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像是小猫那样被宿溪拎到浴室刷牙。我一脸委屈地看着他，**左手腕上缠着的纱布。

“不可能的。”他瞥了我一眼。“自己刷！”

我扁着嘴拿起牙刷，挤上牙膏。然后对着镜子咧着嘴，机械性地拿着牙刷上上下下地摩擦。

宿溪倚在有着灰黑色纹路的门上，微微闭着眼，淡淡地看着我和我不断重复的动作。暖黄色的灯光打在他身上，勾勒出他笔挺的鼻子，浓密的睫毛，好看的下颚。

我转身**他。草莓味的泡沫盖在他的唇上。他先是一愣，然后推开我，狠狠地瞪了我一眼。我笑，然后拿来他的毛巾，把牙刷递给他。对着我最心爱的人，我满意地咧开嘴……

浴室暖黄色的灯光打在我们身上，他半眯着眼，机械性地拿着牙刷上上下下地摩擦我的牙；我乐呵呵地看着他，小心翼翼地擦着他唇边的泡沫。

……

还是在厚厚的被子和宿溪的怀里。房间里，是我和宿溪均匀的呼吸声。月光洒进来，我看着他长长的睫影出神。

不想去想未来会怎样。不想知道最后的我会不会嫁给宿溪。只要像现在这样就好，如果能像现在这样就好。

……

早上醒来已经是10点了，宿溪早去上班了。

狠不情愿地起床，洗脸刷牙，然后把宿溪做的早餐放进微波炉里加热。外面的阳光很好，只是气温很低。桑涩打电话来，说她等下要来看看我。我吃着宿溪做的三明治，闭着眼，倚在阳台上等她。

桑涩一进门就狠狠瞪了我一眼，然后气呼呼地坐在沙发上。

“慕缃同志！您到底想怎样？如果您觉得自己身上的血液太多了，您为什么不去献血呢？您知道我们地域辽阔的中国有多少人正生着病，正急需输血？知道么？你这样做是要遭天谴的！你浪费了医生的精力和时间，浪费了你们家宿溪的钱，浪费了一大缸的水，减少了你心脏的寿命！欺骗了我的感情！医生每天要救治那么多意外受伤的人，非洲有那么多人缺水而死！宿溪每天上班赚钱多辛苦啊，还要担心他女朋友会不会突然就一命呜呼！我还要因为来看你被扣工资！！你怎么这么没同情心？！”

我被她逗笑了。坐下来，倚在她身边。

房子里突然安静下来，空气里有温牛奶的气息，还有桑涩Chanel香水的味道。她突然大哭着扑到我怀里。

“慕缃！你怎么又做这种事情了呢？你吓死我了！你干嘛要吓我？我最近都烦死了！你还来吓我！你知不知道！沈落年不要我了！”

我打了个激灵，把软绵绵的桑涩扶正。拿来纸巾，擦掉从她妖娆的烟熏眼妆上流下来的黑色的眼泪。

“你说沈落年？他怎么可能不要你？”我有些好笑地看着她。

“我不过是抱怨他最近都不来陪我……他，他居然吼我！他说我好烦！……他怎么能……怎么能嫌我烦呢？”桑涩抽抽搭搭地说。

“你的确挺烦的。”我笑起来。

桑涩突然安静下来。她转过来盯住我，眼泪从她的眼睛里流出来，像血那样无声无息。

“一个爱你的男人，是不会舍得厌烦你的。”她别过头，看向窗外，阳光把她的侧脸打上了冷冷的阴影。“沈落年摔碎了那个烟灰缸。”

她又开始抽抽搭搭地哭起来。

我开始意识到问题的严重性。

那个烟灰缸，是桑涩送给沈落年24岁生日的礼物。那天，我被她拖着跑了半个城，才选中了那个烟灰缸。是Mr.P和他的灰黑色的肺。桑涩说，这样沈落年就会因为害怕而少抽点烟。结果是，从未抽过烟的沈落年，在他24岁生日上，在收到桑涩的烟灰缸之后，开始抽人生中的第一根烟。按他的话说，女朋友送的东西，不能浪费。

那个烟灰缸，沈落年宝贝的不得了。每次抽完烟，都把烟灰缸洗得干干净净的，然后放好。事实上，他只有在桑涩面前抽烟时，才会用那个烟灰缸。

但是现在，他居然把它摔碎了。

我不知道怎么安慰桑涩。她的妆被泪洗的一塌糊涂，黑色的泪又弄脏了她纯白色的西装短裙。我打电话给宿溪，叫他早点回来，顺便带一些桑涩爱吃的菜回来。宿溪在电话那边叫我不要紧张，让桑涩安静地呆会儿，我只要安静地陪着她就好了。

挂上电话，我想着宿溪温柔的样子，心里暖暖的。看到桑涩的狼狈，我又有些自责。其实我还是希望她能像开始那样嚎啕大哭，我觉得自己的那句话伤到了她。她这样不说话，却不停掉泪的样子，太可怕了。

一直都是桑涩安慰我的，我从来都没有面对过这样桑涩。她就像是脆弱的沙娃娃，碰一下，就会面目全非，瘫倒在地上。

我过去抱着她，她开始在我的臂膀里发抖。

“慕缃，你还记得格里吗？她回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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