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去看看。”我迫不及待的样子，一定也像一个憋着大便终于找到厕所的人。

“原来八卦在异性之间也是可以传染的。又不是你老婆！”郑阳在后面嘀咕了一句。

“我去看看别人的老婆不行啊？”

走了几步，我又跑了回去，因为鼻子里面有东西要出来了，“郑阳，快给我点纸！”

“鼻炎又犯了？”

“嗯。”

“大冬天出去打架，鼻炎不犯才怪呢。”

“少废话。快点。”

我有鼻炎，经常出鼻涕，但是却不喜欢带纸。

“你真要去看？”

“那当然。”

好东西就要大家分享一下，我去看看谁发生了倒霉的事情，让自己开心一下嘛。我去的时候，总服务台外面已经围了一大群喜欢看热闹的人。处于人群中心的，正是杨佳和刚才买炒饭的那个女孩，她们的中间，炒饭洒了一地。

“你是瘸子就不要出来妨碍社会的正常运转嘛。”说这话的是杨佳，我真想冲上去抽她两巴掌，要不是我曾经发誓不打女人的话。

“你是个脑残就不要从你妈肚子里面出来阻碍社会发展嘛。”美女针锋相对。这个世界的女人啊，真是惹不起。

杨佳没有讨到好，立马换了一种**，“是你自己撞上来的。”

“呵呵。”瘸腿美女笑了笑，说，“我站在这里，除了心脏在跳动，血液在流动，肠胃在蠕动外，动都没有动一下，怎么就撞上你了？”这话有道理。

“反正是你自己撞过来的，我想我不需要道歉吧。”杨佳说。

“呵呵。”瘸腿美女又笑了，“如果你只是一个普通的顾客，我不会和你计较，但是你是龙福的员工，也不是我要为难你，我只是想让你在大家面前展现一个龙福员工应该有的职业素养。”

“好了好了。”我忍不住了，第一次管起了闲事，我走到中间去，对瘸腿美女说，“刚才是广告时间，现在才是龙福时间，美女，我代表我们这位非正式员工向你表示深切的歉意。”

“呼”，杨佳一把拽开我，把我攘到一边，“你凭什么代表我？你以为你是谁啊？我和你有什么关系吗？”

“他不能代表你，我能够代表你吗？”这时人群外面传来一个龙福员工非常熟悉的声音。

听到声音的人群都主动为这个声音的主人让开了一条路，倒不是因为人人都认识她，而是因为她的穿着打扮让人一看就是高层管理。一套黑色的职业套装，黑色的高跟鞋，高高的发髻一丝不苟地竖在头上。江一凡这个死丫头年龄比我小，但是看起来人人都觉得她是我的姐姐。她就是江一凡，江天华的独生女儿。比我小两岁。

“你又凭什么代表我？”杨佳已经刹不住了。

江一凡看也没有看杨佳一眼，“我代表你？别开玩笑了，我代表的是龙福。”江一凡走到瘸腿美女的面前，“这位小姐，我是龙福有限公司的营销总监，我代表龙福所有的员工向您道歉。”说完还像模像样地鞠了一躬。

“谢谢你。”瘸腿美女又笑了，“可能是个误会吧，对不去，耽误大家的时间了。”

江一凡以同刚才完全不同的表情以及恨铁不成钢的口气转向我，“哥！我拜托你以后这些事也处理一下好不好？别忘了龙福你也有份。”

我抓狂！！龙福和我没有任何关系好不好！！可是我却没有反驳她，这下大家都知道我和江天华可能有那么一些暧昧的关系了。我的天！！这不是我想要的。

在散去的人群中，我的眼睛只落到了一个背影上，尽管看上去有些颠簸，尽管它的主人走路有些高低不平。

有可能是我太投入了，不知道杨佳捅了我几下，我才反应了过来，“喂，都走了啦。看什么看？”

哦，是哦，电梯都转到下面一楼了。我收回自己的眼神，看到杨佳的一堆死鱼眼。我忍不住瞪了她一眼，没有办法，有些讨厌的女人就是让你忍不住想瞪她，杨佳就是其中最成功的一个。

我正准备转身离开，杨佳凑上来挽住我的手臂，“浩子，晚上我们去吃烧烤吧。”

“好啊，你请客。”我边走边说。

“那你一定要来哦。”

“没问题。”

白吃谁不吃，是个男人都会这样的，我想。我回来继续工作，奇怪的是，我开始很专注地去关注别人的腿，我从来不曾对别人的身体那么有兴趣，什么女人的**臀部，在我的眼里就是没有骨头的肉而已，所以我很少去关注别人什么，我只是关注我自己的生活。我突然发现其实观察每个来去匆匆的人是一件很有趣的事情，因为每个人都是一个“我”，我总是认为我和别人是不一样的，是不可重复的，其实每个“我”都是独特的。

龙福的管理模式已经达到了国际水平，在营业时间上就和跨国公司麦当劳看齐，24小时营业。员工上班是7小时一换，不过我和郑阳每天都工作14个小时，然后拿双倍的工资。10点钟，我们下班时，外面已经下起了鹅毛大雪，这鬼天气，都二月份的天了，雪还下啊下啊下个不停，到底是谁有那么大的冤要伸哪。

我和郑阳换了衣服出来，迎面就看到杨佳那张笑嘻嘻的脸，“浩子，我们去哪里吃烧烤？”

“怎么？你们要去吃东西？”郑阳问。

“是啊。”我揽过郑阳的肩膀，“一起吧，杨佳请客。”

“那我就不客气了。”郑阳笑着说。

杨佳脸上有一瞬间的不高兴，不过转而又变得晴空万里，“好，一起去吧，浩子高兴就是了。”

我高兴，高兴高兴极了。

可是外面的雪下得实在是太大了，我提议再叫几个人去我家玩好了。最高兴的是杨佳啦。

“会不会打扰阿姨？”郑阳问。

“放心，她六根清净，已经修炼到佛教的最高境界了，可以做到心无旁骛。”

我打电话叫了五六个人，再买了些东西，一起去我家玩。说实话，我真的不知道下了班以后除了睡觉以外还能做什么事情来打发，看书？在我的房间一张纸都找不到。看电视？我们家的有线都不知道停了几十个月了。上网？那些虚虚假假离我万里的东西和我有什么关系。所以我总是花很多的时间和别人在一起，吃，喝，玩，乐，也许这是我最快乐的方式。

回到家，一股烛香味扑鼻而来，我赶紧打开所有的窗户。反是不是第一次来我家的人都已经习惯了这种味道，这是我那个潜心修佛的老妈制造出来的。家里到处摆满了佛龛，她每天做的事就是在佛像面前焚香祷告，除非我打江童太厉害的时候，她才会做一点业余的事情。所以大家可以想象我家的情况，黑黢黢的家里，有些地方突兀地摆着几尊佛像，佛像的上面盖着红布，下面一闪一闪地闪耀着点点香烛发出的红光，真是一个拍恐怖片的好地方。所以江童很少回家。今天看起来我妈不在家，不知道又去哪个地方的寺庙去拜佛了。她有时候和佛友一起出去就是一两天。

“啊！”杨佳刚进来就大叫了一声，还闪到我的身后，还摸着我的腰。

我只好掰开她的手，摸着墙开了灯。这些人都不是第一次来了，所以都当做自己的家一样使出了拆房子的劲来玩。

我喝酒，但是我不会喝醉，因为我喝醉了如果江童出了事就不能第一时间去帮他，更因为我喝醉了没有人来照顾我，一个人爬着回来，一个人吐，一个人头痛，睡醒了自己起来清理吐出的东西，收拾东西，然后开始又一天的生活，开始做我的小宇宙的奥特曼。

杨佳好像喝了不少酒，大家都灌她酒，不是我的女人，所以我不心疼。尤其是郑阳，摆明了在灌杨佳，可是那关我什么事呢。猜拳喝酒，大碗喝酒，大块吃肉，然后假装潇洒，假装很快乐。

“天青色等烟雨，而我在等你……”又是江童的电话，他要是让我晚上再来套晚间操的话，我就把他往死里操。结果竟然上一个女人的声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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