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班后，于艳没有开车，因为春花说几年没见要喝点酒，她走路去到市区的一家湘菜馆。湘菜馆离正阳不远，也就是十分钟的路程。于艳刚走到饭馆门口，就见到一个身段姣好、披着一头长卷发，白净斯文的女人迎了上来，她就是于艳的同学、南启拍卖行拍卖师林小慧。林小慧穿一套紧身的白色职业套装，搭配金色的低领内衣，右肩挎着白色的香奈真皮包包。见此装束，于艳便知道小慧刚刚主持完拍卖会：“又卖出什么好东西？”

“你没兴趣的，破产小厂的几台拖拉机！”林小慧挽着于艳的手，走进了湘菜馆。

于艳和小慧在服务员的引导下来到春花订的包房。房间里正在饮茶的丰满少妇见老同学进来，忙站起来，搭在椅背的虎纹貂皮背心掉在地上也顾不得了，她激动地叫道：“阿艳、小慧，很久不见，想死我啦！”

“几年没见，春花还是那么有女人味！”小慧说着放下包包，三个老同学来了个拥抱。

春花望着性感依然的小慧，时尚有气质的于艳，羡慕地说：“你们还是那么苗条，我都成肥师奶啦！”

于艳帮春花捡起背心，小慧拍拍背心的灰尘，叫道：“贵价货啊，春花你过得不错啊！”

“我哪有你们过得好啊！”春花摸摸于艳和小慧的衣服，说：“一个是Gucci

的牌子，一个是香奈儿的牌子，人家都说这是金领青睐的牌子。”看来经常游荡商场名店的春花对名牌的蛮有认识。

于艳笑着把春花和小慧按在椅子上，说：“老同学就不用互相恭维了，坐下点了菜再慢慢聊。”

“想吃什么随便点，我请客！”春花把菜谱往于艳和小慧面前一放，豪爽地说。

小慧也不客气地接过菜谱，说：“哪个菜贵就点哪个，反正你是富婆！”

“你们就使劲点吧，最好天天陪我吃，把我老公的钱吃光！”春花说这话的语气好象和钱有仇似的。

于艳和小慧有些惊谔地对望了一下，于艳关切地问春花：“这些年过得好吗？”

“好个屁！以前忙着帮老公做生意，带儿子，现在天天逛商场，买时装做美容，我都快要烦死了。”春花说话的频率仍象读书时一样快。

“有老公养着又有钱享受，我都有点嫉妒你了。”泼辣的小慧说。

“一家不知一家事，唉……点菜点菜，边吃边聊。”春花站起来按了一下门边的按铃，一个部长推门进来，问：“请问现在点菜吗？”

“对，把你们这的招牌菜都上一个！”

部长望着三个女人，说：“我们这的招牌菜有十几样，三位小姐用不了点这么多吧？”

“那就点最贵那几款，再来一瓶五粮液。”

“好的，请稍候！”部长写好菜单后出去了。

春花问小慧：“一瓶酒够吗？你是我们班女同学中最能喝酒的。”

“先要一瓶，不够再要吧！”于艳对春花说，小慧也点点头。

菜很快就上来了，服务员先给每人装了汤，又倒了三杯酒。“小妹，你可以出去看电视了，我们自己服务自己。”春花将服务员支出去，端起酒杯说：“来，为我们的重聚，喝！”

三个人碰了杯后，一饮而尽。春花又帮每人斟了一杯，于艳提议说：“这样喝酒容易醉，还是先吃饭后喝酒吧。”

“你先吃饭，我和小慧喝。”春花把酒端到小慧手里，自己也端起酒杯，小慧不干了，对春花说：“你要一视同仁，干吗要优待于艳！”

“她是咱班最斯文的女生嘛！”

“那是以前的事，现在她可是**啊！”小慧做了鬼脸说。

“哇，深藏不露啊！”春花有些意外地望望于艳，但没听懂小慧的弦外之音，她顺手把于艳的酒杯端给于艳，于艳嗔怒地盯了小慧一眼，接过酒杯，小慧偷偷地笑了。

“为两位事业有成的靓女兼才女，喝！”春花仰头把酒倒进了喉咙，于艳和小慧也跟着喝了一杯。

小慧给春花斟了一杯，给自己和于艳斟了半杯，说：“这一杯，为春花依然美丽而干！”

“哎哎哎，你说要一视同仁的，斟满！”春花不依不挠。

趁着小慧和春花拿着酒瓶和酒杯争来争去的空隙，于艳三扒两扒吃了半碗饭，这是她的习惯，每次有应酬要喝酒她都要先吃饭再喝酒，空肚喝酒容易醉，这是她刚做律师时梁正义教她的。她放下碗，拿纸巾抹了抹嘴，她能想像到自己吃饭的动作快的像和别人抢吃似的，完全没了平时的优雅，但她觉得此时不需要顾及仪态，老同学在一起最轻松的就是可以卸下职场上的面具。

见小慧和春花还在争拗，吃了饭打底的于艳主动参加战斗了，她把自己和小慧的半杯酒斟满，说：“别争了，大家都斟满，喝酒也要体现公平原则。”三个人又一饮而尽。

酒杯觥筹交错中，心事随着酒意散发开来。

“阿艳这么多年了，还是一个人啊？”春花望着于艳，问。

“是啊，好男人都被你们抢光了，我只好做‘剩女’了。”于艳自嘲道。

“不结婚好啊，再好吃的菜吃多了也会腻，她就能常换口味。”小慧笑着把于艳扔到她身上的菜牌拿开，转而望着春花，故作苦闷地叹了口气：“哪像你和我，只能在一棵树上吊死。”

春花对小慧说：“你比我好，有自己的事业。拍卖师是做什么的？”

于艳笑着问春花：“你还记得小时候放学，我们去小慧妈妈上班的地方，她妈妈是怎么吆喝的吗？”

“记得，‘卖剩的猪头肉，全要了一口价8块’。”提起读书时代，春花的脸上飘起了纯真的笑容。小慧的妈妈以前是食品公司猪肉柜台的售货员。于艳的眼泪都笑出来了：“对，小慧的妈妈认为小慧传承了她的事业，特感安慰！”春花半信半疑地望着小慧：“拍卖师就是这样做的？”

小慧忍着笑点点头，说：“我示范一次给你看啊！”小慧走到于艳身边，决定小小报复一下于艳。小慧清清嗓门，说：“。本次拍卖会拍卖的标的是于艳小姐，35岁，单身，身高1.61，体重103斤。起拍价1万元，每次增幅1千元。现在正式开始。1万元……”

于艳叫呆呆望着小慧的春花：“春花快举手！”“哦。”春花懵懵懂懂地举起了右手，小慧指着小慧：“1号小姐举牌，1万元一次，1万元两次……”

“我才卖1万元太便宜了，不到合理价我决不收手！”于艳伸出左手拉下春花的手，举起了自己的右手。

“2号小姐出价1万1千。1万1千一次……”

于艳放下右手，左手又把春花的右手举起来……

“1万9千一次……”小慧笑弯了腰，她指着于艳叫道：“你把春花的手举断了还到不了你要求的价位！”

于艳说：“我虽是‘剩女’，可也算是专业人士，怎么也得卖好价钱吧！”

“好啦好啦，200万起拍，成交！”小慧对于艳说完，用手指着春花，笑到讲不出话，于艳一看也乐了：春花已经累到几乎趴在饭桌上！

三个人抱着，笑成一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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