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离婚于汝小曼来说,才是真正意义上的分离。先前两个人,可能都没觉出已经离婚了。
洪大周终于决定去红庙住。汝小曼说:“你去住吧,尽管我以前说过不会借住给你。”
红庙那边他们有一个不到四十平的小房子。洪大周为了飞的顺利,把眼下住的和那四十平全给了汝小曼,包括他们的儿子明明。他只带走他的画纸和画笔,以及几万块钱。但他有个要求,离了以后要借住半年的光景。
“你听好了,分开以后,我不会借给你住,如果分开,也不可能再复和。”那几天,汝小曼说话的力气都没有了。但是,他听到洪大周劝她,离了吧,离了婚还有离婚不离家的,离了婚还有复和的。他在给她失望、痛苦的时候,又给了她无数的希望。
只要不**这张纸,汝小曼百般祈求。最后,只有对他说,离了我不会把房子借给你住。她以为她会吓住他,如果没有了栖身的场所,他还敢一个人出去飞吗。然而,所有的一切都挡不住洪大周的脚步,洪大周把画笔往画案上一扔,那油墨溅在洁白的宣纸上,泛起了点点的墨花。他不容更改地说:“不离也得离。必须离,离完再说。”
那几天,汝小曼没了一点主意,就打电话给家在东莞的公婆。公公说:“你就让着他点吧,他闹他的,你该干嘛干嘛。你尽好你的义务就行。”撂下电话,眼看就到情人节了。从宋庄坐车到华堂要一个多小时的时间,汝小曼特意跑到华堂给洪大周选了一件毛衣和一条**。她永远记得他的裤长和腰围,还有他的鞋码,而洪大周出门在外,就算想给她买点东西,也不知道买多大尺寸的。
洪大周也有他的想法,买的衣裙大有大穿的好看方式。能给她买回来,她就很高兴了。问题是,只有生了明明以后,她穿过洪大周一条裤裙,以后这样的机会几乎就是零。他根本没有心思逛任何商场,除了前门外的琉璃厂。
他每次去那里,都会买最好的宣纸和最好的画笔,如今画笔都不从那里买了,他有专门供货给他的笔庄。有时候,一幅画能顶回来不少画笔。他如今,也懂得易货交易了,原来,死心眼,只知道卖了画,用卖画的钱再去采购。现在,他能用画顶的都拿画顶。
小曼说过他,说你以后不要这样,这样,不是把自己的画看得太低了吗。洪大周说,你懂个P。小曼原来在广州一直做销售,她一直想把洪大周的画推到市场上去,他却根本不愿意她介入他这一行。
她以为听了公公的话,该干什么干什么,这样就能够挽回那颗浮躁的心。情人节那天,他把衣服和剃须刀送给洪大周,洪大周一声没吭。汝小曼反过来对儿子明明说:“妈也给你买礼物了,快看。”她把巧克力递到明明手里,明明说:“爸,你也吃。”洪大周说:“爸最讨厌吃巧克力了,跟粑粑似的,黑不溜秋的。看着都没食欲。”
原来洪大周最懂得欣赏,这是怎么了?汝小曼并不知道,她即使用尽办法,在这一刻也是挽回不了走失的那颗心。
洪大周搬到红庙住去了。家里只剩下汝小曼和儿子,老母亲因为要管女儿的事,女儿又偏不要她管,再加上她和明明相处不到一块去,说什么也要回老家。一下子屋里冷冷清清。家里只有两个人,儿子明明去卫生间,再也不喊鬼的事情。
汝小曼特别想问明明,难道卫生间真的再也看不到鬼了吗?可她终于没有开口,她怕再次吓到孩子。孩子毕竟还小。倒是她自己胆子特别特别小,听到打雷的声音,恨不得能扎谁怀里去。
夜已深,她再也找寻不到温暖的怀抱。看着挡的严严实实的窗帘,感觉如同看到了鬼魅。越这样,越想钻进男人的怀里。也许,只有那样,她在男人的怀里,蜷缩成婴儿的姿势,才能找到安全的感觉。
夜里,被一阵恐怖的声音惊醒,睁开眼睛,却任她屏住呼吸也是任什么也听不到。空寂的夜里,是再也睡不着了。总觉得黑暗的角落里潜伏着非常可怕的怪物。
当野猫思春的叫声划过耳畔。一个人再去卫生间,就也有了一点点的怕。看着黑黑的窗外,再看看没有男人的房间,就更多了一阵阵的忧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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