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各方面看，子月找不出杨建军有什么大的缺点，相反，她觉得他很有男人味儿，他那永远都坐得直直的身子，放佛能看透对方心里深处的眼神，甚至那短短的寸头都让她难忘，但看到燕子为他而痴狂的样子，她就觉得虽然燕子在还没见面就喜欢上他有点傻，但一个巴掌拍不响，如果他没有鼓励她，她也不至于如此，因此，在她看来，他是很可恨的。

可她却不知道自己在杨建军心中的印象，她的矜持、她的一颦一笑都让他难忘，让他觉得很美。虽然燕子也很漂亮，应该说，从外貌来看，燕子比子月更漂亮，可是，他总觉得燕子身上少了点什么，子月有种让他想要保护她的欲望。当然，他不知道自己在燕子的心目中有那么好，并且会那样地喜欢上他。在他看来，燕子是个很外向的活泼的女孩，和什么人都可以聊得起劲，不管是认识的还是不认识的，说话做事大大咧咧。他们的关系也就只是在无聊的时候通通电话而已，说些无聊的话。

杨建军的电话打得有点勤，每次打来就跟子月说个不停，也不叫转给燕子，就说没事打电话聊聊，可是，都是他提问的比较多，都是关心她的。他从不主动提起燕子，她提起他也是莫不关心的样子，子月很生气，因此，有几次，就自作主张硬给他转过去。

燕子觉得很奇怪，自从见面后，杨建军再也没有象以前那样大胆地开玩笑了，大家说话反而很客气了，而且，他也不关心自己，相反的，他似乎更关心子月，问这问那，都是有关子月的。燕子觉得心里怪怪的，有种说不出的酸楚。几次的见面，让燕子更加确信杨建军对子月有意思。

第一次是，杨建军说他和战友进城买东西，正是午饭的时候，邀请子月和她一起去吃饭。她们到的时候，燕子走在前面，所以当她们站在门口的时候，里面的人几乎看不见子月。杨建军坐在门口，立即站起身来，歪着脑袋，一对眼睛绕过燕子寻找着子月。那顿饭吃得很不是滋味，因为杨建军总共只跟燕子说了四句话，她记得清清楚楚，一句是在她刚进去时他说的你好。另一句是在他们离开时他跟她说了声：再见，这都是对她和子月两人一起说的。另外的两句是她和他的战友说话时问的，他回答的：“是”和“不是”。

可是，他对子月却是那么献殷勤，她无法忘记。他们吃的是火锅，子月挨着他坐的，他不停地问子月要醋吗，要蒜吗，没了，他又叫服务员拿来，要香菜吗？其实，这些就在桌子上，谁要吃就能拿到。他根本没必要这样嘛。吃的时候，他又问两位女孩喜欢吃什么，其实，说话的时候，眼睛只盯着子月，子月说喜欢吃毛肚、脑花、带鱼，他就给她烫，毛肚和脑花带鱼每样都有。而自己说话，他根本就不在意，明明就说不喜欢带鱼，他却给子月烫好后给了她又给自己一块，弄得燕子当场真想对他大声吼叫一番，她真是气坏了。自己好不容易抓住的白马却被半路杀出的子月夺了。可是，她不能相信这是真的，尽量让自己平静下来不让自己惶恐的心情表**来，让任何人看出来，因此，她不停地安慰自己一定是自己多心了，怎么可能呢，论外表，子月哪一点比得过自己，身高矮一截、长相，宾馆里没有人不夸自己漂亮的。

另外一次是一个星期六，杨建军说他有6个小时的时间是属于自己的。所以，想和她们一起玩。他向两个女孩子征求意见。燕子说去公园玩吧，听说那里正在办花展，有好多好多的海棠花，很漂亮的，现在成了人们休闲的主要去处。而且那里的汽艇坐着真是享受啊，把所有的烦恼都抛到九霄云外了。子月却说去公园太麻烦了，那么远，不方便的。今天是星期六，人太多了，有可能会碰到同事，不好，要去也不能选周末。而且，现在天气冷了，坐汽艇不舒服。还是去滑冰吧。燕子虽然觉得子月说得有道理，可她把这当成是杨建军更重视谁的话了，所以她还是希望他能选择去公园，可她失望了，杨建军说滑冰好啊，我也喜欢，我有好久都没有滑过了。最后，他们去了附近的一家滑冰场。去的路上，子月看到燕子脸色不好看，又给她解释了一番，说到公园去玩，会花很多钱的，跟杨建军一起，如果不让他出钱，他肯定不好意思，可是，如果全让他一个人出，我们也不好意思，而且现在你们又没有表白，还只是一对普通朋友而已，怎么好意思让人家这么破费呢。等到你们成了真正的恋人，我一定好好的宰你们。燕子无话可说，听到子月如此说，知道是自己多心了，自己的好朋友明明是站在自己这一边的嘛，不是说的他，而是你们，多好啊。而且，说得很有道理，想得确实也很周到。燕子无话可说，对子月点点头，一起高高兴兴地进了滑冰场。

子月只进过三次滑冰场，胆子也小，还不会。燕子却是个熟手，先带着子月滑了一段，看见杨建军经过自己身边就抓住他的手跑了，子月一个踉跄差点摔倒，幸好她紧挨着栏杆，一只手抓得很牢。杨建军看见了，急忙放开燕子的手滑向子月，把她扶正，然后牵着她的手一起滑，子月一边想摆脱他的手一边说，你快去和燕子一起滑吧，我不会，就把着栏杆滑**验体验得了。可是，杨建军却把她的手抓得更紧了，说，我们一起来的，怎么能丢下你呢，你不会，就更不能把你丢在一边不管了。这儿人这么多，一不小心就会摔着的，多疼啊。

燕子看在眼里，气得又是努嘴又是瞪眼睛的。真想立即消失在这里，心里咒骂着子月装得象，把她的白马王子抢了去。但她马上又清醒过来，不能让杨建军看出自己的心思啊，并决定报复他一下，哼，就允许你牵女孩子的手，我就不可以吗，我就找不到男孩子的手牵吗？她立即想起在换滑冰鞋的时候，一个男孩子想跟她套近乎，为了自己心中的杨建军，她给了他一个狠狠地眼神，要是说话的话，那肯定就是“滚”了。虽然自己对他很不友好，可是，他却对自己仍然彬彬有礼，刚才滑冰的时候自己差点摔倒，还是他拉了自己一把才没倒下去。那现在自己就去找他，**地牵他的手，让你杨建军也看看，也尝尝被人冷落的感觉，也尝尝看到自己喜欢的人被别人牵着的感觉。可是，她有点失望，杨建军似乎根本就不在意，一门心思照顾子月，似乎两眼的余光也没扫视一下她。她很泄气，丢下那男孩子的手就一个人滑去了，几圈下来，她累了，滑出场子，坐在休息桌，生气去了。

燕子的心思，她的举动，子月都明白，她一直逃避杨建军，叫他不要管她，可他就是不听，说怕她摔跤，教她。看见燕子出了场子，她也不学了，在燕子身旁，坐了下来。

子月和杨建军的亲密让燕子感觉受到莫大的侮辱，她在心中这样解释子月建议去滑冰场，自己不会滑冰却想去滑冰场，这不是明摆着的吗，想在杨建军面前撒娇卖乖，男孩子都喜欢去帮助那些柔弱无助的女孩子，看她在杨建军面前，一副可怜巴巴要摔倒的样子，其实呢，以前跟女孩子一起的时候，都是要求自己一个人学着滑不要别人的帮助，摔倒了也不哼一声，今天呢，一直都缠着杨建军，手牵着手，生怕人家跑了，更可气的是，有一次，竟然不顾这里这么多的男男女女，假装要摔跤却趁机倒在杨建军的怀里。她可真有心机呀。

对于这次的滑冰，子月心里很愧疚，认为在滑冰场里被杨建军照顾让燕子有想法都是自己的错，燕子不管怎样拿脸色给她看，拿言语讽刺她都是理所当然，情有可原。谁让你出了这么个主意，又无意中生出了这么多的枝节呢。

看见子月坐在旁边，燕子用充满愤怒的眼神瞟了一眼，撇撇嘴，支起左手撑住头，自顾自地把玩着桌子上的饮料，恰恰把子月挡在一边，象是两个陌生人似的。

“燕子，你怎么了，好像很不高兴？”

"我怎么了，我不高兴，难道你在乎吗？子月，你真的是太……了？我真没想到你是这种人？！"

“燕子，你误会了，真的。”

“是的，我误会了，朋友骗我，我的眼睛也要骗我？牵着他的手，然后含情脉脉地望着他，这些是我看错了？”

“你的眼睛是没有看错，可是你心里想的是错误的。事实上你看到的确实是骗了你。话又说回来，燕子，你说，对于一个学滑冰的人来说，她跟一个教她的人牵手又算什么大不了的错呢？”

“学习滑冰的和教她滑冰的牵手是不算什么错，可是，那要看教你的人是什么人，他跟你是什么关系！不是吗？”

“燕子，对不起，我不该建议来这儿滑冰的。”子月忍着心中的怒火，好半天才说出了这样一句话。

“不用，我不想听你所谓的道歉。”总之，燕子心里无法释怀，觉得子月对不起自己，觉得事实上她就是有错，错就错在她想方设法地去接近别人的男朋友。“一开始听了你对去公园和来滑冰场的解释，我也觉得你说得很对，有道理，我真是太傻了，这么相信你。可我现在觉得你选择这儿就是故意的，不是吗？这样，你就可以和他手牵手，倒在他怀里也是情理中的，不是吗？子月，跟你相处这么久，今天，我总算是把你看清楚了！”

“你怎么能这样说呢，简直就是无理取闹。狗咬吕洞宾不识好人心！我建议来这儿说实话也是为你好，我想你滑冰滑得好，你们就可以开心地滑了。可是，谁知道会是这样啊！”

“不管你这张嘴怎么为自己辩解，结果都是这样，无法更改！”

无法平静地谈话，两人起身就往回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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