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才我针对她的一席话,让她收起了毕露的原声,又扮起了娇滴:“诸位,诸位,请留步,我想邀请大家到寒舍去品品茶,娱乐娱乐如何?”
不乏好事者跟起哄一样应声附和.
为了不让大家以为我很小气,所以也很大方地接受了邀请。有的时候,我对自己的好奇心恨之入骨,因为它总是会成为满足他人虚荣心的工具,这一次也不例外。
桂芬的家距这个餐馆不远,是一个机关的家属区,这里园林规划的很美,树木纵横,花坛点缀,夏天这里一定是绿树成荫,娇花欲滴。
桂芬在一帮人的簇拥下,象女皇一样骄傲,指手画脚地吹嘘着,我走在那帮人的后面,连女皇的侍女都不象,那是我不想让自己心中的高贵屈服于庸俗。上学的时候,我常常也是这样被簇拥着的,我知道受人瞩目的感受是什么,而被人冷落的失落感,今天真实地让我品尝到了。
来到桂芬的家,一片惊嘘声在我的前面响起,我随着这个惊嘘走进了那个房子。
其实现在看起来,那个房子只不过是七、八十平米的样子,装修也并不算什么,与其说是那个房子吓住了当时的人,不如说是在当时苛刻的公房制度下生活的人们眼界被束缚的结果而已。
所谓的装修,不过是一个坠着串珠的吊灯,一套家具,一个铺着比两个手掌大一点的釉面砖的地面,一圈用免漆板镶上的墙裙。现在看来是那么的滑稽,然而就是这个滑稽,让我对桂芬刮目相看。
我在她的家中装出不在乎的样子,随着大家看过每一个房间,心里却为自己暗暗伤感:没想到我连一个来自农村的同学都不如,即将枉费年华了!
桂芬特意来到我的面前,扬眉吐气地说:“怎么样?还说的过去吧?”我被迫要面对现实:“不错,很好,活的可以了。”
当别人都坐在那里高谈阔论的时候,我默不作声,在揣摩着桂芬变化的来龙去脉。一个惊奇的发现让我忽然兴奋起来,这里没有一丝男主人的痕迹,照片、拖鞋、剃须刀、放着烟头的烟灰缸,再洁净的男人,只要他生活在一个圈子里,就不会这么痕迹皆无。
“桂芬,你那位先生呢?”我这一问一语惊人,大家马上鸦雀无声了,
可是,他们没有把目光投给桂芬向她找答案,而是把目光都聚焦在我的脸上,有惊谔,有埋怨,让我一时不得其解,
这时,有人轻轻地在拉我的衣角,向我眨眼使眼色。
桂芬低头沉默了一下,然后抬起头,眼眶微红,对着大家也是对着我说:“没关系,她也许不知道,我们离婚了。”
原来只有我这个清高的与她们隔绝的家伙不知道。
离婚在当时的社会中,对一个女人来说还是一件羞于启齿心力焦瘁的事情,女人失去了另一半,就象成了侏儒一样,在心理上就矮了人一节,这是社会给她们的回应。
聪明有的时候是恶魔,我这一句似乎无恶意的问,导致了公愤,桂芬的情绪一蹶不振,大家不欢而散,我不跟任何人道别,独自骑上自行车扬长而去。一路上我自鸣得意,竟会一枪击中要害,同时又对那些献媚者有些愤愤:如果桂芬仍旧是落魄,你们会这样维护她吗?一群势利小人,哼。
几天当中,探究桂芬爆发的秘密,成了萦绕在我头脑中的信念,我做了无数个假设,其中包括推测她是否在出卖**,这个推测让我有些于心不忍,我虽然敢这样推测,但不敢相信它会成为事实。
周日,我让吴刚陪我逛街,
我的逛街大多是为了解谗,过一过眼瘾,所以他也乐得其所。其实如果一个男人陪女人逛街,只是为了帮她们解谗,那么,这个男人活得也并不光彩,至少我是这么认为,因此,当我看到某个谗得我眼冒蓝光的服装,总会狠狠地用白眼瞪一瞪他,让他从心理上为此感到惭愧,他的反应也往往如我所料,假装和我说别的,想分散我的注意力,直到我离开那里为止,他才偷偷地吐一口气放松下来,真可悲!
一个兜里没钱的女人,怀揣着超值的购买欲,看着橱窗里夺目的服饰,就象一只困在笼子里的狼一样。
正当我带着吴刚,在物质世界里煎熬、冷却,心态反复挣扎的时候,一个炸耳的声音在喊我们:“喂,你们二位慢点走,等我一会儿!”
我从熙熙攘攘的人群中一眼看到了她,
她象个男人一样,不,如果她要是男人一定很帅气,这就是建华,是我的知己,一头浓密的短发半遮着她那乌黑的大眼睛,任何时候看见她,你都会被她挂在脸上那俏皮的微笑所感染,心情也会一并快乐起来,吴刚经常用她来嘲笑我,说我们是同性恋,我回击他说:“我何尝不想,只是没有恋的感应。”
她粗声粗气地问我那天聚餐的事儿,我如此这般地向她描画了一翻,急不可耐地把心中的愤愤一吐为快,
她的脸上闪出诡秘的笑容,然后把我拉到一边躲开吴刚的探寻,把嘴对着我的耳朵轻声地说着,我越听越惊讶,惊讶的是自己的判断力好准确啊!
在这个世界上,暴发的女人只有两种:一种是中彩票的,一种是出卖自己的灵与肉的。桂芬当然是后者,一个狂妄的寄生虫。怪不得那些女同学象苍蝇一样围着她。这种事情传播的速度,仅次于光电的速度。
听到这个消息,我的大脑反倒突然平静下来,发现自己可能应该重新审视一下周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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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章 契约』
~冬的一天中午,天气已经寒冷的~不出~了,吴刚~班以后垂头丧气地走~家,我一看到他这个样子心就很烦,于是我也皱着眉头问他:“你又怎么了?一脸的晦气?”吴刚又是一~叹息,坐在~边可怜巴巴地说:“雪儿,房东把~打到我们单位了,说是儿子~结婚,让咱们搬家。”又是搬家,我无奈而赌气地嚷道:“搬就搬吧!过去也不是没搬过,我已经看透了,早晚会有这么一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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