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当时一直认为,男生要么就长的帅,要么就要有才,要么就要特别坏。如果一个边也不沾,那你就别自称为男人了。
我不帅,才也是歪才,但就是特别坏。
从小到大,无论在各种各样的小团伙小势力中,我都是充当军师的角色,因为我足够的坏。
我后面这几个哥们里,齐洋是真正的帅。体育班的男生总是那么能吸引姑娘们的注意,再加上一米八三的身高,俊俏的脸。尤其是前两天组织的班对班的篮球赛,他让我们真真切切的嫉妒了一把。我已经模糊了他是使用什么动作什么招式像玩一样的过了几个人,然后再把篮球抛出一个完美的抛物线,切在篮板上,最后在刷的一下进网。尤其是进网时牛皮制的球与尼龙球网那美妙的摩擦声,让人心驰神往。当然,嫉妒的最主要原因是,篮球赛是我们进了这个学校以来第一次在姑娘们面前露相的机会。
当时我们男生都是坐在篮球场的北面,女生在南面。无论我们做出怎么样有型或装逼的神态,或者是故意解开军装的扣子**了早就准备好的发着银光的链子,都不能吸引到她们一丁点的注意力。她们的目光全部聚集在场上的十个人中,或者说是一个身上——就是齐洋。这个时候,我们都在恨自己为什么就没那么一点运动天分,或者幻想突然乔丹或者科比会灵魂附体,让我代表美国篮球的光荣传统,毫不费力的将小篮球随意玩弄在掌骨之间,再随意的丢进篮筐。
不过上帝始终是公平的,一般长的帅的男人,无非都是那么有点傻的,或者说是不精,或者说是不上进,等等。所以齐洋对我的话总是那么的言听计从。每当我部署或分析我们几个干坏事的计划时,他的脸总是略显惊愕的看着我,听完了之后才会傻傻的冒出一句:“哥们你真行!这都能想的出来!”
而且我看重他,不仅仅是觉得未来可以沾沾光认识认识漂亮姑娘,还认为他体力充沛,敢打敢拼,人又不精明,是一个当打手或者说是先锋军的好材料。
我们几个凑在一起,肯定不是为了什么好事。
往往坏蛋能在人海茫茫之中迅速的聚在一起,一般都是臭味相投互相吸引。
训练休息的时候,一些小烟民都选择到厕所后面的小天地里面去抽烟。
那里环境优美,太阳烈的时候,因为厕所的阻拦,只会透过几束阳光。不会闷热,又恰好的有那么点光亮,漫射在墙边那些生长的特别旺盛的勒杜鹃的枝蔓上。
我们就是这么认识的,当时我们年级抽烟的也就这么十几个人,所以显得卓尔不群,或者说是臭名昭著。重点班的只有我一个。权当是烟友。
一开始,大家互相还不认识,还非要装那么一装,摆出一副很牛逼很有背景的德行。混混当然是不能随意搭讪的。直到后来,来了一个矮胖烟民,这种情形才得以缓解。
他叫王奔福。一个土的已经相当恶劣的名字了。矮胖的身材,脸上的肉一块块的,好像是被一个绝世的拳击手猛烈的出拳在他脸上揍出无数个脓包一样。他见人总是那么低头哈腰的,脸上永远带着谄媚的笑。他来抽烟抽到第二天,已经认识了所有的人——这边借一个火,那边递一根烟。因为他的关系,我们几个才互相说上了话,并且感情迅速升温。第三天,就已经成为了患难与共无话不说共同经历过多少年沧桑岁月的老朋友。
每天我们就是这么的勾肩搭背,在男生宿舍楼周围,还有小卖部那条小路上晃来晃去,肆意大声说笑,还要叼着个烟卷,彻头彻尾的一副恶人的摸样。
齐洋迫不及待的开声了:“哥们,今天晚上到底怎末样啊?还去么?”
“为什么不去?我闷的也都快憋死了,不过等会理论课完了我们在行动吧”
现在是晚上十二点半,按道理来说,十点熄灯的军营生活,这个时候是睡觉时间。
不过我们是绝对不会放过这个找乐子最好的时间段的。
教官这个时候都在睡觉,鼾声四起。把所谓站岗的任务交给了轮换着值班的学生。每到这个时间,我们便如半夜里耗子般纷纷从出洞出来觅食。门口站岗的一换成了学生,对于我们来讲就是畅通无阻,因为以我们的坏样子,那些站岗的小屁孩们是无论如何也不敢阻拦的。我们出来抽烟,喝白天偷带回来的啤酒,往后面刚晾起来的衣服上撒尿。
不过,我们今天有大举动,我们要向那神秘的女生宿舍打一场侦查突击战。
我们年级的混混都来了,聚集在男宿后面的草地上。好像今天半夜在这里即将举行一场盛宴。我们分享着香烟,碰着劣质的罐装珠江啤酒,一时间杯盏交错欢声笑语,趁着朦胧的月光,我甚至觉得我们是在中东执行美军任务的战士,闲暇之余跳起舞唱起歌,为了民主为了明天而战斗且幸福的战士们。
我们班就来了两个人,一个是我,一个是孙大海。
我特别后悔让孙大海这个告密份子得知了我们这次的行动,为了不让他事先告密做叛徒,只能也带上他来了。他像个跟屁虫一样**的跟着我,紧张的左看看右悄悄。我想,要不是我,他过十年也未必能参合参合我们这个圈子。
必要的寒暄握手,吹水聊天之后,我们便围成了一圈,商量等一下的步骤。
我就像一个我党我军的高级参谋,高级指战员,蹲在中间像那些同样憋坏了的孩子们分配战斗任务。
“今天我们这场侦查突击战,是必胜的一场战斗,是无产阶级小混混对上流社会的一场无情的批判,首先我们这次行动一定要快,准,狠!”
“齐洋,你和俊峰,道子他们做先锋队,进入女生宿舍大楼后要迅速侦查地形,确保安全后向我们第二梯队发送指令”
“我和高明几个,随后就会上去”
“咳咳,还有啊,大海,奔福,你们两个的任务最艰巨也最关键啊!”
孙胖子用很期望的眼神看着我,他似乎不相信他第一次参加我们的活动就能得到这么高的重视;只有奔福知道我的为人,知道我这么说肯定是没有好事。
“孙大海,你负责引开门口站岗的两个女生;奔福,你负责断后,你就在门口盯着,有情况赶紧给我们发信号!”
像奔福这种成天在我们周围转,以巴结我们为乐趣的小狡猾自然不会在兄弟们面前多有怨言。只有孙大海特不忿的嚷嚷开来了。
“你们进去女生宿舍楼玩,为什么就让我一个人去干什么引人的事?再说我怎末引啊,我有什么办法啊?”
我就知道这种重点班当班长的人是最麻烦的。
“孙同学,你不能这么想啊,社会有分工,行行出状元。您这是为我们这帮人今天这件大事做出最大贡献的人啊!再说,大家都知道你是我们这群人里最正直的人,您怎末可能在乎看不看女生宿舍这种龌龊事?我们大伙都知道,你是好人一个,今天来,全是为了兄弟情谊。再说这件事是今天晚上最有技术含量一活了,如果不是你干,我们几个粗人哪干的了?你不是你初中的时候总演小品,还特别招女生得意么?所以我看非你莫属啦!”
孙大海一听,我口口声声的把他归到“我们”,并且特别肯定了他的演技,他马上换成了一张笑脸,同意了。
月光覆盖着的女生宿舍楼显得更加神秘和诱人,我们十来个人就潜伏在女生宿舍楼的一侧,眼巴巴的盯着门口。
这时候,轻悄悄的,估计女同胞们已经睡死。只有门口那两个站岗的女同学在叽叽喳喳的不知道聊着什么。
孙胖子这时候上场了,只见他唔着肚子一路跌跌撞撞的小跑,脸上一副要死要活的扭曲表情,跑到了女生楼门口的两个站岗的妞面前。那俩妞还没反应过来为什么从天而降一个胖子,孙胖子马上开口了。
“同学,同学,我不行了……我肚子疼的不行了……我怀疑是急性食物中毒,特别特别特别急性那种……哎呦,我不行了,男宿门口那俩站岗的孙子早不见了,你们能不能扶我去大门口的警卫厅啊?哎呦……”马上孙胖子就装作一副要往地上摊的动作。
那两个姑娘估计没见过什么大世面,马上吓的赶紧扶上去,还特紧张的问还能不能忍受,马上扶着孙胖子往远在一公里之外的警卫亭走去。这胖子倒也不可欺,**搂住两个姑娘的肩膀,一边偷偷回头向我们做着鬼脸,一边两只胖手不断的在两个孱弱的姑娘身上揩油,不亦乐乎。
我们顾不上继续管孙胖子了,一溜烟全部溜上了女生宿舍楼。一开始布置好的什么第一梯队第二梯队还有什么踩点开路的战术全部抛在了脑后,连本应该负责望风的奔福也不知道啥时候溜进了队伍。就好像鬼子进村,见到满村的大胖猪老母鸡还有漂亮的花姑娘之后,就顾不上什么天皇老子和队形队列一样。
我们就如刘姥姥进大观园一样左顾右盼,这就是我们每天蹲在后面恨不得望穿了墙的女生宿舍,刹那间我们都认识到了人类进化出八只眼睛的紧迫性与必要性。
女生宿舍确实比我们男宿要干净不少,衣服整齐的挂在阳台走廊上;看来姑娘们都已经熟睡,我们的脚步声与窃笑声丝毫没有吵到她们。突然路过一件宿舍,里面爆发出一阵如雷的鼾声。原来女生也有打这么大呼噜的人!我们像是得知了什么天大的秘密一样用手**的捂住即将要狂笑的嘴。
走廊上一件件军装和女生内衣随风飘动,好像在微笑着向我招手,这个时候一个邪恶的念头在我脑海中成型了,我把他们聚集在三楼与四楼的拐角处。
“哥们们,我们把女生晾的内衣来个乾坤大挪移怎末样?”
“我们把1楼的和6楼晾的内衣互相换了;2楼和5楼的互相换了,让她们第二天起来找不着干着急你们看怎末样?”
齐洋这个脸帅无脑的家伙第一个起来回应
“哥们我最佩服你了,你怎末能这么绝啊,哈哈哈哈”
其他几个人也纷纷叫好。
我们立即开展了可以载入到我们学校军训史上的一次伟大行动!
我们不知疲惫的拿着晾衣叉,将那些小内衣们一件件往下摘;然后轻步又急速的望楼下跑挂在楼下的走廊上;再把楼下的移到楼上。
我们兴奋极了,往往最无聊最龌龊最不可思议的举动往往是发生在一群最无聊最龌龊最没事干的一群青年身上。我们就好像从东北长白山远道万里运过来的干扁的木耳,或者在干燥柜里面陈放了几十年的普洱茶,遇到了水滴的滋润,迅速的吸收水分并且发化成一个个饱满的木耳叶子或者是茶叶子。并且热血沸腾,浑身上下每一个细胞都充满着活力,如同迸发的岩浆。白天的劳累与这些日子的无趣浑然不见,这是比军训前在网吧抽暗黑或者的士高聊妞都要兴奋几百倍的事情。
就在四楼中间的位置上,我眼神在一件粉红色并且有着简单而可爱的蕾丝边的小内裤上定住了。好久才回过神来,这不是傍晚看到的天仙妹妹刚刚洗过的么?
热血忽的一下从脚跟上窜到大脑充斥着脸面,世界上所有关于美好幸福或者兴奋激昂的感觉像飓风暴雨一样袭来并且把我**包围,等我缓过劲来,马上用最快的速度迅速摘下并且狠狠的揣在我的后屁股兜里,并且若无其事的继续在走廊上踱步。那个时候就好像我左后方的臀部都感觉到无比的温热。我干了一件无比龌龊的事情,没想到我竟然偷起了女生的内衣,这件事是完全不可能给任何兄弟知道的。我们那个年龄,对于这种事的态度无疑就是两个字:变态,并且是变态的恶心。毕竟我们虽然嘴上嚷嚷着泡马子好像家常便饭一样,毕竟很多人不过连小小的初恋都是妄想,更别说关于这女生的贴身物。
本来大义凛然的毫无顾忌的英雄气概一溜烟的在身上消失,心虚,如做贼般的感觉油然而生,我甚至后悔出现在这个不知所谓的地方。
突然,这个时候,一声咳嗽打破了夜的寂静,同时穿拖鞋的声音也从四楼的尽头传来。这个时候所有的兄弟都在四楼拐角处。
俊峰马上一个机灵,突然低声喊了一句:“快躲起来!”
本来是大摇大摆好像逛自家院子的我们马上慌不择路,纷纷的跑向了四楼中间的女厕所,大气也不敢出一口。
后来我们回忆起这件事情的时候,才想,明明这么晚起来的女生,一定是去厕所的,为什么我们当时还要往厕所跑呢?
拖鞋声慢慢近了,我们都似乎感觉到了死亡即将到来的气息,突然,灯开了。
这位睡眼惺忪的姑娘足足的盯住我们有5秒,一句话也说不出来,惊讶的脸呆呆的看着我们;我们也不知道该怎末样应对,也呆呆的望着她。
一声尖叫与叫骂声响彻了整个宿舍楼。
突然,我意识到了什么,带头往楼下冲去。和刚才蹑手蹑脚完全不同,是大步流星的;后面的兄弟也**的跟着跑下来,顺便大呼小叫好像撞见了鬼。
门口的两个站岗的女生早已经回来继续守岗,当她们见到突然有十几个半大小子如天兵天将般从她们看守的门口跑出来的时候,一脸的惊愕,嘴长的大大的,估计她们没想明白,我们是怎末从她们眼皮地下溜进去的。
当然,我们在军营中真正悲惨的日子,从今天晚上这件事后,开始到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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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就义的英勇』
“姓名?”“……”“~什么,~~!”“孙大海……”“忽悠谁呢?我们第一个~的就是孙大海!”“……方梓逸”黎明前的夜总是最黑暗的。教官楼的四楼,~~的走廊看不到头。两排办公室的木门都是~关着着的,只是~的那块玻璃透出了些日光灯的光。让我想起了西安事变,往往在大事即将来临之前,都是这么静悄悄的。我终于理~了历史~有名的大叛徒顾顺章是怎么样投~敌人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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