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时上课的预备铃声响了起来,暂时给浩禄解了围。浩禄顾不得处理床单上的秽迹,先去上课要紧。
一下午的两节课连着上,都是政治学习课,学习报纸上“批林批孔”文章。但浩禄哪里听得进去。裤头里面的粘糊糊的物质给他带来了异样的新奇的感觉,他情不自禁地看着坐在前排位上正记笔记的覃怡红,她的头发黑油油的,颈窝白得看得见毛细血管中的血丝,嫩红的耳廓在头发里时隐时现。多美的女子,浩禄记得自己在以前好像没有这样专注地审视过她。想到在梦中看到的覃怡红,光着她的小身子,浩禄把她搂在怀里……浩禄突然很羞愧,仿佛做了亏心事似的。
第二节课快下课的时候,老师安排今天课外活动的时候由值周的学生会干部覃怡红带着检查组到学生宿舍里交叉检查清洁卫生,而且是突击性的。吓得田浩禄不知该怎么办才好,心想,真是哪壶不开提哪壶。
浩禄回到宿舍不多会儿,覃怡红就到男生宿舍里来了,跟她同来的人里面有李厚强。他是副校长的公子,当然也是吃商品粮的,同学们传说他给覃怡红递纸条子、写信。
同学们得意地起哄:“检查田浩禄的床,检查田浩禄的床。”
覃怡红眉头皱了一下,走到浩禄的床边,揭开床单。
“这是怎么啦?”覃怡红问。
好几位男生抢着答道:“他这是‘跑马’啦。”
“什么意思?”
“哈哈哈哈,”几个学生坏笑道:“他成了男人啦。”
“他有梦中情人啦。”
“快说,梦见谁啦?在梦里你还做了什么坏事?”
“坦白从宽,抗拒从严!”
覃怡红还听见了李厚强的笑声,那笑声虽然很轻,但却感到很刺耳。
覃怡红觉得自己的脸突然变得发烫,她有些慌乱地逃出了这间宿舍。
浩禄在想,覃怡红也明白了我的秘密吗?多让人害臊呵。她会不会因此认为我是一个思想意识有问题的男生?会不会从此看不起我?
那一瞬间,浩禄简直就是一只可怜的羔羊任人宰割,恨不能钻进地缝里去。
开晚饭了,浩禄差不多是最后走进大厨房的,因为浩禄家穷,带的吃食常常是最差的。这天晚上浩禄的饭盒里就只有几颗红苕,黑不溜秋的,像几颗等待着爆炸的手雷。浩禄的屁多,都是吃红苕太多的缘故。有时候上课的时候,也会憋不住来几个响屁,让一教室的同学们都坏笑起来。浩禄总是在同学们都吃得差不多了的时候,才悄悄地来到厨房。这时,案板上的饭盒不会多了,他一眼就会看到他的那个铝盒。然后独自蹲在那棵据说有了上百年树龄的梧桐树下,三口两口的就消灭掉他的红苕,免得被更多的同学们看到他是吃的什么。
为了加快消灭红苕的速度,浩禄被哽得一愣一愣的,眼睛翻白。
雪地上有一双白色球鞋出现在浩禄的眼前。浩禄不用抬头也猜得出,这是向明玉。向明玉总是这样,在浩禄吃饭时出其不意地出现在他的面前。她拿着勺子作势要往浩禄的碗里拨些米饭,她说:“我吃不了。浩禄,你不嫌我吃残了便帮我吃点儿。”
向明玉也跟浩禄同大队,父母都是老实巴交的社员,她家里还有一个比她小六岁的读小学的弟弟向明海。她论长相也还是不错的,盐阳姑娘嘛,但跟覃怡红比起来,脸更圆一点,个子稍矮一点,身材稍胖一点,就感觉少了三分伶俐,多了两分质朴。向明玉家家庭负担不重,每年生产队里分配时她家的粮食多,这样她在学校里总能带大米,连苞谷面都吃得少。向明玉比浩禄大一个多月,她觉得在浩禄面前像个姐姐,总是惦记着、照顾着浩禄。
浩禄呢哪里敢嫌她吃残了,他知道她就是担心他吃不饱,专门多炖一点米饭,然后分给他吃的。浩禄知道她的心意,而且对她心存感激,所以她每次给浩禄分一份米饭时浩禄都没有推辞过,再说她也不容浩禄推辞。
向明玉突然说:“今天听说你的被子脏了?”
浩禄尴尬地抬眼望望她。她笑笑说:“全校的人恐怕都知道了。”
浩禄心里慌慌的,不敢再看向明玉,站起身跑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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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这人是条毒蛇』
3田宏伟六二年开始卧~,两三年后便去世了,留~妻子和三个儿~。妻子~李雨灵,不仅为人贤淑,且长相也是耐看的。三个儿~,~儿田浩福十岁,大儿子田浩禄七岁,小儿子田浩寿才两岁。在浩福出生之前,李雨灵曾给他们生过~哥哥,不过他俩是短命鬼,生~来不久便得病~了。田宏伟~于逃壮丁累成的痨病。他多次逃壮丁。四九年夏天被~到四川宜宾修飞机场,夜间他趁卫兵不注意一气跑出二百多里路,背后~百个追兵的~嗖嗖地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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