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来童哥又道:“衣服鞋子全脱了,一件也不留。快点,慢些了老子耳光就上来了!”王辉依言把衣服脱了,李哥把他的衣服翻了翻,骂道:“衣服上还他妈的镶个链条,你进来时候他们怎么没帮你剪掉呢,留着吊死在里面吗?给老子把链条弄下来罢,就这样弄,什么时候弄下来了,什么时候穿衣服。还有,鞋带也给老子扔了,还穿的是阿迪的牌呀。狗日的,过得还真是滋味呀!”
王辉闷着声,先把鞋带解了下来。衣服上的链条却很牢固,一时间拉不下来。我看着他光着身子,兀自在那里拉链条,不禁默然,都是可怜人物,飞不上天!王辉拉了半天,估计是由于光着身子的缘故吧,一急,猛的一扯,链条终于下来了。却也不穿衣服,握着拳头,立在那里,满脸冷峻,一言不发。
童哥看了,知道做的已经够了,适可而止,见他还听话,道:“站着干什么,看我不爽么,还不把衣服穿起来。板着个脸给老子看是不!”王辉刚劲一过,最终还是把衣服老实穿上了。我一细瞧,他的手却也拉伤了,鲜血兀自流个不停。
童哥见他穿好衣服,慢慢道:“告诉你,你在里面听话做事,我们也不会难为你。若是你把这儿当外面一样,觉得自己是个人物,休怪老子无情了。”随后便把监狱一些规矩说了一遍。王辉经过这一硬一软,真的一点脾气也没了,低声道:“是。”我那时有点佩服他了,觉得他比我硬气。我若是经过这种遭遇,不如找头猪撞死算了。
童哥又对李哥道:“老李,我看这个家伙貌似不怎么听话,你还有什么教他的?”李哥听了,淡淡一笑道:“你老童哥全教完了,还要我教些什么?他在这里,敢不听话么!”然后转过头对青山道:“青山,这个新来的是个混混,你看他怎么样?”
青山听了,把脸凑到王辉跟前,眼睛瞪得大大的,摇头晃脑的道:“我看他小得很,哪是什么混混,分明是个孩子而已。”王辉看见青山靠他怎么近,满脸胡须,厌恶地把头摆了到一边。李哥见他这种表情,当做没看见,只是对青山道:“你这个老不死的,刚才还说老子和那个大学生是个老人家,却说他是个孩子。告诉你,他算哪门子孩子,妓院里长大的。玩的姑娘比你见过的姑娘还多!你不信看看他的下面,就知道了。”
青山听了,却也不知道李哥说的什么意思。我却知道李哥在玩弄他,看见青山真的把头瞅过去,看王辉**下面,我那刻心中大骂他傻,这种事,你也做得,可惜又不能拉住他!王辉看见青山盯着自己下面看,还满脸迷惑,以为青山羞辱他,满脸怒容,瞪着青山。我见了,也能理解他——谁又受过这种羞辱呢,不过他不知道青山有点痴呆,却也不是真的羞辱他。
李哥看见王辉满脸愤慨,心中难免不快,冷冷的对青山道:“青山,过去,打他一嘴巴。”青山听了,连忙摇了摇头,道:“他是个孩子,我这么大老人家,怎么好打他。这个孩子虽然脾气大了点,也怪可怜的。你自个要杀人,却要我使刀...”还没说完,李哥猛然打断了他,沉声威胁道:“你个老杂种唧唧歪歪说个什么!老子要你动手打他,你就给老子动手。你不动手打他,老子就要他动手打你!”
青山见李哥动真格了,有些害怕。犹豫走到王辉跟前,把手抬了起来,却顿了顿。看着王辉愤怒的眼神,似乎于心不忍,最终没能打下去。李哥见了,脸更显冷峻。对王辉道:“你小子,起来,把这个老家伙打一耳光。打完后你不用蹲在那里,让这个老不死的蹲着!”
王辉听了,二话不说,立马起来给了青山一个耳光。“啪”一声清响,传得好远好远。青山突然遭这一记。茫茫然的,不知所错,旋即疑惑的望着王辉。我看到这一幕,当时真有一种冲动,扇那个王辉一耳光,和他狠狠干一场。你丫的,搞不过别人,拿个老人家出什么鸟气,对王辉一点同龄好感也荡然无存了。
王辉打了青山一耳光,也不敢坐下来,只是在那站着。青山则垂这头,一言不发,不知道想些什么。李哥见了,大不快话。喝道:“你个小子,呆站在那干什么,打完后叫你坐着听不懂是么!还有,老东西,到一旁蹲着,老子没让你起来,你起来了,拆了你的骨头!”说完后躺在**,不再说话了。
王辉坐下后,青山也低沉着脸,独自一个走到一旁,摸了摸地上灰土,慢慢蹲了下来。
我看了看青山,发现他竟也偷偷瞟着我。眼神很是异样,有些期待,有些孤苦。我感觉到这种眼神,也微微有些反感,却是更多同情和安慰。只想也跟着他一起坐在看,看看虚拟的夜空,聊上几句,亦或听他胡言乱语也是很好的。可看见面容冷梭的李哥,还是继续想那雪白的大腿了。
李哥躺下后,大家都没说话了。“号子”里寂静的另人窒息。我瞟了一下,王辉低着头,显然很是压抑。青山却也忘却的快,脑袋东摇西晃,貌似很快活的样子,看他混不晓事的样子,我也替他高兴,这年头,一根筋的人过得最快活了。
正当大家无所事是的时候,“号子”门突然又打开了。他吗的,这门开来开去,就从没让老子出去过。门开了,一个人在门口喊道:“赵成一,出狱。”
我身旁一个犯人立马飞身起来,满脸欢喜,大声道:“到!”说完就就往门外冲。来人拦住了他,道:“你东西也不收拾了?”赵成一把手一挥,道:“都出去了,还要这些东西干什么。扔在里面算了,总有人会用的。”便要往外闯!哼哼,他也直爽!
李哥叫住了他,道:“你东西不拿走是什么意思,旅社呀,过几天还准备回来接着用吗?”我听了,当时对李哥刮目相看,他对别人,还是有些好的。
赵成一听楞了下,马上反映过来了,把自己的东西收拾好了。临近门口,脚都迈出去了,又回头道:“这些天,多谢李哥和童哥的照顾了!”然后就头也不回的走了。我看见赵成一的身影消失在门外,内心也蛮不是滋味,把俺放了,就这么难么?
青山看见李成一出去了,突然蹦了起来,也往外闯。李哥和童哥还没反映过来,青山已经冲到门口了。来人一把拦住了他,猛的一推,把青山推在地上,又踢了一脚,双眼血红。骂道:“老不死的,反了是不。这里是什么地方,你也敢往外冲,骨头硬,不怕死么!还好遇到老子。碰到几个手辣的,把你打的爬不起来。”
骂完又冷冷的对童哥和李哥道:“你们怎么管事的?出了问题,跟我没关系,自己担当!”然后把门摔上,径自走了。李哥和童哥听了阴沉着脸,一言不发,冷冷的望着青山。我看了,知道青山又惹事了,多为他担忧。
果然童哥对地上青山猛踹一脚后,还是不解气,再踢了一下,喝骂道:“你这个老不死的,你想死是不。你进来时老子怎么交代你的?这门是你闯的吗!老子轻易都不敢出去!你嫌命长了是不?出去挨枪子呀。他妈的!”青山吃了几下重的,还能还口道:“他出去得,老子为什么出去不得。老子比还比他先一天进来的!”
童哥听了,又踩了一脚。冷着眼,压低声音,沉声道:“你个几把给老子在那蹲着,再说一句话,老子真的弄死你,谁和你闹着玩?”说道后面也不像是危言耸听了。青山这次是真的害怕了,老实走了过去,在那蹲着,一动也不动,连头也不敢摇了。那刻我也没什么心思了,有些心酸了。
童哥看见青山终于老实了,对李哥道:“老子还没遇到过这种人,在监狱里,不是装疯的,就是真疯的。哪像这个家伙,半疯半傻的。”李哥听了,笑道:“这个还是好的了,原先我在监狱里。有个家伙装疯,送到监狱医院里。大白天的,把别人医生给玩了。后来被一群犯人打的半死。也不知道最后怎么样了。”我听了,直觉得心里发毛,都是有种的人才呀。不过后来在监狱竟也真碰到这种事了,把我脑袋都搞蒙了。
童哥听了,也笑道:“这个事,我却听说过。那个家伙被打成重伤,还没到医院,就在路上死了。狗日的,比老子有种。要女人不要命!”李哥听了,笑道:“说女人,老子去年从监狱里一出来。就从云南到南京,一路玩过去,什么样的婊子没见过!”
童哥听了,也不谈论了。估计他在外头没李哥这般潇洒,也没有那些经历。转过头,看见青山还是蹲在那里,于是喊道:“青山,你先过来。我不罚你蹲地板了,你到我旁边坐。”青山也不答话,还是坐在那里。童哥见了,走了过去。亲自把他拉到身旁,让他坐着,笑道:“你还说你是什么老人家呢,脾气这般大。你也不想想,这牢门是你说出去就出去的了的吗。没经过允许,你还能没走上几步。就‘蹦’的一声,脑袋开花了。你说是不是!”说着竖起指头,往脑门一指。
青山听了,只是努嘴道:“我刚才只不过是想到门外瞧瞧罢了,哪想着什么出去!还没看出个什么门道来,你们就一股脑把我打了。你说说看,把政府叫过来评理,也是你们的不是。是不是,怎么说得有些规矩嘛!”我听他又乱说起来,刚才的压抑也冲淡许多,有些好笑了。
童哥听了,陪笑道:“是是是,是我老童的不对,不该打你青山大哥。老子亲自给你陪罪,你气也该消了吧。来,给我们大伙唱个革命歌曲。这里面,老子就瞧得起青山老兄唱歌了。他们唱的,老子理都不理!”
青山开始气还没消,后来经不住性子,道:“你说你这个人也不厚道,老让我唱歌。我本来有病,加上嗓子也不好,唱个歌唏哩哗啦的,像个鸭子嘎。您老人家一看,年轻就是个潇洒俊朗的人物,迷倒一大片女人的主。自个唱给姑娘听,岂不快活。如今让我一个老人家唱给你听,你却不唱,尽想着人家姑娘,我听你唱还差不多。”
童哥听了,笑骂道:“你个老家伙,老子当初要能迷倒一个女娃,还用在这里待着,早就升天了!还是我们青山哥有能耐。你不唱,谁要是敢唱一句,老子就割了他的舌头!”青山听了,脑袋一个劲摇,还是不肯唱。童哥见了,搂着他肩膀,摇了几下。青山像铁了心一样,任你风吹雨打,老子就岿然不动,什么手段都使出来吧!
僵持了许久,童哥把袖子一提,**胳膊。我们正以为他要使些手段的时候。突然听见童哥有些腼腆的道:“我上次唱歌还是六年前的监狱里了。现在虽然没忘,却也不知道唱的怎么样?”我第一次看见童哥有些不好意思的样子,当时大脑有些短路,真想大笑一场,听他的意思竟要唱上二句,虽然在那个环境里,还是很期待的。
果真童哥对青山道:“你要老子唱,老子不怕丢脸,待会轮到你唱的时候,你若推脱,休怪老子打你。”青山听了,头像鸡啄米般,认真的道:“你唱了我就唱,我不唱的话,生个儿子没**。”我听了,险些笑了出来。也不知他是真傻还是假傻,他不是只有个女儿么,都五十的人了,却从哪弄个儿子出来!
不过童哥也没听出毛病,估计好久没动嗓子了吧,清了清喉咙,又沉寂了会。才缓缓唱了起来:“一呀么一呀么一呀一,一双铁链绑着我,二呀么二呀么二呀二,儿子不孝坐牢头...三更半夜思娘亲...”开始听他唱觉得一般而已。越往后听,童哥声音越发激动。有些哽咽,不能自已了。望着墙壁,眼睛竟微微有些**。我受他情绪感染,低着头,静静想着外面的一切,该很美很美吧,再细细想一想,眼泪却也**了。(那时真的感慨挺多,有些哭的冲动了。小时候老娘把我打个半死,也扛了过来,想不到那天和一群疯子哭了一场,可笑呀可笑!)
这时李哥躺在**,对我们说:“你们若想唱,也跟着唱吧。”然后不再说话,望着上空,轻轻跟着哼了起来。我不会唱,就没唱。后面的几个却都跟着唱了起来,不一会。整个“号子”就我,王辉,青山没唱了。其他的或是思念,或是伤感,或是悔恨。也都跟着唱了起来。声音参差不齐,却是饱含感情。那刻我听的如痴如醉,如入梦中!
青山听了,先是一言不发,双眼失神。后来竟也跟着唱了起来,声音却比别人大了许多,不过没人注意罢了。
不久后,我明显感觉不对了。察觉“号子”外面也隐约传来歌声,后来李哥也察觉到有些不对头了,停了下来。把头伸到“望风口”前听了一下,连忙道:“别唱了,别唱了,有些不对头。”大伙都停了下来。只听见一个特大嗓门,兀自在那里:“一啊么——啊..!”却是青山。李哥听了,喝道:“老不死的,还不停下来。我说怎么回事,全是你这个杀猪的声音搞出来的。狗日的!”青山听见喝声,停了下来,看见一群人望着他,茫然不解。
这时“号子”外面声音也越来越响了,却是我们刚才唱的那首歌。马上,几百号的人的声响传遍整个看守所,竟有种万马奔腾的气势,我从来没想过会发生这种事,有些好奇,更多兴奋。
李哥听了,大乐道:“他吗的,这下有趣了。哈哈!”我看见他很是高兴的样子,也有些小乐,大王都不怕,你担忧个什么,看自个热闹就是了。不过这看守所歌声震耳,他也不怕出什么祸事。李哥笑着对童哥道:“老子还道这个老家伙没用,谁知道个破嗓门搞的全部‘号子’都乱了,有趣有趣。”
童哥听见外面声音越来越大,有些担忧的道:“还是不太好吧,上面怪下来,虽不是什么大事,但...”李哥打断他道:“没事没事,热闹的紧!”说完津津有味的望着外面。
正吵的不可开交的时候,“号子”里面广播突然响了,一个略带威严的声音传来:“我看是谁在闹,哪个‘号子’不停下来的话,‘牵头’的关一个月禁闭!”不久后,声音渐渐平息了下来。
正当我们以为没什么事的时候。‘号子’门突然打开了,一个干部模样的人进来,环视一下后,沉声道:“刚才是你们‘号子’先闹起来的是吧。谁起的头?”
童哥听了,却是他起的头,难免有尴尬,正要答话。李哥却先对那干部陪笑道:“您说的那里话,肯定不是我们‘号子’起的头啦。”那干部听了,疑惑的到:“真的不是你们‘号子’起的头?不要让我查出来了。”
李哥一听,连忙道:“肯定不是我们,您不信问问这个人,他有点傻,不会骗您的。”说完往青山一指,青山却没什么反映,只是望着干部。干部看了青山一眼,却不知道他到底傻不傻。还没来的及问话。青山却已经先道:“您是政府吧,您把我放了吧。那个家伙要是再骗我,我也不打他了。出去了我也听话,再不进来了,您就把我放了吧!”竟然把觉得干部就是关他的,自己是说放就放的。
干部此刻知道他脑袋有些问题了,只是问道:“刚才你们‘号子’是不是唱歌了的?”青山听了,也不回答他,只是哀求道:“我说政府呀,您就放了我罢,我真的不招惹那个家伙了。要我不唱歌,我再也不唱了。刚才我什么时候唱过什么呀,全是外面在唱,他们唱的难听,我还骂了的!您就放了我吧!”我看他可怜的样子,难免有些心酸。他却不能放你,你何苦求他呢?
干部听他说是外面先唱的,看他有点痴,也就信了。敷衍道:“你的情况我会向上面反映的,有机会就把你放了,好吧!”青山听了,很是兴奋,连忙道:“多谢政府,多谢政府!”很是感激。哎!
后来政府走了,青山以为可以放他,很是兴奋。李哥看着他偷乐的样子,终于忍不住大笑起来。
这时,楼上走过来一个人,透过上面铁窗对童哥笑道:“怎么?你们想暴动是不,要不要些家伙。兄弟我给你们在外面把风!”却是个监外服刑的。(有些人,犯事不大,判个半年十月的,就关在“号子”里,花点钱,就可以监外服刑了)
童哥抬头一看,是个认识的,也笑道:“老子要是暴动的话,一把火把整个‘号子’都烧了,还会在这里受气?”我听了,不由暗想:你什么时候受过气了?还不是也想出去罢了。
上面人笑道:“你也不知道,刚才闹的可厉害了,我看了一下,少说有十几个‘号子’乱哄哄的。几个‘号子’还差点打了起来。你这一把火烧的可妙呀!”说完估计有事,便走了。
童哥把刚才情形细想了一下,觉得还是有点后怕。转身看见青山在那里暗自欢喜,有些恼怒,骂道:“老不死的,你蹦个卵,刚才吃了春药是不。狗日的,嚎的像猪一样,生怕别人听不到你叫娘呀!给老子蹲在那里,不准说话!”这里面,翻脸像翻书一样,刚才和青山有说有笑的,转眼就不认人了。
青山听了,估计以为快要放他了,却也不怕,还嘴道:“你自个开唱的,唱的不好,却来怨我。刚才李哥开的金口,让大伙都一起唱的,跟我有什么关系。”敢情他还不傻,把李哥扯了进来。
童哥听他乱说一通,竟不知道自己差点搞出问题来。不怒反笑,道:“好,你有种!出了什么问题,就让你这个老不死的扛着!”然后转过身来,沉着脸,对我们道:“你们几个听好了,若呆会还有人来查,就说是这个老不死的唱的。若是你们在干部面前胡说八道,把老子捅了出来。都他妈没好日子过!听到没?”我们听了,都阴沉着脸,一言不发。你他妈的,自己不敢担当,要我们做小人,出卖个老人家,当我们都和你一般呀!
童哥看见我们不出声,脸越是铁青。又沉声道:“你们几个装硬朗是不!老子说话你们没听到呀,装哑巴吗?吱个声不会呀!一个个是不是都想他妈的跪在这里呀!再说一遍,不想死的,给老子表个态!”说道后面脸色越是难看,竟有些恼羞成怒了。
我听了,还是没出声,大家都不说话,各自想着自己心事。一时间,“号子”里静得令人心慌。不一会,突然听见王辉开口道:“知道了,童哥!”我听到了,一声感叹,终究还是说了出来!我却没鄙视他,其实谁都会开口说这句的,我能例外么?弱肉强食的世界,会乖巧,就能生存罢了。后来陆续有人表态了,只剩下我了。我抬头一看,却看见童哥正冷眼瞧着我。再瞟了眼青山,却见他像个孩子一般,高兴的紧,摇头晃脑的,混不晓事,估计想到一些快乐往事了吧。他待我不错,我竟不能为他做些什么,到头来还要给他一棒子。可笑呀!再抬头,童哥冰冷的双眼正逼视着我,似乎看透我的心事。终于,我咬了咬牙,恨声对童哥道:“知道了,童哥。”终于把青山给卖了。这时,我才发觉自己内心是那么的空虚,真想找个角落静静呆着,看看天空,听听鸟语。可惜,面对我的还是无尽的铁窗!童哥见我也表态了,这才满意的点了点头。
李哥在一旁瞧着,看见“号子”里情绪有些压抑,便笑着对青山说:“青山老兄,你刚才不是说过,等童哥唱完后,也唱上两段的吗?还不给爷们唱个!唱个什么好呢,对了,‘十八摸’最好了!”童哥见李哥开口了,也没再说些什么了。
青山听了,疑惑道:“什么‘十八摸’,我听都没听过。本来是想唱歌给您老人家听,您老人家却拿这个开我玩笑!叫我怎么好唱?”说话还是很乱。李哥听了,走到青山旁边,和他一起蹲着,道:“你说你没听过,老子现在唱给你听。不过不是白唱的,你给老子听清楚了。以后学会了,还要唱回给老子听的!”青山听了,也嬉笑道:“您老人家唱的,肯定好听。不过要我记住,再唱给您听,不就像那棒打鸳鸯,尽是难为我吗...”
李哥也没等他说完,就开唱了:“紧打鼓来慢打锣....听我唱过十八摸。伸手摸哥面边丝,乌云飞了半天边。伸手摸哥脑前边,天庭饱满...”唱的还不错,只是把里面“姐”改做“哥”了。边唱边往青山身上摸去,先是摸他头,后来竟摸到他胸口了。
青山听他唱,开始还只是挣扎一下。后来李哥再往下摸的时候,青山终于忍不住了,把李哥猛的一推,蹦了起来。瞪着眼睛,嚷道:“你说唱歌我听就罢了!我又不是个姑娘人家,骚老头子。还在我身上乱摸,你都多大的人了,羞是不羞!”李哥见他一骨碌跳了起来,双手乱摆,语无伦次,甚是有趣。忍不住大笑起来!我见了,刚才难受的感觉早就飞到九霄云外了。只是暗想,李哥要是边唱边摸,把青山衣服也脱了,该是什么风景呢?
正吵得不可开交,突然“号子”门打开了,进来一个管事的。叫的竟然是我的名字,当时我呆了一下。先没反应过来,缓过来后,只觉得喜从天降,一个箭步过去。什么童哥,李哥,就连青山,也忘在脑后了。只是想,妈的,终于舍得放老子了。
我那时什么也没想,径直就往门外冲了出去。还没到门口,来人就大声吼道:“干什么!说过放你了吗?老实给老子呆着!”我经他一吼,愣在原地。忙活半天,竟然不是放我,亏我欢喜的紧,竟然是空在浪费感情。
来人看我呆在那里,冷冷道:“这是你家里给你送进来的。”然后把一些衣物塞到我手中,门一摔,就这么走了。我也木讷了,看着门缓缓关上。忍不住想,此门会再为我而开么?
良久,我才看看手中衣物。多么熟悉呀,前几天还穿过的。今天也能穿上了,爸妈该很是挂念我了吧。想到这,我猛然回头,再一瞧。那送衣服的人早就走了,却只能看见一道铁门。我多么想问下家里的情况呀,虽然他只是个送衣服的,不能知道我家中状况,还是指望他能对我说:“你父母很好,叫你不用担心,会没事的。”可惜仅仅只是我的幻想罢了。想这些也心烦,还不如想想女人来的安逸!
李哥看见我很是难过的样子,也有些恻然,骂道:“他娘的,该放的没放,不该放的放了。把个好好大学生关在着,却把个什么赵成一给放了出去。真他妈不痛快,什么世道!”我听了,些许感激,李哥游戏了一生,终于说了句人话。
童哥见了我这幅模样,也小声对我道:“把衣服先给我检查一下,然后穿上,天气转凉了,也别被冻着了。‘号子’里面生病了,可就难办了。”看我没什么反应,把我手中衣物拿了过去。略微翻了一下,便塞进我怀里。随即对青山道:“青山呀,我看这个大学生一时半会也出不去了,就是你不听话,在里面瞎闹!害得别人不放他出去。”
青山听了,看见我很是伤心。以为真的是他闯的祸,很是不安,喃喃道:“他自个关着,怎么又跟我又扯上了。你们尽是说我,也不说说你们自己!你们要不打我,天下也就太平了,我还不乖乖听话!他不能出去,到底是个孩子。政府自然会放他,把我老不死的关着!我还不是看他可怜。”童哥听了,只是笑了笑,没再说话。
我也没说话,只是找个角落。把衣服翻了翻,翻了半天,没翻出什么东西出来。就算翻个小东西出来,也能使我心安呀。
青山见了,靠了过来,有些歉然。道:“我说娃呀,你也莫听他们鬼话。他们自己使坏,让人家把你关着,好叫你陪他们解闷玩。那些话,你也不须听进去。我待你还是好的,知道了吗?”语气竟像对个孩子说话一样。我听了,看他很是内疚的样子,很想告诉他跟他没关系。当时心烦意乱的,也就没理他。
李哥听他说这番话,对青山喝道:“你个老不死的尽胡说些什么,准你说话了没!”青山听了,也不敢对我说话了。李哥看他呆呆的样子,又笑了,道:“青山老兄,来来,到我身旁坐。你不是想别人大学生出去么,我告诉你一个办法。”青山听了,也不怕李哥打他,连忙坐了过去,道:“什么办法?您老人家也别蒙我。人家学生孩子还要出去呢,你莫把别人前程给耽误了!”我看他真的相信了,也对他很是感激,直想对他说:有办法,他们早就出去了,还会呆在这!不过看见李哥戏谑的眼神,还是不敢说出来,当时也怕把他兴趣弄没了。
李哥听见青山问他,一本正经的道:“这个办法其实也简单,老子告诉你也无妨。你往上瞅瞅,看见那个铁窗没?只要把那钢筋条弄断几根,一拱就出去了。”说完往上一指。我也看了一下,铁窗离地面三米左右,拇指般粗,如何出的去,也只能骗骗青山了。
青山细看了一下,神态似信又不信。看了半天,终于明白了,头摇的像泼浪鼓一样,道:“我和您说真的,您老人家权在耍我。这铁窗这般牢固,够都够不着。怎生出的去?”
李哥还没说话,童哥却抢先对青山道:“青山弟兄,老子打包票。从这真的能出去,骗你的话是条小狗。”青山听了,还是不信。道:“您老人家没次话说的是真的,要我相信您。你怎么先要到政府那拿个本本,盖个章儿,搞出些门道来,才能服人,是不?”
童哥听了,笑着对李哥道:“这个老家伙,老子说假话,他全相信了。说个真话给他听,反倒屁话连篇!”顿了会,又对李哥道:“当初我有个朋友,被关了起来。一个人扔在拘留所里,狗日的,不知从那里搞了半截锯条。锯了半天,竟然让他出来了。回来在老子面前吹了半天。老子开始还不信,后来才知道是真的,他妈的!”李哥听了,只是笑了笑。
青山听了,这才知道童哥说的是真话,没有骗他。便对童哥道:“你说的倒是个稀奇古怪的事,却叫我到哪摸出个锯条来?你老哥若私自藏着几根,却都使给我吧,留着又不能当饭吃。”
童哥听了,双手一摊,道:“老子要能有几根,早他妈在外头风流快活去了,还关在这受些鸟气!你找老子要,老子却没有,要么你自个想办法!”青山听了,拿头在“号子”里瞅来瞅去,却又不敢真在“号子”里乱翻,最终没能找到些什么。只是耷拉着头,站在那里。
正在这时,“号子”外面突然传来一声惨叫。紧接着一声怒吼:“你打老子,老子也不要命了,跟你拼了!”接着又是几声惨呼,然后就听见外面劈里啪啦的打了起来,震耳欲聋!
李哥一听,一把跳了起来,大喜道:“生意来了,生意来了!”却也不再理青山,一把奔到“风口”前,眯着个眼,透过洞口,拼命往外瞧去。童哥也慢慢走了过去,也在李哥身后张望。我们其他犯人虽然好奇,却也不敢过去瞧瞧,“号子”里就这点不好,只整个**,若是搞个监视器,让爷们爽爽,我们也不用憋得那么难受了。
只见李哥蠕着嘴,很是兴奋,骂道:“狗日的,打得还真狠呀。个小家伙,也不想想这是什么地方,竟然敢还手!有趣,有趣!”,估计是外面新来的受些气,和别人干了起来。
又听见外面一声惨叫,我听了,难免有些恻然,一些好奇。不一会外面“号子”渐渐喧哗起来。隐约听见有人喊道:“打的好!往死里打!”还夹杂些些怪叫声,有人还吹起口哨来。
李哥看见“号子”里面一些犯人闹了起来,大喜:“这下好了,老子看他们几个杂种怎么收场!”我听了,却知道他骂的不是闹事的,而是上面管事的。
不一会,听见外面有些脚步声过来。估计是有管事的来了,惨叫声渐渐远去。李哥见了,颓然不乐,骂道:“老子还道他有多大出息,就几根棍子,就把他捅痿了。妈个逼的,没意思!”回头一看,却瞧见青山也伸着脖子,偷偷望外瞧,生怕自己发现了。便假装发怒,大喝道:“青山,老子准你看了没?你个老杂种什么本事都没,就知道玩姑娘。有种也像别人一样,真家伙的干上一场!”
青山见他发火,也不敢还嘴了,只是喃喃道:“我什么时候玩过人家姑娘了...”李哥听了,也没理他,转头对童哥道:“你说刚才那个家伙会怎么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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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篇六』
童哥听了,道:“能怎么样,带~镣呗,关~十几天,气焰也就消了。这种事见多了!当初我才十几岁的时候,也是蹲‘号子’,那时‘号子’比现在~多了,也没人管事。一个新来的不听话,欢的很。被一群老犯人打成重伤,后来竟然~了。~~人的时候,动~的全都不肯认账。最后还是一个知道自己~判~刑的犯人担当了,反正自己~~了,再背~条人命也没什么了。由于他~了,~的犯人都他尊敬的不得了。后来送刑场那天,他和‘号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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