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园别墅。
林枫默默的从大厅走向半旋式楼梯,全然不顾客厅内无数眼光的注视,他的冷漠是父亲教的,现在却一点一滴的还给他们,这是最好的报答方式。
母亲已经发火,他知道。只是他有他的事要做,这些人,不在他的关心范围之内,没必要把时间浪费在一个只想接近自己的女人身上,尽管那个女人是洪氏集团的千金——洪雪,所谓母亲好友的女儿。
那个女人,才值得他去想,心,瞬间浮沉,仿佛有一把利剑在身上流走,每割一处,心,就多疼一分,直到疲劳的醉去,不想了,那个女人,只是个意外,他这样告诉自己,在心里。
“枫儿,小雪等你很久了。”
淡淡的一句话,威严中不是温柔,让人无法抗拒,就连桀骜不逊如他,也无法逆他母亲的意思,最后一次陪她演这场戏,最后一次,心,一股酸楚莫名的升华,他这样的人,表面风光,内心却连自己想做的事都不能做,这是男人最大的悲哀,何况还是他这样的一个男人。
“哦,那真是不好意思了,小雪,好久不见。”
说完,他**了一个鄙夷的眼神,只不过在心里。
愣然觉得这个小雪跟那个女人有几分相像,若是一直这样安静。她们的眉目的确流转着一样的情愫,只不过她的眼眸间不会出现激动,永远只是平静,像是没有波浪的秋湖,一如月光毫无预备的泻下,她还是那样宁静,一袭血红色的花之殇将她的身姿裹挟的犹如夜间含苞欲放的罂粟,娇艳欲滴的流淌过干渴许久的心灵,猛然回神,才发现此时已剩下了他跟那个叫小雪的女人。
“哼”
他毫无顾忌的冷笑,既然最大的顾忌已散场,那么他也就没有必要再装下去,这样的戏码,他永远不会再配合了,因为他的心,已然装满了一个人的身影,在秋叶中起舞的那个女人。
“枫,枫。”
显然不顾身后那个女人的叫喊,他径直走向自己的房间。
卸下了今天的伪装,终于可以在这里吁一口气了,浴室里刚出来的他一脸无害,嘴角还时不时散发出诱人的魅笑,那是摄人心魄的笑,不带任何杂质,不,应该是天使的魅惑。
此时的他,是最真实的他。
完全放弃了父亲所授的那套帝王术,现在的时间属于十七岁的林枫,而不是林氏少董林枫。
柔软中还略带水汽的发在皎洁的月光下随意的披在肩上,触及脖颈的魅惑。不易察觉的笑时不时的绽在脸上,在月光的柔和里,竟能清晰地看见脸上泛起一团可疑的红晕。手指正若有若无的把玩着一个墨石扳指玉戒,漫不经心的神态看来更具王者气质,不过思绪却停留在白天那个异常的画室,映入眼眸的是一个在秋风里淡淡起舞的红衣女子,眉宇间竟是默然。
“她那样一个女人,所求的是什么?”
不经意间话已出口,显然自己也吃了一惊,不过她......林枫低笑着摇了摇头,心下暗想道:她,是第一个,也是最后一个。
自己看的上眼的女人,这个世上没有第二个。
红家。
明天就要去咖啡店打工了,现在必须要加紧书的进展了,我暗暗地想:如果,如果一切只是如果那该多好,这个世上不存在我,我根本不存在,那么就不会出现下一个悲剧了吧?
母亲的心,我无法理解,我的心,母亲却能一眼看透,这真的是命运的束缚吗?
就算我的性格再像他,那个高傲的男子,可还是没用的,我是红叶,这一生注定了那个不符命格的传说,落定尘埃,轮回扭转命运的前奏。
“呵”
我冷笑出声,何时也这般懊恼命运的安排,这是诅咒,生生世世携带的命局,母亲那样一个女子都能心甘情愿的被束缚住,更何况是我,更何况是骄傲如他的红叶。
“小叶,你睡了吗?妈妈——”
是她,难道妈已经知道了我要去打工的事情?不,她......
我快速走向门口“妈,什么事啊?”
还是白天的那一副情形,母亲今天好像欲言又止的事情特别多,我该讲些什么,我又能讲些什么。
“小叶——”
见她一副又欲言又止的表情,我知道我的书今天是不能写了,每当这样的情形下,她肯定会闹到半夜的,虽然这期间的对话不会超过十句话以上,但这是习惯,母女之间有些话不用讲也会心知肚明,更何况是我们这对相依为命的母女。
“妈——”
我意犹未尽的轻喊了一声,第一次这么喊她,是想她早点醒悟过来,是的,她今天的反常远远超出了我的理解之内,不然,她不会这么晚还会到我的房间里来。
夜,也静的可怕。
“小叶,我今天看到你爸了,你爸——”
那个男人,怎么会,那个男人会来家里吗?不可能的事情,十七年来不闻不问,现在突然出现算什么,心里顿时升起一股无名火。
“妈,拜托你,如果只是因为这件事,请你不要这么大惊小怪好不好,他不值得你这么为他付出,他不值得。”
心瞬间梗咽住,莫名的眼泪如决了堤的瀑布汹涌而至,那个男人,已然触动了心理最深的一根警戒线,他没有资格,以前是,现在是,永远都是。
母亲默默的带上门,我知道她懂的,她一直都懂的,只是忘了母亲也在逐渐老去,韶华易老,她早就不是当年风华依旧的那个少女了,为了一个男人,隐姓埋名的活了十七年,牵绊她活下去的是那个男人唯一存在过的痕迹吧?红叶便是她此生的骄傲,那个男人留给她唯一的骄傲。
恨,悄然滋长在心里。
若不是那个男人,她怎会这般痛苦,赐予生命之后却又坚决的抛弃,这种撕心裂肺的疼痛由心脏蔓延到大脑,撕咬着每一根神经,猱碎她的心,她的思想,她从始至终的恨意。
那个男人不值得她去恨,连恨也坚决的收起来,从此,她忘记了这个男人,这个她以前极力想要记住的男人。
夜的帷幕终将退去,迎接它永远是白昼的光明,一切都将重新开始,包括昨天发生的一切,不过不包括自己的决定,那个男人,有了缘却始终无份。
心下料道母亲定会早早的堡好粥坐在窗前静静的出神,犹如千古伫立的女神娘娘,冷漠的姿势俯视着苍生大地,而楼下来往的车辆不过是她的子民,她眼眸绝不会因为其中的某辆林肯车而顿足。
没错,母亲的确早早绾好了发,那时一束盛世里的妆容,在她安静从容的脸庞上更显得高贵,富态。只是这一切的一切都是为了那个男人,为了一个承诺,她守了一个泡沫似的梦十七年,任岁月无情的掌痕悄悄掩盖住她本倾城的容颜,将原本满怀期待的心撕咬,空虚的独守空闺,一生一世。
“妈?”
她从容不迫的回眸望了我一眼,笑意在她脸上越加明显,仿佛昨天的那些话她根本没有说过,这一切仿佛只是一个梦,梦醒了,那原本摇荡不定的心也就碎了,随着岁月的沉浮。
“小叶”
只这一句,已然将我的心裹的好紧好紧,这种被包围的感觉是从未有过的幸福,她,终于想开了吗?
“妈,我今天就要去咖啡厅打工了,你自己在家里可以吗?”
如果让她一个人在家,不是不放心,只是她这样毫无目地的过日子,不过现在她终于想通了,也好,也好,至少我不用再担心她的精神方面了,毕竟轻微的抑郁症也会扩张成精神病。
她最后一个安心的眼神才使我放心的走出家门,心,顿时迷惘起来,毕竟打工是件辛苦的事情。
台北北纬35°,南纬45°。
这是全台北最著名的西餐街,而那家名为“R&S”的咖啡店无为是这条街的一个亮点,因为她太过耀眼的名字,R&S代表的是牡丹中的罂粟,这是一个大胆的定义,无处不透**王者的风范,就连其他店铺也被她的光芒衬托的熠熠生辉。
此时我的工作只是端端咖啡,仅此而已。
向来对新鲜的事物没有多大的感慨,尊贵如这家咖啡厅,我只是按照自己的原则做事,其他,与我无关。
“请问要点什么?”
职业般的笑容此时安然的绽在皎洁的脸庞上,无任何杂质的糅杂。
“两杯茗茶,谢谢!”
“请稍等”
说完这句话,脸上马上**了可疑的笑,明明是一个人为什么会点两杯咖啡,是的,茗茶是我命名的咖啡,并非是茶。
来这里已经有两个星期了,几乎每天都会有人来点茗茶,大概是它的名字吧?一如这家咖啡厅的魅惑,有致命的吸引力,而我的含义,简单的不能再简单——本是“妩轩茗茶”四字箴言,褒义——无喧名渣。没有名人,没有人渣,这里只有平静,一如秋夜的湖水,平澜无漪。
“我知道了,等一下我会去医院看望洪伯伯,我会按你的要求去做,也会安慰洪雪,嗯,拜拜!”
他知道即使只是做作样子也要配合,毕竟他的不喜欢还不至于连一个刚出车祸的长辈也涉及到。
自从十四岁以来,自己就爱上了这种快感,可以掩饰自己的忧伤还有不愿被发现的情绪,哪怕只是瞬间即逝,他也绝对不允许自己又一丝一毫的软肋,与其说是更不愿让别人发现。
风顺着发飞驰而来,此时的他再不再是那个魅惑焕发的林枫,他是一只虎,狂傲且肆虐的野虎,让人说不出的恐惧,像是要在这一刻将所有的怒气都发泄,却无从可击,因为束缚他的人是他的母亲,他今生最尊敬的女人。
“R&S?”
像是突然想起来一般,他迅速的掉转车头,直达目的地,那个为之他朋友念了很久的——R&S.
从小自己便是这样的一个人,感兴趣的东西一样都不会放手,不感兴趣的,纵使她价值连城,自己却眼都懒的瞥一下,因为越是给她机会,就越会让那个人觉得还有希望,不如一开始就彻底明白,这是自己变相的弥补。
“小叶,又是两杯茗茶哦!是不是人长得漂亮连咖啡也卖的特别好啊!”
同在这里打工的于泓打趣道。
呵呵!如果是这样的话,命运就不会这样不公平了,我只是......
想到这里,好像身后又有一位客人叫了一杯咖啡,不过不是我命名的茗茶,而是一杯咖啡,没有说是名字。
我想如果是第一次来这里的人肯定不会知道茗茶,就让他尝尝咱们R&S的招牌咖啡吧!呵呵!!!
“于泓,一杯茗茶,加一份奶酪。”
“小姐,两杯茗茶,谢谢!”
咖啡厅的生意似乎源源不断,而茗茶似乎已成了大部分客人的必点品,来这里的人无一不是冲着茗茶来的,或许不是它的名字这么简单,而是它背后的故事或是......
那个什么也没有叫的客人呢?哦,在这里。
这个角度让人不易察觉,似乎太过于黯淡,心,顿时加速,仿佛一种似曾相识的莫名情愫在不知名的角落升华。
可脸上还是一如冬天的雪花缓缓飘落,安静的躺在雪山上,等待着下一个命运的安排。
从容不迫的笑静静的绽在无任何暇辟的脸庞上,声音里竟是恬静“先生,你的咖啡。”
然后迅速转身,不想让任何人发现这种不安的情绪,尽管那个人从未抬过头,从始至终。
疏离,是的,一种疏离感从那声“先生,你的咖啡”开始一直蔓延到心脏,迫使他的眼转向那个已渐渐离开的背影。
尽管她的声音很恭敬,可还是裹挟了自信,没有任何的谦卑,这是他最熟悉不过的伪装,因为自己就是这样一个角色,时刻接受命运的安排,即使反抗,也只能使受的伤更严重,更彻底。
“等一下。”
是在叫我吗?难道自己的意料猜错了,他不喜欢茗茶还是......
那个声音不是那天......不,心,顿时升起一股莫名的沉浮,氤氲开眼眸深处的迷离,拢紧,深痛的滴下这个秋天第一团液体。
“你好,请问还需要什么。”
不敢抬头不是因为谦卑,而是不想被他认出,希望,在这一刻破灭。
“是你,画秋落叶飘得那个红衣女子。”
他眼底没有惊讶,而是惊喜,瞬而转化成一股莫名的疑问,眼底不经意间掠过的欣喜一闪而过,可是我已经尽纳心底,这便足矣!
“可以坐下聊聊吗?”
像是这样一个站在一个坐着,别扭的像一场话剧结局明明是悲的却要硬要请一位天王笑星来演绎,那注定是一场不唯美的故事,尽管他的华丽超过了故事的内容。
他此刻看来完全不见了刚才的冷漠,像是刚卸下面具的天使,疲惫了,放松了,那是一种与生俱来的惬意,却硬要为了更好的生存而伪装,命运迫使的格局,任你是集万千宠爱于一身的王也无法抗拒。
“不好意识,现在是工作时间,改天吧!”
说完迅速的转身,掩藏不了那刻意埋没的泪,他的确是一个很有魅惑的男人,不过不属于我,永远。心,莫名的躁动,仿佛有一只猫在肆意的撕咬着想要保护的那份情感,也是今生最不愿面对的那个人。
吧台异常的混乱,也不知于泓在干什么。
“小叶,小叶,你听说了吗?”
“什么啊?”我漫不经心的答道,这里没有什么事值得我去关心,没有什么事...可听到那句话开始,泪还是莫名其妙的滑落,心底,似乎有什么东西瞬间碎掉,掩盖了刚才的心酸,还有刻骨的疼痛。
我以为我不会了,我以为那个男人的一切都与我无关了,可却忘了我们的血是连在一起的,那个男人的一切还有我的至亲——母亲。
我无法连母亲一起遗弃,如果她知道一定会......不敢想,不愿想,此刻我能做的只有陪着母亲,我已经失去一个了,不能再失去母亲。
顾不及身后于泓的叫喊,飞快的跑回家,母亲,不知道她怎样了,心,忍不住去想那个男人,曾让我刻骨铭心想要忘记的男人。
她不要命了吗?
心,顿时升起了一股害怕,害怕她出事。
来不及思考,他迅速的走向柜台,充满付了账,以不易察觉的速度紧跟在她身后,直到她安全到家。
凌乱的发此刻正安静的贴在情绪不定的脸上,那是一种后悔,生命里第一次这么后悔。
忘了自己对母亲的承诺,他只想知道那个女人为何如此......
与那天甚至刚才见到的完全不同,什么事值得她平淡的似没有情绪的落叶般的脸瞬间千变万化,心,骤然一阵疼痛,舍不得从心口延伸到深不见底的栗色眼眸。
雨,这个时刻仿佛一把利刃般刺在心上,她还是那样焦急,泪顺着墨黑的发一滴滴落下,心口如浇了盐般的承受住一次又一次的肆虐。
这一刻,他知道彻底沦陷了,因为她慌张无助的眼神,因为她从容不迫的眼里多了一丝牵念,因为她像他一样冷漠只是保护自己的伪装,因为早在画室门口遇见的那一刻,自己就已深深的被捕获了,只是现在才承认,心,莫名的抽动
映入眼帘的是她扑倒在地的画面,指尖的颤抖,从发间传来,直至声音的无助。
刚想要说些什么,却忘了自己根本不知道她的名字。
“该死”
气极发狂的他暗骂了一句,怪自己的无奈,还有莫名的心痛,想要掩饰,心,却早已在望见她无助伤感的眼眸时,瞬时沦陷,今生今世,甘愿如此。
尽管她不是最美的,尽管只是一世,他已足矣。这一刻,罂粟在蔓延,每一个有欲望的人的心口,娇艳欲滴的舔舐着含苞欲放的心,说不出的魅惑在指尖流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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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若得知己为一生』
博爱医院。那个~没事,没事就好。当自己听到~~恳求无助的~音开始,从那一句“小叶,~~求你,去看看他,哪怕只是一眼。”她何曾这样低~~气过,更何况是于我。他也在~病房里,哼!心里莫名的冷笑一~,眼底有~骚动,氤氲成持久未落的~珠,这一刻,倾~。或许从自己摔倒的那一刻起就注定了轮回的扭转前奏吧?秋叶,缓缓飘落,在指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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