门开了。

光身子的老蒋正骑在一个女人的身上。那个女人娇**息地说，快点，快点。女人说话的时候，两只肉团似的白**很有节奏地晃动。蒋名宇的气息一下被带有动感的白堵住，这道白，很容易让蒋名宇想起十五岁那年看到的那道黄，它们一样地晃眼，一样地用强行的手段硬梆梆地塞进人的心里。睡在下面的女人无意识地转了一下头，这一转动，使她的目光发现了站在门口的蒋名宇。女人“啊”地叫了一声，一把推开身上正处在兴奋状态的老将，迅速从旁边拉过一件衣服盖在身上，惊慌地说，老蒋，你看。老蒋也感觉到异样，一甩头就看到了蒋名宇。老蒋完全**裸地呈现在蒋名宇的面前，并不结实的皮层淌着豆大的汗滴。老蒋身体的某些细胞似乎还处在一种意犹未尽状态，想要狂妄，却又因为内部能量的干虚及突如其来的目光，委屈地耷拉着。以前，蒋名宇也看到老蒋没有遮拦的身体，并且还在一起共同用手支起男人的东西，看谁尿得更远。那是父子之间、男人之间的秘密与游戏，可这，这又算得了什么。蒋名宇实在无法继续看到这样的场面，转过头，跑到自己的房门前，一把扭开锁，冲了进去。老蒋在后面一直叫着，小宇，小宇——却又苦于光着身子，只好从地上捡起衣服胡乱穿好，然后走到蒋名宇的房门口，说，小宇，你听我解释，你，你知道的，这是大人的事，她是这里的小姐，我们只是金钱与身体的交易，小宇，你也是十八九岁的成年人了，你应该懂得男人会犯上这样的错误。蒋名宇听到老蒋在外面没完没了地解释，“呼”地拉开门，生气地说，你要玩，你去玩好了，还把她带回里做什么，我们家又不是妓院。

在两人的争吵声中，女人已经穿好衣服站在老蒋的身后，并且早已调整好惊慌的神态。女人看上去也就二十出头，但神情里流露的是一个风月场中应具备的老练与妖俗。女人从后面伸出一只涂满蓝色指甲油的手说，老蒋，这次的钱？老蒋早已被眼前儿子的激动弄得心烦意燥，听到女人要钱的声音，很恼怒地骂道，你，你他妈的还想要钱？女人像是见过世面的人，并不因老蒋的火气吓倒，还加大了声音的力度说，老蒋，你可不能吃“霸王餐”啊，你不给，我就不走。蒋名宇从衣袋里掏出一张百元的钱，朝女人扔去，说，够了吗？女人捡起掉在地上的钱，下楼。老蒋定定地看着“绝尘”而去的女人，几秒后，像是被惊醒似地喊道，找钱啊，骚女人，不是才八十的吗？怎么要了一百，你以为你长得是什么金——最后一个脏字未说出口，老蒋看到了儿子投过来的恶狠的目光，只好休口。蒋名宇看着老蒋仿佛上演了一幕低俗电影，胸口产生了尖锐的疼痛。伴随着疼痛，浸出泪化石般的冰凉与叹息。世界、城市、家人、还有自己规划的未来，都被这幕低俗的电影折射得支离破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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