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男人用怀疑的目光,注视着陈明诚的背影,消失在楼梯转弯处,回过头问龚美珍:“他是谁?”
龚美珍知道他准又是在外面输光了身上的钱才回的家,看也不看他,只顾自己往屋里走。
“老婆。”丈夫金宏明完全失去了当年大学生的神采,加上他作为一个男人的功能的衰退,更感觉有一种自卑心理在作怪,让他在老婆面前抬不起头。自从痴迷上赌博,他的眼里,仿佛只有钱才是最重要的。他讨好地说:“你怎么还没睡?还在等我?”
“等你个头!死鬼,滚一边睡去。”龚美珍对这个唯唯喏喏的丈夫,越来越看不起,就连他的赌博也懒得管他,现在每天晚上,不让他睡**,叫他睡沙发。
“老婆,刚才那个男人是谁呀?”金宏明悻悻然地铺开沙发,旧话重提。
“是我的情人,行了吧?谁叫你家里放着漂亮老婆不会用。”龚美珍冷嘲热讽地说。
金宏明在外面输了钱,本没有好心情,又听了老婆不知是真是假的话,还不敢顶嘴,感觉不是滋味。他在心里暗骂自己:“这男人当的真没劲!”他躺在沙发上辗转反侧,心底直翻腾:外面都在盛传自己的老婆如何风骚,无风不起浪,莫不是她真背着自己养了男人?刚才看她对那个男人的亲昵,分明关系非同寻常,为了这个家,自己还得注意着点,不要戴了绿帽子还蒙在鼓里。
陈明诚接到朱毓华的电话,在电脑店打烊后就径直向郊外走去。春风徐徐,菜花飘香,越到城市的边缘,那风越是温柔,但见两边绿树环抱,霓虹闪闪,这春夜竟是别样地迷人。
这些年城市建设的步伐真是变化得快,有些现象在我们不留意间已遍地开花。即使在偏僻的路段,那些散发着诱惑光线的美容店,依然开得栉比鳞次,门庭若市。美国人喜欢把中国的台湾宝岛,比喻为“永不沉没的航空母舰”;而有人更把从事这种原始产业的女人,称为“永不磨损的赚钱机器”,她们挣钱,只用身体,不用脑子。无怪乎有人认为,古时候人们津津乐道的所谓“聚宝盆”,可能就是暗指女人身上的某个部位。陈明诚对那些从事皮肉生意的女人,尽管并无歧视,但从来不感兴趣的。
三月的天气变化无常,白天还是暖洋洋的如初夏,晚上骤然下降了好几度,凉风习习,陈明诚走在郊外的公路上,身上隐隐有点凉意了。晚上的行人,好象并不比白天少,这大街小巷,仍有不断的人流车流擦肩而过,只是人在城乡结合部,可以清晰地看到蓝天夜幕下的一轮明月,而在城市里,高楼大厦会遮挡人们眺望的视线。
朱毓华的房子座落在金鸡湖畔,陈明诚到达时,将近夜晚八点半,朱毓华还没吃,亲自下厨烧了几个精致的小菜,正等着陈明诚。陈明诚进屋时轻轻地搂了朱毓华一把,笑着说:“做你的丈夫真有福气,要不,让你的先生趁早让贤吧,由我来取而代之好了。”
朱毓华亲昵地刮了一下他的鼻子,戏谑地说:“谁要你毛遂自荐了?你这个老男人,破男人,臭男人,送给我也不要啊。”
“啊?”陈明诚假装气得哇哇大叫,“好好好,你绝情,可休怪我无义,我马上走,我立刻走,我一分钟也不想停留。”说着转身作势要走的样子。
“别别别,明诚,我是和你开玩笑呢。”朱毓华慌忙拦住,“请你一次好不容易,哪能就这样放你走?要走也得吃了再走啊。”
“我饿了,恨不得连你也一起吃了呢。”陈明诚坐到柔软的沙发上,哈哈大笑。
陈明诚挟了一筷子红花草说:“这本来是不登大雅之堂的菜,记得小时候它是用来肥田和喂猪的,这会儿身价倍增,成了绿色食物了。”
“可不是,上学时我还到你家吃过你捉的螃蟹呢,现在可成了稀罕物了,一公斤要一百多块,普通人家还真吃不起了。”朱毓华回想起美好的童年时光,不禁脸泛红光,陷入对往事的遐想。
“嗯,你烧的菜味道真不错,什么时候学会烧菜了?”陈明诚好奇地问道。
“结婚以后自己琢磨的。身为女人,如果不会厨艺,感觉总是一种缺憾,柴米油盐酱醋茶,这是家居女人生活的一部分啊。”说到家庭,朱毓华忍不住告诉陈明诚:“我那位他不肯离婚,不过,过几天他就回美国去了,我也想通了,不去多想了,反正感情淡了,形式都没有什么具体意义了,离不离婚,结不结婚,都不是特别重要的,一个人,只要自己过得快乐,那生命也就不枉来些一遭了。”
“那只是你个人的人生观,很难讲一个人应该怎么过才是对的,怎么过又是不对的,追求自由快乐,无疑是正确的,但人毕竟是社会的人,并不完全是独立的,有时,还有一些社会和家庭方面的责任。在我看来,女人不结婚,那她的人生是不完整的。男人的成就感,更多地来自于事业的成功;而女人的成就感,就来自于她家庭的幸福。因此,我还是希望你能真正过得幸福,那就是你必须要有一个美满幸福的家庭。”陈明诚关切而真诚地说,没有一点做作和故作高深。
“你说的我明白,有人说过,幸福的家庭都是相似的,只有不幸的家庭才各有各的不幸,其实我们女人,何尝不想有一个有力的肩膀可以依靠,有一个温暖的胸膛可以偎依,有一个心爱的人儿可以终身相伴,可是我们女人终究是弱体,有太多的女人被人凌辱和抛弃,有太多的女人忍气吞声和含辛茹苦,可我们最终得到了什么呢?男人永远是喜新厌旧的,待到女人容颜老去,谁还把她放在眼里?”朱毓华是个智慧的女人,说起话来也是滔滔不绝,但也不无道理。
“毓华,我看你还是老样子,就象当年你是班长,在班委会上的发言,长篇大论,一气呵成。”
“明诚,你不也是老样子吗?你内向的性格,在我的面前就完全改变了,我们俩挨一块儿,说上一天一夜也不觉得累。”
“不,我变了,我一天天在变老啊,要不,你也不会说我是老男人啊。呵呵。”
“呵呵,不要贫嘴了,菜也快凉了,趁热吃吧。来,让我们干一杯吧!”朱毓华举起一杯啤酒,向陈明诚碰杯。
“为什么干杯?为我们的友谊?为我们的爱情?为我们的破镜重圆?毓华,你说,我们之间的是爱情吗?”陈明诚不胜酒力,虽然喝的是啤酒,但他每次只能喝一瓶,再多就不听使唤了。
“什么破镜重圆?明诚,你这可是用词不当了。”朱毓华纠正道:“先不去考虑爱情不爱情,顺其自然不就行了吗?只要我们感到快乐,比什么都好,你说是吗?”
“毓华,说真的,这么多年来,我一直没有忘记你,当我感到苦闷的时候,是你的笑声,驱散了我心头的阴霾,当我思念你的时候,我会在心里一遍遍地呼唤你的名字,你知道吗?当我听到你和别人结婚的消息,我差点就精神崩溃了,三年,整整三年,我意志消沉,不思进取,后来,我才草率结婚了,一切也就变了模样。”陈明诚喝了点酒,往事历历,浮上心头,不禁有点激动。
“明诚,我知道你对我好,对我的心意,可是,恕我直言,你这样做,也有你虚伪和自私的一面,你为什么不来找我,为什么不能勇敢地对我说‘我爱你’呢?女人往往就是这样可笑的,听不到男人的这句话,很少会有女人肯嫁给你的。”
朱毓华的话,恍若一声惊雷,震醒了陈明诚有点混沌的心灵。现在他才明白,人生之中,许多本该得到而最终失去的,原因就在于自己的缺乏勇气,自己的懦弱!
朱毓华忽然幽然一声叹息,望着陈明诚,目不转睛地说道:“明诚,今天晚上,请你对我说句真心话,你是需要一个爱人,还是只需要一个情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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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个神秘人』
陈明诚轻轻转动着~中的玻璃杯,看着那碧绿的茶叶翻滚、沉浮和~,最后安静地~在杯底,让人想起那芳草萋萋~的几滴~珠,想起那竹园里一片落叶的青翠;而那细小的几朵茉梨花,在~中漂亮地打着秋千,就象艺术~~运动员那样优美地舒展~躯,然后稳稳在落~平衡木,那弧线般舞蹈的跳跃,犹如美人的笑颜妩~地绽放;一缕清~,~华一样地挥发着,在空气中弥漫,品~一小~,一~甜津津、~~~、~乎乎的~~,沁人肺腑……好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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