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3年我顺利地通过了考试,又进入了另一个陌生的城市,这多些年来,我总是在陌生与陌生之间徘徊,早已忘却了那份熟悉,而我也渐渐地习惯了这种陌生,喜欢上陌生。我喜欢在某个时刻和某个人偶然的相遇,相遇之后永不再见!但在武汉理工的南湖校区,我却结识了几个熟悉的朋友:王林,佳慧,娟娟,李枫,亚南,CS,我们几个经常成群结队地喝酒,吃饭,打牌,甚至打架.......。大学的课程很轻松,以至于到后来,慧,娟,林都恋爱了,昔日的七人邦,只剩下我们三个孤家寡人了。除了四节的理论课之外,我们几乎没有多少事情做。于是我想起了,养母去世前留给我那笔钱,加上表姐夫是工商局的局长的后盾,我干脆就利用了这个条件,在老家那个地方,开了一个叫“万种风情”的酒吧。起初的那段时间是很辛苦的,至今我仍感谢那些曾帮过我的朋友。
那时,他们帮我找乐队,张罗着。但是在我家人的眼中,我们几个就像是一群疯子,在他们口中经常会听到:“她疯,你们也跟着疯。”就这样我成了疯子中的疯子。人里疯,梦里梦,实则,人非疯,梦非痴梦.......。
当我的梦想一切成真,优如一艘般刚张起帆,驶入海水时,却被自己船上的人不小心把帆打破,而我们全军覆没。当我们都有幸存活时,却各自分飞。至今我无法形容那种惨重代价,带给我的痛苦与压力。不仅是那些高额的债务,那些支持与反对我的眼神,那些有所成就的梦想,还有,存活的意志与欲望。我被打击的粉身碎骨,我承认那段时间的自己是堕落,我承认我确实确实让某些人失望,我承认我放弃了所有的念头,甚至是活着。我自闭,每天看到只是窗里与窗外。04年的夏天全是灰的,黑白浑浊的灰。
我必须为我自己的过失去付出代价,此后,我沉默寡言,独来独往,神情冷漠如终年不化的冰山。我沉溺在自己的世界里,不愿意再走出去。04年底老家的雪下的异常大,这么多年来,我第一次在家过年,但却始终没有感觉到任何年味。每天伴随我的只是网络游戏。我在游戏里极力地发挥着心中的那种压仰与不快。活在另一种世界里,那个世界是一个充满神话的世界,没有背叛与死亡,你的生命是无止境的。那个夜里,外面的雪无声的下着,下的很大很大。累意让我暂时的离开了电脑,我开始站在门口看着一望无际的白色,壮观,凄凉!一时间,久久不去回忆的事情,像播电影一样,一遍遍地重放着,我开始思念我已去的亲人与朋友,那种思念像粘着身体的引力还带着泪不停地往下滴!
那天由于网速过慢的缘故,我去了家前面的一个叫“清河网吧”的地方上网,这个名字的由来,是因为前面是条小清河。这天,我在玩游戏时,遇到了儿时的玩伴——王晓东。对于他的印象并不是很深,只是在小的时候同校,他是学校最调皮的学生。他与小时候并没有太大的改变,只是多出的是由一个男孩变的像个男人。我坐在他的旁边。像两个陌生人,谁都不认得谁。我无意间地发现,他一直盯着我的电脑屏幕看,:“看什么啊?”“哦,哦,我看你打游戏呢?”他似乎反映有些迟钝,说话也稍有些紧张。“好看吗?”我反问着。“呵呵,没什么好看不好看的,只是觉得女孩会玩传奇的很少。”“哦”我敷衍了他一个字,又接着玩我的游戏。“哎,我觉得你很眼熟”起初我只是认为是男孩想认识女孩的惯用的技量,当我抬头仔细看他的时候才发现,原来是小学四年级的同学,只是多年未见大家都有所改变。那天我们聊了很多,关于我这些年的去向,还有他的生活。我只是知道他的生活不是很如意,爸妈离婚,给他造成了很大的伤害,他变成了人们口中的烂仔。
后天的几天,他打过几个电话给我,约我一块吃饭,只是因为天气较冷的缘故,我每次都回绝了。最主要还是觉得没意思,见到他们似乎没什么话说。雪终于不再下了,见到了久违的太阳。这天,我正与两位朋友准备出去走走,他来电话说,晚上,一块吃饭。我就没再回绝,晚上,我如约地去了,四川火锅城,见到他之后,他的身边还坐着几位。“哦,我来介绍一下,这是我小时候的同学,这位是震,我邻居。”说完他身边一位男孩站起来,同我握了握手,问了声好。他,个子高高的,有1米8左右的样子,中长的碎发,盖着眼睛,穿着一身休闲装。整个造型像极了,《我为歌狂》里面的刘川枫。“你好,挺会摆酷哈,这么冷的天,穿的这么有型。”“呵呵,让你见笑了,只是今天,天晴,去打了下蓝球。”他抬头甩开了眼前的头发,似乎有些拘谨。“这位是富裕”晓东又指了指了另外一位,互相认识之后我们开始坐下来吃饭了,这顿饭的气氛相当活跃,晓东与另外的几个朋友说话都是那么幽默。吃完之后,富裕提议去唱K,唱完歌之后他们几个一起送我回家,回到家已是深夜2点了。
之后的几天,我与晓东都是用Q联系着,谈的也大都是儿时的自己还有他身边的一些社交圈子,以及他与他女友之间的一些锁事。在与晓东的谈话中,我得知了许多已失去多年联系的小学同学,以及他们的去向。还有震,原来他是小的时候一直在他外婆家(湖北)长大的,不怎么回老家的,所以小学的同学中并没有他的存在,虽然我们几个的家都离的比较近。这些天我一直一个人在屋里,确实比较闷,晚上,晓东就叫我一起出来去酒吧玩,还有他的女友。我们三个在“香雪海”的一个演艺吧里。喝到了一半,震过来了,酒尽兴后,震坐在演艺台上为大家弹了首歌。至今我已记不起这首歌的名字。结束后,晓东与他的女友回去了,只有我与震一路上走着,一路上,我们一边走一边聊着。走到清河网吧的时候,我看看时间尚早,就进了网吧里开始打游戏,他也在我旁边坐着,只是看些新闻。他加了我Q之后,我们就在网上随便打了下招呼。我又接着玩我的游戏,我玩的很尽兴,他似乎很枯燥。“要不你先回去吧,我玩会游戏就回家了。”“那哪行啊,要是你玩到深夜,一个女孩子,多危险呀,你玩吧,玩累了我再送你回去”看着他认真的样子我却觉得有些想笑,还有一种莫名的感动:笑的是,他却不知道走夜路已成为我的习惯。我喜欢黑夜的那种沉寂的感觉。感动的是,这么多年,却只有一个胜似陌生的人关心过我的安全。于是,我下了机,回家了。
大多的时候,我们很少见面,只是在网上聊聊天,我得知了他是我曾经的校友。只是他不知我已远离了那所学校。我们总是聊不完的话题,他在有意无意中总想了解我的所有,我有所感觉。这天下午,我们在网上聊了会。我有事就下了,其实我是没什么事情,只是突然很想去河边走走,去河的最西头的那片种满了枫,柏树林的墓地里去转转。我走到那片树林,坐到那颗靠河的枫树下,望着那条长长的河,不知河的尽头在哪里。我总喜欢这样想。在我沉思中,听到不远处,有哗哗的树叶声,寻声望去,原来在我的不远处还有个人躺在楛黄的草地上。当我正想着:这谁竟有如此雅性?却发现那个身影那么熟悉,走近,原来是震!我走到他身边,坐下。他猛然间被吓了一跳“你,怎么也过来了?”“哦,我只是没事随便走走,谁知,你也会在这。”“是啊,我比较喜欢这,这里很清静。”说着他起身站了起来,拍拍身上的落叶。不期而遇,让我们更加进了彼此熟悉的距离。我们坐在河边聊着,仿佛是认识了很多年的老朋友。
此后,我们便经常一块出来吃饭,喝酒,以及坐在河边聊天......直到有天,我们在一次闲聊中,他突然望着这条长长的河,说道:“不知这河的尽头在哪里?”与我想着同样的问题。“那我们就走走看呗!”我提议。“好啊,你敢不?”他似乎怀疑我的想法。“呵呵世上没有不敢做的事。”于是说做就做。我们从下午的六点多开始沿着这条河一直西走,走到月亮出来,变成月牙形,变成整个圆形。。。。。。后来,河水都已结了点薄冰,干冷干冷的天。他望着我,把外套给我披上,摸了摸我的头“走吧,回去吧,两个傻子”我笑了笑,我们两个开始回头走。一边走,一边说着,一边笑,原来我们走了很远的路了。送我回家后,我在楼上阳台看着他,他在我家的楼下站了一会,然后转身就跑了,跑的很快。也许是天太冷了吧,这时猛然才想起,衣服忘还他了。
接下来,我去了安徽几天,手机一直放在家里。一个星期后,我回来,进屋时才发现躺在**的手机上有40多个未接电话。于是,我打过去,刚嘟的一声“你这些天去哪了呀?为什么电话一直没人接呢?发生什么事了?”电话那头他急迫的声音问着。“我在安徽”我回答着。“啊?你去安徽了?那为什么电话一直没人接呢?你不回来了吗?”听着那种失落的声音,我突然想笑。“呵呵,我说我前几天去安徽了,手机没带在身上,现在我已经在家了。”电话突然间断了。我把手机仍回了**,把房间收拾了一下。过了会电话又响了“喂”“我在你家楼下。”我站在阳台往下看看,呵呵,他靠在一辆大众轿车的前面。向我招招头,不知为何,心里一股莫名的惊喜。跑下楼去,他依然拍拍我的头“死妮子,走了这么些天也不知道打个招呼,我还以为你莫名的失踪了呢?问晓东,他们都说联系不到你了。”
“怎么?想我啦?”我笑着的问道。“才不是呢?我只是担心我那件衣服,那可是我爸在去年送我的生日礼物。不过,认识你这么久,还是第一次见你笑的这么自然与真心哈。走吧,我请你吃饭,想吃什么?”说着,就拉着我上车。“别动,你的衣服,我上去给你拿去。”当我要上楼给他拿衣服时,“哎,哎,你还当真了呀,没事,先放你那吧,吃完饭再拿也不迟啊”吃完饭,他开车送我回来时,透过窗外我才发现,原来,在那条文化街上,整条街只有一颗树,孤零零地站在那里,猛然间,让我想起了,凯!那个曾经看似是我掠杀的年轻生命!在另一个世界里他是否像这颗树一样孤单?
时光如逝,很快这个寒假过去了.我们都回到自己的学校,担任着自己的任务。我们只能用手机,网络联系着,我会经常请教他一些关于学习上的事情,每次他都是耐心地回答着。在这所学校里,我没什么知心朋友,无论我怎么的去努力始终觉得我融不到那个集体中,也许是我的缘故。但每个礼拜我都会回到那片树林,坐在那条河边,要么看书,要么静思。
那天,从河边回去,已是晚饭时间了,回到家泡了碗面,正收拾着回学校的东西,听到客厅一阵摔东西的响声,我出去看了一眼,原来又是爸妈的一场战争,我已见惯不怪了。他们用恶毒的语言相互的攻击着对方。我始终想不明白,他们难道不懂,两个人战争就必定会受伤害吗?他们难道不懂,家里今天的冷清,是谁制造的吗?他们难道不懂,他们这样做给我们带来多大的伤害吗?谁不想有个家?和睦,温暖,充满亲情。他们撕扯着,完全无视于我的存在,我知道,我劝阻不了这场战争,因为我不是和平使者。每次他们战争,我都一个人把自己关在屋里,点着蜡烛,坐在角落里。一边祈祷着这声战争尽快地结束,一边想着曾经有过的那个温暖的家。我知道我做不了什么?即使我把自己的生命还给他们,他们都不会醒悟。这次我也一样,看着他们打架,我把自己关在房子,任由这场悲剧的发生。他们撕扯的声音越来越大,我听到妈叫了我一声,于是我飞跑出去,看着仿佛已经奄奄一息的妈妈我第一次看到她如此无助的样子,我开始自责,惭愧:我怎么忍心看着她受如此的伤害?我怎么可以坐视不管?她是我妈妈呀。我用尽所有的力气,把妈抱到沙发上,给她擦身上的血。而这时,爸又使劲把她从沙发上拉下来,拳打脚踢。“我求你们,不要再这样下去,不要打了!”我跪在他们面前说着,但是都无济于事。我愤怒地站起来,一气之下,我拿着凳子,朝着茶机砸去,随着晃噹一声响一切都归于平静了,这是我在家里第一次发火。“你们这样,有意思吗?啊?有意思吗?”说完,我甩门而去。
这天,我没回学校,跑到香雪海里,去喝了个大醉。我真的醉了,真的。第二天,当我醒来,我躺在医院的**,震,在旁边坐着。由于刚洗过胃,我根本没有一点力气。“天啊,你终于醒了”他一把抱着我,摸着我的头发,“醒了就没事了,醒了就没事了”喃喃地说。后来听震说,我那天去酒吧喝醉了,在酒吧吐个不停,他打电话过来,酒吧老板接的,说我醉了。他托老板把我送到医院,而后就从湖北连夜赶回来了。他陪我在医院里呆了两天,我身体恢复之后的第一天,我们来到那条河边,静静地坐着,他跟我谈了很多。我不得不承认,他的成熟。
后来,他送我回了学校,到了学校的门口,“傻妮子,好好学习,别想太多的事了,有时间我会来你学校看你的”说着把东西递给了我,那一刻,却让我觉得有那么多的不舍。他似乎从我的眼里看出了什么。把我**地抱在怀里,“记住,每年下雪的时候我都会在你身边”说完,松开我,拍了拍我的脑袋。
回到了学校,所有的日子依然如故,只是我不再回家,直到年底,那场大雪随着北风飘落到地面的时候,我回到了那片树林,那条河边。我在一颗柏树下面,坐了一天,他依然没出现。他的那句“你记住,每年下雪的时候我都会在你身边”一遍一遍地在我耳边响起。看着天际慢慢变成了灰色,我问自己“还等吗?”我开始站起来,拍拍身上的雪,正当我走出树林的时候,他正从树林里往我这个方向走。看见我,他加快步子向我跑过来“你傻啦,怎么不在家等我呢?我在你家楼下叫你,你妈说你出去了,我就开始往这里跑,你还果真在?”他抱着,一边喘气,一边说着。“我以为你不来了呢?”他松开我,抖了抖我头发上的雪“怎么会呢?我答应过你的,看,冻坏了吧,走,吃点东西去”说完把我的手放在他衣服口袋里,我们一路往饭店里走着。吃完饭,在回家的路上,他对我:“以后,我们在一起的时间就多了,下学期,我要实习不用去学校了。”“真的呀,那太好了”我笑着说。“哼哼,以后我会时时刻刻监管你的,你不准调皮,不准无故失踪,更不准你再喝酒......”他得意地说着。“啊!惨了,我注定栽你手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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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章』
很快到年二十八了,04年的倒数的第二天了,这天,爸~因为一些年货~的事又开始吵起来了。家里找不到一丝安静的地方了,于是我又跑到河边,望着那条长长的河,我始终不知道它的尽头在哪里。听着街~各家各~的炮~,让我~倍加的孤独,这么多年的委屈与孤寂仿佛一~子全涌到了心头,眼泪随着思绪~了~来。这时,~~一~从~拍了我一~,“一猜你就在这”他站在我~后说。我擦了~眼泪,回头看了一~他,没说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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