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一直的读书,从小学读到初中,再就是上了师范中专。家里穷,再也供不起我上高中,甚至是大学了。师范毕业后我又回到了我的家乡,在一所更加偏远的小学校里教书。那年我二十岁。
这所学校一共有五个班。上学的孩子都是来自于周边村子里。孩子们与我小时候上学的情形一样,每天都要在学校与家之间走上几个来回。而我则因离家太远,只能是住在学校里。
学校有一间厨房,我从家里面带来了米,自已起火做饭。我还开辟了一小块菜地,种些蔬菜。就这样,蔬菜和家里淹制的腊肉,是我平时的饭食。
学校只有连我在内的五个老师,校长是一个带着圆形眼睛的老学究。说话时总是摇头晃脑的,子曰诗云的,说话时的腔调很逗的。
另一个是与我年纪相仿的男孩子却是从城里来的扶持教育的志愿者。他的名字叫周雷。另两位老师,都是当地人。读完了初中就进了小学做老师了。两人都四十多岁,在这里都教了二十多年的书了。男的姓李,女的姓赵。我平时就叫他们李老师,赵老师。
我来了之后被安排教三、四、年级的语言。周雷教一、二的语文。这对我来说是极其容易的事。我甚至不需要备课,就可以教这些孩子语文知识。我们几个人就挤在一间屋子里办公。在教室的后一排,有几间小房子,那是我们的宿舍。我与小周老师各住一间屋子。只有我与他住在学校里。他的生活可不象我这样腊肉蔬菜的。人家是来自于城里。他每个周末回家就象是进行了一次大采购。大包小包的拎着来。一周的生活也就基本解决了。而且我还看到他家的什么亲戚来中途送些东西来。同样的生活,却是不同境遇。我只能是摇头。这就是生活的本然。不要去怪它。要怪就怪自己的命不好。
大家每天教书,放了学就各自回到自己的宿舍看书。我这人是不善于与人相交往的,包括周雷。我们也没有什么共通话题可以供我们说道。所以到了晚上我各自就关上门。我一个人在屋里看书。看关于文学方面的书。我觉得独自是一种快乐的享受。这种平淡的日子就是在这样一位女老师的加入而一下子没有了秩序。是我的心不安静了。以至于觉得生活也不安静起来。
她大学毕业,人长得很漂亮。我用花圃里最艳美的花来形容她的外貌都不觉得过分。因我觉得文字性的东西实在难以做到准确。我没有见过什么世面,阅人也不多。至多是在外面求学三年的经历引以为荣,再无其它了。因而我觉得这个女老师是我眼里是个绝色大美女。是我此生从未见过的最为标致的姿容。
书中也有对美女的描述的。比如我熟读过的《红楼梦》,我觉得将那上面所有的最美好的就在于对女子的描述的锦句都全部用在我眼前的女老师的身上都不觉得完全。况且书上之说也多少有夸张的成分。而我的眼睛里却真实地出现了一个圣境仙女。
她学的是音乐。来我们这里就教孩子们音乐。也是一名志愿者。志愿者,也是时间不长就会走的。我当时就想,如果她走了之后我可能得什么相思病的。尽管这真的是癞蛤蟆想吃天鹅肉想法,但是我只是想想过把瘾而已。
村里的拖拉机把她从县城的车站接了过来。她走进我们的办公室时,问,“请问谁是这里的校长。”
校长起身恭迎。他那圆形眼镜后的小眼睛在昏暗了多年后,终于在今天的这时放出了光亮来。你看这位年过半百的老学究也是看了不少古书的。只怕也是有与我一样的感觉,书中的颜如玉是何许人也,只怕也不及这个女老师吧。都惊动了这个老学究站起身来,颤着音调说:“我我就是,你是新分来的蓝老师吧?我已经接到县里的通知了。欢迎欢迎。”
她笑了笑,说:“是的,我就是蓝美姬。”
她笑起来的样子真的是好看极了。这样的笑如果是对着我来的,我只怕是骨头都会酥软。我的正人君子的外衣和内在都会一起被剥了去。
校长说:“好好,我们这里的条件艰苦,你们这些城里的娃儿来这里只怕是不会太适应。”
她说:“没有关系,我来这里本来就不是想来享受的。”
我坐在最后的办公桌上。我正抬头看她。她的头发乌黑发亮。她的眉很长。她的眼睛很清明,但是她看人的时候是一种妩媚的迷蒙。她的世界就显得神秘而不可量测。
这时周雷起身,他说:“欢迎你的加入。我也是一名志愿者。”
我想周雷也是看傻了吧。以他的反应应该不会这样的慢吧。这个家伙就好象进门的是他的新娘。他的小白脸上已经是布满一喜云,灿烂发红的云。
她说:“是吗?”
她看了周雷一眼,又浅浅地笑。她将这笑送给我周雷。周雷那**都咧到了耳际了。我表示可以理解他的这种表情。如果我也是与他一样来自于城里,有着优越的家境,我也会与他一样走上前去,表现出欢迎的姿态。
我并没有起身,那一刻我有些吃惊地看着。我心里面想,这个叫蓝美姬的女老师,会不会是我小时候在潭里救上来的那个孩子呢?她曾经就是告诉我她叫美姬。我不敢肯定。但我马上就加以否定了这种可能。她应该是来自于城市,你看她长得细皮嫩肉的样子,哪有我们乡下人身上的特质?象她这个样子一定是来自于什么知识分子的家庭,或者是什么高干子弟也难说。她不象我的身上还存有的乡村味道。就是穿上最为名牌的服装,人家还是会认出来是来自于那个乡村的某个旮旯。在我的身上已经打上了乡村的烙印了。
校长将蓝老师的办公桌安排到周雷的对面。蓝老师背对着我而坐。这样很好。如果每天让我正面地看着她的样子,我只怕是会神魂颠倒,找不着自己了。这样我可以大胆地看着她美好的背影。想象着她迷人的表情。就让这份罪由周雷去承担吧。
周雷忙着帮蓝老师安排住的地方。他将他原先居住的那间大的屋子让了出来,给蓝老师住。这个可以让他大献殷勤的机会落到谁的头也不会放过的。男人在漂亮女人面前都是这番表现。我也一样。只是我没有这个机会罢了。我的屋子在最边上,再过去一间就是周雷的屋子,再过去是蓝老师的屋子。
日子就这样的往下走。我与蓝老师并没有太多的话说。我们除了每天几句礼貌性的问好之外,就再也没有其它了。我似乎与她并没有什么话题可说。这本来也正常。说什么呢?这里这么闭塞,连报纸也是迟了几天才有人给带过来几张。这里没有电脑,没有网络,也没有电话。我都在这里居住了许久了。我所能说的只怕就是吃饭睡觉穿衣。谁稀罕听你说这个。除此之外,我还能做什么呢?
周雷倒是一直表现的很殷勤。与蓝老师有时也能说上几句话。他们同样是来自于城市,又同是志愿者。放学后,周雷就会约蓝老师到附近的山中走走。而我则喜欢在早上起床后去山林中一个漫步的。地上铺着松针,头顶是交枝的绿枝。有草地,有野花。我想,蓝老师一定很喜欢这种情境。她是学音乐的。多少与艺术沾着边。
学校里只有我一个人了。我先是给我的菜园子里的菜浇上一些水。然后就早早的进厨房里烧好自己的饭菜。很简单的,有时是煮上一小锅菜面就可以了。吃完之后,我就洗澡洗衣服。关上门,看我的书。
我承认,我在看书的同时,心里面就会不自觉地想着蓝老师,掩上书,阖上眼睛,那张美丽的面庞就浮现于我的眼前。这是青春季节里对于异性的相思的骚动。只是这种有着淡淡的愁的单相思,除了我之外,没有人会知道。我在暗恋着这个与我并没有说上几句话的蓝老师成了一个秘密,我自己的秘密。在办公室里,我总是表现出一种局外人的样子,表现出不过如此的不屑的样子,一副正人君子的样子。
人,其实是最复杂莫测的,你可以将自己的心思精心包裹起来,搁在心府之中。如果不是这样的复杂那有多好,直白地将自己的心事袒**来,让她看见,记她明白。
当我听到周雷与蓝老师回来的脚步声时,听到说话的声音,我就会掀起窗帘的一个小角,透过玻璃去看他们。我很羡慕周雷,如果我是周雷的身份,如果我可以走在蓝老师的身边,我该是多么的幸福与满足。
我一直地在猜想着他们的关系发展到了哪一步。我以我细心的观察并加以分析,以此来判定他们关系的进展情况。俗话说,日久生情。我只是叹我没有这个福分。我只得低下头在书里找我的颜如玉。可是在我眼前的书页之上浮现的还是蓝老师,这个叫蓝美姬的老师的影子。她有着高贵的气质,孤傲的神情,特别是那种似看你又非在看你的迷茫的眼神。仿似你在看她的一瞬间就一下掉进了她的眼神里,象是被灌了**汤了,不能清醒。如果这样的不清醒可以让我大胆的冒险地将自己的这颗有点寂寞的心依靠在她的心傍,那样我甘愿接受她的不屑与嘲笑的。我一次次地这样地想,却不敢去实践它。所以我是在回避着她可能投向我的眼睛,闪躲着与她的直面。
我很庆幸的是我还没有发现周雷与蓝老师有过一次的牵手,也没有在私下里偷看到他们有什么亲昵的动作。这多少是对我的一种安慰。让我的这种暗恋的情节可以继续下去,模糊下去,享受下去。否则我可能会觉得自己多少有点无聊。
时间不紧不慢地在我们的身边溜达。今天早上上课前。校长站在我的面前,很严肃,看样子这是冲我有不满的情绪了。大家都在,校长的训斥将使在蓝老师的面前颜面全无。我首先想到的就是蓝老师的感觉,而不是校长的训斥。
他停了很长时间,老师们都在看着我。只有蓝老师背对着我坐,她并没有回转过头看我。如果她也跟着大家一起来看着我,我立马就坐不住了。我可能会从凳子上滑到地上。老师的斯文也会抖落一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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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章 不白之冤』
校长终于对我说:“你看你~了多大的篓子,你自己看看,这是县教育局发来的批评函,这~说是在全县范围内通报批评我们学校。”我接过校长~~的那张纸,仔细地看了~的字。那大意是说你校在本次的~中有严重的~行为。对于你们的~虚作假的行径,县局非常的震惊。你们必须~对此作出~刻的检讨,并~将对当事人~理情况向局里汇报。我看了哈哈大笑。这整个就是捕风捉影,这些人~在县里,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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