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5
在那里,你后来说:我当时产生了一种奇怪的念头,把我给你,让你带着这晚活在记忆深处。多么荒唐的想法呀,那本来是我说的话,然而你已经在心里说出来了,在那飞翔的火鸟指引下我来到了那高傲的领地,在那温润的土地上轻巧地滑过,我窒息了,就在轻轻着陆和土地接触的刹那,好象每一寸土地都在燃烧,都不让我轻易离去,那是长出无数张嘴的男人的身体,高低不平,柔软和坚强并举,那是和我不同的身体,那时在朦胧的月色下我对你一览无余。
而还没有在我站稳之际,在我窒息的片刻,你已经将我**挤到了大地的角落,在青草肆意的摇摆里,你魔鬼的狂暴公然开始了,疯了,你撕扯着自己的衣衫和我的衣衫,要做什么?是的,要做些什么。这个月色告诉了我们要发生的一切。我小声地喝斥:你疯了。
你的确疯了,竟然没有停止手下的动作,却突然像乐章的急板突挺,渐渐舒缓下来,用嘴寻找我的温润寻找我的眼睛和呼吸,喃喃自语像催眠的歌谣微风一样荡漾,我不再反抗,我心甘情愿地想:我今晚就要完成一个女孩到女人的转变了,一个多么隆重的夜晚。我要把我交给这个男人就如同你交给了我一样。
你的手轻巧地滑动着紧张而坚定地望着我,我能感到一种爱缓缓地探视探视又无畏地走进了我少女的村庄,那最隐秘的花园小径。我好象摔倒一样地惊叫一声,我们的身体突然地僵持,如同两个角斗者,希腊的英雄。我交出了捆绑在我身上的一切,最后的一切,少女的最后的温柔,我这样想着,眼泪伴着一阵刺骨的疼痛蔓延到全身。
看着那晚的月亮,月亮是红的。红叶对我说着那些个日子。
36
母亲对我的事情过于操心了。她从外省特意让人稍来她给王笑笑买的项链、戒指。我兴冲冲地给她送去。我想父母亲喜欢她呢。我这个人就是太认真了--我不能太挑剔,人无完人的。我想我这次把这东西送过去,她会是什么表情呢?她一定高兴地跳起来。她会在我的脸上狠狠地亲一口。每个女还都这样,女人都这样。对礼物的热情超出对男人的热情。这是天性,在面对心爱礼物的时候她男人好象是顺带着的。但我宁愿这样。也许我真的有些爱王笑笑了。
“这是真的还是假的?”王笑笑笑着问我,她掩饰不住的激动里还透着几分不屑,她不能表现出她的非常喜欢也不能表现出不喜欢,她要的是给她礼物是来求她收下的感觉。如同找有关部门盖章办事,你必须偷偷摸摸送了礼,还要求他们把礼收下。好象花了他们的钱心里很抱歉的样子,一定还在作出这辈子都还不清她的恩情的模样。要极度地谦恭极度的陪着小心。单等礼物收到那人一个满意的微笑或者赏赐一般。
“你快点买家具,快点买房子是第一位的,没有这些你怎么结婚?”王笑笑把玩着那些光灿灿的首饰。那时候有些像电视上热播的清朝剧中的一个个峨冠博带的老佛爷。脸上是威加四海,眼观六路。就差那些个宫女和麽麽从旁伺候了。不过真要那样也是不难的,她可以请几个保姆。现在有钱就能办到一切的。
“我操,我在她家门口狠狠地吐口唾沫。”我感动万分的恶心,简直是从小到大见到的最恶心的一张脸。我都不相信自己眼前的这个人是王笑笑,恍然进错了门,又偏巧认错了人?
我转身就走,我再不走我会死的。让那付“我是佛爷我怕谁”的样子吓死。
我在王笑笑的传呼上打了一行字,她看了那行字会明白我为什么不再找她,而且她也一定不会后悔和我分手。那行字是:我一直都在骗你,我不是什么报社记者,没有出过什么书,而且银行里就没有一分钱。我只是这个城市里流浪汉。我为骗了你深表遗憾。
原来所谓爱情是和房子以及经济实力是血肉相连的。他们从一开始就亲同手足,他们一开始就缔结了攻守同盟。如果要爱情必须有房子和票子,如果有房子和票子就一定会有爱情。如果没有房子只有票子那就要让票子变成房子然后就会有爱情,如果没有爱情只要你有了房子和票子你依然可以得到你想得到的爱情。
和王笑笑分手的好长时间里,我总能在梦里想到她,想起我第一次大胆地在过马路时握住她的手,在舞池黑暗的角落里和她肌肤相亲。我甚至会在很长时间里跑到我们经常约会的植物园,在那一池清水边长久的凝望。这已经不是真的了,我不可能再挽回什么,现在我只是在追忆一些美好的,而尽力忘却其它。我想起我们拉手时,互相在手心里的暗示,想起在她出差的日子,我总在房子里产生幻觉,觉着下面有她停车的声音。在房子等待她来的时候,我总像无头的苍蝇转来转去,不停地探头到窗外。原来那些都可以成诗的东西成了一些游戏。活生生的游戏。游戏过后什么也没有。
甚至在雨夜里我会冲动地赶到她家的窗台下面了望,看看她窗前的灯光是不是熄灭。我那时候发现自己曾经那样认真地爱过了。另外,我也开始对自己怀疑--我何德何能对姑娘们要求那么多?她们要求这些没有错的。如果你怕你做不到,你可以找那些有房子的姑娘谈呀--这也没有错的。但你总认为那样爱情就掺了水分了。你感到那么你很难肯定你爱对方的成分里会不会有房子的成分。什么都不去想,先谈了再说。比如和王笑笑那样吗?最终还是要说到钱和房子的--不管你们最初是怎样海誓山盟--在物质面前,感情已经是其次了,男人女人的所谓贞操只是临时的游戏而已。
37
当阿三还沉浸在对自己设定的理想爱情的失望时.一天,汪歉突然到了,汪歉说他到省城来是要赶火车到青海去,他的父亲去世了。当他说完的时候,阿三竟然突然泪流满面。他多么怕这种事情会发生在自己身上。就想起一个不好听的成语叫“兔死狐悲”。
有一年阿三听说黄城的同学老段的母亲去世时,他没有去看他,他怕控制不了自己的感情,在骨子里他认为,这一批漂泊者的父母都是对方的父母,他们的父母就关联着自己,就越来越感到一种无形的危机和压力。
这是一种奇怪的感情。汪歉说,我刚才拿到了报社给分的房子钥匙,刚刚打电话告诉我妈妈--让她告诉爸爸,他们可以搬来到我这里住了。因为儿子有房子了。但--是啊,好像在信息导报坚持那么多年就完全是为了得到一套房子,一个栖身的地方,然而,当这个地方得到了,他们却死了。
汪歉说这是命运,这就是一生的宿命。
阿三在那个夏季特别的着急,他怕有一天从遥远的地方传来一个消息,说他的父母怎么怎么了。
他就接母亲和妹妹来到了黄城。母亲说:我走的时候,腿都发软,害怕自己不适应。现在来了,才发现这地方真好。其实有什么适应不适应的,在自己儿子身边,什么事都好说。母亲来了。阿三的心里踏实多了。
母亲说,你现在谈恋爱千万别说你是外地人,你的妈已经到了这里,家也要落到这里了,你已经是当地人了,别让人小瞧你。
母亲笑着说:你快点吧--趁着我身子骨比较好,我可以帮你们把孩子带大。
母亲说:带她就想起当年带你们,好像还没有缓过劲儿来,就又开始带孩子了。
阿三说,多好呀--今年爸爸退休了,咱们一家人就可以团聚了。母亲也说,是呀--终于可以团聚了。
阿三想,父亲早点过来吧,平平安安的,别出什么事过来吧。
想着不出事事情就出了。
38
车终于到了阿市,没有回家,阿三和母亲就奔医院去。推开那间病房的门--寻找父亲。好多年了,因为漂泊,因为生计阿三总在说回不来,现在回来了,却是在病**看见父亲。小屋里静悄悄的,一抹阳光正打在房间一角。病**的人背朝着门躺着。他只能看见一个满头白发的大脑。那是父亲吗?
“爸爸。”
好长时间没有回声。过去,阿三只有到家门口时叫一声爸爸,他会马上就跑出来迎接。阿三走近--那是爸爸。尽管火焰烧伤了他的脸和双手,但他知道那个面目全非的人就是爸爸。
好半天父亲王闯说:“儿子,回来了--”
“不要哭--”母亲拍打着父亲的肩头,“你的伤还没好,能活着看见你就行了,什么都别想了,烧伤就会好的。哭会感染伤口的。”母亲临时表现的很坚强。
“我还想着差点就见不到你们了呢。”父亲有些哽咽。
父亲伤的最厉害的是手。虽然是手,但伤了可就了不得,吃喝拉撒都不能自理了。
“本来没想着让你知道的,怕耽搁了你的工作,结果单位还是通知你们了。不过也好,自己人在身边,心情踏实多了,不然让其它病人觉着这孤老头子连个子女和亲人也没有,那也太差劲了点。
“孩子,会不会嫌父亲脏呀--这也是没有办法的,你长这么大了还没有伺候过爸爸呢。爸爸也该享受一下你的福喽。”
这个城市,这个亲切又那么陌生的城市。街道变得宽阔洁净,两边的树木和水草一样茂盛。天空一如既往的蓝,仍旧是掐得出水的天空。多么好呀--再不会是坐在飞机上就能闻见驴粪蛋子味道的城市了。这句话是上小学时语文老师常常说的话。大院也仍旧是那个大院,然而面孔却是陌生的--那些熟悉的面孔已经在苍老,他们在辨认着阿三阿三也在辨认着他们。刘小东参军了,几年前转业到了另一个城市已经成家。小勇做生意发财开了当地最大的一家私营企业。少年时代的玩伴随着时光被安排到了人间的各个角落。
晚上,守在父亲的床前。阿三趴在那儿很快就熟睡了。有时候,忽然就从梦里醒来,那时候仔细地观察到父亲,他的头发已经全白了。满脸的皱纹。他的脸因为烧伤而伤痕累累。父亲的双手一直像投降一样高举着,上面糊了满满的药水。父亲必须高举着,不然烧伤的手会承受不了血液的鼓涨,会非常疼痛。举着举着,父亲就会因为无力或胳膊的酸痛而把手放下一会儿,放下来,药水就淌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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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孤独的时候』
40在孤独的时候阿三还会想起大学时代那个~美丽的~生。这里“想”是一个动词是从心里往外想,所以保不了在心里~动~动~,保不了~~有些动作过火。那些过去的幻影一样~惑着~励着王阿三20多岁炸~包一样一触即发的~~,~~此刻就是一~火~库就是一杆~,一门排~炮。为了更加加~~同学~的友谊增加了~。宿舍的8位主动和美丽宿舍的~生建立了友谊宿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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