且言秦怀善将船以一金与了郑大,郑大正喜间,忽闻秦怀善道:“吾还有一事,烦劳郑兄助之,因我二人径入散关,与此地虽不甚远,却也步行艰难,乞以与车载之,不知若何!”
郑大道:“此有何难,二位放心便是!”遂唤从人以一车至,二人上车,朝散关而去!
那橹者一路喜形于色,执酒菜而回,自上其船,见有数人于船内,乃道:“莫非诸位欲远行否?此船工行之甚稳,价钱公道,敢问诸位欲以何往?”
其中一人道:“你是何人,莫非要渡船否?”
橹者道:“此话怎讲,此乃我之船只,为何端的要你来渡?”
又一人笑道:“你的船只?此船乃我家郑大老爷适才以一金并船内之物向那二位船主人所购,此船已归郑大老爷,且有文书于彼,各立字据为证,你是何人?”
橹者闻得大惊,所执酒菜尽落于地,乃前而言之此事原委,些许人中哪个肯信,俱不以为意。橹者道:“吾全家赖此船而生,无有此船,何以为计!”郑大见得,不屑!橹者且哭且欲抢橹,众人皆不与,郑大见之,曰:“此人无礼太甚,逐出船外!”众人将橹者推出船。橹公落水,复上得船执其橹不放,郑大见他外来之人,道:“不识好歹,且给他些手段,不得任他胡闹!”于是众人殴之。其中一人挥橹打至橹者腿处,登时倒下,众又将橹者抛于岸上。
橹者伏地大哭与过往之人俱言其事,郑大不以为意!
适连池风经行于此,闻得事之缘由,乃谓郑大道:“公以何价购得橹者之船!”
郑大见他仪表不凡,乃道:“三金!”
连池风道:“吾付你四金,复购此船,可否?”
郑大闻之,大喜,遂应。
连池风又道:“还有一事,须医好橹者之伤,并船与之,可乎?”
郑大亦应,橹者跪于连池前风前谢之。郑大乃收四金,立得文书与橹者,乃唤人扶其就近医之!
秦怀善与肖德志车行于途,肖德志谓秦怀善曰:“秦兄果具慧眼,计谋奇之,吾实十不能其一也!”
秦怀善乃曰:“些许小事,与肖兄比之,吾以为与兄不相伯仲也!”
至散关,下车。肖德志欲行,秦怀善道:“肖兄何可操之过急。”乃转而谓车夫曰:“此车马已尽属我矣,你可自回!”
车夫不解,曰:“郑大老爷未言于我耶?”
秦怀善乃取出文书,反面示之,上书曰“同车马并一金共与二公子!”车夫览毕,道:“既有文书,车马与二位公子便是!”言罢揖之而回!
肖德志大悟,道:“怪不得适才秦兄执文书不放,后文乃于车上加焉,兄真奇才也!”
秦怀善道:“些许小事,何足道也!”乃径入关中,卖了车马,得二金。行不久,但见城头立一巨石,石上画有一饼,乃悬于石上。石下具一榜文:近因田公欲纳贤于天下,凡落此饼者可为之宾!
原来那田公便是城中令,素得秦王仰赖。其名为不睦。田不睦与宫中大臣不和,且自以为是,因得其宠,故名者甚。又因其门下宾客皆不满其为人,去者甚众,且止寥寥数人为之仕。今以此题命之,以测其智也!
此榜一出,过往之人竟无人可落,更有思之数日者,终不能成。
秦怀善思之,亦不能解!乃问于肖德志曰:“肖兄可知其之所为否?”
肖德志曰:“以我观之,此饼乃工雕也。先以其画,复刻拓其上,以漆浸之,终凸出。莫道此中个细,其寓意甚明,乃‘以食为天’,若我所言不虚,落饼者必得太仓令之职!”
秦怀善道:“兄言是也,可有落饼之法?”
肖德志道:“看时难,想来易。秦兄且看,纵观过往之人,乃久立其下,或执其器物,俱不能动其容,何也!皆未能以奇谋为之。依某之见,当以金帛暗赂其榜下兵士,让其道出画饼之人,待觅得其人,何求事不成耶?”
秦怀善乃道:“肖兄真高论也!”
二人乃膳宿于邻店中。是夜,待肖德志熟眠,秦怀善乃出之,恰兵士欲回。秦怀善乃前而施礼曰:“兄台稍住,些许薄备,不成敬意!”乃将一金付于兵士。
那兵士未见得如此厚财,急受之,曰:“公子有事,但言无妨,我自当尽力为之!”
秦怀善:“敢问兄台可知谁人工此画饼?”
那兵士道:“公子且随我来,看时便知!”乃引其入城,行不数时,至一阁,阁中一人,正以利刃雕其石,然其目平视于前未动,手自运之!
兵士低言:“此便是画饼之人,谓之神人,其双目失明,所工之物仍自栩栩如生,非常人可比之矣!”言罢自去!
秦怀善尽行于前,那盲者道:“公远道而来,一路辛苦,且坐!”言毕停工,乃左手执一壶,右手置一杯,以茶斟之!但见得其精确非常,竟不曾洒落一滴,亦不曾溢出!
秦怀善道:“先生莫非申子仪乎?”
盲者道:“正是,公子何以知我名姓?”
秦怀善道:“吾慕名久矣!闻申公为画,乃当世一绝,兼以雕工,此天下人皆尽知,今得见先生,实三生之幸耳!”
申子仪道:“公子言之过也!不知公子是否可为画饼而来?”
秦怀善道:“然!”
申子仪道:“你既觅得老朽,已属不易,且告之于你。其事甚易。此有一石,石有两面,公可执此石于凸面后凹处嵌之,则画饼自出也!”
言罢将石交于秦怀善!
秦怀善接之道:“谢申公!申公何不问我之名姓耶?”
申子仪道:“闻公子言语,已知其心,知与不知又有何妨!然太仓一职非比寻常,公子任之,必有所成,以此尽苍生国家之福。然田不睦与一人甚为不睦至极,此人姓郑,人称郑大,乃有仇报仇,有怨报怨,有恩报恩,有仁报仁之人。公子切不可与之相往。”
秦怀善道:“蒙先生教诲,我必不负先生及西秦万民耳!”言罢辞去!
秦怀善于路思之,乃叹肖德志之识,心实服之。欲回店中,继而思之,事可速成,乃径往画石下,登而视之,果见其后有一凹孔,乃以所携之石嵌之,画饼“咚”而落之。秦怀善大喜,乃怀画饼径往田府而去!
至田府,其果华丽,乃叹西秦之强如此!叩门,田府家丁开门视之,言之曰:“公子深夜到此何事?”秦怀善于怀中画饼示之,那家丁见之大惊,急言之曰:“公子且速入内,于厅中自便,我自通报!”
适田公已眠,家丁言之有落饼之人夜深投之!田公闻有落饼之人,登时而起,未著外衣而出。时天已岁寒,犹自不觉。田公入厅内道:“吾奉秦王之命侯落饼之人久矣,今日乃遂大王之愿,来日何愁不入庭乎?”
秦怀善乃拜之,自报姓名。田公道:“博陵三秦尝闻知,惟怀善多见识,落饼与否,公子肯入仕秦国,大王必喜而纳之!”遂拜为上宾。且说郑大自喜于不费吹灰之力便得三金。但见车夫回,只见人来,未见车马!乃言曰:“车马安在?”
车夫道:“老爷不是以车马并一金与那两位公子了么?”
郑大道:“止一金,何有车马?”
于是车夫便将事之缘末言之。郑大闻而大怒曰:“竖子安敢欺我耶?”遂令从人以精壮五十人随之,往散关而去!
郑大一行至夜以其模样言之,方知已入城内傍店宿之!入得店时,止拿住肖德志一人,原来秦怀善已去寻画饼之人矣!众皆不知,肖德志乃不知所似。郑大寻不得秦怀善,便令人将其暴殴,所持财物尽行掳之,毕,乃忿忿而去!
肖德志被殴,思得日内所为之事,屈之!因无钱银,被店家逐出!因虑当时之事,心道:“想必秦兄亦被捉去,生死不明!”适天寒地冻,只能宿露街头,蜷作一团。因酷寒难耐,乃叩得几家门,主人开门见之面目带伤,瑟缩而立,皆以为凶神恶煞,速闭门而不纳!
次日,田不睦入宫见秦王,言有秦怀善乃当世豪杰,且又得巧工画饼,力荐其为太仓令,位于中职!秦王欲允之,上大夫蒙休谏曰:“不可!”
秦王曰:“有何不可?”
蒙休曰:“尝闻秦怀善徒具虚名,名虽怀善,实乃大奸大恶之徒。其为人工于心计,其不仁不义之事世所共知,望大王察之!”
田不睦曰:“蒙大夫此言差矣!‘尝闻’乃是听说,非目所见。秦怀善于天下之事多有见识,学识无有能出此人者。大王若用之,实国家之幸耳!”
秦王道:“二卿勿须再言!吾心已决,就令秦怀善为太仓令之职,依国制赐以府第从人,并以下大夫之位置之!”
蒙休欲要言语,秦王乃径自入内而去。田不睦笑谓蒙休曰:“任贤荐才乃为臣之本分,公何不举一二贤人佐之?”乃大笑而出!
秦人望地上睡一人,形如乞丐,满面伤痕,管中窥豹有怜其者,将所携食物掷之以为饥之所需!肖德志痛寒而醒,视秦人如此,乃大叫曰:“吾非乞丐,吾乃博陵肖德志也!”
时有人闻之,曰:“此人莫非疯耶?肖德志何等人物,此必为肖德志所害也,故有此言!”
适有老者曰:“肖德志害你如此,实可怜也!”
肖德志乃大哭于地!
郑大闻得秦怀善落得画饼,且得官位,承得府第,又思车马之事,心中气来,乃令人亦往秦府!时秦怀善正自偎坐,观府中男女来往如梭,不亦乐之!门人报,有郑大引数众访之!
秦怀善遂惊而起,忆起申子仪之言,正思间,门人又道:有人被郑大狂殴之,今流落街头,形似乞丐,其人自言乃博陵肖德志!
秦怀善闻之,更惊!适郑大已入,道:“秦大人果多谋略,可知我郑大来意否?”
秦怀善乃恸之曰:“吾亦欲访郑兄久矣!自此,皆为奸人所误,诈得某钱银,其车马皆出于其计也。某幸得落下画饼,方有今日,那人便是与我同行之人,本吾好友,不想至此!”
郑大曰:“可否肖德志耶?”
秦怀善乃佯曰:“肖德志乃吾至友,何为此事乎,其人乃薛从德也!”
郑大闻之,乃信,言:“那人自称肖德志,原来是冒名矣!秦兄亦受害之人,多有得罪,且辞!”言罢乃引众人而去!
秦怀善乃捏把汗。稍时,有执事者进之以宣秦王令,以下大夫之职任之,并与之印!秦怀善乃谢而在于接之,请执事者入内奉茶不题!
肖德志正自徘徊于各道间,闻得过往之人言秦怀善落饼并除太仓令之职,乃问了行人,至秦府门口,叩其门。
门人开门视之,见其状甚惊。肖德志道:“烦请告之秦兄,不,秦大人,言故友肖德志相访!”
门人乃心善之人,见他如此,本想付些旧衣帛干粮与他,但念其职,道:“稍待,吾自去禀报!”
秦怀善闻肖德志来,且惊且喜。所惊者,恐其言及自行落饼乃非已之谋所为;所喜者,乃故友来,欲纳之,恐其与府人言及此事,若拒之,则其必有传言。乃谓门人曰:“此必为肖德志所害之人,其人疯癫,吾不忍拒之,且引至柴房,吾别有计较!”
门人闻知,心道:“秦大人果不负其名,真心善之人也!”
乃引肖德志入,竟未入正堂,却七拐八挪至柴房,闭而禁之!门人又施以旧衣与之御寒,又置些创药以敷其伤!
肖德志大为不解,细思,欲言,却止,未及多问!
怀秦怀善谓众家丁侍者曰:“今起未得我言无论何人禁入柴房!”众皆领诺!
秦府甚大,府后别院饲之以豕。豕者,猪也!适疱者去而回,手执一盆!恰秦怀善见之,曰:“此何物?”
疱者曰:“饲豕之食也,因有多,故负回,待明日再与!”
秦怀善道:“如此,若待明日,岂不凉否。且与我,我自有主意!”乃自携豕食入柴房!
肖德志见秦怀善来,大喜,曰:“吾待秦兄,不,秦大人,久矣!”言罢泪流满面!
秦怀善佯作色曰:“肖兄为何这般。想必是我家奴无礼太甚,轻慢肖兄!想肖兄如此,吾痛心不已,特自烹其粥以奉肖兄!”乃奉于肖德志!
肖德志双手接过,痛哭失声,因饥之数日,只道秦怀善盛情,遂满盆饮下,犹感叹矣!欲言时,秦怀善已然不见!思之,想必有事,遂不以为意!
秦怀善乃将肖德志禁于府中,其它事务,均赖田不睦处之,至于结交众臣,亦有所应付。
且说元非自鲁国回,乃急见柴胡生,言有要事相告,欲知所言何事,且听下回分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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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六 归故里终续佳缘 宴宾客释怀携众』
元非自鲁国回,言于柴胡生曰:“事未成矣!”柴公道:“何~?”元非道:“吾星夜来回,访之数番,皆不见客。原来公输般失得一物,以毕工三年为期觅之。无论觅得与否,须三年后方可再议!再者,~请公输般者非柴公一个,诸国王侯将相莫不请之,皆无果!”柴公道:“失却何物,以致如此?”元非道:“未得知也!只知此物随公输般日久,失之伤~不已,乃倾毕生家财散而觅之!所求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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