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4年。
九月的北京下起了延绵不断的雨。阴雨绵绵的天气一天接着一天,一直持续到国庆节。古老与现代构建相互渗融的都市,都仿佛被漫长的雨水天气洗褪了一层光彩的表面,一切建筑构造在阴霾的氛围中显示出一种低沉而冷清的调,仿佛是世界末日来临的前奏。**的空气中弥散着一种令人将要窒息的阴郁!
五年前,我来到了北京这个城市,找到了一份还算满意的工作——作为一个心理咨询人员。两年后我作为一名独立的心理咨询师与研究中心独立开来。按理说这种季节的这种天气对我这种职业的人来说,工作需要处理的问题应该是很多的,然而这个假期,我却给自己放了假——五年以来,我一直用一种理性的技巧在工作中处理社会各类人群的心理问题,而自己身上日益凸现出来的问题,却始终是个难以解开的谜,也许,我这个人的问题不能用心理方面的知识来化解,换句话说我所遇到的问题不是那么简单,或许这根本就不是一个问题,用哲学范畴的观点来说这涉及到了生命的存在的一种状态。
十月一日上午,我漫步在北京长安街上。弥布在这个城市的黯厚的气流让我孤独的身心得不到半点舒张的滋养。一点节日的氛围在阴沉的乌云的笼罩下我也只觉得是一群魔鬼在舞荡。一个月以来没有见到一丝阳光了。我的心情变的越来越糟糕,如同沼泽里的烂泥。我用尽各种方法调节,却都不能缓解一点儿。差不多我这个心理工作者也该有看看高明一点儿的神经研究学家的必要了。我只是这么说,事实上我不会这么做。
吃过午饭,我一个人拖着疲惫的身心呆在租赁的“工宿一体”的落脚处——尽管近年来工作比较顺利也攒了不少MONEY,而我已经习惯了我的“工宿一体”的落脚处,况且住处这回事对我来说并不是一件十分在意的事。如果不是工作需要,我觉得在树杈上搭个草棚躺在里边睡觉也无所谓。午后,外边湿漉漉的街道上吹起了阴冷的风。我站在室外,雾雨蒙蒙的天气再也没有让我有出去闲游的心情。于是我索性躺在卧室里的大**,漫无目的的思考一些问题,想想给自己放假的日子该怎么过。我想我是不是应该永久的给自己放假了,换种方式另寻一种生活。我一直有种出国旅游的冲动——不是简单的节日两日游,是一个人背着旅行包在孤独的状态中一边周游世界,一边将所见所闻的由自己的笔头记录下来,做个比较自由的旅行者。这也是我一直以来保留着几年的积蓄没有购车购房的缘由。
我躺在卧室里还算宽大而又温软的**,在一种仍然没有具体计划的意识链接中胡乱的随想。不知何时,我竟不知不觉的在这种混沌的状态中昏然睡去。
那个午后,我做了一个许多年来我常做的一个梦:
我仿佛看见一个娇美的人儿从一个空旷无边的荒原上轻盈着微步迎面而来。她那水灵灵的大眼睛上长睫毛突悠突悠的闪动,如同夏季夜空中一闪一闪的萤火虫。仿佛她轻轻的在我耳边呼唤:“君然!君然!给我戴上公爵兰编织的花环好吗?”
“静女!”
“我。。。。。。。我一个人好孤单!君然!。。。。。。。我好想你!我想死你了!”她是于静,不,她只是我梦里的幻影,不,她是真实的于静在我梦里。她只是来到了我的梦里,她很真实。
“我好想你!”她说完眼泪簌簌的滚出眼帘,打**她娟秀娇美的脸。
“这是在梦中吗?”我问做梦的自己。
“我要走了。我会很想你的!”她温情脉脉的大眼睛盈着泪花看着我。我潸然泪下。
“我在一个很远很远的地方。要记得我在那个很远很远的地方爱着你。我想你了,要你给我戴上公爵兰编织的花环,让我在那个孤单的地方有芳香作伴。我要走了。。。。。。”她哭得像个泪人儿,朝着那无边的荒原飘飘而去。
“静女!”我的心头一阵剧烈的震动。我从昏厥中猛然惊醒。我发觉我在抽泣,忍不住的眼泪汩汩的流淌,如同决堤的滔滔江水。
我总是要在这个凄美的梦醒之后深深的想念她。一次,两次,三次。。。。。。。刚才梦中的样子她还是那么的清晰,而梦醒以后她却又是那么的遥远。不,此时我清醒的意识到:于静死了,安息在她家乡的高高的山冈上。她在梦里呼唤我,她想我了,她在梦里是不是太孤寂了?
于是,有时候我在记忆中去寻找她。我依然能清晰的记得那片十月里旷野的山丘风景,山野高处的草坪上吹着的如春意阑珊般清爽的风,凉爽的清风骀荡着小鸟儿们自在悠闲的梦。草坪上间或突兀的矮树丛和蔓地延生的虎儿藤,仿佛大自然的灵犀之气蕴集的绿苞和软软的丝绦,恰到好处的把空空苍穹下的草坪装裱。她戴着虎儿藤的袅袅秀发,纤纤的手指轻拈发稍。初秋季节的和煦阳光像一种凝动的音乐,吞吐着她轻盈的姿体中散放的优美旋律。于静轻盈的迈动步履,时而停步回眸一笑——她每每看我一下就低一下头儿,精灵般的眼波恰似蓬江的一弯绿水。当她眨一下眼睛,深黑的眸子在睁开眼睑的一刻,一纹黛色的妩媚便随波扩散开去。偶尔打心底发出一串如流水涓涓般的细语。她那时给我讲那座山上的白石头儿。我那时给她讲公爵兰的故事,我说当你成为我新娘的那一天,我会采撷世界上最高贵的公爵兰,为她编织最优美花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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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零一四年十月十一日晚上十一点,我带上了一个月前从互连网上订购的一副德国ZEISS望远镜登上了北京至惠灵顿的波音777客机。飞机徐徐而起,将灯火辉煌的北京轻轻的甩在十月空空的夜色里。随着夜的上空中安静的星星闪现,我在自己的位置上带着十二年前一个美好的艳阳天在缕缕感伤中想念我的静女,直到不知不觉的睡去。
对于我来说,这是我平生第一次漫无目的的出国旅行。要说目的,便是为了十二年前一个高贵的诺言。在这个想念的漫长的夜晚,我依然能清晰的想起她戴着虎儿藤的袅袅秀发在风中轻飘,纤纤的玉指轻拈发稍。于静轻盈的迈动步履,时而停步回眸一笑——她每每看我一下就低一下头儿,精灵的眼波恰似蓬江的一弯绿水。当她眨下眼睛,深黑的眸子在睁开眼睑的一刻,一纹黛色的妩媚便随之扩散开去。准确地说是击荡在我的心里,泛起我心波阵阵的涟漪。她那时给我讲那座山上的白石头儿,我那时侯给她讲一种兰草,我说当你成为我新娘的那一天我会采撷世界上最高贵的公爵兰,为她编织最优美高贵的花环。
这是记忆中的一个片段,十二年来我无法忘却它。她曾经带给我一种刻骨铭心的美,给予我世界上最完美动人的珍贵。在那个朗朗夜色的秋季星空下,**她依偎在我的怀里仰头数着天上的繁星。尔后,她的纤指很讨厌的老是指着北天上空那两颗组明亮的星星。
“君然!你看那两颗星星多像我们呀!”于静娇柔地说。她躺在我身边,头枕着我的胸口。她说她喜欢听我心跳的旋律。她的秀发盈盈的延展到我的脸上,在清风的点缀下轻吻着我的脸庞。
“它们很幸福!”我抚弄着她的秀发说。
于静的秀发散发着清香的味,毛茸茸的虎儿藤也散发出一种地藓的纯野的味,我觉得此时没有什么感官能比我的嗅觉更懂得享受了。
“我们比它们要幸福。我们在一起,它们隔着距离。”,于静翻过头儿,翘着下巴,半娇半哂的样子望着我。我凝望一会儿天空,那两颗星子偶尔在微妙中闪耀一丝光芒,纯洁的月光如银子倾泻。我收目望着于静的那大而轻灵的眼睛。
“我觉得你的两颗眼珠就像那天上的两颗星星。看着你,我便是看着捧在手心里的幸福。当我不在你身边的时候,我就看着它们,我的心里便能感觉到你,我也能感觉幸福!”
“你说,”于静抬着下巴,大眼珠子骨碌的转了两下,“它们是不是更羡慕我们呀?”
“也许吧。但我并不觉得它们孤单呀。它们隔空脉脉传情。它们在这个季节出来让天下人们羡慕呢,另一个季节它们或许就跟我们一样相拥在一起了。”我微微一笑说。
“你是说星星也会有梦,星星也有亲密接触的时候?”
“这个我也不知道。如果你相信有它们就有哦。你不就像一颗小星星吗,你的眼睛,一闪一闪亮晶晶的;你不是也有梦吗,就不久的刚才。”我逗着她。
“不许你这样跟我嬉皮笑脸的。人家连梦都给你了,你可一定要好好珍藏哦?”
“一定!永远!”我认真地说。
“我相信你啦!”于静大眼睛含情脉脉:“答应我,每天都要想我,想着一个这样伏在过你身上的我。你要因为想到我的长睫毛泛动的样子而笑哦,你要因为想到我的吻而想我。不然,我打你哦!”于静的细腻的手指在我脸上滑动着。
“我答应你!我要想到静女的长睫毛泛动的样子而笑;我要因为想到静女的吻而想到你!不然,你打我吧。”我真诚而调皮的说。我知道当时我的心里有多么的幸福。
“君然,你吟那首《静女》给我听。我喜欢你吟诗的样子。”
“我可不是什么诗人,”我说:“没有诗人的语感啊。”
“而你是一个不缺乏诗意的人。静女看着你,将来你会成为一个诗人!”
“静女其姝,俟我于城隅。爱而不见,搔首踟蹰。
静女其娈,贻我彤管。彤管有炜,说怿女美。
自牧归荑,洵美且异。匪女之为美,美人之贻。”我洋洋洒洒地,字斟句酌的诵了一遍。
“你这嗓子还挺脆生生的,什么时候能够锻炼出一点儿男人味来?”
我哈哈一笑,“笑话,我觉得我够男人味了吧。”于静摇了摇头。“不够男人味哪能迎接你的女人味啊。”我嘿嘿一笑,“不对,你呀,现在叫个女孩味还够准确的。”
“你别说得这么嫩酸酸的,女孩味,别人会让你尝吗?”于静说。
“我们的思想可有点超前了啊。别人不让我也不想啊,你的女孩味已经够女人了。”
“我早熟嘛,这一点上你是一点一点的感觉出来的呀。”
“哦,我还以为你只是觉得新鲜呢,”我故意逗她说:“我可是晚生晚熟的,就这样也给你弄成早熟了。”
“小孩子气,傻瓜。晚熟你还在宿舍贴那种女人的画呀,还一直对我想入非非,还赖着脸皮一次次向我索取。”
“恩,还是静女理解我。”
“你觉得快乐吗?”
“快乐!光想就觉得快乐!”我说。
“幸福吗?”
“比只能想你的时候幸福!”
“那你还想吗?”
“想!”
“想你小大头!你可不能总是那么对我想入非非哦,要不然真会把你弄成傻子。”
“怎么会呢?”
“你这脑子就是还没有开窍呢,”于静用娇嫩的手指摁了一下我的脑袋。另一只手摸到我下边:“还想呢你,小毛毛虫都纹丝不动了。”她呵呵一笑。
“静观其变呢,”我呵呵一笑:“或许是你给弄坏了。”
“打你哦,讨厌!”于静握着小小的拳头擂着我的胸口:“我还不是给你害了呀,还疼呢。”
“让我吹吹。”我欲起身。
“清风明月的,不能换种心情看看风景吗?”于静把脑袋翻了过去面对星空。
“哦!”
良久,于静说:“星子们都按它们固定的轨道运行着。你说我们的人生也如此吗?”
“如此吗?”于静见我没有回答。
“什么?”
“人生啊,我们也会被安排在固定的轨道吗?”
“我还没有研究爱因斯坦呢,连钱学森都还只是听说,星空的问题还不明了。人生啊,我还想不透彻啊!我觉得你是我的梦,是我人生里最精彩的部分。也许我只要把这个梦编织好,这就是我的人生。”
于静于是翻起身子,坐在空空的草坪上,两年向后撑住身子,脚成约15度角向前支伸,仰头望着天空。我翻转身子,看着于静侧面娴静的脸,她的优雅的姿态在空空草坪以及远山映衬的背景下,在月光倾泻的十月的星空下,成了一幅旷世绝古的经典艺术画。星子们也在天空俯视着我们的幸福。星子们也在欣赏这空空苍穹下草坪上一对优美的组合,它的意境远比“你站在楼上看风景,看风景的人在桥上看你,明月装饰了你的窗子,你装饰了别人的梦”要惬意得多。我喜欢这个娴静而可爱的女孩,她的娴静令我倾心的醉,她的可爱令我动情的觉得温馨。人世间的幸福莫过于此。我已经完全沉迷于我们的幸福之中,并一直顺利得把它延展下去。幸福在那一天的那一夜成为了我生命中的永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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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旅途邂逅』
一缕晨光从机窗外划过了我的脸,我取~了盖在我脸~的一款远大于我眼睛的黑色太阳镜。我的眼角渗出了昨夜感伤的泪~。我于是取出了十二年来一直珍藏在我~~的沾有于静~血~的~绢,~绢的轮廓娟娟的白,~一朵~~印染的兰花图。~绢~凝结着我想起于静的无数个悲伤的日子真淳的泪痕。我取~太阳镜用~绢擦去了眼泪。这一切都被我对面的一位年轻的~士看在眼里。我刚从惺忪中回过一点神来,她微微的~我一笑。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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