姬姓氏族早先并不生活在豳地,而是活动于泾渭流域。传说,它的始祖姜(女原)因为踩了野地里的一个大脚印而受孕,因此这个氏族便得了“姬”这个姓(“姬”和足迹的“迹”同音)。又因为姜(女原)生下的儿子名弃,从小就喜欢种庄稼,而且他种的庄稼穗饱粒足,远近闻名,就被当时的部落联盟首领尧封为农官,又叫后稷,并赐给邰这片土地,因此这个部落也便被称为有邰氏。后来,到了弃的重孙公刘的时候,这个氏族才迁徙到了“豳”这个地方。
豳(bin),是一个很生僻的象形字,它描绘的是两头藏匿于山间的野猪,但也可能与“燹”原本就是一个字,描绘的是两头在荒火的驱赶下没命狂奔的野猪。因为,在古文字里,“山”和“火”两个字的字形往往混淆,不好区分,而笔者更倾向于后一种解释。您不妨想象一下,在熊熊的燎原烈火中,有两头剑齿獠牙的野猪身上燃着火苗,粗黑的皮肤被烧得“滋滋”冒油,左突右奔,那该是多么壮观的一幅图画啊!
“豳”被用为地名的原因,史书上并没有一星半点的记载,我们只能根据想象来补足。当古公擅父的九世祖公刘率领着他的族人们身背弓、矢、斧、钺,带着麻、豆、稻、粱,经历千辛万苦,渡过渭水,第一次来到这里时,腹内已是饥饿难耐,只好在一面挖好陷阱,再点燃火把,从其余三面把山野中的猎物驱赶到他们事先挖好的陷阱里,这时候,正好有两头野猪撞到了他们预先设置的天罗地网之中,最终成为族人们的果腹之物。当族人们吃饱香喷喷的野猪肉,准备在这里安营扎寨的时候,一个族人问他们的首领公刘“这是什么地方”时,公刘想都没想,随口就说出了这个“豳”字。族人们一琢磨,觉得有趣,便一致认可,于是,一幅画就变成了一个地名。
从公刘到古公擅父,其间又经历了九代。史书上也没有什么详细的记载,这从一个侧面反映了这段时期豳地的太平无事。《诗经。豳风。七月》这篇诗歌大致歌咏的就是这一时期这支姬姓氏族的生活场景。正月里,寒风凛冽,族人们穿着粗麻短衣,忙着打狐狸,以便用它的皮毛为公子们作裘皮大衣。二月里,族人们一同打野猪,把三岁大的献给氏族的首领,一岁小的留给自己享用。闲暇时就去河里“冲冲”地凿下一块块冰,然后藏到地窖里,以备夏天之用。三月,开始整修耒耜。四月,就要下地耕种。到了吃午饭的时候,婆姨们把饭送到朝阳的地头上,大人孩子围在一起,热热乎乎地吃饭。田官则摆上酒食,祭祀农神,然后再去祖庙里献上小羊羔和第一茬春韭菜,祭祀祖先。风和日丽之时,黄莺在枝头鸣啭,族里的女人们就挎上深深的竹筐,顺着小道,走向桑林。那些身体健壮的妇人们,登高上梯,爬到桑树上,抡起斧子,砍下旁逸斜出的枝叉。那些力气小一些的少女们则在树下用绳子拉下枝条,采下一把把的嫩桑叶。五月,蝉在树上鸣,蚂蚱在地上蹦。六月,纺织娘扇动翅膀的时候,野葡萄就可以吃了。七月,大火星在黄昏时自西而下,正是煮豆子吃的时候。八月,芦苇长成了,男人们忙着打枣、摘葫芦。女人们则忙着纺麻染色,为公子们做成黑的、黄的、红的各色鲜艳的下裳。九月,秋高气爽,女人们开始拾取麻子、采摘苦菜,用臭椿树枝烧熟了,给男人们吃,并给族人们分发寒衣。男人们则把田地压平,准备打场。十月,草木陨落。黍稷稻麦陆续登场,打完场,就要忙着修理宫室。白天铺茅草,晚上搓绳索。天气渐冷,连蟋蟀也从屋檐下,躲进了屋里,最后躲到床下。农人们忙着堵好土墙上的破洞,塞严北边的窗户,用黄泥抹上木板门上的窟窿。然后就是漫长的冬日,农人们可以躲在屋子里不出去。直到新年这一天,农人们才被邀请到王公的大堂上,喝上两樽用稻子酿成的春酒,吃上几口肥美的羊羔肉,举起用犀牛角做的酒具,为王公们祝寿。紧接着,又要准备春播了。
要不是因为狄人的入侵,这支姬姓氏族的百姓们大概会在豳地世世代代、自由自在地生活下去。可谁承想,在公刘时期就逼得他们翻山越岭、长途迁徙到这里的狄人,又一次盯上了豳地这块“肥肉”。他们隔三岔五地就要到豳地捣下乱,不是抢走几群牛羊,就是掳走几家百姓,使得边地烽烟四起,可等古公擅父带着族里的军队赶过去时,入侵的狄人却又呼啸而去,跑得无影无踪,很让古公擅父感到头疼。无奈,古公擅父只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得过且过,反正,族人有得是,牛羊就更多,损失点人口、牛羊也无关紧要。可是,狄人却得寸进尺,气焰越来越嚣张,今天,竟然派人送来了战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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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
直等到狄人的坐骑不见了踪影,古公擅父才收回目光,对~边的人说了~:“马~召开族人大会,商量商量我们怎么办。”于是,众人分头通知,在夕阳落~之后,各家出一个主事的~,来到氏族驻地的中心广场~,参加族人大会。广场~黑鸦鸦地坐~了各家的家长,一些血气方刚的年轻人和喜欢凑~闹的婆姨、娃娃也~围在广场周围旁听。在族人大会~,家长们一个个义愤填膺、~拳擦掌,纷纷表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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