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有人自杀了，血！流血了！她割腕了……”人群中有个青年模样的人大声尖叫！

“小利，你怎么了？”门里忽然传来嘉琪的惨叫：“小利，你怎这么傻？你为了他们值得吗？你要是走了，我也不想活了……”嘉琪哆哆嗦嗦地抱住心如死灰的小利，痛哭流涕。

“来人啊，大家帮帮忙，快叫救护车！”她的男人边颤抖着手摸电话，边动员起面包店的所有人……

……

不到十分钟，警车，救护车来到第一现场……

“小利，你别吓唬姐姐，我信任你，好吗？我答应你，不惹你生气，不提离开你，我们永远不分开……”白色的走廊，她欲哭无泪，上气不接下气倾诉着。脸色蜡黄的小利已经有点晕厥，她浑身像棉花一样轻飘，再也没有一丝力气回复她。忐忑不安的她双手紧握着小利染满鲜血的胳膊，一刻也不松开。

经过一番必然的忙乱，小利终于安静地躺在病**了。“我来照顾她吧，嘉琪，你回去准备一下日常用品，顺便再告诉一下——叔父。”发生这样的事，想要瞒过叔父是不可能的。望着小利痛苦的表情，心存内疚的她一下憔悴许多。她的男人站在她身边，吓得大气不敢出一口。

“你回去吧，等小利的伤好了，我们再谈。”她冷漠的口吻在他看来是第一次。

“好的，我等你！”他沮丧地走了出去。

夜半时分，小利被疼痛折磨醒了。“别动！伤口太大，挣裂了可不好愈合的！”疲倦的她小心翼翼扶起小利的手腕。

小利的脸色很不好，比她的还要惨白几分，眼圈也发黑。昔日卷曲的头发这会蓬乱的更接近于鸟巢。她不由一阵辛酸且心疼。再怎么说事情也是因她而起。她是罪魁祸首啊！要不是他们闹离婚的别扭，她不会出来打工，也就不可能遇到小利了。要是她的男人不借钱，小利就安然无恙了，又怎会遭此大劫呢？都怪他，也怨她，她一连串的要不，一连串的悔恨，一连串的假设和想象都已悔之晚矣。大错既已酿成，过分自责还有什么用？小利的伤痛，父亲的惨死，母亲的离去，令她的心理蒙上了一层比犯罪还犯罪的阴影。

唉，本想加倍奉还，只是未曾料到老天给了她这样奉还的“机会”。小利看着她忙前忙后，躺在**满足地笑。她端着杯子，喂小利喝水，并叫着“乖乖，来，听话，喝点吧。”小利笑的更得意了，取闹说她口不渴。她问那想吃点什么？小利滑稽地说想吃夹心面包。她有点尴尬，但还是满口应承：“这就去给你买，行吧？”她二话没说，放下杯子和勺子，就抓起外套。

“别！别去——外面黑灯瞎火，再说人家肯定关门了！”小利心疼她，一着急，手竟然起来挥动了一下。痛得她哎哟一声惨叫不已。

她戳着小利的鼻子，说她小滑头。小利则努力地笑着说，谁叫她是老大姐呢？“以后可不许这样了，姐姐经不住你要命的折腾！”她削了一个苹果，喂到小利嘴边。

“不会了，再也不会了！”乐极生悲的小利看到她惊吓的程度，莫过于和财神爷那次**她一模一样。

“姐姐，这个世界上只有你对我好！”小利又发自肺腑到。

“傻瓜，叔父和嘉琪对你不好吗？”她也禁不住说出掏心窝的话来：“叔父疼你只差疼到骨头里了，嘉琪亦是如此，说句揭底的话，我要是赶上你的一角，就死而无憾了！”

“我一点也不好，真的，我有时候真想一死了之。”小利叹息一声：“我羡慕人家的父母带上孩子，逛街时手牵着手，羡慕人家的兄弟姐妹打闹一团爆笑着，可我呢？除了叔父就是嘉琪，他们管我管的很严，也管的很死，我受了委屈要是趴在被窝偷偷哭泣。叔父就会说别人没有的我全都有，嘉琪也附和着叔父的话说我太不知足了。”

“你别看我衣食无忧，话反过来说，我没有的人家都有。其实我要的很简单，可他们不会问我，也不懂我的心。”小利垂下另一只手，真诚地看着她的眼睛。

“和姐姐比起来，你够幸运的了。”她看着小利，坦白而率真地对小利讲述了她为了爱情而失去亲情的前前后后。轮到小利睁大眼睛了：“不会是真的吧？”

“无论怎么说，叔父供你到学业有成，嘉琪给了你公主般的童话生活。人生中的爱情，事业，你都兼得了，试问还有那点不满足？”她擦了小利眼角的泪，安慰到：“你应该感动，甚至用你全身的热忱去感恩他们。”

“坏习惯太难改变了，信心不足的我怕万一做不好……”小利无不担心。

“这么着吧，如果你愿意，姐姐以后陪着你走，总行了吧？”她轻拍着小利的肩膀。

“真的吗？说话可得作数，要不然我会真的死掉呢！”小利的孩子脾气又来了。

“别总是死啊，真啊，我讨厌你这副无痛**的娇贵模样！”她半开玩笑半认真。

那晚，她匍匐在小利身边，轻拽着小利的手到天亮。两个男人来时，恰逢护士吊针，她在一旁看着小利殷红的血回到输液管，背过身揪心极了。小利却故作轻松地说别担心。伤口不在自己身上，心却疼得要命，怎么能不担心呢？小利挤眉弄眼拍了拍肚皮，她这才醒过神，“哦”了一声。临出门，她一再叮咛两个男人照管好小利，说她出去弄点吃的，很快就会回来。

下楼梯的当口，碰到了小利的叔父。她礼节性地问候了一声：“总经理，您好！”小利的叔父摘下眼镜，那双犀利的眼睛像要将她吞噬：“哦，是你啊，小利的伤势有无大碍？”他不好意思拐弯抹角，索性直接了当地问她。

“别的还好，就是失血过多，好在抢救及时，这会嚷嚷着要吃饭呢！”面对小利的这个长辈，愧疚的她不知该说什么才好。

“你在车里等我，我有话要对你说。我去小利那里打个转，一刻钟就来。”小利的叔父指着前面不远处一辆黑色的小车，对她说。

她的心提到了嗓子眼。她胡思乱想着，小利的叔父究竟要对她说什么呢？

约莫一刻钟，小利的叔父来了。

“喝茶还是咖啡？”小利的叔父上车后主动问她。“喝什么都行！”她有点惊慌失措。

“对面新开个咖啡厅，听说不错，去那里坐坐？“与其说是叔父问她，倒不如说是命令她。

“我们开门见山吧，你也算是我熟悉的员工了。”小利的叔父坐定后，给她来了个防不胜防。

“也好，这或许正是我所期待的。”她算是实话实说。

“能不能走出小利的视线，永远不要打扰她？”小利的叔父不但冲口而出，且还咄咄逼人。

“我也有此想法，不过想等小利伤愈后。虽然我不太彻底了解小利，也不知小利她们搞什么名堂，但我受够了这种无休止的善意的关怀！”她一针见血指出问题的症结，令小利的叔父有点下不来台。

“那你自己决定吧，我相信你会让我满意，也会让大家都满意，但愿我没有看错你！”小利的叔父不愧是久经江湖，混社会过来的人，只他那简短的两句足以击垮她的全部意志。

“我先走一步，如果日后你有需要我帮忙的地方，随时来找我。”叔父顺手从文件夹掏出一张名片，很洒落很诚挚地递给她。

“完全没有必要了！”她站了起来，握了握叔父伸出来的一只手。

“真心希望你能够幸福！”叔父缓步走出咖啡厅。

“祝您一路顺风！”她满腹惆怅站在台阶上，对着车窗招手再见。

“孩子，你是知道的，我将你和小利一样的看待……”爱莫能助的叔父说完这句话，显得比她更悲痛难舍几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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