汝小曼没时间想太多东西,她快步走到公司办公室。老板娘依然搬了椅子坐在最靠门边上的桌子旁,也象个话务员一样的。看背影,看不出她和这些女孩子的分别,顶多她的年龄稍年长了些,她比汝小曼才大一岁。
大家都在忙着把礼品和证书放在箱子里,小曼的客户要给寄过去一个鼎和一个证书。鼎很高很大,她一个人都拿不动。证书做的也精美,折叠的,上面有编入书里的主人公的照片,说是金箔的,还说含量在几个9以上的。她不懂,她也没有识别器。
就这么点事,也要把她喊过来。前几天她跟公司请假,并没有说回广州办离婚,这种事情她是说不出口的。她不知道自己能藏多久。包括对明明,她也是要藏下去的,她心底总觉得洪大周很快就会回来,他只是一时闹小孩脾气,离家出走。所以,对明明,她能藏到洪大周回来为止,最好。
一路上,她都没怎么吃东西,现在有点虚脱。头也莫名其妙的疼了起来。和几个女孩以及主任他老婆,把所有东西抱到或者抬到邮局,胳膊已经酸掉了。邮局离公司很近,用不着动车。何况,主任他老婆的桑塔纳,整天跟宝贝似的放那跟看展览似的。没办法,她的车技不行,短距离的路程,她宁可步行。
源清就说,什么破车啊,真搞不明白,这么有钱,还买这种丢人的车。后来,他们听说,那天老板娘和老杨去买车,在试车的过程中,主任老婆就把这车给撞了一下,撞墙上了,稍微瘪进去一点点,不买,也不好意思。何况,就这车价格也不贵。他们两口子的会过是有名的。
几个小女孩私下就说:“什么她撞的啊,她明明买的就是打折的车,还偏说是自己撞的。就她那脾气,还没出门就撞瘪了,管谁撞的,她才不会要呢。多半是车本身就有质量问题。肯定图便宜就要了。”
张刚一边整理文件一边说:“你们几个小丫头可别背后净说人家坏话了。小心将来嫁不出去。”
“你想告秘不成。”几个女孩把矛头全指向他。于是,转移话题,又开始谈论当天的进单问题。这是大家最感兴趣的谈资。大家你追我赶,都想做公司业务最好的那位。因为业绩最好,是有各种让人眼红的奖励的。
从邮局出来,汝小曼准备先回去。反正是请了假的,自己本身又有些头疼。主任老婆说:“明天过来?”
“明天来。”想想自己再不来也说不过去了。婚离了,日子还要过。汝小曼一边揉着手腕一边走在去公交车站的路上。
这才离开北京不过几天的时间,看样子,老妈和明明过得并不好。后来,自洪大周从这个家里搬出去,明明的姥姥也找借口回了东莞。
刚回来的第一天,洪大周是理直气壮地住在家里的。事实上,他连续在原来的家里住了好些天才走。他走之前,拨了最后一个电话给他的父亲。还向自己的老父亲通风报信,说自己在这个家拨最后一个电话,明天就要搬出去了。那样子也有一点委屈似的。他没有说当天搬走,他还想在这个家里待上一晚。
他的语气有一丝哽,小曼听了出来。她的心里更哽,可她怎样才能留得下他?第一个晚上,他从柜子里拿出被子。看了看那张大双人床。这张大床,他们一块买回来的时候,他们说将来这辈子都不用换床了,买的时候,也就没嫌太贵。运到家,是运货工给送上六楼的。汝小曼还记得两人刚结婚的时候,他们自己买家电和床,都是两个人一点点挪到七楼上去的。如今,随着年龄的缘故,两个人身体上都觉得有些累了。就算被迫懂得花钱享受,至少也可以花得起这个钱了。
当晚,两个人依然睡在一张大**。日子,似乎和原来一样照例过着。只有明明不知道他们去广州都干了些什么。熄了灯,洪大周的手穿过两床被子,钻进小曼的被子里,已经触到了睡衣遮挡的腰肌。她不响,用被子裹了裹自己,想想还是轻声开了口:“我得保护自己了。”想想回广州的头一夜,自己的屈辱,硬是没有了一滴眼泪,原本汝小曼是格外喜欢哭的。
洪大周叹了一声。
洪大周一时没有地方住,要暂时住在汝小曼家。一张大**住了几天,尽管没有发生过河事件,可是,终有一天,汝小曼觉得哪里有些不对劲:“我们都离了?那我们怎么还住在一块?”
“你真不幽默,你没听说过,离婚不离家啊。”
“P。”小曼禁不住说了个脏字。“你非要分开,我也说了,你非分开,那我们不会有复和的机会。那边房子还没收拾好,你就先住沙发吧。等收拾完,你就搬过去。”
晚上,洪大周讪讪地抱着被子睡在了沙发上。走出他们曾经共同的卧室前,用一双哀怨的眼睛看了一眼小曼。小曼心底掠过一丝说不出的滋味,洪大周从来就没有睡过沙发。一般闹别扭,别人家的女人都是把自己老公撵沙发上去思过,而他们闹别扭,总是她夹了被子乖乖的去睡沙发。第一次睡,有人会把她抱回来,还嬉皮笑脸的和她在被窝里套近乎。日子久了,没有人再理睬她,爱睡多久睡多久,次数多了,小曼也觉得没劲,以后再打架,再也不去睡沙发了。
日子还得过,尽管汝小曼没有心思往脸上抹水,口红还总是要涂上一点,不然公司那几个眼尖的女孩该问她熬夜了?皮肤怎么忽然会这么差,嘴巴惨白着,受气啦?班上那几个女孩子近来一致觉得汝小曼很奇怪,说曼姐怎么只提儿子,不再提老公了。是不是让老公辞职了。然后就都笑。
“你们说结婚的女人没出息,天天提老公孩子,那我以后有点出息不行啊。”汝小曼说这话的时候,嗓子被什么东西扎了一下,疼。想哭,终于忍住。
源清近来特别愿意接触小曼。听说源清找了个男朋友,东北人。有事没事源清就问些家庭上的闲杂事情。按以往的性格,小曼该逗她了,问她是不是要结婚了之类的话题。她猜源清已经和那男孩子同居了,看她试探着问她一些居家的事情,又有几分羞赧的样子就能感觉得到。可她没有心思逗她。现在,她觉得自己很象一只老螃蟹,不管竖着走横着爬,怎么着,都浑身无力。生凭嘴里再也说不出老公两个字眼。她真的有了一股说不出来的悲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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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离婚以后,仍然~ (四)』
洪大周在他苦心经营了十一年的家里,用固定~,给自己的父亲打了一个在所谓的家里打的最后的一个~以后。他把时间~到了第二天。他~第二天搬走,他还~~最后一晚在家的~。他对明明说:“你看,~她撵我。”汝小曼气的,就差背过气去了:“姓洪的,你当着你儿子面这样说话,你不~脸~吗。”这个时候,明明已经~了。“难道,不是你撵我?我撵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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