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燕又嘱咐了娄琬一番,便从‘忆秦楼’侧门出来,准备去取药。
走到‘忆秦楼’正门旁时,却见有个人很眼熟,在门口徘徊,神情焦急,不时的朝门里看。
雨燕正眼一看才认出是和秦观一起在破庙里躲雨的书童,于是走上前去道“喂,你不是秦大人旁边的书童吗?你在门口鬼鬼祟祟的干吗呢?”
清茗正在犯愁如何找人探听娄琬的消息,却见雨燕过来,也认出她就是古庙里的躲雨的绿衣女子,却听她如此无礼,没好气道,“谁叫喂啊?我没名字啊?”
雨燕道,“你不说,我怎么知道?”一双圆溜溜眼睛盯着他,仿佛在审问一名罪犯。
清茗被他看得有些不自在,道,“我叫清茗,是我家老爷要我来找娄小姐的。快带我去见她吧。”
雨燕掩口而笑道,“清明,还重阳呢!你的名字还挺有趣的。”
清茗强忍着怒意,道,“别耽误了我的事,快带我去吧。”
雨燕见他一本正经,道,“我们姑娘昨晚在宴会上晕倒了,现在还躺在**呢,不方便见客,所以有什么事你就告诉我吧,我一定转告姑娘。”
清茗听了,无可奈何的从怀里取出一本书,道,“上次你们的词稿不是被雨淋**吗?这是我家老爷昨晚抄写的词稿,你拿回去给你家姑娘吧。”
雨燕接过词稿,**一脸诡异的笑容道,“那大人还有什么话要带给我们姑娘吗?”
清茗道,“大人说要姑娘好好保重身体。他巳时便要去驻马店正式上职了。”
雨燕听了心里替娄琬高兴,道,“好了,我会转告姑娘的,我代姑娘谢谢大人了。”
清茗看了她一眼,便离去了。
雨燕看他这种态度,也不放在心上,心里只想着把这事告诉娄琬,所以先到‘养容堂’里取了药,便兴冲冲的往回赶。
到了正大街牌坊时,却见人潮涌动,分立牌坊两侧,都朝一个方向看。一片喧闹之声。
她好奇的跑过去张望,却仍旧弄不清状况,见旁边有一位中年妇人欲挤身入群,便拉着她询问道,“大婶子,这儿密密麻麻的挤满了人,到底是怎么回事啊?”
妇人不耐烦道,“这么大的事你都不知道!官府发放通告,要咱们出街到牌坊底下欢送新来的秦大人到驻马店上任。别在这里搅和,把我的位子都挤掉了。”说着又使命往前挤。
雨燕心中一片喜悦,无奈自己挤不进去,便在临近高一些的位置仰首踮脚的观看。
突然一阵爆竹声响,和着唢呐锣鼓之声,往牌坊靠近。不多时,便到了牌坊,雨燕喜出望外,一对举着‘回避’和‘肃静’的衙役走过后,便见到少游骑着高头大马,身着紫花锦袍,头履乌纱金帽,面带微笑从人群中窜过,还不时的向两边的百姓挥手,英姿飒爽,卓然生风。
接着马车辚辚驶过,跟随几十名衙役走过。鞭炮锣鼓不曾间断。
百姓们一路拥随,笑声和欢呼声充满了街道的每个角落。
雨燕目送他们远去后,便兴奋的赶回忆秦楼里来。
刚到侧门便见平日里和她要好的秋红,也是忆秦楼里的丫鬟,笑盈盈的跑过来道,“雨燕,帐房里正发放这个月的月供呢,你还不去领取,恐怕又要被你那个没良心的哥哥给取去了。”
雨燕的哥哥是去白老头家强行收账的龙二,雨燕是他同母异父的妹妹,本名龙香,其母亲聂氏带着龙二嫁给龙香的父亲龙老汉时,他十岁,生了龙香后两三年她就去世了,兄妹二人便由龙老汉养大。
龙二不学无术,结交一些江湖上的狐朋狗友,靠收取保护费度日。但是又好赌滥嫖,所以也入不敷出,更别说给家里补贴。
龙香长到十七岁时,便被龙二哄骗到‘忆秦楼’里卖身做了娄琬的丫鬟。娄琬听她的名字就想到一种药材叫‘龙涎香’,忍不住会笑,所以替她改名‘雨燕’,还在闲暇里简单的教她识字和写自己的名字。她自己也常被人这样笑话,所以也很乐意叫雨燕。
但每次雨燕发放月供时,龙二都强行索取,用来吃喝玩乐,娄琬得知动了恻隐之心,就暗地里资助她一点钱物以补贴家用,所以雨燕十分感激,对她忠心耿耿。
雨燕听后,将词稿往怀里揣着,拿着药,迅速往账房里来。
见了发放月供的先生,写了自己的名字,领了月供便从账房里出来,一路上都很警觉的提防着,怕碰到龙二。
似乎没见到他的踪影,便渐渐放下了戒备之心。
刚走到娄琬所住的‘琬心阁’外的墙头转角处,突然窜出一个人来。雨燕被吓了一跳,定神看时正是龙二,立刻戒备起来。
龙二挤出一张笑脸道,“好妹妹,这是从哪儿回来呢?”
雨燕见了他,又惊又怕,但壮着胆子道,“我从哪里回来你管得着吗?让开,姑娘正等着我呢!”说着便要离去。
龙二即刻拦阻她,奸笑道,“要走是吗?行。”他故意拉长声调,伸出右手道,“只要你把银子交给我,我保证不拦你。”
雨燕怒道,“这次你休想!”
龙二见她一幅视死如归的态度,大怒道,“你给也得给不给也得给,不然我要你尝尝哥哥的手段!”
雨燕‘呸!’一声,吐了他一脸唾沫,便拼命的朝‘琬心阁’里跑去了。
龙二一个箭步跑上去,将她推倒在地,就是一阵混打,仿佛自己的妹妹是她的奴隶一般。
雨燕被他推倒时,额头撞到了石头上,碰出了血,哭喊道,“你这个天煞的,遭瘟的魔鬼,老天爷为什么不收拾你。”
龙二见她辱骂自己,便愤怒的举手打她的嘴,一边在她身上搜银子,却没收到,问,“你把银子藏拿儿了?快说!不然我拔了你的皮!”
这时,金老娘因想着探望娄琬的情况,刚进琬心阁,便见兄妹俩正在打架,大骂道,“我遭你娘的破烂货!打架打到老娘的内屋里来了。平日里老娘给你这些个瘪三好处还少吗?现在越来越登鼻子上脸了?敢到我的内屋里来撒野?是哪个不中用饭桶放进来的?老娘今天非好好的治治你不可!”
说着,便大声叫道,“外面的人都死了吗?还不快进来把这个烂杂种给我打出去?”
倾刻,冲进来几名高壮的大汉,龙二见势头不对,这才求饶道,“金老娘唉,我的姑奶奶,老祖宗。我怎敢跟您做对呢?我不是自讨苦吃吗?我是来找雨燕这个小丫头骗子的,她把我的钱藏起来了,我找她拿出来,她不给我才动手了不是?您就买我这个人情,让我把她带走行吗?我保证以后再不敢这样莽撞了。”
雨燕气不过,只和他大叫道,“你胡说!我的月供钱哪回不是被你抢去了?如今爹爹卧病在床你不闻不问,还要把给他治病的活命钱拿走,他辛辛苦苦的把你养大,你的良心何在?”说着,凄厉的大哭起来。
金老娘道,“你哭什么?是死了爹还是死了娘啊?要哭到外面哭去,别肮脏了我的地方。”
龙二听她口气,似乎愿意卖他一个人情,带走雨燕,便上前去拉她。
这时,却听有人道,“等等。”
雨燕见是娄琬,便挣脱他的钳制,跑到她身边哀求道,“姑娘救我。”
娄琬见她嘴上红肿,珠泪满颊,十分不忍,对金老娘道,“金妈妈,雨燕她到底是不是卖身给咱们忆秦楼的丫鬟?”
金老娘道,“当然是啊,白纸黑子写得清清楚楚,还会有假?”
娄琬又道,“那她是不是由我全权管教?”
金老娘道,“是我拨给你的呀,你想怎么管教就怎么管教吧,我一概不过问。”
娄琬道,“好,既然她是我的人,我就有权要她做什么和不做什么。我想在要她现在就进去给我泡药,您没意见吧?”
金老娘叫道,“雨燕,你还不进去泡药,是不是等着老娘来请啊?”
雨燕是聪明人,听了这话便赶快进了屋。
娄琬扫了众人一眼,也卓然进了屋。
金老娘道,“你们都死人了。还不快把他给我撵出去?”于是那几名护院便把龙二给揪出了琬心阁。
金老娘这才进屋里来,见娄琬正坐在**,捧着杯子饮安南子泡的药茶,装出一张笑脸道,“你今儿感觉好些了吗?。”说时已坐到床边。这时,雨燕把跑好的一杯碧螺春端给金老娘。
金老娘接过茶,随便饮了一口道,“你身子不好,也不告诉我一声,我也好让找个夫来瞧瞧啊。”
娄琬道,“谢妈妈关心,已经没大碍了。”
金老娘道,“你那个嗓子也不知道怎么回事,吃了好多药,总断不了根。”
娄琬道,“可能是昨晚在画舫上吹风着了凉,所以才发病吧。”
金老娘心花怒放道,“不过昨晚咱们忆秦楼可出尽了风头,想必以后生意会更好呢。”娄琬淡然道,“这不是您正盼望的吗?”
金老娘笑道,“好吧,你好好休息吧,等养好了身子再说吧。我要到前面招呼客人去了。”说着,便起身离去。
娄琬道,“妈妈慢走。雨燕,送妈妈出去。”于是雨燕便送金老娘出来。
金老娘走后,她才跑回去,关了门笑嘻嘻道,“姑娘,您猜我今天出去给你带什么回来了?”
娄琬见她嘴肿起来的样子,忍不住笑道,“除了你满嘴的肥肠,还会有什么好东西?”
雨燕丧气道,“我都这样晦气了,你还取笑,真是没良心。”
娄琬道,“好了好了,你说吧,带了什么东西给我,那么神神秘秘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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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翩翩公子,原是红粉~』
娄琬关切道,“瞧你~脸是伤,还笑呢?过来我给你抹抹~膏,消消肿吧。”说时,从~边梳妆台的~屉里取出一盒用于消炎止血的~膏,边替他擦~道,“你明知道他是个怎样的人,你还不让着他,非~用你的刀子碰~磨刀石,这不是自己找亏吃吗?”雨燕~动道,“他哪里是人~!是人都懂认三分亲,他比那畜生都不如。”说时,因过于~动,张~太大,触动伤~,连连呼~。娄琬见了,一时伤感,眼中骤然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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