而第二日,众人便在山庄门口发现几具尸体,都是山庄里的人。他们背着行囊,似乎准备连夜潜逃。可惜被杀死于此。在他们尸体不远处,那“擅离者死”几个字显得异常夺目,仿佛刚被血染过一般。至此再也没人敢跨出门口半步。轩辕骋与云傲商量着此事,却依旧没有结果。
这是第三夜,不知又会发生什么?
景韵蝶坐在窗边,看着空空的院子,思考着这几日发生的事。这个仇家的到来究竟是寻仇,还是为了别的什么?是真的武功非凡,还是故弄玄虚?发生了昨日的事件后,云傲并没有加派人手守着山庄,只是要大家3、5人集中在一起,不要有落单的时候。可她认为,如果此人武功真的很高的话,就算所有人都在一起也无济于事,不过是死在一起罢了。
她并不担心这些,倒是对云傲的反应很是好奇。即便是发生了这么多事,他除了皱了皱眉以外,也没有再出现过任何的表情。看不出是不害怕,还是将害怕隐藏在了心里。
回头看着在房中的云凝,时而坐下,时而又站起来回踱着步子。想起她刚一进门就劈头一句:“你听好,本姑娘才不愿和你在一个屋子。现在勉强住下,是因为大哥吩咐。你不要跟我讲话,听见没有。”
的确,景韵蝶相信,如果不是因为她惧怕她的那位兄长,她是不愿意踏入这个房间的。看来,她是真的不愿看到这张脸了。
而相对于她而言,那花弄月可就显得安静多了。整天不是看着医书,就是缝缝补补,俨然一派娴静之风,倒是适合做一个贤妻良母。也难怪轩辕骋处处小心翼翼地照顾她了,连前几日在大门外看见叶鸿雁的那一幕都要伸手为她遮挡。一个随父行走江湖多年的女人,真有如此娇弱吗?
甩了甩头,不想再去想这些无聊的事,她还有更重要的事要去做呢?他们在这里耽搁了,也不知什么时候起程?她可不想再耽误下去了。要不是为了那本秘笈,她才不会跟他们一起呢?她如此这般告诫自己。
将头转过来,看着这夜色。它是何其的美呀!仿若一身穿黑衣的仙女,美丽也邪恶。月光皎洁,那园中的雏菊显得那样艳红,仿佛火一般在燃烧。都不像白天时的样子,仿佛更娇艳,更火红。不该有的颜色呀,更不该在夜晚绽放这样的光彩。那花在枝头摇晃,渐渐绽开,越来越大。一缕青烟从花中冉冉而出,渐渐凝聚一起,好像有一位身着红纱幔裙的姑娘从花中升起。
不对,那不时“仿佛”,也不是“好像”,真的,真的有个姑娘在那里,在花的上面。
景韵蝶,不敢相信的睁大眼睛,看着不远处的那个人。虽然似幻似真,但还是可以看清她的容貌。越是看清楚,越是让她难以置信。因为,那个人长得和她有九分相似。
“姐姐!”她忍不住脱口而出,没有再做多余的思考,她立刻打开房门冲了出去。
而她身后的云凝却不明所以的看着她
景韵蝶一把推开房门,却没有立刻迈开步伐,反而停了下来。因为她想确定那到底是不是她的姐姐。
“姐姐!”她在心里呐喊着,拼命揉着自己的双眼。等一切都看清楚后,不禁喜极而泣。那不是她姐姐还会有谁?
再也没有其他的人了,再也没有其它的景了,在她的眼睛里这时天下万物都已经消失了,只能看见那花朵上婷婷而立的人。
她没有思考地,向前奔去。就在快要到她身旁的同时,那花上的人**和蔼地微笑,缓缓伸出右手,渴望着握住景韵蝶的手。仿佛是被下了蛊,景韵蝶只能渐渐伸出手去,想要和她握住。
倏地,一只手握住了她,只听耳旁响起云傲的声音:“等等。”
而就在此时,那雏菊上飞舞的人刹时变成一缕青烟,朝他们袭来。云傲一把推开她,等她有所反应时,只见同青烟一起而来的暗器全部刺入了云傲的身体中,他立刻倒了下去。而此时两排银盾乘着黑夜飞来,在空中铺成了两条小路,十来个黑衣人踏盾而来。立于众人眼前。轩辕骋等人立刻进入备战状态。但奇怪的是,这些黑衣人却并没有开战,而似乎在等着某人。
“云傲,你机关算尽,却仍棋差一招。你注定要断送在这种女人的面孔下。”一个声音从远处传来,似远非近。但只闻其身却未见其人。
“轩辕哥哥……”花弄月惊恐地靠近了轩辕骋。
“别怕……”轩辕骋拍拍她的手,给予她安慰。
云傲摇晃着站了起来,笑道:“阁下既然来了,何不现身?”
夜空中传来一阵大笑,接着一个黑影迎面而来,以迅雷不及掩耳之速绕过云傲,抓住了一旁的景韵蝶。
“景姑娘……”轩辕骋大叫一声,没有思考的立刻上前准备营救。可就在此时,一阵暗器不知从何处发来,直逼黑影。那人只好松手,轩辕骋立刻扶住了景韵蝶,将她揽入自己的保护范围。
在场的人除了景韵蝶以外,没有人知道是谁发的暗器,黑衣人似乎也颇感意外。但他很快收拾好自己的诧异,冷冷地说:“中原果然高手如云,能从我手里救走人的人屈指可数。佩服!不过,我今天来并不是为了这个姑娘,而是你——”他的手指了指云傲:“这几日给你们安排的节目,刺激吗?”此人再次猖狂地笑了起来。
“阁下的见面礼未免也太昂贵了吧!”云傲将手**地拽成一个拳头。
“传说你的‘虬龙剑法’独步武林。我向你摆下战贴,三月之后,我们决战‘傲雪山庄’。”
“不公平!”云凝站了出来:“你们暗箭伤人,我大哥已经受了伤,怎么比?”
“哈哈哈……”黑衣人大笑:“我差点儿忘了,刚才云庄主已经中了我们的‘烟花毒’,此毒除了我们本教弟子以外,无人能解。不过可以交换。”
“交换?怎么交换?”
“三月之期,你们交出《蝶恋花》秘笈,我就给你解药。到时候我们来一场公平的决斗。”
“若交不出呢?”
黑衣人转过身去,背对着所有人:“那就不能说我‘胜之不武了’。”
说完,所有黑衣人一跃而起,消失在了黑夜之中。带头的人只留下一句话:“记住三月之期,还有《蝶恋花》。哈,哈,哈……”
“喂——”云凝想追上去,云傲却拦住了她:“大哥。”她一把扶住云傲。
轩辕骋上前:“云庄主,你没事吧?”
云傲摇了摇头:“此毒一时还要不了我的命。只是他们要的秘笈我却无能为力。”
“庄主先调养一下,至于秘笈的事,在下倒有一些头绪,就包在我身上。”轩辕骋一字一句的说
云傲颇为诧异地看着他:“轩辕掌门,知道这本秘笈?”
“略知一二。”
“那你还不赶快说出来,好救我大哥呀。难道你想看着我大哥死?”云凝着急地说。
“凝儿!”云傲出言制止。
“没关系,此事就让在下去试一试吧。”
“可是……”云傲还想再说些什么,轩辕骋阻止了他的话语。最后他只得答应了。
轩辕骋看着黑衣人消失的方向:“庄主可知,这些人是什么来头?”
云傲想了想:“我想不出,他们没有动武,可能是怕我们看出他们的来历。”
“他们究竟是为了秘笈,还是为了和庄主你决斗呢?
“我想,都有吧!但更多的是秘笈。”他顿了顿:“如果单单只为了决斗,实在没必要弄这么多事。”
“大哥,我们现在怎么办呢?”云凝焦急地说。
“庄主,让我先去找秘笈,然后再从长计议吧!”
云傲想了想:“也只有如此了。”
轩辕骋转向景韵蝶,语气关切地问:“景姑娘,你没事吧?”
她微笑着摇了摇头:“没事。”
他突然想起她刚才的举动:“你到底看到了什么,不就是一朵花吗?”
她回头看着云傲。她明白了,其他的人根本看不见花中她姐姐的模样,只有她和云傲才能看见,也因此,云傲才会及时的赶来阻止她。
“那可能是苗疆的一种蛊,能迷惑人心,让你不知不觉的做出一些奇怪的举动。”云傲帮她解围道。
“那当你被黑衣人抓住时,究竟是谁救的你呢?”轩辕骋接着问。
“我也不知道。好了,别说我了,我现在不是好好的站在这里吗?我们还是快扶庄主回屋休息吧!”她岔开话题。
等所有的人都送云傲回屋之后。景韵蝶看着屋顶上的黑影。突然,在黑夜中飞来一只飞镖。她使出轻功,将它牢牢的拽在手中。取出飞镖上的纸条,上面写着:义父有事,我回,自己小心。
她运行真气,使出功夫,将纸条粉碎。快步走入屋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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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扑朔』
一行人~路了。不过这一路却多了一个人——云凝。在~坚持~,他们不得不带她~路。这一切都是源于轩辕骋的~心。景韵蝶看着~带路的~。他似乎对招揽~烦特别钟情。该说他傻还是善呢?也许都有吧!她不知~这一路还会有多少变数。不过对于一个杀~而言,变与不变都不会改变~计划。完成任务是她唯一能想,也该想的事情。一路~他总是细心地照顾着花~月。那~滴滴的模样,的确值得所有~去保护,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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