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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武帝的美女御医:女国医》

第3章第三章 考验

作者:文泉杰 阅读字体选择:小字

第三章考验

第二日的清晨,郑氏医馆的厅堂。

郑无空坐在太师椅上,接过义妁递过来的云雾茶,呷了一口,脸上依然没有一丝笑容。

“要想成为我郑无空的正式弟子,必须通过三道难关。”郑无空的语气非常严厉。

“小女愿意接受师父的考验。”万事开头难,已经迈出了第一步,义妁对后面的路愈加有信心了。

“你可听好了。第一道难关,你必须赶在太阳落山之前去鸡峰山后面的山谷采回六种药草,它们分别是熟地黄、山茱萸、茯苓、山药、泽泻、丹皮。”

义妁在心里把这六味药默念了几遍,牢牢地记在了心里。

医馆来了一个女弟子,这事在医馆很快就传开了。不过他们都等着看义妁的笑话呢,医馆的人包括杂工、采药夫等没有不欺负义妁的,都冷眼相看,恶言相对,他们都以为义妁脑子不正常,自不量力,自讨苦吃。

郑无空让义妁去山谷采集药草,医馆的人听了无不幸灾乐祸。

“师父真高明!听说那个山谷毒虫野兽经常出没,让她去山谷采药不就是肉包子打狗有去无回嘛!”医馆里的一个叫虎生的采药夫说道。

“是呀,咱哥俩采药都采了十年了,都不敢踏进那个山谷一步!师父这样做不是明摆着让她滚蛋嘛。哈哈。”另外一个叫龙生的采药夫说道。

这两个采药夫,牛高马大,虎背熊腰,胆子却小得像针尖,把要当大夫的誓言挂在嘴巴都快十年了,却依然是个采药夫。

杨怀三也过来劝义妁:“你一个弱女子怎么能去那样的山谷呢!那可是把脑袋别在裤腰上的差事,如果我是你,还不如卷起铺盖回家呢。”

义妁笑了笑,没说什么。从小到大,她跑过的山还少吗?

她向师父辞行:“那么,小女要出发了。”

蔡之仁冷冷地看了她一眼:“好自为之吧。那么遥远的路程,出了状况没有谁去救你!”

“小女明白。”

郑成议觉得父亲出这样的考题为难义妁太苛刻,父亲以前为什么不让那些男弟子去那个山谷呢?郑成议找到义妁,说要陪义妁一同前往。义妁婉言拒绝了:“如果公子陪小女去,就不算真正的考验。”

“可你孤身一人……”

“公子请放心,小女曾经多次一个人跑到荒山野岭去采药。”

郑成议送走了义妁,望着她的背影,心里默默地为她祝福。

义妁背着药筐,迈着轻盈地步子,很快就来到了鸡峰山。一看到山林中琳琅满目的药草,她就什么都忘记了。为顺利通过考验,她克制住了采集其他药草的冲动。上了一个山坡,又下了一个山坡。那个山谷似乎还很遥远,义妁加快了脚步。

突然,她看到一片被掀翻开的地面和一棵刨倒的树,根据她以往的经验,知道这八成是野猪所为。在这种林子里,遇见野猪的几率非常大。如果是成群的野猪反而没有多大的危险,即使它们把你围住也没有多大关系,只要你不主动攻击它们,它们很快就会散去。如果遇到单只的野猪,还是雄性的,那就有些麻烦,单只的野猪通常很凶猛。

义妁小心翼翼地走着,耳听八面眼观四方,突然听到窸窸窣窣的声音从后面传来,义妁往后一看,原来是一只松鼠。

虚惊一场。

继续往前走。

被野猪刨倒的树一棵接着一棵,义妁预感到,今天肯定要遇到野猪了。

果然不出所料,就在前面不远处,一只褐色的山猪正在聚精会神地刨树,看样子它已经饥饿难耐了。

怎么办?只有这一条路通往山谷。

正在思虑之际,野猪突然转过了身子,直愣愣地看着义妁。

野猪犬齿外露,形同獠牙,其锋利程度与狼相差无几,耳背上披有刚硬而稀疏的针毛。

义妁的心提到了嗓子眼,根据以往的经验,她没有大呼小叫,没有转过身立即往后跑,也没有蹲下来,蹲下来的话就意味着你要攻击野猪,野猪自然也不示弱。义妁什么动作也没做,只是慢慢地往后退。就在这时一条蛇出现在了野猪的旁边,野猪迅速扑了过去,踩死了蛇,叼着蛇跑向丛林深处。

义妁长长地松了一口气,此后一路畅通,再也没有遇到毒虫怪兽。来到一个山坡,终于看到了山谷。义妁惊喜地发现,这个山谷简直就是一个世外桃源。远远地望下去,山谷像一条美丽的丝带,如翡翠一般的海子和遍野的山花镶嵌在这条丝带上。

义妁很快就采集到了六种药草,要不是有任务在身,她还真想在这个美丽的山谷多呆一会,这个山谷根本没有什么毒虫野兽,全是谣言。

医馆里的人都低估了义妁的胆量,当义妁提前半个时辰满载而归时,所有的人都张大了嘴巴。

只有郑无空,依然冷言冷语:“你说说看,这六种药草配在一起叫什么?可以治什么病?”

义妁自信地回答:“叫六味草,可以用来补肾。”

显然郑无空对这个答案并不满意,提高了语调,说道:“说具体点!”

“是。”义妁回忆了一下,从容地答道:“凡肾阴虚引起的潮热、盗汗、手心脚心烦热、口燥咽干、遗精、早泄、耳鸣、头晕等都有疗效。”

郑无空点了点头:“世人都知道此药能够补肾,却并不知道,此药只能够补肾阴,对于那些肾阳虚的患者吃了此药只会雪上加霜。记住,不是所有的补药谁都可以吃。”

“小女谨遵师父的教导。”

“跟我到病舍来。”

义妁跟在郑无空的后面,一同来到病舍。郑无空指着病舍里面的病患,说道:“你去试试看,这里的病患谁能够用六味草处方?”

义妁一一为其把脉,回答道:“这位病患应该在六味草的基础上加上麦冬、五味子两味药,以治疗病患由肺肾阴虚引起的咳喘、咽喉干燥等症状。”

“这位患者应该在六味草的基础上加上知母、黄柏两味药,以治疗病患肝肾阴虚引起的小便黄赤、头晕耳鸣等症状。”

……

直到最后一位,义妁把其脉,脉细数,问其病症,完全吻合肾阴虚的情况,于是义妁把握十足地说:“这位病患适合用六味草处方,不加也不减。”

郑无空肯定了义妁的答案,说道:“你可知我出第一道题的用意?”

“大夫面对病患的勇气并不比去毒虫猛兽出没的山谷采药所需要的勇气低多少,一个真正的大夫应该以谨慎而又无所畏惧的态度来对待他的病患。”

“记住你今天所说的话!”

一直跟在后面的杨怀三对义妁刮目相看,原以为义妁只不过是什么都不懂空有一腔热血的丫头片子,现在她不仅完成了几乎不可能完成的任务,采回了六种药草,竟然还用药草为病患下了处方,从而得到师父的首肯,而这些是他想也不敢想的事情。

而蔡之仁面对义妁今日所做的一切只是报以一声轻蔑的冷笑,意思是告诉她,谁也别想撼动他作为郑无空第一门生的地位。

义妁还没来得及**一口,郑无空又领着她来到后院角落里一个独立的病舍,杨怀三和蔡之仁都停住了脚步,杨怀三吓得腿直哆嗦,蔡之仁虽然没有表现出恐惧的表情,但他内心里并不比杨怀三好多少,因为他们都知道,这个独立的病舍是专门用来安置传染病患者的。

郑无空站在病舍的入口,说道:“这里面有一个麻风病患者,你进去照顾他。”

“这……”义妁犹豫了,她万万没有想到郑无空会出这样的考题考她,麻风病是恶性传染病,传染性极强,一旦被传染,就会有生命危险,即使侥幸逃生,脸上也会留下永久的疤痕和斑点,几乎等同于毁容,而外界对麻风病患者的歧视更让他们生不如死,愚昧不知的人们把麻风病患者视为魔鬼。

有那么一刻义妁认为这是郑无空故意为难她,好让她做不成他的徒弟,放弃行医的念头。

“怎么,害怕了吗?你不必现在就答复我,你有一个晚上的考虑时间,明日辰时再告诉我你的决定。”

郑无空正要离去,义妁突然说道:“不用考虑了,小女现在就进去照顾病患!”语气那么坚决。

这反倒让郑无空吃了一惊,他曾经让所有的弟子去照顾这个病患,没有一个人敢去,一听到传染病想也没想就打退堂鼓了,包括医术最高明的蔡之仁,至于杨怀三之流就更不用说了。这些徒弟表现出来的自私自利的行为让郑无空很失望,即使对医术有很高天赋的蔡之仁他也料定将来不会有大作为。没有人愿意照顾麻风病患者,郑无空只得百忙之中抽出空来亲自照顾他。

郑无空的目光突然变得柔和起来,他嘱咐道:“万事小心,三日后我来看结果。”

郑无空走后,杨怀三领着义妁来到尚衣轩,让义妁换上了一套防护服。

郑无空忍不住说道:“你这个丫头,真搞不懂你心里是怎么想的,难道做郑大夫的徒弟比你的性命还重要吗?”

义妁笑了笑,没说什么,径直向病舍走去。

义妁义无反顾地进入了病舍,她惊呆了,麻风病患者竟然是一个十二三岁的少年,他用惊恐的目光望着突然闯进来的不速之客,身子蜷缩成了一团。

义妁看见那个少年,脸上有红色、白色的斑点,眉毛已经脱落,耳垂肥大,口角下垂,手臂上的皮肤非常干燥,右臂有一块皮肤已经腐烂后结痂。

义妁看到这个少年,没有一点恐惧,有的只是痛心和怜悯,还是一个孩子啊,却遭受如此非人的折磨。

“我不是魔鬼!我不是魔鬼!……”少年突然哭了起来,哭声悲切。

“别怕,**,姐姐是来照顾你。”义妁一步一步向少年靠近。

“不要过来!不要过来!”少年胡乱地叫道。麻风病患者对陌生人有强烈的恐惧感和抵触情绪,他们害怕遭到陌生人的攻击,陌生人歧视的目光比刀子还锋利,唾沫、石头、棍棒都是陌生人对付麻风病患者的常用手段。他们不分青红皂白,也不管麻风病患者是否已经痊愈,只要见到有麻风病症状的人他们就视为魔鬼,集体攻击,毫无人性。很多麻风病患者已经没有了求生的希望,躲到与世隔绝地深山老林,然后等待死亡。

义妁为安抚少年的情绪,停下了脚步,只是用柔和的目光看着他。

少年见义妁不像陌生人那样对他充满了仇视和攻击性,慢慢放下戒备的心理,义妁慈爱的目光像母亲一般抚mo着少年,少年想起自己可怜的母亲,为照顾他,不小心也感染了麻风病,为保护他,用自己的身子护住他,而自己却死于众人的棍棒之下。而少年的父亲,在他得麻风病第一天起就把他丢弃。

少年泪流满面,义妁也忍不住热泪盈眶。

“**,你叫什么名字,能告诉姐姐吗?”

“我叫元,元华……”

听到“元”字,义妁立马想起了元尚会,想起了爹,想起了自己未知的身世,百感交集,至今,她依然不知道自己亲生父母到底是谁。

“小华,你能把你的故事讲给姐姐听吗?”

义妁试探着问,对于麻风病患者最重要的就是打开他的心结,让他重拾对生活的勇气。

小华低着头,默不作声,似乎还有某种顾虑。

“那姐姐先把自己的故事讲给小华听吧。”面对这个不谙世事的少年,义妁突然涌起一股倾诉的欲望,同是天涯沦落人,此刻她们都是被生活被抛弃的孩子。

听了义妁动情的讲述,小华忍不住又抽咽起来,他没有想到,这个世上还有命运与他同样悲惨的人。他不再把义妁当外人,觉得她是那么亲切那么慈祥,像自己的亲姐姐一般。在义妁的带动下打开了话匣,将自己的遭遇和盘托出。

原来,小华的母亲死后,小华一个人跑到鸡峰山一个山洞里躲了起来,三天不吃不喝,昏死了过去,后来被上山采药的郑无空发现,带回了医馆。郑无空根据《神农本草经》的提示,用黄芪、巴戟天、枳实处方,并把从山上捕捉来的一种黑质而白章的毒蛇处理后,熬成蛇羹给小华喝,经过不懈地努力,终于治好了小华的麻风病。可是,麻风病的症状却永久性地留了下来,这也是麻风病患者一辈子最大的伤痛。

这些症状使得外人没有人相信小华的病已经痊愈了,他们仍然把小华视为魔鬼,用恶毒的语言诅咒他,朝他身上扔石头,吐唾沫。小华的亲生父亲也不例外,见了他跑,拒不相认。久而久之,小华自己也不相信自己的麻风病已经好了,又躲到山洞里,郑无空再一次把小华带到医馆,给小华特别安置了一个单独的病舍,至此小华一直呆在病舍里,再也没有勇气走出病舍,面对世人。

这是一个令人心酸的故事,义妁慢慢地靠了过去,用手帕擦去小华脸上的泪水,轻轻地把小华揽入怀中。

义妁决定领小华外出接触生活,同时说服小华的父亲认领自己的亲生儿子。

当义妁把这个想法向医馆负责人蔡之仁禀告时,蔡之仁震怒不已:“什么?!你想把一个麻风病患者带到热闹的市集街上遭受非人的折磨吗?然后传染更多的人,把更多的麻风病患者带到我们的医馆不成?”

“可是,元华的麻风病早已经痊愈了。”

“只有傻子才会相信麻风病会痊愈!”蔡之仁毫无客气地说。

这时一个威严的声音响起:“你认为师父是傻子吗?”郑无空走了过来,狠狠地瞪了一眼蔡之仁。

蔡之仁赶紧辩解道:“徒儿是怕给医馆招来更多的麻烦,医馆毕竟不是救济院。”

“你不是怕招来更多的麻烦,你是怕招来更多的麻风病患者吧?”郑无空言语中夹杂着对蔡之仁讥讽,对医术颇有天赋的蔡之仁,郑无空既可怜又可恨,对病患毫无体恤之心,狂妄自大是蔡之仁的致命弱点,也是郑无空最忧虑的地方。

“可是,师父……”

“够了!”郑无空打断蔡之仁的话,转过身对义妁道,“你去吧,好好照顾元华。”

义妁领着小华走出了**阴暗的病舍,由于终日不见阳光,小华感到一阵眩晕,**地搂住义妁的腰,把头埋在义妁的身上,不敢看外面的世界。

“别怕,抬起头来!有姐姐保护你,别怕。”义妁不断地给小华打气。

义妁引着小华朝医馆的正门走去。

蔡之仁闪到一边,唯恐避之不及,又冲着义妁的背影嚷道:“站住!”

“蔡师兄,请问还有什么吩咐?”

“你这愚蠢的家伙!你想引起医馆的骚乱吗?你想让麻风病人把医馆的病患全部吓跑吗?带着他从后门出去!”

“不可以这样。小女的目的就是让小华接触人群,如果还是逃避那又有何用?”

“我的话听见没有?别在这胡说八道了,按我说的去做!”

“师父——”义妁不想与蔡之仁争辩,这无异于对牛弹琴,把恳求的目光转向郑无空。

郑无空沉默了,他没有理由不沉默。郑氏医馆走到今天,倾注了他一生的心血,医馆因为收留了传染病患者而导致门可罗雀,再也没有病患前来看诊的事情不是没有过。元华从正门走出去势必会引起骚乱,如果处理不好,医馆就会毁于一旦。

小华似乎也察觉到了郑无空的难处,对于这个数次拯救他于危难之中的大夫,他小小的心里充满了感激。于是,他小声地说:“姐姐,我们从后门出去吧。”

迟疑一阵后,郑无空终于发话了:“领着元华从正门出去。”

义妁牵着小华的手沿着小径,走过后院,穿过厅堂,来到前院的集体病舍。

正在处理药草的采药夫虎生、龙生看见义妁领着麻风病患者向这边走来,吓得面如土灰,跳着脚,躲开了。

“这个疯丫头!她到底在干什么?”

“竟然领着麻风病患者招摇过市,还那么理直气壮,这样的情景闻所未闻。”

正在账房用算盘合计近期收支的杨怀三也抬头看到了义妁和小华,吓得跌倒在地上,爬起来又钻进桌子下面,同时用双手捂住自己的眼睛,喃喃自语:“不要看,不能看。”

义妁鼓励小华:“抬起头,挺直身子,目视前方,面带微笑。”

终于走到了医馆的门口。望着门外黑压压的人群,小华退缩了,那不过一尺多高的门槛对他来说仿佛就是一座无法翻越的大山,小华迟迟不肯伸出自己的脚。

义妁也急出了汗,拉着小华的手,说道:“跟在姐姐后面。”说着就把小华拉出了门外。

郑无空担忧的事情,义妁担忧的事情终究无法避免。

人群中突然传出恐慌的叫声:“不好了!有麻风病人!麻风病人来了!”

紧接着,更多人惊叫了起来。

所有的病患,无论躺着的,坐着的,站着的,都四处逃窜。

还有一批人,脸上充满了杀气,目光充满了怒火,他们拾起地上的树枝、石块向小华围了过来。

“你这个魔鬼,快滚开!再不滚,就对你不客气了!”

“我不是魔鬼,我不是魔鬼。”小华吓得哭出声来,躲在义妁的身后。

树枝和唾沫已经向这边飞来,义妁为小华挡着,心里陷入恐慌,这突然的状况比她料到的要严重得多。

“求求你们,别这样了,他不是麻风病人,他已经好了!”

众目睽睽之下,义妁跪了下来,向大伙求情。

可是没有人相信她的话。

“打死这个魔鬼!”

“不要让他跑了!”

恶毒的呼喊一声高过一声。

在这危机时刻,让人万分惊讶的一幕出现了。

义妁迅速撸起小华的袖子,用**去亲吻小华右臂上因为麻风病而留下了疤痕,接着又去亲吻小华脸上的斑点。

做完这一切,义妁站起来大声地说:“现在你们看到了吧,如果他是麻风病人,我怎么敢去亲他?怎么敢和他进行如此亲密的接触?他只是一个可怜的孩子,被家人抛弃的孩子,被你们抛弃的孩子!如果他是你们的孩子,你们心里会有多难过?没错,他以前是麻风病人,可现在不是了,他被郑大夫治好了!麻风病不是绝症,麻风病可以治好!请你们救救这个可怜的孩子吧,接纳这个可怜的孩子吧。”

义妁已经泪流满面。

全场的男女老少都惊呆了,估计他们这一辈子也没有见到如此不可思议的一幕,一个貌美的姑娘竟然去亲吻一个丑陋的麻风病患者的身体。

骚动的人群霎时变得安静,安静得能听见彼此的呼吸。义妁的一番话让很多人为之动容,他们开始用另外一种目光去看小华。虽然还有几个顽溟不灵的男人依然说着蛊惑人心的话,但很快就被旁边的人架住了胳膊,堵住了嘴巴。越来越多的人开始相信,小华真的不是麻风病人了,否则义妁的行为谁能解释?难道认为她是疯子吗?一个疯子怎么能够说出那样一番至情至性的话来?

这时候人群中又爆发出一声哀号,一个男子冲上去,跪在小华的面前,把小华**搂在怀里,带着哭腔说道:“小华,请你原谅你爹吧,原谅你该死的爹,我不该丢弃你,不该丢弃小华……”

原来,小华的父亲虽然丢弃了小华,但内心一直愧疚不安,听说郑氏医馆收留了小华,他就假装病患前来看诊,目的是为了打听儿子的情况。也许是冥冥之中自有安排,在这样的场合下看到了儿子,看到一个与儿子毫不相干的女子是那样的奋力地保护儿子,他这个当爹的无地自容,再也忍不住了,冲了出去。

人非草木,孰能无情?看到这感人的一幕,无不为之落泪。

看到父子相认,义妁**了欣慰的笑容。

而这一切,被赶来的郑无空全部看在了眼里,医者父母心,他看到了义妁那样一颗体恤病患、怜悯病患的心,这是一个大夫应该具备的最珍贵的品质。

郑无空把赞许的目光默默地投向义妁,他在想,或许有一天,奇迹真的可以发生,这个脸上始终挂着谦卑的微笑的女子,真的会成为世人瞩目的名医。

其实过了第二关,郑无空从情感上已经完全接纳了义妁,只是为了考验义妁是否具备扎实的医学知识,仍然给她出了第三道难题。

“要想跟我学习医术,必须通晓熟悉人的身体上任何一条经络和经络上的穴位,有时候这些穴位比灵丹妙药都强一百倍。”

郑无空又恢复了一丝不苟的表情,不过今天这种表情义妁看来反而觉得亲切慈祥,因为她通过元华的故事知道了郑无空并非大家所说的那样冷酷无情,只不过郑无空为人处世的方法不被外人所理解而已。

“请师父教诲。”

已经过了两关,义妁越加坦然。

“请你完整地背诵《黄帝内经》里面所说的十二条经脉的名称,以及分布在这些经脉上的穴位,三日后我来抽查。”

郑无空话一说完,义妁脑袋“嗡”的一声响,十二条经脉这个义妁倒知道,可是十二条经脉上的穴位她只略知一二,因为她压根就没有看过《黄帝内经》这部书,她所了解的穴位也是听父亲说的,都是一些非常重要的穴位,那些不是很重要的穴位父亲也从来没有说过。像《黄帝内经》这样珍贵的医学典籍不是一般人能看到的,可现在师父却要她完整地背诵十二条经脉上的穴位,她如何办得到呢?

郑无空走后,义妁陷入了愁思,她绞尽脑汁回忆父亲说起过的穴位,但怎么回忆也只能想出有限的穴位来,从来没有听说过的穴位她又如何凭空捏造呢?已经过了两关了,难道要卡在最后一关功亏一篑不成?

想着想着,不知不觉来到了后院的花园,一个优雅的身影出现在义妁的眼前,接着又传来朗朗动听的读书声。

那不是郑公子么?

义妁仔细看了看,没错,是郑公子。

郑成议也发现了她,快步走到她的面前,英俊的脸上挂着迷人的笑容。

“义妁姑娘,你也在这里?”

“抱歉,打扰公子念书了。”义妁淡淡地说,不敢抬头去看郑成议的眼睛。

“听说你化解了麻风病患者引起的骚乱,你真是个了不起的人,总能做出一些让在下感到惊奇和敬佩的事情,要不是你我爹可要遇到麻烦了。”

义妁赶紧做了一个揖:“公子快别这么说,骚乱本来就是小女引起的,小女感到万分抱歉。小女对公子的恩情一直挂在心里,没有公子的帮助,小女是无法进入这个医馆的。”

“过去的事情不要说了。”郑成议笑了一下,又道:“看姑娘的脸色似乎有什么心事。”

“被公子看出来了。”义妁有些不好意思,“师父让我背诵黄帝内经,可小女从来没有看过黄帝内经,也不知道从哪里能够看到黄帝内经。”

“这好办。你等着。”说完郑成议转身就走。

过了好一会儿,郑成议扛着一个箱子,气喘吁吁地走了过来。

“看看里面是什么?”郑成议擦了一把汗,神秘地说。

义妁打开一看,正是自己万分期待的黄帝内经,惊喜道:“这个,这是从哪弄来的呢?”

“我爹的。赶紧看吧,看完后面还有呢。”

义妁感激地看了一眼郑成议:“小女多谢郑公子协助。”

“那么,在下告辞了,不打搅姑娘看书了。”

郑成议走后,义妁拿起书简,如痴如醉,为了节省时间,她不得不割爱一些她喜好的篇章,专门挑选有关经脉的章节熟读。

“子时胆经当令,丑时肝经当令,寅时肺经当令,卯时大肠经当令,辰时胃经当令……”

“胆经上的穴位有足窍阴、阳交、中渎……”

“肝经上的穴位有中封、蠡沟、曲泉……”

由于十二条经络上的穴位纷繁复杂,再加之义妁心里着急,脑子里乱成一锅粥,素来记忆很好的她怎么也记不住这些如跳蚤一样穴位。

看来得换一个法子。义妁静下心来,开始按照顺序来记,从子时开始,穴位从上到下记忆,每记一个穴位都要从自己身上找到这个穴位,这样有条不紊,边学边用效果就好多了。

这三日义妁挑灯夜战,废寝忘食,忙得焦头烂额,不亦悦乎,终于把这些穴位牢牢地记在了脑海里。

医馆的厅堂,郑无空召集了所有的徒弟,准备对义妁进行考核。在郑成议的请求下,郑无空允许儿子在一旁观望。

“准备好了吗?”

“是的,小女准备好了。”

“说说看,心经的流注时间以及它都有哪些穴位?”

义妁松了一口气,还以为师父会出如何刁钻的题目,第一道题并不难,心经也是穴位最少的一条经脉。

“午时是心经当令,穴位有极泉、少海、通里、阴郄、神门、少府。”

“你都知道这些穴位在哪里吗?这些穴位又有什么作用?”

“极泉在腋窝,点按可使心跳正常,又可治疗漏肩风;少海在肘纹内,拨动可治耳鸣;神门在掌纹边,点掐可有助睡眠;少府在神门下面,可泄热止痒,清心除忧。”

义妁流利的回答让郑无空其他的徒弟吃惊不已。

“那么,我来问你,如何养心呢?”

义妁正要回答,郑无空说道:“你先别回答。”又指着蔡之仁说:“你先说说看,要怎么养心?”

蔡之仁一怔,没有料到师父会突然考察他,他记得内经上有一段是专门论述养心的,可当时大意并没有记下来,蔡之仁结巴道:“心为君主之官……”刚开了个头,就卡壳了。

郑无空用愤怒的目光看了一眼蔡之仁,对义妁说:“你接着说。”

义妁整理了一下思绪,从容不迫地答道:“养心之道在于恬淡虚无,真气从之,精神内守。意思是说,要保持清静无欲无求的心灵,使真气居藏于体内,精神内守而不耗散。”

“那么,怎么才能做到这一点?”

“美其食,任其服,乐其俗。意思是说吃什么都觉得可口,穿什么都觉得好看,热爱自己的风俗习尚,愉快地生活。”

郑无空点了点头,看样子应该很满意。在一旁替义妁捏了一把汗的郑成议也**了微笑。

这时,郑无空突然问了一个很奇怪的问题:“人为什么一定要吃早饭?”

大家都似乎觉得这个问题很好笑,杨怀三忍不住笑出了声,不理解师父怎么会问这么幼稚的问题。

“很好笑吗?”郑无空指着杨怀三说,“你来给我一个答案。”

“因为饿了所以要吃早饭。”杨怀三的回答引发更多的笑声,杨怀三的脸红到了脖子根,心里直纳闷:“难道还有比这更简单的答案吗?”

义妁没有笑,义妁明白看似简单的问题却包含了很多深刻的道理,师父在问早饭的重要性,这就牵涉到了胃经,这样看来,师父就是在问胃经的情况了。

“辰时正是胃经当令的时段,这时太阳已经升起,天地间充满了阳气,我们的身体就需要补充一些阴,食物就是阴。这个时候吃饭最易被身体吸收,产生气血,即使多吃一些也不用担心长胖。”

义妁的回答让蔡之仁很是嫉妒,为杀杀义妁的气势,想出一个自以为很难的题目,向前一步,对郑无空说道:“师父,徒儿想到一个题目,想考考义妁师妹。”

郑无空允许了蔡之仁的提议。义妁没有紧张,其他人倒紧张起来,特别是郑成议,他知道蔡之仁不是什么善类,肯定要出什么生僻的题目,故意为难义妁。

“在胃经上有一个穴位,被历代医家推崇备至,称它为长寿第一要穴。敢问义妁师妹,你可知这是什么穴,在哪个位置?”

蔡之仁神气活现,暗想,这是书上没有的东西,这下看你如何回答!

义妁还以为是什么难题,不料是她再也熟悉不过的题目了,从小到大,她几乎天天都听父亲在说这个穴位的重要性。义妁脱口而出:“它叫足三里,在膝盖往下三寸处。”

这下蔡之仁傻了眼,情急中追问道:“你能说出这个穴位有什么功效吗?”

“足三里是胃经的合穴,按揉此穴可以缓解胃痛,可以消除胃肠里的浊气,对消渴、痛风、宿醉都有特别的疗效,凡是与胃有关的疾病它都可以治疗。”

义妁精彩的回答让所有的人啧啧称赞,郑成议忍不住为义妁鼓起掌来。

蔡之仁无话可说,只觉得脸面丢尽,嘴上说服了,可心里却憋了一肚子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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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章 杂工』

第四章杂工“义妁,快去把~端给病患!”“义妁,快去~~捡些柴禾来!”“义妁,快来生火!”“还杵在这里~嘛,还不快去!”义妁已经成为郑无空的第一位~徒弟,这在医馆前所未有,在扶风也前所未有,可义妁的朋友还没来得及向她祝贺,义妁又陷~了更加窘迫艰难的境地,这些原打算向义妁祝贺的人也就只剩~扼腕与叹息了,早知如此,何必当初呢。郑无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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