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唉，我真是服了你们这些当记者的！看来今天我要不说一点关于小玉的事你是不罢休啰？”

“张医生，嘿嘿，我也是混碗饭吃嘛，您就行行好透露一点点资料给我嘛。”

“这个小玉呀，是五年前患病送进来的，因为目睹了一宗命案受了刺激，惊吓过度而导致精神错乱。”

“命案？”我一听就来了精神，“什么命案？什么命案？”这可是重要线索！也许还能挖出一个大爆冷门的精彩故事呢。

“小玉被送进来时已经神志不清，见着谁都害怕，只有苏明是她的依赖，也只有苏明的话她肯依从。在苏明面前，她显得柔静美丽，谁也不会认为她精神有问题。苏明只要一有空就会来陪小玉，两人其实也不多说话，只是静静地相伴，静静地坐一个清晨或黄昏。护士们都说小玉是这里最安静最好搞定的病人了。”

张医生边说边看着窗外草地上坐着打打牌的苏明和小玉，似乎有些感慨。

“张医生，我问是什么命案？”

“冷记者，这命案可就不关我医生什么事了，我只管治病。”张医生不回头，仍盯着窗外那对情侣。

“会不会是因为苏明生意上的恩恩怨怨导致这场悲剧？”我问。

张医生摇头，“不懂，我也不乱猜，这与小玉的治疗无关。”

“不对，要治病总要搞清病源的，你一定知道什么，张医生……”

“冷记者，我还有事，不奉陪了。”

在张医生的办公室里套了大半天近乎，磨破了我的三寸不烂之舌，才得到一鳞半爪的资料，可我不甘心，追着张医生问：“小玉的情形，可有治愈的可能？要多久？”

张医生又是摇头：“难说。”

从心底里为苏明感到悲哀，他要熬多久才是个尽头啊！

烟雾之中不断地交错着苏明与小玉的身影，我在电脑前“奋笔疾书”了一整夜，烟灰缸里已是满满的一堆烟头，它们见证着那些散发着苦涩爱情的字字句句。天快亮时，我直起腰来，从头至尾读了一遍稿子，被自己的文字深深地感动着，我相信，这篇稿子一定能打动王总编，也一定能打动读者。

“长进了嘛！”果不其然，王总编光光的额头上亮起了赞赏，脸上有点意味深长，“这篇稿子一定会引起轰动的。”

我有些得意忘形，想，等样刊出来一定要请袁圆出去撮一顿。

自从接了苏明这个专访任务，很久没这么轻松了，我在迪厅里放任自己在闪烁的灯中尽情地扭舞。

“冷然，这回可出尽风头喽？”

“起码，王秃子的脸上好看一些。”我笑着，在酒精的作用下有些飘飘然。

“那你怎么谢我呀？”

“知道知道，我怎么会忘记你这个军师呢？下回采访帅哥的时候，带你一起去！”

“别！我谢谢你啦。帅哥？都是中看不中用的，越帅，骨子里就越薄情，我还是安心找一个普普通通的男人过日子，省得每天提心吊胆地担心成队的女孩子来跟我较劲！”袁圆是个实在的女孩，说得不错，只是声音太大些，惹得周围的好些个男人对她侧目。

“如果让你遇上个又帅又有情有意的男人呢？”

“别以为你那清叶又帅又有情有意就天下帅哥都一个模具里出来的！告诉你，这种男人死绝了！”

“就算清叶不是，那个苏明总算是吧？”

“苏明？他能坚持多久？”

我无言以对。

是啊，苏明，他能坚持多久？如果小玉一直疯下去，对苏明，公平吗？嗨，不想别人的事儿，喝酒喝酒。

五年了，他是怎么熬过来的，又将怎样熬下去？——说不想了，又想。

如果疯的是我，清叶会怎样？他会守着我吗？他又会坚持多久？

我真的不知道。

还有，命案，什么命案？和苏明有关吗？多可怕的命案让小玉**？

“冷然，你喝醉了。”

“嘿，你也差不多。”

“我头晕，我想回家。”

“好，我们回家。”

只记得那晚与袁圆相互搀扶着，摇摇晃晃走在深夜的大街上，一路上霓虹灯太耀眼，让我们好生气，袁圆说这是电力资源的极大浪费，明天一定写份专稿好好地抨击一下市政府的那些官员，让他们懂些节约能源的理儿。

然后我们就大声唱歌，唱情歌。

我唱“月儿象柠檬，淡淡地挂天空，我俩摇摇荡荡，散步在月色中．．．．．．”

袁圆唱“记得昨夜醺醺酒醉，只记得泪双垂，一路上模模糊糊，街灯明灭，不知喝了多少杯，泪双织到底是为了谁，又为谁夜半不归，闲了鸳鸯被．．．．．．”

虽然是老歌，喝了酒后在街头无所顾忌地放声唱起来，别有一番滋味。

一辆黑色的宝马在路边停下来，车灯刺得我眼花，我就扯开嗓子骂：“跩什么跩，不就是一辆破马吗？”

车上下来一位帅哥，定眼一看，原来是苏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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