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千年之初,北京西山发现一天然泉水,甘甜如蜜。其泉近观清澈见底,远观却如天之蓝,故曰:“蓝泉”。并建“蓝泉公园”加以保护。一时,周边商业大兴。
河北西部有一**村,名叫“四丰村”,村中有一年青人叫代洋。他初中一毕业就进京了。在外面晃了几年,在保安公司当了个小头头。这不,他又一次带着招收保安的任务回乡了。他走东家串西家,还真有十余家被他的言行打动了,同意跟他去城里打工。
不久,代洋带着表弟钱进等十几个人,与亲人惜别之后,冒着炎炎烈日,爬过三座山,又翻过两道梁,乘着梦想的翅膀飞进了北京城。
路是那么的宽,车是那么的多,楼是那么的高。还有那奇装异服的男男女女是那么的新奇。山里娃只知鱼虾羊马,哪曾有这城里酒红灯绿的生涯?见此景像,个个发了傻。
保安公司汇集了东西南北追梦想、求生计的小青年。分批训练,分批派遣,只要雇佣公司满意,其它的就没有问题。这一天,代洋等33人被派往了蓝泉小区。
蓝泉小区位于西山蓝泉公园以东约十里处,环境优美,占地庞大。由蓝泉公司开发建设,其工程分三期。每期十栋楼,带地下车库。每栋楼5个单元,6层带电梯,一梯两户。现在建成的是一期。小区正门是北门,分进、出两个口。消防控制中心在4-5-101,小区的监控、通信、网络等均在此处。小区是由山水物业公司来管理,办公室在3-1-102。
代洋等33人进驻蓝泉小区,由物业的明日队长管理。明日将工作进行了安排:33人分三班,每班11人,每班上岗8小时。早班7-15点,中班15-23点,夜班23-7点。十天一倒班。一班由代洋任班长,并代理队长。二班由李玉忠任班长。三班由孙择任班长。小区分设的岗位有西北门,东北门,1、2号楼,3、5号楼,4、6号楼,7、9号楼,8、10号楼,地库,中控室各一人。再设一流动岗。其它事宜由班长负责……
岗位熟悉了,任务清楚了,保安也改叫“护卫员”了。队员们换上了物业统一定制的绿色服装,神气十足的上岗了。
自护卫员进驻小区后,业主们就开始装修了。这千奇百怪的小故事也就一一发生了。
时值秋季,天高气爽。人们在快乐中忙碌着。
郭文生是二班的西北门岗,正忙碌的检查着进出小区的人和车辆。班长李玉忠就坐在岗亭里注视着这一切。
这时有五个装修工走过来,大模大样的就要进小区。郭文生伸手把他们拦住,问道:“有证吗?”
“有啊!”其中一个喷出了带着酒气的话。
“拿出来看一下。”
“没带。”
“你们是几号楼几单元几零几的?”
“7-1-601的。”
“那让里边的人来接你们吧。”
“里边没人。我们在这儿干活儿整天进进出出的你就记不住我们?”
“这么多人我哪儿记的住?”
“那你整天站这儿干嘛呀?”
“查证儿呀。”李玉忠走了出来说道:“小区的规定,认证不认人。要不怎么证明你们在这儿干活儿呀?”
“你他妈的算个屁?敢管我?”话里的酒味儿很浓。
李玉忠一听,火冒三丈,质问道:“谁他妈的?你骂谁呢?”另一工人见不好,赶紧过来辨解:“他不是骂人,他今天喝多了,脑子有点儿混,你消消气儿。你就说怎么才让我们进去吧?”
“能证明你们在这儿干活儿就行啊!”
“那让业主来证明行不行?”
“行啊!”李玉忠不紧不慢的说道。
那工人掏出手机来打电话,说了一大通儿。后来拿着手机对李玉忠道:“业主让你接电话。”李玉忠道:“不接。我怎么知道他是不是业主啊?”
“你接不接?”
“不接。”
那工人对手机那头儿说道:“何先生,那保安不接……好!好!好!”那工人关了手机,对李玉忠冷笑道:“呆会儿业主来了有你好看的。”
“哼!少拿业主来压我。”
约半小时后,一辆“奥迪”急驰而至。从车上跳下来一个三十多岁一脸横肉的男子。那五个工人赶紧迎了上去,何先生长,何先生短的诉着苦。
这何先生来到李玉忠和郭文生面前,把脖子一梗,问道:“为什么不让他们进去?”李玉忠答道:“他们没证件。”
“没证件?这整天进进出出的你记不住啊?都是猪脑子?”
“先生你说话客气点儿!”李玉忠不由火起。
“客气点儿?你们不让我的人进去干活儿我怎么客气呀?”
“他们没证件,公司规定,认证不认人。”
“你他妈的不就是个臭保安吗?还提什么规矩?我也没证儿,你让不让我进呀?”
“没证儿就不让进。我知道你是谁呀?”
“睁开你的狗眼看清楚了,我是7-1-601的业主何业。让不让我进呀?”
“哼!”李玉忠冷笑道:“没证就不让进。”
“你装他妈什么孙子?我他妈的非要进去,我看你敢拦我?”说着就往里闯。李玉忠上前横在他面前喝道:“没证就别想进去。”……
二人你一言我一语,越吵越凶,眼看就要动手儿了。就在这时候儿,木林经理和明日、代洋赶到把二人劝开。木林道:“何先生您先消消气儿……”
“你看看这保安是什么东西?”何业道。
“你不看看你是什么东西?”李玉忠反驳道。
“呆着!”明日喝道:“这儿没你说话的份儿!”
李玉忠气哼哼的站在了一边。木林对何业道:“何先生,您先消消气儿。他们对您还不熟悉,难免有些不敬,您大人有大量。您先把车放这儿,走、走,到里边儿喝点儿茶,消消气儿。”说完,拉着何业往里走,并对郭文生道:“让那几个师傅也进去吧。”
五个工人撇着嘴进去了。李玉忠却气的够呛,站在一边直哼哼。郭文生道:“真他妈的孙子!有俩钱儿就横了吧叽的,欠揍。”李玉忠道:“没错儿,就是欠揍。打他个半死儿就老实了。”二人说着气话。
过了好半天,何业大模大样的出来了。斜了李玉忠一眼,开车走了。郭文生道:“瞧他妈的德性。”
又过了一会儿,代洋过来了。李玉忠道:“队长,你说这小子是什么东西?没一句人话……”
“好了好了。”代洋道:“木经理说了,以后还按规定办。”稍沉片刻,代洋又道:“规定是死的,人是活的,只要不是原则性的问题,最好灵活点儿。你明白?”
李玉忠似懂非懂的点点头。代洋一笑,道:“好好琢磨琢磨。”说完就走了。李玉忠心里乱的很,一转身,正看到火红的夕阳慢慢的划落……
十余天后,何业住进了小区。这一日,他又拉来了几件新家具,让保安帮忙搬了上去。之后,何业就和妻子摆放着家具。突然,何业道:“不对呀?”
“怎么了?”何妻问道:“什么不对呀?”
“大小家具一共是八件,现在是七件,少了一个小栕子。”
“是吗?”
“你数呀,就七件。”
“是不是落车上啦?”
何业推开窗户往楼下的车上看了看,道:“没有啊!”
“那怎么回事儿?”
“我明白了,肯定是保安抱走了。”
“不可能,人家抱你那干嘛?”
“那你说小栕子去哪儿啦?自个儿长腿儿跑啦?”
这时,对讲铃响了。何妻摘下听筒,接通了单元门的可视对讲:“喂!”
“您好!”7、9号护卫员尹锋打来对讲:“麻烦您把停在路边的车停到1、2号楼后面的停车场去,这儿不让停车。”
“好吧,等会儿就去。”
何妻放下对讲对何业道:“让你把车停停车场去。”何业道:“别管他。”就这样,保安打了五次对讲,何业也没去挪车。何妻道:“你还是去挪一下吧。”此时对讲又响了,何业抓起听筒吼道:“催什么催?这就下去。”说完,“啪”的一声挂断了,然后怒气冲冲的下了楼。
来到楼下,何业本打算训诉7、9号保安几句,可一看李玉忠在这儿,不由的火气猛蹿。对李玉忠怒喝道:“你他妈的催什么催呀?”李玉忠听着很刺耳,但还是很客气的说道:“何先生,这儿不让停车……”
“这儿不让停哪儿让停啊?”何业打断李玉忠的话,连珠炮似的怒吼道:“不就停个车吗?怎么啦?你看你,一会儿一个对讲,一会儿一个对讲。你他妈的催爹呐?”
李玉忠听后,恼怒道:“你说话客气点儿。”
“怎么不客气啦?他妈的停车不让停,让你们搬个家具还偷我一个小栕子。你们是保安啊还是贼啊?”
“你把话说清楚,谁偷你小栕子啦?”
“除了你们这群臭保安还有谁呀?怎么他妈的让你们这群贼当保安呢?”
“你说谁是贼啊?”李玉忠怒吼道。
“你们这群臭保安是贼。”
“你他妈放屁!”
“你敢骂我?”
“骂你怎么着?”
“我他妈揍你!”
说着俩人往前一凑,扭打在了一起……
东北门岗。钱进正在值夜班,代洋过来,与他聊了起来。钱进道:“哥,你是队长了,刘修是一班长了,常锐是二班长了,那李玉忠就回不来了?”代洋道:“木林不让他回来。”
“不是说业主有意见吗?”
“兄弟,长点儿脑子。什么业主有意见?狗屁!那是木林玩儿的手段,是阴谋。他给何业道歉去,跟孙子似的,就差给何业跪下了,你说业主能有意见吗?”
“原来是这样儿。”钱进恍然大悟。
“还有,木林和金矿是明争暗斗。这世道儿,木克金才是理呀!”
“他们还争权呀?”
“你别管他们,管好你自己就行了。我送你一句话,你照着做就行了。”
“什么话?”
“多听少说,多学少说,多做少说。”
“噢!哎,你这是三句呀?”
“送一赠二。”
“啊,挺实惠。”
……
深夜,突然刮起了大风。这大风“呼呼”作响,上蹿下跳。在黑漆漆的夜里,也分不清天和地。
对讲机里传来代洋的声音:“刘班长,刘班长。”
“收到,请讲。”
“今天晚上风大,让兄弟们注意点儿。”
“明白。”
……
一夜大风,刮晴了东边的天,却刮阴了西边的天。
中午,金矿经理走进了食堂。大家纷纷打招呼,金经理笑着回应大家。金经理打好了饭菜坐在桌旁吃起来。这时大厨张来贵进来了。金经理道:“我说老张。”
“哎,金经理。”张来贵赶紧凑过来。
“你能不能把菜做好点儿呀?”
“金经理,这就不错了。你说我这又不赚钱,你总不能让我赔钱吧?”
“你怎么赔钱了?我看你是太黑了。你这昨天的剩菜今天还卖,而且还这么贵。这都是什么玩意儿?要么你做新菜,要么就半价卖。”
“金经理,我这都是赔钱卖的。”张来贵勉强笑着。
“我不管你赔不赔,”金经理怒喝道:“你把菜给我做好喽,而且还不能涨价。”
“金经理,我实在没办法。我……”
“别说了。”金经理喝道:“我告诉你张来贵,想干就干,不想干就滚蛋。”
“我……”张来贵红着脸,不住的摇头,不住的咂嘴儿。
夜,钱进正在东北门值夜班。代洋走进了岗亭。
“哥,你喝酒啦?”钱进问道。
“嗯。”代洋道:“木林请我们几个喝酒。”
“干嘛?”
“想利用我们整跨金矿。”
“哇!那你打算怎么办?”
“即要坚持做人的原则,又要保住自己的利益。”
钱进似懂非懂的摇了摇头。代洋一笑,道:“多学着点儿。”
金矿走进了岗亭,道:“你们谁把我这羽绒服的帽子安上?帽子拉锁怎么也拉不上,累了我一身汗。”钱进接过来一看,帽子上的拉锁和衣服上的拉锁安反了。钱进弄下来,给安好。三人大笑。金矿道:“是安反了,我说怎么也拉不上呢?累了我一身汗,真是的。”代洋道:“金经理干嘛去?”
“出去遛遛。跟我一块儿去转转?”
“好啊!”
代洋起身随金矿出去了。
夜很深了,“呼呼”的大风吹的大地直晃。
代洋又来到了东北门。代洋道:“金矿跟我谈了许多。他知道木林背后给他使绊子,所以让我帮忙搬走木林。”
“那你怎么办?”钱进问道。
“其实这都是物业内部的事儿,跟咱们没多大关系。不过金矿人不错,经理当的也不错。”
“那你倒底怎么办?”
“如果金克木,那不用说了。如果木克金,那我就呆不住了。唉!”
……
风,一阵比一阵大,好像要把天掀翻似的。
对讲机里传来队长代洋的声音:“刘班长,刘班长。”
“收到,请讲。”
“今晚风大,让兄弟们注意。”
“明白。”
……
总公司来的人都进了办公室,代洋也被叫了进去。外边的人不知道里边在干什么,只觉着这风一阵大、一阵小、一阵急、一阵缓。到后来居然停了,多日不见的太阳悬在了头顶上。
夜,天气晴朗,没有风。代洋醉熏熏的来到东北岗亭,对钱进道:“今儿高兴,喝多了。但我很清醒,我知道明天是个大晴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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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
过了几天,公司给护卫员们每人发了一件灰色呢子大~,一件绿色军大~,一~棉帽子。此时的队员们~~暖了许多。第二天~午~起了雪,这场雪比前几场~大的多,不一会儿大地万物就批~了银装。中控室内。文~看着窗外的雪道:“昨天发大~,今天就~雪,真是雪中送炭呀!”班长常锐道:“什么雪中送炭?应该是雪中送棉~。”文~道:“什么雪中送棉~?那是雪前送棉~。你懂不懂?”气的常锐一摇脑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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